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师兄你为什么会流落在外?彼岸花族又为什么要对你赶尽杀绝?”叶灵泷询问道。
“我不知道。”沈离弦叹了口气:“我这次回来,便是想要一个答案。”
说完,他随手拿起还未喝完的酒瓶子打开自己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开口。
“从我记事起,我就没生活在彼岸花族,我也没见过我爹,我从小就随我娘居住在妖界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村庄里。
直到有一天,我的舅舅,也就是曼殊绮的父亲找到了我们,他看到我的第一句便是,这就是那个小孽种?
我不明白,我是我娘唯一的孩子,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孽种?”
沈离弦又喝了一口酒。
叶灵泷拍了拍沈离弦的肩膀,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缓慢又沉重,对当年的事情非常的难以释怀,所以她知道沈离弦并不愿意提及。
“二师兄,要不然这些事情你直接跳过,挑一些我们现阶段需要知道的内容说。”
叶灵泷说的时候,另外两个人也没有反对,毕竟这是他的身世,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但沈离弦摇了摇头。
“你们所有人都是因为我而卷进来的,这一趟受的伤,吃的苦全因我一个人,我总得要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让你们稀里糊涂的吧。”
说完,他握住了叶灵泷的手。
“小师妹不必担心我,你二师兄没有那么脆弱,而且有些事情说出口来会释怀很多。更何况,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为自己身世自卑的人了,因为你们,我所有的同门给了我底气。”
“那你说,我听着。”
“后来在他们的争吵中,我得知我的父亲是个人族,也就是说,我身上流淌着的并不是纯正的彼岸花族血脉,甚至不是纯正的妖族血脉。”
听到这话,霍之言和苏允修都面色一惊。
在妖界,跨种族结合虽然不罕见,但原则上大家是不提倡的,更何况还是跨了大族,人妖结合。
至少在他们现在所知的消息里,没听说谁是人妖结合生下来的孩子。
换言之,这样的孩子即便是有也不会公布于外,因为他很容易被两界不容。
“我舅舅是来请门户的,他说只要我死了,我的娘亲便可重新回归彼岸花族。我娘自然没有同意,她若会同意便不会带着我流落在外这许多年了。
我本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私定终身跨界结合为人所不容的故事,直到我听到娘亲要带我回去面见外公,而我舅舅拒绝了。
这下两人彻底谈崩,我娘和我舅舅打了起来。
在情急之下,她用彼岸花族的星盘打开了妖界通往人界的通道,她拦住舅舅要我去人界。
她没说要我去找我父亲,她只说要我活下去,有一天回到妖界,回到彼岸花族,去见一见我外公。
但她说完之后,还跟我说,见的时候一定要给自己留退路,我的外公未必不会杀我。”
叶灵泷听到这话眉头忍不住紧皱了起来,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也太难了!
“所以你才选择回到妖界进入彼岸花族,在霍表哥的帮助下困住花王,就想要一个见面的机会?”
“是。”沈离弦叹了口气:“可惜,就差一步,曼殊绮先赶到了。”
“后来呢?你娘还说了其他的话吗?”
“没了,她死在了我的面前。”
沈离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点颤。
“她和我舅舅同归于尽了,而我也成功的通过星盘开辟的通道来到了人族,开启了我东躲西藏的生活,直到一次重伤后,被师父捡回了青玄宗。”
沈离弦说到这里,抓着叶灵泷的手不觉收紧了许多。
“刚进青玄宗的时候,里面只有大师兄和大师姐两个,人很少,但我头一次在人界感受到了温暖,颠沛流离了那么些年,我好像终于有一个栖身之所了,而且这里有还有真心对我好的人。”
“二师兄,路很难走,但没关系你终究还是走进了家门里,前面的苦便不算白受。”
“是啊,即便前路再有风霜,我身后也是有家的。”
沈离弦说完,大家都各自叹了口气陷入了沉默之中,因为大家很容易感同身受,谁一路走过来都不容易。
苏允修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霍之言则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覆盖在双眼上的流光绸带。
“我的事情说完了,是不是该轮到你们了?”
沈离弦整理了一下情绪,将地上的酒瓶子拿起,往苏允修和霍之言怀里一人塞了一瓶。
“觉得不好开口,就先喝一口,谁也别想逃。”
“我没什么好说的,跨族结合,一只兔子生在了狐狸窝里,剩下的大概你们也能猜到。”苏允修笑道。
“你不是跳了九幽十八渊?”霍之言笑道:“这段那么精彩的你不讲?”
“没什么好讲的,就是拼死杀了出来,重回狐族一雪前耻,现在翅膀硬了,谁也管不了。所有题此番结束,我就去妖王城修行了。”
“这么巧?之言也有一枚妖王令,要不然出去以后你俩结伴去得了。”沈离弦笑道:“而我就带着我家小师妹回修仙界去。两两组队,完美分配,谁也不孤单。”
霍之言嗤笑一声:“你这算盘打的,珠子都蹦我脸上了。”
“不然呢?我小师妹是人族,和你们没结果的,都别想了。”
“放心,想也没用,你家小师妹有自己的…”苏允修顿了顿:“主意,谁也干涉不了她,她不喜欢,谁努力都没用。”
“所以,你和我小师妹并不是那种关系?”
沈离弦声音里全是高兴,就差笑出声了。
“放心了,我跟她清清白白。”
“那你俩是怎么走到一块儿的?”
“你家小师妹没跟你说过吗?她也是从九幽十八渊里杀出来的啊,出来之后,她送我回的妖界,顺便到彼岸花族来看看。”
苏允修说完之后,霍之言和沈离弦的惊诧的看向叶灵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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