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一个婴儿需要多大的成本？”
蓉城教堂内，教母跪在耶稣神像面前，虔诚地祷告着。
一旁，杰西卡规矩地站在她的身后。
而杰西卡的手中，却拿着一张收养表格。
表格上，显示着一个婴儿的详细信息。
性别，出生年月，甚至是父母的基因优劣。
不过最底下，竟然赫然写着一栏让杰西卡有些反感的条目。
价格！
不过杰西卡更愿意称之为“成本”。
这就跟做生意一样，有投入，才有回报。
教母微微睁开眼睛。
说出了具体数目。
“按照行情，收养一个婴儿的成本有两大成本。”
“第一个成本是婴儿本身的价值，比如他的身体，智商等.......”
“第二个成本要用于洗白他的身份，比如出生证明等......”
“身体成本3万到8万，身份成本3万到5万.......”
杰西卡听后，头皮发麻。
作为一个人。
作为一个女人。
她的心里，实在是难以接受这种交易。
可是自己......
也是这样，被教母收养过来的。
“我当时被卖了多少钱？”
杰西卡直言不讳地发问。
教母回头，眼里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她瞅见杰西卡的情绪有些起伏，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是在怪罪我吗？”
“怪罪我把你买下来了？”
教母反问，整个人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杰西卡瞬间低头，不敢再跟她对视。
“当时这边的制度，不允许年轻的母亲生第二个孩子。”
“他们给女人绝育，抢走他们已经出生的孩子，然后......”
“别......说了......”
杰西卡环抱着双臂。
她只觉得浑身阴冷。
关于自己的身世，关于自己的过去。
她一点都不想了解。
甚至还带着一丝浓烈的恨意。
“收养你，我花了3万美元......”
教母如实回答起来。
“你是最贵的那一个孩子......”
或许是想肯定对杰西卡的投资，教母竟然用了“最贵”这个形容词。
来形容一个女人。
杰西卡冷着脸，并不觉得自己被肯定了。
而是一种羞辱。
一种把人，当作商品的羞辱。
可是她却不能反抗。
因为有些东西，不是她能决定的。
吱呀——
突然，教堂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一道白光照射了进来。
门口，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畏畏缩缩地探出半张脑袋来。
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惊恐。
教母看了一眼杰西卡，杰西卡便上前去迎接。
“我.....是医院介绍过来的......”
女人说话吞吞吐吐，看见杰西卡走了过来，整个人连忙小心翼翼地后退。
直到她退后一步，杰西卡才看清楚，她的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那婴儿很稚嫩，皮肤皱皱的，小脸通红，看样子刚刚出生没几天。
可怜的孩子，没有在保育室内，就这样被抱了出来。
“进来吧，这里很安全。”
杰西卡将木门敞开了一些。
女人低着头，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去。
她的步履很奇怪，仿佛双腿没有了力气，一瘸一拐的。
而且身上还有股浓浓的腥味儿。
裤子穿得很厚，外边套了层比腰还粗的大棉裤。
“她的父母，都是大学老师，这是照片。”
女人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张合照递给教母。
合照上的背景，是在蓉城大学门口，四周还有路过的大学生，一男一女迎着阳光，对着镜头微笑。
男人戴着墨镜，穿着羊毛衫，一看就很聪明。
女人穿着碎花裙，害羞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一看就很温柔。
父母双方，一个有智商，一个有性格。
可以说是很优质的基因了。
教母看完照片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女人见状，又从兜里拿出文件。
“这是医院开出的文件......”
“明面上的身份是弃婴，已经洗白了.....”
“他们说，您这里出价是最高的......”
女人渴望地望着教母，那种对金钱的期待，似乎到了极致。
怀中的孩子，却用一块破棉布包裹，上边儿的灰尘霉菌已经包浆，但女人却一点都不在乎。
教母没有先说话，而是抬头看向了一旁的杰西卡。
似乎在等待杰西卡拿主意。
自从杰西卡回到教母身边以后。
教母就开始带着她，接触自己的教堂生意，运营所有产业，把她当作接班人来培养。
收养孩子这样一项重要的工程，自然也要手把手教给杰西卡。
但杰西卡似乎始终都迈不出心里的那一关。
她将目光投向了那张看上去很幸福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男女，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
明明这个孩子，拥有如此良好的家境，却被人当作商品一样买卖。
“杰西卡......你来定价。”
教母浑厚的声音，让杰西卡瞬间回到现实。
那女人也无比期盼地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贪婪，死死盯着她。
杰西卡显得有些犹豫。
她虽然在国际著名的投资公司里干过。
她也熟悉各个商品的定价策略，还有各种上市公司的估值定价。
可是......
这是人啊！
怎么给人定价呢？
女人见杰西卡迟迟不肯说话，连忙掀开盖在婴儿上边的破棉布，露出婴儿光洁的皮肤来。
“你看，她真的很健康，身体没有任何残缺，你听听她哭的声音，可灵动了！”
啪啪啪——
说完，女人就开始拍打婴儿的脸部。
就跟买西瓜时，要拍西瓜皮的操作一样。
“啊呜——”
很快，婴儿响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大堂。
“你听！她哭得多大劲儿，将来一定有出息的！”
“你不会亏的，你相信我！”
“来，再哭，再哭大声一点！”
女人继续拍打着婴儿的肚皮，即便婴儿的皮肤被拍红，他也没有收手，仅仅是想让婴儿哭得更大声而已.......
杰西卡有些生气。
“别特么拍了！”
“感觉给她穿上衣服！”
她想要上手抱起孩子。
但女人却阴阴笑道：“嘿嘿，你要买了对不对？”
“按照规矩，你得先出价！”
“你给钱了，我才能给你抱！”
那女人似乎是想利用杰西卡的同情心，故意将孩子举高，在寒冷的天气里，故意让婴儿露着身体哭泣。
混蛋！
杰西卡捏紧拳头，心中愤慨不已！
就在她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
一旁的教母提醒道。
“杰西卡，不要让你的情绪影响交易。”
“要理智，要学会观察......”
教母坐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估计她对这一画面早就不感冒了。
她本身就收养过不少婴儿。
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杰西卡闭上眼睛，虽然耳朵里还能听见婴儿的哭喊声，但她压低了心里那愤怒的情绪。
仔细想想。
父母双方都是大学老师，一个中产家庭怎么会轻易弄丢自己的孩子呢？
她慢慢睁开眼，终于将目光锁定在那张合照上。
杰西卡仔细盯了半天，她在观察这对夫妻的面相。
这对夫妻的鼻梁都很高挺，而那女人怀中的婴儿，鼻梁却很塌。
这对夫妻都是双眼皮，那婴儿的眼皮却是单眼皮。
观察到这里，杰西卡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把你的墨镜口罩都给摘下来！”
杰西卡对着女人吼道。
女人愣了一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什么意思？”
“做这种生意是不露面的，你懂不懂规矩？”
女人开始后退，心中明显有猫腻。
杰西卡却强硬地朝女人走去，似乎要亲手摘掉女人的墨镜和口罩。
女人踉跄后退，她的腿脚似乎不方便，一瘸一拐，所以后退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杰西卡。
一走近女人，鼻子里又传来那股腥味。
杰西卡伸手摘掉了她的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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