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汉廷在,姐妹俩晚上只得去雨妮家借宿,麦小芳恨意难平,一直埋怨妹妹,干嘛拦着自己教训那个无赖。
自己也想教训他,不过要讲究些策略和方法而已,如果在家里和他吵起来,只会让外人看笑话。不过据麦小欢分析,大哥大嫂不会在这住的太久的,被二姐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也会觉得不自在。
“你们猜那个陈汉廷为什么住在这不肯走。”雨妮掀起麦小芳的被子钻了进,俩人已经好久没一个被窝过了,真挺怀念的。
难道还有什么内幕,麦小芳央求雨妮快点说,雨妮端起架子让她给自己捏肩、捶背,伺候舒坦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告诉她。结果俩人疯作一团,过了好一会才披头散发地停下。
雨妮理好衣服,盯着麦小芳已经发育的身子看了一会,直到把麦小芳看的脸色绯红就要恼了,才说出缘由。
村里田秀才的儿子在县里私塾任教,好像教的就是陈汉廷这班,前一阵子的童生考试陈汉廷总算连滚带爬地过了。就在他去老师家报喜和谢恩的时候遇到了田玉环,他是追着人家跑到沙溪村来的。雨妮同情地拍了拍姐妹俩,你们恐怕要做好长期借宿的准备了。
田秀才一家能看上他?麦家姐妹有些泄气,这人好歹是亲戚,又不能硬赶。可是他不走自己就只能在外面流浪,有家不能回,该怎么办好呢?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把他轰走呢?
有陈汉廷在,麦小欢干脆不回家了,把自己带的笔墨和书本放在雨妮家,省的拿回去被人惦记。麦小芳一天回家好几趟不是催着大哥给自己腾屋子,就是明里暗里找陈汉廷的茬,她很听妹妹的话,没找几个人吵架,只是偶尔给他们添添堵罢了。
两天之后单翠花找陈秋娘和儿子,要求他们回县城去,闺女回来总借宿在别人家里算怎么回事,做哥嫂的不心疼,自己这个做娘的还心疼呢:“你们要是不回去也行,那就把县里的房子腾出来给小欢她们姐妹住。”
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呢?要不是儿子说他媳妇有可能怀孕了,想回来修养几天,自己怎么可能容忍他们到现在。要是闺女们没回来还好,这都回来了三个人还赖着不走,弄得孩子有家不能回,还得每天做饭伺候他们,凭什么啊!再说据单翠花观察,陈秋娘根本就不像怀了孕的样子,那还跟她客气什么。
陈秋娘其实早就想走了,是自己弟弟要留下放松几天,要拜访田夫子的家人,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自己只能陪着每天忍受小姑子的冷嘲热讽和婆婆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想让自己把县城的房子腾出来给两个小姑子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万一她们搬进去不肯离开怎么办!可是婆婆这里已经下了令,自己又不能反驳,因为她到底怀没怀孕,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看来为了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自己是该要个孩子了,最好是男孩,这样的话几年之后县里的房子就完全归自己了,再也不用担心哪天就有可能被人收回去了。
陈秋娘答应两天之内一定回去,找弟弟商量时,他跳着脚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两天他的注意力已经从田玉环身上转移到麦小芳身上了。
这丫头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那样中规中矩,更不像村姑那般土里土气,有朝气、有活力,最最重要的是模样好啊!就是在平凉县城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比她更好看的人了。
因为那个憨子姐夫的关系娶她是不可能了,不过亲近亲近总可以吧!别忘了两家可是亲戚关系,正常来往别人总说不出什么来吧!
麦小欢虽然没回家,可是她时刻注意着家里,见陈汉廷经常找二姐搭讪、甚至有时候尾随她出门,麦小欢想到一个办法。
几个月前,单翠花买了头猪仔,再加上鸡鹅、羊和兔子,所以麦永海和麦小芳每天都得出去割青草。这天麦小芳背起竹筐又出门了,陈汉廷偷偷跟了出去,麦永海不放心妹妹,刚走出门口就被麦小欢拦住。
“小欢快让路,你没看见那个陈汉廷追你二姐去了吗?要是……不行,我得去看着点。”
“我有个办法能给这家伙一个教训,你想不想知道。”就让他单独跟着二姐好了,一会有他好受的,麦小欢让二哥附耳过来,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他。
“好,我这就去准备。”麦永海丢下筐,拍了妹妹肩膀一下就跑了,他看陈汉廷不爽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终于可以教训他了,这个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走出村子的麦小芳很快发现了跟在自己后面的陈汉廷,她转身蹙起秀眉,语气不善地警告道:“姓陈的,你离我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怎么不客气啊!要不要现在就试试。”小妞够泼辣的,不过那又怎么样,自己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能怕了她,一会要是能找到机会拉拉她的小手,或者……盯着麦小芳嘟起的红唇,陈汉廷吞咽了一下口水,在心里暗叹,论模样,田玉环和麦小芳真是没法比啊!
一个陈汉廷麦小芳还真没把他当回事,她相信以自己的身手就算打不过,总能跑的过他。正所谓艺高人胆大,麦小芳就当没看见身后跟着个人一样,边割草边自娱自乐地哼着小曲。
“小芳姐,这个是给你的。”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把张纸条塞到麦小芳手上,什么也没说就跑了。
展开纸条一看,麦小芳就知道这是出自妹妹之手,上面画了一条河,河上有座小桥,这不就是村头的小桥吗?再往下看,桥上站着一个眼看就要掉下去的男子,桥的两头各有一只大狗。
小欢这是想……麦小芳若无其事地把纸揉成一团扔进袖筒里,走了一小段路,拐弯往村头走去。
“小芳,刚刚那个孩子给你送了啥,要不哥哥你念念吧!不会是你妹妹送来的吧!让我看看她的字写的怎么样……”
一会你就知道那孩子送来的纸条上是怎么回事了,你就继续呱噪吧!一会就有热闹看了。
但凡架桥的地方,一般都是水比较深、靠近大路的位置,在沙溪村这里也是女人们洗衣服、扯八卦的地方。
麦小芳走上小桥就有人和她打招呼,她慢慢挪动脚步,看上去就像和底下洗衣服的人聊的正高兴,不愿走的样子。陈汉廷顾忌自己是童生、县里人的身份,不愿意和一群山野村妇打交道。
“陈少爷,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想回家去吗?,那你先走好了。”见陈汉廷想扭头返回,麦小芳喊住他,态度十分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被麦小芳笑容迷的七荤八素的陈汉廷果然听话地折返回来了,抖抖身上的袍子,在女人们的注目下,上了桥。
“汪、汪、汪……”狗叫声从桥的两头同时响起。麦小芳装作害怕的样子抬腿就跑,跑到桥头三、五下爬上了树。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连洗衣服的妇人看了都咋舌,陈汉廷可就没麦小芳的本事了,此刻吓的腿都软了。从小长大的,他哪见过这种场面,小时候爹娘宠着,爹娘没了以后,姐姐更是宁可自己受苦受罪,也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今天可好……自己该怎么办啊!
他犹豫的功夫,两条狗已经冲上小桥,陈汉廷想迈步已经晚了,受到惊吓的他,失足掉到了河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麦小芳很配合地惊呼起来,末了告诉陈汉廷千万要坚持住,自己这就回家喊大哥来救他。
陈汉廷就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水,扑腾了半天,不知呛进多少水以后,就在他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有路过的村民跳下水,把他捞上岸。
送回麦家的时候,陈汉廷虽然醒了,可是变得有气无力,脸色也极其难看。陈秋娘哭嚎着抱住弟弟不肯放手,他要是有个好歹,自己怎么跟逝去的爹娘交代啊!
“我说你们是不是应该带着他回县里找个大夫啊!”麦小欢见陈秋娘已经六神无主,好心劝慰她。她也是个可怜人,这辈子就为了陈汉廷活着了,不过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姐弟愿意怎么折腾原本自己不想管,也管不找,可是欺负大哥老实、在麦家作威作福自己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对,对,咱们回县里吧!”陈秋娘扯住麦永河哀求到,她是真怕自己弟弟有个什么闪失啊!
看见这样的陈秋娘,麦永河心疼极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转身想去套马车,被麦小欢好心告知爹爹早上就赶着马车出门了。
自己可是给爹找了一大堆的事情做,不到下半晌估计爹是不会回来的。
那怎么办啊!两口子六神无主地对望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让二哥赶牛车送你们吧,你们再不赶快点……”出了什么后果我们可就不管了。
临出门时麦小欢朝二哥挤挤眼,让他路上多照顾陈汉廷点,什么颠簸的石子路了、什么坑坑洼洼的地方了,老牛好像很喜欢走那样的地方呢!
麦永海点点头,表示收到,就算妹妹不提醒,自己也会好好“照顾”陈汉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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