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契约鬼开路辅助,曲云初带着人冲杀进去,顺畅无比,轻而易举就制服了沿途作乱的叛军。
她正四处搜寻着那些期待的熟悉身影,茫然间忽见一名老者从黑暗处冲了出来。
“放箭。”
谢君屹以为是个什么江湖高手,连忙吩咐差役们阻拦。
“别放箭,别放箭,自己人啦。”
那人吓得拼命摇手示意。
待得近了些,瞧着那人狼狈不堪的样貌,曲云初才认出是三房的陆柏庸。
“侄媳妇,你怎么现在才来呀,三叔我差点就被那群贼人要了性命。”
陆柏庸连滚带爬的跑到她跟前来,又是责备又是请求:“快去救你婆母和二叔她们啦,她们都还被困在里面呢。”
“三娘和文靖呢?”
曲云初可没心思在意旁的人,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问道。
如今这个府上能让她挂念的不过老三、老四两家的人了。
“她们提早就去了凤雅阁,入西苑银库避难了。”
陆柏庸悔恨不已,早知如此就该听了侄子的话。
没想到文谦果真是让大家去避难的。
曲云初却有些不解:“既然三娘和文靖都去了西苑银库,三叔和其余人为何不去?”
“我们……”
陆柏庸本想解释,可想到其中缘由,实在难以启齿。
“咳,少夫人,你就别问了。”
吉甄不满的撇了撇嘴:“二爷那是好心当驴肝肺了,府上人都觉得二爷是要害他们。”
“原来如此。”
曲云初凛然一笑,倒也猜得到大家的心思,又道:“叛军势力并不大,凭着陆府的护院自保绰绰有余,为何闹得如此狼狈?”
“侄媳妇你就别提啦。”
陆柏庸既羞愧又气闷,愤愤道:“彦朝至今下落不明,府上早已一盘散沙了。”
吉甄听得也是颇为不满:“家主先前劝大家固守待援,如今却没了人影,难不成他是临阵脱逃了?”
“谁知道呢。”
陆柏庸此时对侄孙可谓是失望至极。
曲云初先前虽然料到陆彦朝此次是有意陷害陆文谦,到她倒没想到这厮丧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
很显然,他是故意稳住人心,将陆家阖府上下留在大宅院里,以此麻痹陆文谦,好让他掉以轻心。
江芮可是他的亲祖母,这府中上下皆是他的骨肉至亲呀,这厮竟然这般心狠,拿上百口人的性命来赌谋害陆文谦的一个机会。
她气得无法言语。
纵然自己再讨厌陆家人,也不至于使出如此卑劣的法子。
得亏三娘和文靖他们都去了凤雅阁。
“侄媳妇,你快带人去救你婆母吧,眼下里头还不知道是何情形呢。”
陆柏庸脱离了险境,又开始担心起其余人的安危,怏怏的请求道。
恰在这时,陆文靖也带着人寻了过来,见到曲云初的身影,他高兴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二嫂,你终于回来啦。”
俨然忘了她在鸿顺赌坊赌钱的事情,陆文靖喜不自胜的冲到她跟前,大声道:“你可将我们大家担心坏了。”
“我倒无妨。”
曲云初问道:“二爷、三娘和卫夫人她们可好?”
“她们都没事。”
陆文靖睨了眼陆柏庸,蹙眉道:“就是三娘放心不下嫡母,兄长差我出来打探打探。”
想到陆三娘,曲云初心里不觉一酸,她那嫉恶如仇的性子,自己这次又让她在赌坊里难堪了,只怕这妮子还在嫉恨着自己呢。
江芮总归是她的亲娘,自己也不能看着那老婆子被叛军凌辱迫害。
“谢知县,你去城里搜捕逃跑的叛军,府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自己解决吧。”
曲云初先是同谢君屹商量道。
谢君屹虽然放心不下她,可作为一县父母官,自不能只顾着她一人。
“知意,你定要小心些。”
叮嘱了句,谢君屹带着人急急忙忙的离去。
曲云初领着吉甄、陆文靖的人马继续向府邸内冲杀进去。
府上已是尸横遍野,仍有不少人在四处逃窜,惨烈的景象看得人甚为揪心。
“母亲。”
“大嫂。”
陆文靖与陆柏庸一路高喊,从栖霜院寻到藜榕院也未寻到江芮的身影。
吉甄带领的人马虽少,可有着九云山契约鬼的协助,他们倒是很快将入府的叛军击溃,也开始四处搜寻老夫人的踪迹。
府院外面已是铁蹄阵阵,地动山摇的声音传来,院内的叛军意识到情况不对,纷纷落荒而逃,吉甄追出去活捉了好些叛军首领,从他们口中才得知江芮的下落。
原来江芮跑到藜榕院里,寻不到陆彦朝的下落,竟直接和叛军硬刚上了。
按着叛军的讲述,众人继续一路搜寻,在藜榕院不远的一处石桥边果真寻到了江芮的身影。
陆柏庸抢着过去查看,发现江芮额间布着些已经干涸的血迹,靠在石桥边的石墩边上,一动不动的。
他细细的探了探脉搏和气息,不由得欣喜的说道:“还好没大碍,就是额间撞破了点皮。”
说着,便急切的呼喊道:“大嫂,大嫂,你快醒醒。”
听到喊声,江芮幽幽的醒转过来,浑浑噩噩的察视了一遍周围,当目光触及到曲云初时,她气得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
怒瞪着曲云初,江芮怒不可遏的骂道:“你这贱妇还有脸回来,若不是你蛊惑刘全与你在鸿顺赌坊赌钱,使他玩忽职守,烟阳城如何会生此大乱。”
话落,又开始环顾四周,眼神迷离的在黑夜里不停搜寻,伤心欲绝的哭喊:“我的朝儿,幼宁,还有我的重孙儿啊。”
随后,气匆匆的奔向曲云初,怒喊声更为凌厉:“你还我朝儿。”
“母亲近来活得真是越发糊涂了。”
曲云初可不是由她唆摆欺凌的性子,奋力将她推开,没好气道:“若不是我蛊惑刘公公,恐怕此刻府上还真是寻不到一个活口了。”
“侄媳妇,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陆柏庸也是黑着一张脸:“那刘全这几日尽顾着和你赌钱了,寒衣卫不知所踪,我们可都以为刘全早有万全之策才决定留在城里的。”
曲云初直接气笑了,合着他们以为这场祸事是自己引起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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