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
“是啊。”
“确定了吗？”
这话顾慢就不爱听了，“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没确定的事我跟你说干嘛？要不要孩子你们说了算，别怪我多嘴，就算是做那也得找个正规的大医院做。”
孟庆龙瓮声瓮气的，“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她。”
已经准备做一辈子丁克的孟庆龙，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连他已经都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看着别人幸福的一家三口或者一家四口，说不羡慕是假的，但郑黎明不想生，作为丈夫也只能迁就她，尊重她。
自己劝自己说，他又不是有多少多少财产，需要有个继承人继承，有没有孩子无所谓。
要说遗憾还是有的，他做不了爸爸。
孟庆龙先去了报社，报社的领导说郑黎明打电话请假了；孟庆龙又回了公安局的家属楼，七十几平的小家里并没有郑黎明，貌似没有回来过。
孟庆龙打郑黎明的手机，被告知对方已关机。
孟庆龙像个无头的苍蝇一样，满大街找诊所，他怕郑黎明躺在黑诊所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有可能没了一条命。
跑完了诊所，孟庆龙又跑了几家医院，都没有郑黎明的消息。
孟庆龙身心俱疲，仰躺在沙发上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丁铃铃，丁铃铃……”
来电显示，是郑黎明打过来的。
“郑黎明，玩忽然失踪好玩吗？”
郑黎明把手机举远一点，那个“暴躁男”又回来了。
郑黎明没有回话，孟庆龙语气软了下来，“哪哪都找不到你，以后别关机行吗？”
“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回个信息‘别来烦我’，就是别关机，你知道我容易胡思乱想……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在那次我喝醉酒的地方……”
沙疃河经过治理，两岸栽了景观树，建了亭子和草皮，郑黎明对这个地方情有独衷，闲暇时候总会来坐坐。
郑黎明十分悠闲地坐在石桌上……对，没有说错，不是石凳是比石凳高三十公分的石桌。
她背对着孟庆龙，左脚碰右脚，右脚碰左脚，就这么来回踢着完。
孟庆龙虚虚地夹着郑黎明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想杀了你，以后你就不会一声不响乱跑了。”
郑黎明伸出手揽住他的腰，“那还等什么？这样咱就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孟庆龙松了手，“我可不能执法犯法。”
孟庆龙把郑黎明抱下来，拉着她的手和她面对面的坐着。
“你姐已经告诉我了，别误会，她就是让我陪着你，担心你去黑诊所啥的，把身子搞坏了。”
“这么说，你知道了？”
“我是你丈夫，理应知道。”
郑黎明看着孟庆龙紧握的手，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听你的。”
“这是你的孩子啊？”
“可是它在你的肚子里，吃苦受累的是你，我除了贡献了一颗小蝌蚪，替你分担不了什么……所以我听你的。”
郑黎明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抗拒生孩子吗？”
“你肯定有你的理由，如果是伤疤就不必揭开了，我支持你。”
郑黎明，“不是我的伤疤，但我确实被吓到了，这个噩梦缠绕了我十几年……”
郑黎明读大学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兼舍友，叫聂欢笑，是个腼腆爱笑的小美女。
两人一个动如脱兔，一个静若处子，南辕北辙的性格，不耽误她们成为好朋友。
大学期间是不允许谈恋爱的，郑黎明却知道聂欢笑有男朋友，是本系的一个男生。
两个人的恋爱关系极其隐蔽，只有郑黎明一个人知道，因为聂欢笑拉着郑黎明出去散步，都是放郑黎明的鸽子，男朋友早在前面等着她了。
换句话说，郑黎明是他们的挡箭牌。
郑黎明知道这么做是不对的，又耐不住聂欢笑的软语轻哄，下一次继续去当幌子。
聂欢笑的男朋友……怎么说呢？郑黎明觉得不论从颜值上、性格上都配不上聂欢笑，因为不阳刚，还有点娘娘腔。
当然这个niangniang腔，在聂欢笑的眼里是体贴是温柔。
郑黎明不止一次警告聂欢笑，私自谈恋爱已经违反校规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让她好自为之。
有一天是个雨夜，聂欢笑因为肚子疼，就提前结束了晚自习回了宿舍。
等郑黎明下了课，宿舍里却没看见聂欢笑，问其他人都说没看见。
直到寝室快关灯了，聂欢笑才拎着伞从外面回来，雨不大，打着伞浑身还湿透了。
“你这是去哪儿了，淋的跟个落汤鸡似的？”
聂欢笑狼狈地笑了笑，“找校医开了一点药。”
宿舍停电了，舍友们打着手电，点着蜡烛让聂欢笑换下了湿衣服，洗了一个热水澡。
后来郑黎明发现，聂欢笑和那个男生分手了，聂欢笑再也没去找过他。
郑黎明还替聂欢笑高兴，她没有恋爱经验，好赖还是分得清的，男生绝对不是聂欢笑的良人。
此后有一段时间，聂欢笑的肠胃不太好，老是吐，还爱拉肚子，郑黎明陪着她去校医那里拿过几次药，慢慢地好了，胃口也好了很多。
那个时候郑黎明连二十岁不到，没有生活经验，没有生理常识，要是换作现在，她肯定带着聂欢笑去医院看看了。
过了一个暑假，郑黎明发现聂欢笑有点微胖，还善意地提醒她不要吃那么多，胖了影响身材。
聂欢笑真听了她的，控制了饮食，还做了一个束腰，争取把肚子上的赘肉减下去。
虽然聂欢笑有决心，但效果不大，还有点越来越胖的感觉，最后连她自己都自暴自弃了。
一天夜里，睡的迷迷糊糊的郑黎明让聂欢笑拍醒了。
“怎么了？”
“黎明，我有点肚子不舒服，能不能陪我去厕所？”
女生都是胆子小，白天听鬼故事听的热血沸腾，晚上看着黑乎乎的窗户又怕的不行，去厕所得找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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