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病房的门被敲响。
正在给黄明宇喂饭的黄夫人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看见门外的金士勋后面露疑惑之色:“你好,请问你是……”
女人一般都不怎么关心时政。
所以她不认识金士勋也实属正常。
“黄夫人中午好,鄙人金士勋,现任首尔地检检察长,是特意来拜访黄理事的。”金士勋语气十分的客气。
“原来是金检察长。”黄夫人脸上露出恍然的笑容邀请道:“快请进吧。”
因为之前许敬贤和徐浩宇跟黄明宇谈事的时候支开了她,所以她还不知道在黄明宇的眼中金士勋就是仇人。
她带着金士勋来到黄明宇的病床前却发现自家老公冷着脸,顿时愣住。
这金士勋有哪里得罪过自己家吗?
“你们先聊,我去洗点水果。”虽然心里疑惑,但她也知道接下来的事自己不适合在场,拿起水果就往外走。
“金检察长,伱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这个废人。”黄明宇嘴角勾起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森冷。
金士勋面色沉重的快步上前走到病床旁边鞠躬,将姿态放得极低:“黄理事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或许我们真有误会。”黄明宇淡淡的打断他对话,随即眼神凶戾的指着自己挂着腿问道:“但这却是事实!”
误会归误会,但你伤到我是事实。
别想着还能和解。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二弟夭折了。
但偏偏这点他还没办法说出来。
而越是压抑在心里他怨气就越重。
感受着黄明宇眼中的怨恨和语气里不容商量的意味,金士勋心中一沉。
自己先前的预想或许太过乐观了。
同时也有些看轻黄明宇。
不就是跛了一条腿吗?
腿已经跛了,杀了自己也好不了。
不理智一点趁着这个机会利用自己来摄取更大的利益,居然只想着报复自己出口气,这想法也太幼稚了些。
看来自己高估了他的心性。
无论如何黄明宇还是个年轻人啊。
今天必须要让他出了这口气才行。
金士勋深吸一口气,把心一横咬牙说道:“我对理事您无意中造成的伤害自然是不敢否认,如果能让您平息怒火的话,我愿意自废一腿致歉。”
只要能保住手中的权力,他不介意当个跛子,就算他瘸了一条腿,但只要还是检察长,就没人敢看不起他。
而他要是失去了权力,就算是个健全的人,也不会有人把他放在眼里。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的一条腿配跟我的一条腿比吗?”黄明宇眼神轻蔑的看着他,冷笑一声:“你要是自残两条腿,我倒是能考虑放过你。”
金士勋内心生出了些火气。
他知道黄明宇这话只是单纯的在嘲讽他,他也不可能真的废了两条腿。
因为两条腿废了就当不了官了。
“赶紧滚吧。”黄明宇挥了挥手。
“噗通!”
金士勋直接跪了下去,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强忍着屈辱趴着说道:“只要黄理事能抬手放我一条生路,士勋愿为黄理事门下走狗,马首是瞻。”
看着跪在床边的金士勋,黄明宇内心没有任何波动,用自己的腿和子孙根换来一条狗,这个代价太大了些。
他现在只想为自己弟弟出口气!
而他深知对于金士勋这种贪权恋势的人来说让他一步步失去权力,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就是最大的痛苦。
至于弄死金士勋他则从没有想过。
因为他其实很清楚自己报复的尺度在哪里,毕竟金士勋再怎么也是一位检察长,要是弄死他,自己也完了。
权力部门可以容忍他无法无天,但是不能容忍他对权力本身无法无天。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我不想看到你!”黄明宇毫不客气的驱赶道。
金士勋顿时心都凉了,黄明宇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收拾自己啊!
感受到黄明宇的决心后,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能说服他,自己真就完了。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理事,我有一件东西可以弥补我的过错,请允许我回去取。”
他说的自然是凯城酒店会所那些客人的照片,他视为救命稻草的东西。
黄明宇对自己一条狗不感兴趣。
但是一群狗呢?
黄明宇听见这话倒真有些好奇了。
情也求了,跪也跪了,到这一步金士勋居然还认为有能换取自己谅解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这种信心?
“只有这一次机会,你说的那件东西最好能够打动我,否则的话别想再见到我。”黄明宇沉吟片刻后说道。
金士勋刹那间松了口气,他对那些照片有绝对的信心,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沉声说道:“理事放心,我准备的这件礼物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他心情还是蛮复杂的。
这些照片都是因为许敬贤他才能得到的,现在却也是因许敬贤而动用。
如果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哼。”黄明宇对此不可置否,见金士勋还站在原地没动,皱了皱眉头不悦的问道:“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理事,我斗胆一问,您怎么会知道车祸的事是我做的!”金士勋深吸一口气问出了困扰自己一路的疑惑。
黄明宇没有回答,而是不咸不淡的说道:“等你先取得我的谅解再说。”
“是。”金士勋低头答道,随后对他鞠了一躬,低着头倒退着离开,退到门口时才转身开门,然后大步离去。
走进电梯后他重重的吐出口气。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摁下负一层。
“叮~”
金士勋出了电梯向自己的车走去。
今天司机没下来给他开门。
但心里装着事的他也没在意,直接拉开后座的车门就坐了进去,将头往后靠闭上眼睛说道:“回家,快点。”
他有些心累,要假寐一会儿。
顺便在心里复盘刚刚病房里的事。
而司机则一言不发的启动了车辆。
不知过了多久,金士勋突然被一阵颠簸感震醒,睁开眼睛车窗外一边是广袤的荒原,一边则是奔腾的汉江。
“阿西吧!这是什么地方?”
他霎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同时才发现开车的并不是他司机,而是一个戴着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的青年男子。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停车!”
他想去开门,但是车门已被锁死。
任由后座的金士勋大喊大叫,驾驶位上的朴灿宇却依旧沉着冷静,从容不迫的匀速行驶在河岸边的土路上。
“该死!我让你停车!”
“黄明宇要干什么?他疯了吗!我只撞断他一条腿,他想要我的命?”
“不!不对!你不是黄明宇的人!”
“你到底是谁!停车!快停车啊!”
强烈的恐惧使金士勋变得异常暴躁和愤怒,他起身想要去抢夺方向盘。
朴灿宇从镜子里看见这一幕直接一脚急刹,刚刚起身的金士勋身体往前一个猛冲,额头狠狠撞上前面座椅的靠背,身体反弹回去摔倒在后座上。
金士勋直接被撞懵了,眼前都是小星星,痛苦的蜷缩在座位上哀嚎着。
朴灿宇再次踩下油门重新提速。
而等金士勋捂着额头缓过来时车已经停了,戴着手套的朴灿宇下车,拿出手机拨通了许敬贤的电话:“哥。”
随后拉开车门将手机丢给金士勋。
然后倚靠着车门点燃了一支烟。
“喂?喂!你是谁!”金士勋看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拿起来就追问道。
办公室里,许敬贤翘着二郎腿,一手夹着雪茄抖了抖烟灰,一手拿着手机笑吟吟的说道:“是我啊检察长。”
“许敬贤!”金士勋瞳孔猛地放大。
“很意外?”许敬贤语气透露出玩味和嘲弄:“难道只准你对我下手吗?”
这个关头很巧合,黄明宇才刚对金士勋展现出穷追猛打,欲将其赶尽杀绝的架势,金士勋就被人给害死了。
就算有人怀疑那也是怀疑黄明宇。
当然,如果没有证据能证明是黄明宇干的,那也肯定是拿他无可奈何。
黄明宇顶多吃个哑巴亏帮他背锅。
“咕噜~”
金士勋喉头涌动了一下,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说道:“敬贤你听我解释……”
“抱歉,我不是很想听,今晚你托梦告诉我吧。”许敬贤挂断电话取出手机卡掰断,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敬贤!敬贤!许敬贤!”金士勋声嘶力竭的连吼了几声,但回应他的却只有盲音,整个人顿时是面如纸色。
接着又哆哆嗦嗦的想打回去,但却始终都打不通,崩溃的大吼一声将手机丢出了车外,扒着车窗急切的冲朴灿宇喊道:“求求你帮我再给他打个电话,你帮帮我,我会报答你的!”
他此刻已经不复昔日的从容和稳操胜券的霸道,只剩下了惶恐和狼狈。
因为就像他想整死许敬贤,所以他也很能感受许敬贤想整死他的决心。
所以他怕,他慌。
朴灿宇加快抽完手里的烟,将烟头掐灭揣进兜里,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拉开后座的车门捂住金士勋的口鼻。
“呜呜呜!放开……呜呜呜!”
金士勋目露哀求,奋力的挣扎,双手不断拍打朴灿宇的手,但是朴灿宇却无动于衷,很快他就失去了呼吸。
朴灿宇关上车门,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将里面昏迷的司机拖出来放进驾驶位,然后启动汽车,关上车门。
车辆缓缓地滑行,当车身的一半超出河堤后瞬间就失去平衡加速冲下了河岸,落入滚滚汉江中溅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很快就沉没得无影无踪。
“汉江的鱼,一定很肥。”
朴灿宇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随即他摘下手套,口罩,帽子跟着抛入汉江,捡起刚刚被金士勋扔出车外的手机揣进兜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与此同时,医院的黄明宇左等右等金士勋迟迟不到,他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但是金士勋那番话已经吊足了他的胃口,他很好奇对方说的礼物。
举个例子,这种感觉就像作者已经拉住了期待感,然后突然断章一样。
“明宇,你怎么了?”看着他满脸烦躁的表情,黄夫人目露疑惑的问道。
黄明宇没有搭理她,而是拿起旁边的手机打给自己司机吩咐道:“联系一下金士勋,问问那个该死的家伙是不是活腻了,居然敢耍我!让他最好在半个小时之内出现在我的面前!”
被黄明宇又一次无视,黄夫人抿了抿嘴压下心中的委屈,但眼眶却不由自主的泛红,车祸后黄明宇完全变了个人,她虽然说服自己接受和包容。
但却难免还是会感觉心酸和难受。
幸好每当这个时候许敬贤来探望黄明宇时都会顺便安慰和开解她,而且每次来还会给她带小点心哄她高兴。
不然这么压抑下去她真的会垮掉。
许敬贤越是尊重和关心她,她就越为黄明宇对许敬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而感到惭愧,也只能尽量对许敬贤好一些,算是替黄明宇弥补他。
不然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黄明宇根本就没注意,或者说不关心妻子的变化,毕竟作为一个无鸡之谈的男人,注意力不会在女人身上。
他满心焦躁的等待着司机回电。
司机过了半小时才回电话,还不等他发火就连忙说道:“老板,金士勋电话打不通,不在家也不在地检。”
“西吧,这个家伙以为躲起来就能平安无事了吗?”黄明宇骂骂咧咧。
同时他心里也觉得不太对劲,金士勋不会蠢到躲起来,他在搞些什么?
看来自己还得给他加加码才行。
…………………
“一路走好,你家人我会关照。”
许敬贤将手里半截雪茄放在地上。
他和金士勋之间挺复杂的,本应该建立起很亲密的关系一起狼狈为奸。
但最终却走到了这一步。
只能说是命运无常。
一切都不会按预定的轨迹发展。
他也只能跟着形势的变化一起变。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等金士勋死讯传开后第一时间去金家,从他家里或者是老婆那里拿到他手中那份照片。
因为金士勋死于谋杀。
这点是掩盖不了的。
检方肯定会成立特检组严查,如果被他们从金家找到照片,那他就纯粹白费功夫了,所以他得做两手准备。
最好能让徐浩宇来负责这个案子。
如果最后的负责人不是徐浩宇,他也要想办法掌握特检组的调查进度。
“咚咚咚!”
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许敬贤坐直了身体。
赵大海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嘴上说道:“那根头发的化验结果出来了,不属于那四名死者。”
“这事先放一边,等基本确定了凶手的形象再说。”许敬贤吐出口气。
现在还没有建立DNA数据库,所以不能直接做筛查来圈定嫌疑人。
只能在确定罪犯的形象后,抽取符合该形象的男子一一进行DAN对比。
这无疑是个庞大的工作量,但现在很多案子只能靠这样一步一步去试。
虽然这导致大多数时候都是做的无用功,但是偏偏还不能不这么去做。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许敬贤说道:“进来。”
满脸络腮胡的姜镇东推门而入,激动的说道:“科长,我这边有发现。”
许敬贤接手金源酒店的案子后就把原本负责此案的警察换成了姜镇东。
他现在是大厅的检察官,权力不局限于某个区域,这对他来说很简单。
“什么发现?”许敬贤问道。
姜镇东拿出几张照片:“我的人反复看监控,发现了个疑点,客房服务员用来更换床单被套的推车装满后每次的重量是不会变的,但监控里这个服务员有两次看起来格外的吃力。”
“一次是四名死者死前一天,一次是四名死者死亡当天,也就是她进去更换被套发现尸体并报警的当天。”
“凶手很可能就藏在更换被套的推车里!”赵大海脱口而出,指着四四方方的推车车厢说道:“这里面完全能藏一个成年人,最上面再放几套床单被套一盖,根本没有人会怀疑。”
“凶手藏在推车里进入房间,然后藏进衣柜等着夜深人静死者熟睡后再杀人越货,杀完人后清理现场,第二天又藏在推车里离开,悄无声息。”
“科长您在衣柜里找到那根头发可能就是他藏身其中时偶然掉落的!”
三人感觉最厉害的不是凶手。
而是那个叫沈莉莉的客房服务员。
因为如果事实真是如此,也就是说沈莉莉在案发当天报完警后又在警方的注视中推着藏有凶手的推车离开。
然后再去接受警方的审讯和问话。
这尼玛心理素质爆表啊!
虽然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
但演员和演员演技也是有差别的。
而沈莉莉显然就是影后级别的。
“抓人!”许敬贤简言意骇的说道。
就算沈莉莉并不是同伙,那至少她也是见过凶手,可以根据她的描述进行嫌疑人画像,确定嫌疑人的外貌。
而从那根头发毛囊里化验出来的DNA不就能派上用场了吗?照着画像抽样对比,找到凶手的几率就大了。
“是!”姜镇东精神抖擞的敬礼。
“等等!”许敬贤突然喊住他,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这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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