接下来这一段时间,京都军机营里的人叫苦不迭。
谢惊澜不知道是发什么疯,这些天总把他们所有人喊过来说是要练练,校尉、都尉统统都没有逃脱他的魔爪!
将所有人都练(揍)了一段时间,这位还觉得不爽,要所有人一起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揍人就揍人,但持续羞辱人那就过分了哦!!
最后一群人被激怒,赌上了尊严的群起而攻之,在人海战术之下,结果自然是对谢惊澜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自己所受的伤害更重。
“……”
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叫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真的是吐血了!
他们一个个损伤严重,倒在地上都起不来——主要也是不想再起来挨谢惊澜的揍,回头却见那位挑事者捧着只有一点点擦伤的手臂,快快乐乐的离开营地,据说是急着去找大夫治疗伤势。
挨打的众人:“……”
疯狂吐血!!
-
谢惊澜所想出来的去见楚妩的办法,就是受伤找人治疗!
楚妩既决定暂居在京城,又租了这间宅子,开销不凡,自是要挣点收入的,遂在宅院外面的连间里开了个坐诊的小医馆。
平日替街坊邻里调理身子,也赚点小钱。
不过随着莫伊婉身子大好的消息传出去,亦有不少勋贵世家请她回去看病调理的,日子倒不难过。
那日谢惊澜虽放下狠话,但总有些蠢货不听,谢惊澜自没有算漏这点,在周围布置了人手,在对方闹上门来之前便先解决了,没令那些不长眼的东西闹到楚妩面前。
不过还是有贵女以身子不适为由请楚妩上门相看,乍听到时,谢惊澜紧张万分,提前结束了手上的事情匆匆赶去,可待他到时——
却见那贵女亲自送楚妩出门,还握着小仙女的手,满脸笑盈盈的,哪有半分的不甘嫉妒?
对方一路娇笑送楚妩离去,依依惜别,万分不舍,可直到转身回府,那位曾经爱慕谢惊澜的贵女都不曾再瞧过本尊一眼。
谢惊澜:“……”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危机似乎是暂时解决了,可他怎么有种,更深的危机已经朝他逼近了的感觉呢?
随他而言的属下皆看谢惊澜的头顶。
“……”
啧,总感觉主子的头顶绿绿的?
这样的事发生过好几次,最后无疑是曾经那些迷恋谢惊澜的女子放下了执念,愿意接受父母另外为其物色良婿。
那些女子的父母自是高兴,但谈婚论嫁的本尊似对结果并不在意,仍会对窗叹息,眼眸里隐隐含着少女知情的愁绪和忧思。
如此一来,搞得楚妩又是声名大振。
许多家里有闺女的人家都想请她上门瞧瞧,不为检查身体,只求能令女子转了性子嫁出去。
为此,逐渐麻木的谢惊澜:“……”
这些无端使人不快的事姑且抛到脑后,现在谢惊澜坐在楚妩的面前,弯起半截袖子,将那只有着丁点擦伤的手臂露出来。
“阿妩姑娘,今日也劳烦了。”
今天也是拼死拼活才搞出那么一丢丢的伤口来找他的心上人啊。
楚妩并没有动作,抬着眼眸无表情的看他,“谢三公子不过是这点伤口,并不需要来找我吧?”
“受伤了便要找大夫治疗,这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吗?”谢惊澜歪歪头,开始装傻。
楚妩没说话,低头看伤口,似是懒得争辩要替他处理了。
紧接着。
她揪着谢惊澜的袖部的衣料,忽而朝上一扯,原先仅露出的半截手臂延伸到了上臂。
“阿妩,不用那么急吧。”
谢惊澜这么说,琥珀的眼底却染着笑意,蜜蜜浓浓,衬着那张天赐的容貌愈发的昳丽。
楚妩不理会他的调侃,只问,“你真的有在好好习武锻炼吗?”
“?”
却见楚妩稍许抬手,顿时一截皓腕露出,并排的放在谢惊澜搁在桌子上的手臂旁边。
谢惊澜心神恍了一瞬,又听她道:
“太白了。”
桌上,两人相并而放的手皆是相同的雪白,肤色几乎没有任何差异,再往上,彼此的脸亦是一般的颜色。
这对谢惊澜一个身手不凡,需在日头里相继操练的武将而言,是相当不可思议的。
“这个吗,你说肤色的话,好像天生就是这样的,晒不黑。”谢惊澜说,“再者,阿妩也很白啊。”
楚妩虽是医者,但曾经在村落里的时候,听那个汉子说她也经常上山寻找药草,同样的晒不黑。
就这点而言,他们或许是天生一对呢!
谢惊澜心想。
“还是说,你喜欢更黑一点有男子气概的?”
这就伤脑筋了啊。
一身细皮嫩肉、一点都像武将的谢小将军开始思索,若真是如此,那他日日脱了上衣去正午日头里暴晒,可还来得及?
“不喜欢黑的。”
楚妩道,甚至都不等谢惊澜反应过来,她便率先略过这个话题,指着谢惊澜手臂的另一道陈年旧伤。
“对比这个,你这些天给我看的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是嫌谢惊澜没事找事,要逐客了。
她曾经将重伤的谢惊澜从河里捞起,彼时要处理那被水泡烂的伤口自是要解开衣衫。
这人身上的哪一处是楚妩没看过的?
这人瞧着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但实则,哪有什么都不用做的绝对天才?
谢惊澜年仅十六就有了名震京城的“小将军”之名,这盛名之下的荣耀皆是他用身子拼杀出来的!
瞧着翩翩自若,实则那漂亮清健的身体上已有种种深深浅浅的伤口,最危险的一道直逼心口,在当时是致命的!
谢惊澜抬头瞧楚妩始终冷淡的神色,一时间分不清她是在心疼还是单独的逐客……
他可不能被赶出去啊。
想着,他侧首露出了右边的脸颊,“阿妩,你瞧。”
“?”
楚妩抬头望去,只见谢惊澜右边的额角又一道被锐器擦过的痕迹,不深,此刻正在隐隐渗血,映着他那张姣好白皙的脸,一时间不知是要叫人怜惜,还是勾着人继续往深去蹂【隔】躏。
“不止是手,我的脸也伤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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