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贝克兰德的局势都不清楚,又如何能猜到‘黑夜’的心思?”
帕列斯竟十分自然的将自己摆在了一个较低的位置,祂蓦地轻叹一声,接着又说:
“事实上,我并没有主动去找你,但很可惜,我们却在这里相遇了。”
作为序列一的天使,这份坦诚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露易丝甚至也想要坦白,将自己为何会参加今晚聚会的前因后果说个清楚,但转念一想,那又没有什么意义,索性沉默了。
过了一会,她神态莫名的笑了一声,说:
“看来我们都一样,身不由己的变成了这座舞台上的戏子,大概要同舟共济了。”
帕列斯抬头,眼神略显深邃,深深的望了露易丝几眼,然后忽地另起话题问道:
“冒昧的问一句,你和‘灾祸之城’处于一种什么状态?”
露易丝听的一愣,这种时候难道不是该询问我和“黑夜女神”之间的关系么,再不济也要关心亚当和阿蒙祂们啊,为什么突然提起了“灾祸之城”?
而且她悲哀的发现,怎么好像谁都能发现自己的“灾祸之城”?明明克莱恩的“源堡”就很少被人发现,难道是由于自己接触的人物都比较高端的原因?
对于这个总被提起的问题,露易丝想了想,反问道:
“你觉得我和‘灾祸之城’是什么关系?”
谁知,帕列斯竟摇了摇头,一脸疑惑的说:
“正是因为不理解,所以才会这样问。”
“如果你完美容纳了‘灾祸之城’,哪怕你的序列较低,照理来说我也难以发现,至多察觉到某种古老高位格的气息,可你身上的‘灾祸之城’却十分显眼,甚至不需要唯一性的位格,少数权柄特殊的天使都能够轻易发现。”
“你有‘黑夜’的隐秘不假,但神灵级别的亲密却也难以遮挡住‘灾祸之城’的气息。”
露易丝从未思考过这方面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的状况,今天却被帕列斯的一番话给打得粉碎,原来不是这些天使的问题,根源竟出自于她自己和“灾祸之城”的不协调!
“那天在圣塞缪尔教堂见面的时候,你就已经发现了‘灾祸之城’?”她问。
帕列斯点头,坦诚承认了这一点。
露易丝面色不变,思绪却飞散开了,克莱恩自穿越起便携带着‘源堡’,而帕列斯见过克莱恩不知多少次了,却从来没有发现过‘源堡’,但祂只是见过自己一次,便一眼发现了‘灾祸之城’,这二者之间的区别也太过明显了!
罢了,人和人总归都是不一样的,当你羡慕着别人的时候,何尝又不是别人的羡慕对象。
更何况,“灾祸之城”有问题这件事早就有了定论,只是一直都引而不发,就算是饮鸩止渴也得承受,露易丝无法拒绝自己的宿命。
她沉思了一会,随即展露出一抹微笑,淡淡回道:
“我劝你还是不要好奇的好,反正我身上背着的又不是‘源堡’,你说对吧?”
帕列斯从善如流的接受了,尤其还附和着说了一句:
“其实就算你容纳了‘源堡’,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意义,我早已失去了更进一步的那份资格。”
额,这份心态,简直和赫密斯也差不多了......露易丝无声感叹,碰到阿蒙和亚当这对兄弟,底下的非凡者也真是倒霉了。
不过帕列斯还稍微好一些,毕竟阿蒙总归有失败的可能,但亚当就难喽!
“我们还是聊一聊阿蒙吧,你想怎么做?”露易丝问。
帕列斯思考片刻,很快给出了回应:
“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吞掉阿蒙的分身恢复状态,但这并非必需。”
露易丝微微皱眉:“你得到了‘黑夜女神’的承诺,祂会帮你隐秘?”
结果,帕列斯摇头:“没有明确的承诺,但总会有这么一天,大家都心知肚明,离最后的时间也不算多了,谁都需要‘诡秘’。”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种马上就要慷慨就义的感觉呢?
露易丝有心追问一番,但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关键问题,说:
“寄生状态下,你的行动应该不方便吧?”
伦纳德还只是个序列六的“安魂师”,在天使之间的对抗中很容易被误伤啊,而且关键在于,伦纳德此时还没有与克莱恩相认,更还没有加入“塔罗会”,对非凡世界顶端的斗争几乎一无所知,很难做出完美的配合。
“总不能,每一次你都占据伦纳德的身体行动?”露易丝好奇的问。
帕列斯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说:
“所以,我决定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说服伦纳德,他知道你是‘黑夜’的眷者,这对你来说应该并不困难。”
啊这,露易丝显然被这个要求给惊讶到了,她面露为难之色,奇怪说道:
“有这个必要吗?我觉得凭你就能说服伦纳德了,他又不是什么智谋过人的聪明人。”
帕列斯咧嘴笑了笑,微微颔首道:
“你说的对,不过身为‘黑夜’眷者的你,总比我这个寄生了他的老人家更容易得到信任。”
同一个问题,却已经第二次提到“黑夜”的眷者了,露易丝瞧了帕列斯一眼,随即轻轻移开目光,在心里寻思道:
“这和‘黑夜’又有什么关系?祂一个女神,总不可能刻意关注伦纳德这么个小家伙。”
实际上,在露易丝看来,“黑夜女神”早就为了“诡秘之主”的诞生做了太多铺垫和准备,可祂既然主动将帕列斯推了出来,那么在二人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潜在的交易。
神灵和天使虽然天差地别,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候,神灵和天使之间也可能存在着某些不可言说的默契。
帕列斯没有选择躲避阿蒙,而是真的在考虑迎难而上,这绝非是一句“黑夜”的隐秘承诺便能达成的效果。
尽管祂说的轻松,听上去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晋升神灵的可能,但谁又能知道知道帕列斯内心深处的想法呢?
还有“黑夜女神”,祂到底和帕列斯说了什么,居然让这位逃了不知多少年的“时之虫”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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