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小魅魔的身子颤抖起来, 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甚至在这一瞬间瞳孔都微微放大。
他伸出手去捂住了他孩子的嘴巴,身后的尾巴都在因为恐惧而颤抖。
在黑暗中观望了一下, 确定除了那些正在不断呻-吟的囚犯之外,没有其他的人,尤醉这才放下心来。
他踮起脚尖来, 靠在了席兹的身边,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道:
“小心你父亲。”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就像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说出那个真相。
“他……他已经不是你父亲,如果你现在就被他发现的话, 他, 他会吃了你!”
小魅魔的眼睛里面满是惶恐, 他将血淋淋的真相揭露在他的孩子的面前,而这也正是他一直在逃避的。
“所以,离开这里!快点!趁他还没有发现你之前。”
他轻轻地伸出手去推了一下青年, 同时担忧地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天边此时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天亮了,也表示着那个身为他丈夫的恐怖怪物, 马上就要回来。
“我知道了, 母亲。”
高大的青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最后的拥抱了一下尤醉。
“在你的力量能够杀死你父亲之前,不要回来, 也不要靠近这里。”
小魅魔在他的耳边说道。
“先去荒野, 如果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了,你可以去深渊之中, 那里有更多的……食物。”
在将席兹赶走之后, 尤醉按照之前的路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之中, 但是还没有等他再次入睡,他的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一种湿冷的气息从他的身边蔓延开来,伴随着浓重的血腥气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类似于腐烂的香气。
这种气味,尤醉只在时朗的身上闻到过。
他躲藏在被子下面的身子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透过薄薄的眼皮,他能感受到那身影站到了他的面前,将他面前的光全都遮挡住了。
那取代他丈夫的恶魔此时就站在他的床前,默默地注视着他。
尤醉的身子颤动得越发厉害了,他的眼球不安地在眼皮下面颤动,几乎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
站在他床前的人很明显已经发现了他醒着,但是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在此时站在床头,怀揣着某种恶意,看着床上的妻子不敢醒来,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随后,尤醉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床垫微微下沉,就像是有人躺在了他的身边。
一只冰冷的,仿佛死人一样的手伸入到了暖热蓬松的被褥之中,抚摸上了他赤-裸的腰肢,将他揽入了毫无温度的怀中。
尤醉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睁开了眼睛,全身的意志力都要来控制自己不能从眼前的男人的怀中逃走。
但是那只手却并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
带着湿气的唇落在他的耳朵上面,亲昵地咬着他柔软的耳垂,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的细碎的牙印和吻痕。
那感觉就像是被一具已经死去的尸体撕咬。
“不要。”
小魅魔软着嗓子推拒,但是却毫无用处。
“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男人嘴角上扬,恶趣味地抓住了他还想要向着大腿上面缠的深红色的桃心尾巴。
苍白的指尖把玩着最为敏感的尾尖,轻轻地蹭过柔软的尖端,引起更多的身下人的颤抖。
“不要再天真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会这样爱你?”
“那些原本口口声声地说着爱你的人,全都是想要利用你,想要占据你,他们都对你不怀好意。”
“他们全都想杀死你,将你美丽的尸体做成标本,留在他们的身边,成为他们一个人的藏品。”
“你曾经的小情人,那只没有脑子的蠢狼,还有圣王……都是这样子。”
“他们说着爱你,说着永远,最后却也都离开了你的身边。”
低沉的语调在尤醉的耳边不断的诉说,就像是一道诅咒。
“放弃吧,看清楚现实。”
“只有我,只有我会一直都陪伴在你的身边。”
苍白的唇瓣开合,将敏感的尾尖含入其中。
小魅魔蜷缩起了身子,因为过分的刺-激而发出了一声细弱的尖叫,他的身子猛烈颤抖起来,眼睛睁大,无神地看向屋顶。
眼角不知道什么之后已经流出了眼泪,但是很快也被人抹去。
他能感受到绵软的舌尖恶意地扫过他的尾尖,甚至还用犬齿轻轻地在上面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从他的脸上逼迫出更多的表情的机会。
尾尖被重重地吮吸着,尤醉仰面看着天花板上圣洁的女神浮雕,控制不住地扭动着身子,脑海之中的巨大快-感和内疚感几乎要将他彻底压垮。
女神垂目看着他,仍然温柔慈悲,不带一点人间的爱恨和愁绪。
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一条柔软的白鱼,被摆在血淋淋的案板之上,任凭那刽子手的刀一次次地刺穿自己的身体,带来一次又一次的剧烈疼痛。
他想要逃避,但是甚至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记住,除了我,没有任何人能陪在你的身边,因为他们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
“当这个时候,你的内心也应当感到愧疚,因为他们是因为你死的,如果不接近你,他们原本也不会死去。”
头顶的小角也被舔舐,尤醉几乎要被这巨大的刺-激所逼疯。
明明时朗没有张口,但是那声音却像是恶魔的呓语一样不断地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不要再去追寻所谓的‘爱’了,那些人对你的许诺都是这样的肤浅,他们一次次地对着你说出所谓的永远,但是却又会很快的离开……人类总是这样子的轻薄且爱说些谎言。”
“从这场游戏开始到最后,我是唯一陪在你身边的人。”
冰冷的手臂越发用力地拥抱着他,似乎是想要将他彻底地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永不分离。
“我的爱人……我的神灵……”
男人轻声地喟叹道。
尤醉的意识恍惚,天边的第一丝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终于受不住这巨大的痛苦,即将陷入失去意识的昏迷之前,他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将自己拥在怀中的男人的面容。
在他正常的正脸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生长出了另外的一张脸,那是一张和他的脸一个模子复制出来的脸,只是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脸色苍白,宛如雕塑。
紧闭的双目中缓缓地流淌出泪水。
……
尤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他躺在床上,缓缓舒展着身子,脑海之中却还在回想着他从时朗那里所听到的话,还有最后所看见的那一张脸。
[我对时朗的身份更加感兴趣了。]
尤醉在脑海之中开口。
他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扮演者,隐藏起自己内心的所有想法,在所有外人,甚至是一直围观他的直播间观众看来,他都是那样脆弱柔软、心思单纯的玻璃美人。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只有对着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二号才会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昨晚曾经提到过“游戏”这个词,他的真实身份也许并不是一个游戏的npc这么简单,或许,他和我一样,都是这个游戏之中所隐藏着的异端,他所知道的东西明显已经超出了系统允许他的这个角色所知道的一切。]
[……就算是他的身份每次都是世界的boss,也不行。]
尤醉回想起当在上一个游戏之中完成,并且杀死了时朗之后,游戏系统曾经给他提示完成的一句话。
灭杀重叠者雕塑现世之身。
[重叠者雕塑在游戏之中,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存在?]
尤醉陷入了思考之中。
[看来它不能直接在游戏之中直接出现,而是需要利用人类来作为他在现世的代行人。一般在人类的传说之中,只有强大的神灵才会需要这样子的“代行人”,作为他们的分-身,来代替他们去完成一些他们自己不方便做的事情。]
[它是游戏之中的神灵吗?]
[在这个游戏之中,被评判为神灵的标准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中,尤醉也曾经在陷入噩梦之中的时候,在时朗的身上看见过无数张脸拼凑在一起的场景。
他将所获取的信息全都记载了脑海之中。
甚至在今天清晨的时候,尤醉也看见似乎圣王的那张脸也出现在时朗的侧脸上。
[是被时朗所杀死的灵魂,最后都会变成他身上的脸吗?]
尤醉还是觉得缺少了某些信息,很快他自己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不,时朗在这个世界上杀死的人绝对不止圣王一个,但是他目前身上的脸只有一张。想要成为他的脸,一定是有什么条件的……只是我现在还不清楚,选择“脸”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那些人,究竟和这个世界上的人有什么不同?]
他的思考陷入到了困局,但是他从来都不是纠结的人,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等到这场游戏结束,我就暂时在现实里面探索一下,希望能够找到更多的信息。]
[好的主人。]
二号在他的身边应和,扮演完美的听众。
时朗在回来之后很显然发现了地牢里面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地牢里面的这些原本的异变体都失去了自己的“能力”。
他清楚那个“孩子”已经诞生出来,但是他却似乎并不在意。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他当初连圣王都能杀死,现在只是圣王的孩子而已,在他看来当然也是能够轻易杀死的存在。
如果是之前的那个孩子,时朗的这种想法当然没有错。
这次回来之后,尤醉发现时朗身上的筹码值更多了,也许是彻底地将圣王身上的力量吸纳,他现在身上的筹码值已经远远超过了原本的二十万点,到了令人恐惧的四十万点。
这样的筹码值,可以说时朗只要不是看不开要去和地下的那个堕落女神硬刚,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战力天花板。
但是时朗却肯定想不到尤醉会直接在这个孩子的身上投入了足足十万筹码点,一点点地将他制造成了一个极为令人恐惧的怪物。
尤醉之前担心时朗在孩子的身上留了什么后手,在确定让孩子出生之前开了量化检查了好几遍才放心。
也许时朗当初在噩梦之中的时候的确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什么,但是因为席兹身上的那种“吞噬”能力的存在,那种东西已经一样变成了席兹的养分。
尤醉微微眯起眼睛,走到了床前。
这个世界自从他来了之后第一次起了浓重的雾气,似乎是觉察到了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正在扩散开来。
[接下来,需要的就是等待了。]
……
荒野之中,一座废弃的双层别墅。
在最初的异变发生之后,黑暗异变体和堕落种出现,对着人类发动攻击,为了尽可能地保存人类的力量,他们不得不放弃了大部分的农村地区,将主要的防御力量放在大城市之中。
这里已经被人类放弃,成为了黑暗的地盘。之前的战争也幸运地避开了这里,似乎这里还保存着当初被人类遗弃时的模样,只有时间悄悄向着前面摆动,改变了一切。
白色的雾气也同样将这里吞噬,湿漉漉的水珠在已经腐烂的门板上面凝结,缓缓地滑落下来,落在一根雪白细腻的蛛丝上面。
那根蛛丝颤动了一下,在黑暗之中,有东西睁开了明黄的眼睛。
它能感受到,它有“客人”来了。
“砰砰砰……”
那扇已经几乎腐朽殆尽的房门被人礼貌的敲响,门后面的水珠被敲门声震落。
漆黑的粗长须肢伸出,落在地面上布满的蛛丝上面,黑暗之中的恐怖猎食者悄然无声地靠近了那扇大门。
在大门之后积累着一层厚厚的白骨,因为时间太长,有的已经干脆成了枯黄的色泽,只要轻轻地触碰就会破碎开来。
这座别墅之前有过很多的客人,但是这一个似乎却和它之前所接待的客人都不一样。
脸色苍白的高大青年站在门口,礼貌地敲着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他的站姿很奇怪,整个人的身子向着前面倾斜,几乎要和地面形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就像是踮起自己的脚尖,完全不用自己的脚后跟着地一样。
就算是门内主人的声音再轻微,青年却似乎能够透过那张门板看到后面的一切。
他的嘴角猛然上扬,露出一个过于用力的刻意笑容。
“吱呀。”
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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