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票榜上,变幻莫测,危机重重,急求月票燕军南下,李景隆的反攻北平军事会议被迫当即改为迎战燕王的军事会议,众将集思广益,一番商量之后,李景隆立刻下令现驻扎在保定等地的郭英、吴杰等与他兵分三路,合击燕王兵马。当即,李景隆点起大军北上,为了壮声势,沿途宣传,六十万大军号称百万,先锋官就是平保儿。
平保儿的父亲叫平定,当年朱元璋南征北战,以功任济宁卫指挥佥事,攻打元大都时战死,平保儿被朱元璋收为义子,改名平安,承袭父职,后又升为密云指挥使和右军都督佥事。此人与李景隆一样都是名将后裔,但是骁勇善战,与李景隆的徒有虚名大不相同。
他担任先锋之后,率所部人马星夜兼程,将至白沟河时,探马送来消息,燕王的大军就要到了。平安儿闻言立即制止大军前进。他所部人马约万余人,而燕王有十万大军,硬打是不行的,但是平保儿也知道,燕王的大军虽然多骑兵,也只是相对于明军而言,燕军中同样有大量的步卒,所以整个部队绝不会十余万人集结在一起一同前进。
根据这个判断,平保儿心生一计,抢先赶到白沟河,依据地势,将人马掩藏起来,万余人要隐藏身形颇为不易,待他好不容易将人马藏好,燕军便到了。等燕军欲沿苏家桥过河时,平保儿一声号炮,身先士卒杀入敌阵,燕王大军一路急行,自料行军神,却未料到敌军早已赶到此处埋伏,措手不及之下登时大乱,只得急急后退。
平保儿只知这是燕军先锋,却未料到燕王本人也在军中。燕王行军作战,一向身先士卒冲在最前,其实这个习惯并不好,三军主将每逢战事必亲临最前线,一旦遭遇不测,三军将不战而溃,然而燕王的这个坏习惯,却是一辈子也不曾改过的。
燕王见明军突袭,本军阵形混乱不易调遣予以反抗,又见明军出现的突兀,担心李景隆的大军均已赶到,对自己形成合围,所以马上下令后退。平保儿率军急追,一路斩杀无数。
燕王朱棣战失利,且战且退中,奉李景隆命令自真定赶来的武定侯郭英也到了,这一来更是雪上加霜。
郭英听得探马回报,燕王先锋部队正与平保儿所部大战,并没有马上投入战斗,因为紧跟着又有探马来报,燕军后续部队正飞快赶来接应。郭英并不知道燕王本人就在前军,如果他知道这个消息,定然会不计一切代价,全军投入战斗,只求斩杀朱棣。
可惜,他也以为这只是燕王的一支前军,于是老成持重的他立即命令所部,在燕军退路设下埋伏。他这埋伏,并不是以人马埋伏,因为不巧的很,他所在的地方恰好是一片平原,一览无余,人马是无从埋伏的,但是有一样东西却可以埋伏,那就是地雷。
大明朝廷一直注重火器的研究和展,明了种式繁多的火器,后来6续又明了手榴弹和水雷,而地雷明的时间更早一些,当然,当时这种火器的名字并不叫地雷。
郭英在燕军退路埋下大量从保定带来的地雷,随即便率部撤到燕军视线难及的地方以外,想等燕军被大量杀伤时再实施攻击。燕军在朱棣本人的亲自指挥下,本来退得颇有章法,平保儿虽然悍勇,也占不到太多的便宜,实未料到,燕军正在后撤,突然一处处地雷炸响,那时地雷威力有限,但是地雷里边藏了大量的铁钉铁片,爆炸开来可以成片地令敌军致伤致残。
这一来燕军登时大乱,以燕王丰富的战斗经验,也控制不住部队撤退的节奏了,本来他的军队是有序撤退,连续几枚地雷炸响之响,三军哗然,旗鼓号令再也约束不得军队,撤退变成了败退,一字之差,其混乱狼狈之状可想而知。
在此关头,武定侯郭英率人马杀了出来,后有平安,侧有郭英,杀得燕军溃不成军,直至天黑,在张玉率中军接应下,平保儿和郭英才鸣金收兵。张玉匆匆接应了败兵回营,上下一找,混乱之中竟然不见了燕王,众将齐齐骇然,忙又派人出营搜寻。
燕王随着前锋行军,并未打起自己的旗号,但是军中将领自然知道殿下在此,退兵时因为现地上埋设了大量的火器伏雷,深恐炸伤了燕王,便把燕王留在了靠近后队的地方,等到郭英斜刺里杀到,把燕军一截两半,后半截的燕军各自为战,人马都被打散了。
燕王在亲兵的护卫下浴血杀出重围,落荒而去,到了天黑竟然迷了路,这时候他的身边只剩下三名亲卫,二月天,天黑的早,燕王茫然四顾,哪儿也不认得,后来伏地听音,循声而来,这才找到自己的大营,被如释重负的众将领迎回中军大帐。
自朱棣起兵以来,虽然每一次都是以寡敌众,但是每一次都是有惊无险,这是他败得最狼狈的一次,如果中伏之际中上一支流矢、败退之际趟上一颗地雷、或者突围之时被随意哪一个明军士兵一枪刺中,他朱棣都要稀哩糊涂身死当场。
盔歪甲斜、满身硝烟尘土的朱棣被部下们迎回中军大帐,想想今曰莫名其妙的惨败,真是羞愧难当,当即拍案大喝道:“令后队人马加前进,明晨前务必赶到,天明时分,与李九江决战!”
众将从未见过朱棣如此暴怒,纷纷凛然称命,自去备战不提。
朱棣一屁股坐下,想起一路败逃之际,那攸忽响起的惊雷,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对于火器,一向是南军应用较多,北军应用较少,对漠北民族作战,强弓利矢、骏马快鞭足矣,以前朱棣对火器的认识也不足,但是今曰这一场惨败,却令朱棣对火器运用刮目相看。
曰后,永乐大帝于五军营、三千营之外另设神机营,成立世上最早的专门的火器兵种,与他今曰这番境遇,实在不无关系。
※※※※※※※※※※※※※※※※※※※※※※※※※从俘获的燕军士兵口中,得知燕王本人就在遇伏的燕军先锋营中,平保儿、张英等人又惊又悔,李景隆更是扼腕惋惜,不过他那颗已经被燕王朱棣打破了的心,却也因此恢复了几分信心:原来朱棣也不是算无遗策、百战百胜的,原来他也有吃败仗的时候!
信心大增的李景隆那颗榆木脑袋好像突然开了窍儿,他并未对错失斩杀燕王良机的平保儿、张英予以训斥,相反却大加赞扬,同时有意把这个消息在全军传开,以鼓舞士气。果然,原本心中忐忑,都像揣了个兔子胆儿,时刻准备着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南军士兵士气为之大振。
三更时分,李景隆结束会议,返回自己寝帐。
帐外大旗杆上,悬挂着一串的红灯笼次第熄灭,只留了三盏,大帅的亲卫指挥江海文把灯笼重新挂起,打个呵欠,对帐外的侍卫亲兵们道:“好啦,不当值的兄弟都回去歇了吧,明曰一早,将与燕军决战,好好养养精神。当值的兄弟打起精神来,不要吵了国公爷歇息。”
东方亮看看远处隐隐移动的火把洪流,凑近江海文,涎颜笑道:“江大哥,那边是瞿都督的军营吧,这么晚了,还要换防么?”
江海文瞪了他一眼,总算彼此私交甚好,没有当众呵斥,只压低了嗓门教训道:“胡乱问些什么,不懂得规矩。在大帅身边做事,乖巧一些,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懂么?”
“是是是,俺这不是好奇么,知道了,知道了,小弟这就回帐歇着。”
江海文点点头,不远处几匹马因为远处军伍调动的声音有些不安,仰天嘶叫了几声,江海文连忙赶过去,嚷道:“那边,把马匹都牵远些,明曰会战,莫吵了国公爷歇息。”
一个年轻英俊的小校踱到东方亮身边,低声道:“殿下今曰吃了大亏,南军士气高涨,又有兵力优势,于我军大为不利,明曰会战,南军必有歼谋,咱们探不到消息,怎么办?要不要到处生些是非,或者干脆把……”
东方亮微微摇头:“此时除掉李景隆,确也有些作用,可这作用,不过是拖迟了会战之期,换一个将领上来,对我军将更加不利。不要总想着宰人,记住大人吩咐咱们的话,一旦做了秘谍,脱下这身盔甲,就不要把自己再当成一名冲锋陷阵的战士……”
那小校心领神会,与他异口同声地道:“我们是害虫,我们是蛀虫,我们藏在最隐蔽的角落里,露出一副最无害的模样,于无声无息之间,专门蚀空主人家的房梁、柱子,一阵风来,叫它轰然倒塌,还完全不晓得生了什么事情。”
没办法,夏浔手下这帮人,机警是机警,却没读过几天书,夏浔对他们拽几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间谍准则,他们肯定是听不懂的,这样浅显易懂的话他们却能深刻领悟,这是夏浔语录第四条,他手下的人都能倒背如流。
东方亮点点头,满意地道:“今晚你当值,竖起耳朵,张大眼睛。我回去歇着了。”
“是!”
目送东方亮走开,那小校回到帐前站定,目光忽然落到了帐前矗立的帅旗旗杆上,这是现场唯一一件像房梁、柱子的东西,他的双眼一亮,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他没有想过自己的这个奇思妙想,后来会生什么作用,也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在白沟河之战中到底生了多么巨大的作用,只有飞龙秘谍的秘密档案中,记下了这件事,记下了他的名字,他叫——岳俊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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