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刚完事儿不久,李宪的那个“经济学家无用论”以及和经济学家打赌的事儿就在商学院里边儿传开了。
记者们在采访了李宪,外籍教授,校方以及一群吃瓜学员攒足了素材之后各自匆匆离去,明天的报纸新闻势必会迎来一个大热点自然想都不用想。
但是比新闻报纸传播更快的,则是学员们的圈子!
中欧是个什么地方?
这里面集结了国企民企和外企的高管甚至是负责人啊!
虽然这一批参加中欧商学院的,没有什么顶级大佬,可是想想看就知道了,在当下能花大几万来商学院进修的这部分人,毫无疑问也处于商业界的上游圈子了。
就这么,在李宪刚刚回到了酒店,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洗把脸呢,放在洗浴盆上面的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接起一听,陈冬升打来的。
“宪子啊,我怎么你到哪儿哪儿不着消停?”电话之中的陈冬升忍不住的笑意,一看就没憋好屁。
李宪眉头一挑,“怎么陈哥,你听说啥了?”
“我何止是听说!”陈冬升再也憋不住乐,道:“刚才我正在跟酒店参加一个论坛呢,开到一半儿的时候会场几个搞经济的专家接了电话就离了席,我这一打听,才知道你小子去沪市作妖了!嘿嘿,你小子这回得可得罪人得罪大了!我可是听说,京城这边的好多个搞经济的高人都不爽你了,说是要支持中欧那边儿的教授们,跟你把山东的赌打到底呢!”
“啊哈?”李宪无语、
果然,地图炮不能开啊!
妈的,这才不到俩个小时的功夫,这事儿都传京城去了?
“不过你也不用害怕!”陈冬升半天没听见李宪说话,乐道:“搞经济的也就那么回事儿!你在讲座上说的那些话,当真是提气!特别是你那句‘未来二十年改变中国的只能是企业家’,简直就说说到了咱心坎儿里!咱们搞企业的影响了那么多的人,创造了那么大的价值,可是要说跟什么专家学者放一起比,这身价还是起不来,为啥?在此前,咱们不敢说话不敢漏锋芒,太低调了!你这小子冷不防的这么一狂,倒是过瘾!论坛上几个朋友看了你讲座上面的讲话,知道咱俩关系好,特地让我给你带个话,告诉你不要慌,山东的这个赌局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咱们说,咱跟他们干到底!就通过这一次,把咱们企业家的社会价值体现出来!你先在沪市顶着,等我三两天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我就过去。”
啊哈?
拿着大哥大的李宪有点儿懵、
自己……这是一不小心,捅到了两个群体的G点了?
……
其实跟那些个国外的教员打赌,就是李宪挖的一个坑。
山东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靠着新北物流在大洪灾之中的一通操作,省内的善后项目新北集团拿了一沓不说,已经跟李宪结成了利益共同体的泰山商会众企业家也是项目拿到手软。
这固然是因为这一次大洪灾中,以李宪为首的企业家们出钱出力赢得了省内领导的一致重视。而另一反面,也是因为在洪灾之后,需要大量的工程来为社会提供工作岗位,将水灾破坏掉的农业部分做一个修补。
毕竟,老百姓是要吃饭的嘛、
这一次洪灾,给山东省济南聊城周边市县的农业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十几万公顷的农田大面积绝产绝收,必须要给农民一条活路。
在李宪动身道沪市之前,就已经去省里和祖庆生为首的一干省领导进行了接触,商定了以工代赈,为济南和聊城周边的农民群体创造更多务工机会的计划。
而对于李宪,省里希望新北集团能继续起到带头作用。在新北纸业基地之外,继续在山东省内进行业务投入,特别是曾经带动了邦业地区发展的酒业,如果能在山东省设立一个类似纸业基地的生产部分,势必将带动今年及以后省内的酿酒作物的经济价值。
天时地利人和,基本上李宪占了个全。
所以在李宪想来,自己这个赌怎么的,他都是个赢。
笑话嘛!
自己都已经铺垫到这个地步了,一个月的功夫,就算给那群外国佬天大的神通,他们能掀起来多大的浪?
还能空手变出黄金不成?
李宪贼着呢。
可是现在,问题可就复杂了。
特么的,一下子一群被自己“经济学无用论”和赌约激起来的家伙,以及很久之前就不满社会地位的企业家们掺和进来,这事态……特么怎么看怎么感觉要失控啊?!
李宪转了转眼珠,决定自己应该适当的低调两天,看看风向了。
……
次日。
果不其然,李宪出名了。
不仅仅是沪市地方上的新闻报纸将他昨天的言行给来了个全方位的复原和评论,就连羊城晚报,八小时以外等,这种发行量和影响力颇大的报刊,也将昨天发生在商学院大教室的那一番风波来了个解读。
虽然角度各有不同。
诸如羊城晚报的注意力放在了李宪的经济学家无用论上面,从各个方面对李宪这种地图炮和不负责任的说法进行了批驳。
而八小时以外,则是将关注点放在了李宪那句“企业家才是未来二十年改变中国的群体”。现在经商热,越来越多涌现出来的有想法有实力的企业家,已经开始暂露头角,而李宪的这种说法,显然让许多刚出茅庐甚至是已经在商海之中奋斗了十几个年头的老一批商人颇有认同。
总的来说,各家报纸对于李宪这一场讲座的言行,褒贬不一,支持与反对的声音纠结在一起。对于李宪那个“世纪赌局”的结果预判,也是各执一词。
叫好唱衰的,各占一半吧。
就在外界吵吵嚷嚷的时候,李宪则玩儿了个失踪,从酒店之中搬了出去,并对新北集团公关部发了个消息,一概谢绝了媒体采访。躲到了刚刚被清空出来,只简单收拾一番还没来得及装修的平安坊老房之中。
“丝纶阁下静文章~~~~
钟鼓楼中刻漏长~~~~
檐铃响,响叮当、
崔莺莺,莺语唤红娘;
红娘呀,你看月明明,明月当空照~~~~~~~~~~~”
老房的院子之外,听着不知道是谁家收音机里边传出来的《莺莺祥月》,吹着微凉中带着些懒散的晚风,破躺椅上李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大哥,我说你不着急啊!一个月的期限可是你自己定下的。这两天的功夫都过去了,我除了看你打了几个电话,咋就没看见你干啥有用的事儿呢!?咱在这破地方窝着,那赌还能打赢了嘛?”
一旁的周勇拿了个草棍,一下下戳着地面上一只瘸了腿儿的知了。把心里边儿的焦急和这两天的无能为力都化作了戾气,发泄在了可怜的昆虫身上。
李宪白了这货一眼。
“急个毛啊急?没听说那句话嘛?”
“啥话?”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别说是那些个连马路上路牌都看不懂的老外,就算是真有一群自愿去当舔狗的国内砖家叫兽去给他们支招,他们能成个卵事儿?咱先在这儿窝几天避避风头,看看他们那边儿怎么动,再说。”
说着,李宪拿了身边的新买的一套茶具,往里面添了开水。
他倒也不是不急。
而是本应该为赌约做的部署,实际上在离开山东之前就已经定下,除了特地敦促了集团方面,让邦业白酒业加快筹备山东酿造基地之外,也就只能这样了。
正在李宪强忍着,让自己个儿放空下来,享受这难得的清净之时。
院门外,一声刹车片令人牙颤的吱吱声响彻。
紧接着,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外面,一个长发挽起,带着墨镜,身着黑色风衣身材无比曼妙的女人,正在站在小院之外张望。
李宪起身,搭眼往外面一瞧,看了眼那女人的三围尺寸和身材比例,便“咦”了一声。
这人,他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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