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史思明这小子竟然还有心思玩女人?”郭传功开口道。
顾墨尘摇了摇头,“毕竟都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史思明也料不到香积寺之战他们会失败得如此彻底吧?”
“顾大哥,你是打算,从这个女人下手?”
“嗯。”顾墨尘点了点头,“既然是情人,那肯定是见不得光的,史思明大概率会把她安置在某个地方,你想一想,半个月前,史思明才替她赎身,两人现在恐怕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史思明出现在她那里的概率是不是会很高?”
“只要史思明出现在他的情人那里,我们就有机会接触到他?”郭传功也很快就明白了顾墨尘的意思。
“问问刘妈妈,看她知不知道,这个被赎身的妓女,现在在哪?”
“好。”郭传功也不啰嗦,直接出去叫人了。
就在两人在烟水巷打探消息的时候,紫微宫中。
紫微宫虽然经历了当初的大火焚毁了不少,但是有很多地方还是可以使用的,安庆绪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然而此时此刻,紫微宫的议事大厅里,气氛却显得有些紧张。
安庆绪身居高位,旁边站着唐德烈,而在他们前面,史思明带着两个随从站在大殿的地面上。
“安庆绪,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在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史思明面色严肃,目光冰冷地盯着坐在高位上的安庆绪。
“史大人,请你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现在面对的是大燕天子,这样说话,陛下可以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陛下?他也算是陛下?”史思明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他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
“史大人,朕的皇位,乃是先皇临终之前亲口传到我的手上,这难道也有问题?”安庆绪淡淡开口。
“亲口?可有证据?”
“当时,唐门住和诸多唐门弟子都在场,皆可为朕作证。”安庆绪的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自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是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的。
“我可以为陛下作证。”唐德烈开口补充了一句。
史思明当然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把戏演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皇位继承这么大的事情,先皇难道就只是口传,没有圣旨?”史思明咬了咬牙,继续争辩着。
安庆绪叹了一口气,“当时陛下突发恶疾,奄奄一息,根本来不及拟定圣旨,只能是在口头把皇位传给了我。”
“突发恶疾?”史思明心中冷笑,“陛下的身体一向都没有问题,而且陛下是宗师强者,怎么可能会突发恶疾?到底是什么恶疾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夺走一位宗师强者的性命?”
安庆绪继续耐心解释,“当时,香积寺之战大败的消息刚刚传回长安,先皇一时之间急火攻心,再加上常年操劳,两相叠加之下,突发恶疾,甚至都来不及呼叫御医诊治,就已经驾崩了。”
对于这种说法,史思明心中自然不信,可是,他当时并不在现场,没有亲眼见到事情的真相,而从长安回来的那些人,基本都已经是安庆绪的爪牙,要想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事情的真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史思明虽然知道,安庆绪就是在他的面前演戏,却偏偏没有办法揭穿。
“史大人,你今天前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陛下吗?难道你觉得陛下说的都不是真话?”唐德烈瞪了瞪眼。
“唐门主。”安庆绪摆了摆手,看上去一脸和气,“史大人和先皇情同手足,按辈分,朕该叫史大人一声叔叔,史大人听闻先皇驾崩,心中悲戚,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也并不奇怪。”
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天衣无缝,再加上还有那么多普通士兵作证,史思明自己也知道,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恐怕是难上加难。
想到这里,史思明也是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先皇是突发恶疾,那臣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希望,陛下从今以后做事,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史思明说完了这一句,扭头就朝着外面走去。
一直等到他走远了,唐德烈才开口道,“这史思明仗着自己和安禄山的关系,倒是嚣张得很,陛下,你看要不要……”
唐德烈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
安庆绪双眼微眯,目前,史思明的手中还掌握着一定的兵权,如果留着他,的确会对自己造成很大的威胁,可是,就算要杀了他,也必须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才行,因为,史思明毕竟是元老级别的人物,要是自己这么无缘无故杀了他,恐怕还是会
引起很多人的不满,而现在,他们最需要的就是稳定的人心。
“我听说,他前不久在烟水巷给一个妓女赎身?”安庆绪双眼微眯。
“不错。”
“那你说,要是史大人在和自己情人幽会的时候,突然暴毙,死在了床上,是不是很合理?”
唐德烈忽然心中凛然,他这个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这个坐在皇位上的年轻男人,可是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杀死的狠角色,一个史思明,又怎么可能阻拦他的脚步呢?
“臣明白了。”唐德烈开口道,同时拱手行了一礼。
“去吧,做的干净一些。”安庆绪摆了摆手,这才是起身朝后面走去。
唐德烈一直弓着身子,直到安庆绪的身形消失在大殿之中,这才是直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唐德烈自己很清楚,他现在就是安庆绪手里的一把刀,一把用来帮助他铲除异己的刀。
与此同时,刚刚离开大殿的史思明却是脸色阴沉如水,他本能的察觉到,发生在长安的事情恐怕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只不过目前,他没有任何证据。
史思明走到外面,刚刚准备上自己的马车,一个人却忽然从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把一张纸条递给了史思明身边的随从,然后又急匆匆地离开了,整个过程十分短暂,如果是离得远了看,就好像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无意之间撞到了史思明的随从罢了。
那个随从打开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这才是走到了史思明的面前,行了一礼,开口道,“大人,您派人秘密调查长安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史思明双眼微眯,“怎么说?”
“我们的人通过威逼利诱一个当时在场的士兵,让他说出了真相。”随从开口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皇,是被安庆绪杀死的,当时,有很多士兵和唐门弟子都亲眼看见了。”随从吞了一口唾沫,这才是开口道。
“什么?”史思明顿时瞪大了眼睛,“是他亲手所杀?”
“是的,根据那个士兵所说,香积寺之战大败,安庆绪担心被先皇责罚,这才选择起兵造反,先是攻占天牢救出了唐德烈,然后在唐门弟子的帮助下逼宫,最终和先皇决战,击杀先皇。”
“真是个畜生!”
史思明一巴掌狠狠地排在车轮毂上,咬着牙怒骂了一句,“我一定要让这个蛇种豺性的畜生从皇位上滚下来!”
史思明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他也明白,现在想要扳倒安庆绪,可以说是难上加难,需要从长计议。
“大人,现在我们去哪?”随从试探着问道。
史思明叹了一口气,“先去小慧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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