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顺等得心急如焚,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宫里近侍带出的皇帝印信,打开来看还是封血诏,令他欣喜不已。
可看完内容,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何是让陆文谦入京勤王?”
唐顺蹙眉摇头:“陛下糊涂啊,这是要拱手将江山送给他与先帝的仇人啊。”
一旁的近侍提醒道:“侍郎大人,你要知道,晋王也是陛下的仇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呀。”
“岂能相提并论。”
唐顺怒道:“常贵妃之死分明就是张锦年故意设计的,陛下怨得了谁?”
近侍沉默下去,未敢再接话。
过了片刻,才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道:
“咱家瞧着宫里的守卫并不算严密,咱家出来时也无人严加盘问搜身,只怕大监早已料定陛下不会允晋王入京,反倒是觉得陛下会准长远侯入京,像是刻意留了路让咱家出来,侍郎大人不如随了大监的意思。”
“既然他知晓,还敢叫王弦带出血诏,就不怕诏书到了晋王手里,令晋王如虎添翼,直逼京都?”
刘珂却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侍郎大人好歹是新月党的主心骨,一呼百应,为晋王死实在是有辱了大人威名,自然是该替陛下而死。”
刘珂冷笑道:“你当真以为大监糊涂,你能瞒得过他老人家?他早就知晓王弦被你收买,此人在助你和陛下暗通款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晋王早晚是要入京的,为晋王而死,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无悔。”
“替陛下死?”
随后命人捉拿唐家上下人等,自己则回宫复命。
唐顺已是心灰意冷,只想求死。
“还想装蒜。”
唐顺瞥了眼手里的血诏,愤愤道:“想让陆文谦入京勤王门都没有,他也配?”
唐顺听得一阵欢喜,可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不是在信中言明让晋王静候消息,等陛下的诏书,他怎的如此急着出兵了?”
近侍嘴角上扬着抿出一抹苦笑:“或许是晋王觉得兵贵神速,想要快些入京吧。”
张锦年半眯眼眸,语气深沉道:“谋划了这么多年,绝不能出任何闪失,务必要让殿下赢得所有人的心,不能因为咱家让他被人诟病。”
看来,自己这次又押错宝了。
他擅自出兵也就罢了,怎能在途中称帝呀,这是打的什么牌?
唐顺气得咬牙切齿,觉得此人实在是太阴毒了。
唐顺更觉气愤,完全看不懂张锦年的心思了。
唐顺故作镇定的撇嘴:“刘珂,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官府上哪有什么人犯,本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唐顺脑海里忽的想起了女儿的话,果真不是人人都配入京勤王的。
想到文皇后那慈祥的面容和她与太子死时的悲壮,张锦年心里久久不能释怀。
唐顺这一刻心凉无比,他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竟然让张锦年给玩弄了。
<div class="contentadv"> 最让他气闷的仍是晋王的愚蠢。
到得张锦年跟前,想到唐顺的话,刘珂其实也有些不解:“大监,既然王弦已经带着血诏逃出宫,为何不让他将血诏交到长远侯手中?”
这不明摆着为他自己拉仇恨引来口诛笔伐嘛。
“糊涂,简直就是糊涂透顶。”
如此一来,陆文谦就是名正言顺入京了,还会赢得新月党的支持。
刘珂眼圈有些发红:“大监替殿下承受得太多了。”
这晋王就是个十足的蠢货,白费了自己谋划的一番苦心了。
“还不到时候,文谦殿下这太过重情的性子怕是应诏入京也会有变数,咱家不能让他对我生出恻隐之心。”
充满讥讽的狂笑了阵,唐顺握紧拳头,大声道:“就算是没有这道诏书,晋王入京也并非难事。”
唐顺刚想点头,那小厮却紧蹙起了眉头:“可小的却听说晋王攻打东北边的延州失利,又遇上了李爽将军的援军,久攻不下,晋王已退居两百里外的涵州称帝了,加封了不少功臣。”
方才自己那番重托,即便那内侍途中被擒被杀,新月党门徒皆会知道是自己托付那内侍带出皇帝血诏去檀州了。
“张锦年。”
他话音刚落,便有小厮急着来报:“禀侍郎大人,晋王已在安城起兵,一路向东攻城拔寨连下数城。”
再仔细一想:“晋王入京勤王不一路向东直入上京,去攻打东北的延州做什么,还这么快就遭遇了李爽的军队,难不成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入京勤王?”
刘珂笑着挥手示意道:“来呀,侍郎大人勾结长远侯意欲谋反,即刻下狱,并传告各州,迅速捉拿其阖族上下族人。”
这一点所有人都很困惑,谁能想得通呢。
“你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什么,他直接在涵州称帝了?”
“侍郎大人还没糊涂到无可救药,如今明白过来也不算晚,那长远侯是你的女婿,大监都能为他舍身成仁,侍郎大人这个做岳父的为他舍身成仁更是理所应当的。”
“人生难得一知己。”
吩咐完,就赶忙差人带着近侍离去。
晋王的策略简直是迷之操作。
唐顺顿时意识到自己被张锦年给算计了,可事已至此,他已经别无选择,唯有将血诏交回内侍手中,并叮嘱道:“我会设法助你逃到檀州去,定要将血诏交给陆文谦。”
“士为知己者死。”
刘珂压根就没将晋王陆南屏放在眼里,忍不住讥笑道:“侍郎大人还真是会押注啊,晋王那脑子如何配得上这九五至尊之位,就连陛下都不放心对他寄予厚望,也只有侍郎大人对他另眼相待了,晋王不过是想割据自立罢了。”
话落,瞥了眼唐顺,又道:“尤其是那位逃跑的王弦,切莫让他逃到檀州城去,杀无赦,追回他身上携带之物。”
唐顺顿有察觉:“张锦年打一开始就想借老朽之手将陛下血诏传给陆文谦,他想舍身成仁?”
“放屁。”
恰在这时,门外又有小厮急急忙忙的奔了进来,急声禀道:“侍郎大人,不好了,刘珂带着御林军闯进府里来了,说是要捉拿要犯。”
深深的感叹了声,再想到陆文谦那位枕边人,张锦年颇有些不安:
不多时,刘珂便带着御林军闯了进来,怒指唐顺,厉声吼道:“唐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窝藏人犯,还不快将人交出来。”
这可不是入京勤王,这特么是造反啊。
唐顺气得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他为何要拦下王弦和血诏?
而刘珂也只是淡淡的应了句:“大监的心思岂是你能看透的。”
“咱家听闻宫里近来有人在打听沈重山和曲江河之死,这件事一直是咱家心里的隐忧,切莫因为此事牵扯到殿下,好在唐顺不仅替陛下传诏给了文谦殿下,与晋王勾结也是能寻到铁证的,等到平息了晋王的祸乱,就以谋反罪株连九族,如此便能顺利除掉那臭丫头。”
“大监这招当真高明。”
刘珂由衷恭维道。
那封血诏到不了长远侯手里却已能牵动士子之心,为陆文谦赢得所有人的支持,可唐顺却要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一边替皇帝传诏长远侯一边又和晋王暗通款曲,这无疑是首鼠两端的小人行径。
大监不愧是大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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