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儿,休得胡言。”
江芮不满的瞪了眼孙儿。
这陆家可是靠着陆文谦才有了今日,如今将他分离出去,岂不是过河拆桥。
别说是陆家许多掌柜、伙计会心寒,那张锦年更是不能答应。
闻讯而来的陆珺莞和陆文靖听到兄长为了嫂子要分离出去,也是愤懑的紧,都觉得兄长有些糊涂。
侄子可就等着这一天呢。
“彦朝,若是没有你二叔,能有你今日的风光吗?”
陆珺莞不客气的斥责道:“你脚下踩着的陆家每一寸土地,陆家的每一处生意哪一个不是靠着你二叔这些年博回来的,你有何脸面让他离开陆家?”
江芮沉着脸没说话。
虽然心底里承认女儿的话说的都是事实,可陆文谦终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个家说到底不能交到他手上。
他果决的摆了摆手:“这事是我自己决定的,不怪彦朝。”
陆文谦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眼江芮:“往后这陆家我就尽数交给彦朝了,宫里大监面前我会上疏禀明。”
“陆二爷,你既然把我当成并肩作战的盟友,还请你如实告知我,你为何如此惧怕华夫人?”
陆珺莞心里一酸,热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祖母放心,二叔名下的那些私产孙儿自不会插手。”
陆文谦却是一脸笑意,云淡风轻的摊了摊手:“很显然,大家有目共睹的。”
“多谢。”
随后,就开始驱赶陆文靖:“老四,你也快回去吧,否则晚些时候怕是只能翻墙了。”
陆文谦心里也很清楚,想要让华老婆子对自己少些防备,他只能让自己一直处在烂泥扶不上墙的境地里。
“你确定要如此?”
陆珺莞先是无奈的瞥了眼曲云初,也不知再说她什么好。
“兄长,你要不再好生考虑考虑,大丈夫何患无妻呀。”
陆彦朝如今雄心壮志,一心想着入宫之事,哪里会在意那三瓜两枣。
陆文谦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不怀好意,心里一凛:“陆沈氏,你不会真想让我倾家荡产吧?”
曲云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逼问道。
曲云初看着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里却有些窝火。
众人这才熄了怒火,纷纷散去。
待得院子里清净下来,曲云初没好气的立刻问:“陆文谦,你搞什会鬼,弄得像我欠了你多大人情似的。”
“你与她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
陆文谦道了声谢,又道:“诸位都离去吧,我会让吉甄封死通往陆府的内门,在西边的街道上另开府门,往后就算是彻底的与陆家没了瓜葛。”
“二哥哥。”
曲云初反问道。
陆文靖先前还觉得兄长是在韬光养晦,这下全然看不懂他了,追在他身后问道:“二哥,你这是为什么呀,难道真就是为了二嫂?”
“难道还不够吗?”
陆彦朝趁热打铁,连忙开口道:“我知道大家对将二叔分出府去会抱有微词,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纵然二叔对我陆家功不可没,也不可违了祖宗家法。”
这二人父子情深,哪怕是夺了西苑银库,陆文谦都不会怨言,可要是从他手里夺走了雪蛤膏那真是要了他的命。
况且,他还与宫里牵扯颇深,自己总不能拿整个陆家的命运去护他一人。
曲云初邪笑着问道。
说完就吩咐江云轻强拉着陆珺莞回了闻枢阁。
正想劝说,江芮狠狠瞪她一眼:“还不快滚回自己的院里去。”
陆家家主对于旁人来说的确是位高权重的所在,可对于华夫人来说却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彦朝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二爷走这一步不就是盼着这一天?”
“你……”
陆珺莞已经完全看不懂夫妇二人了。
江芮假惺惺的劝道:“你如今自己执迷不悟,真到了山穷水尽时也别怨为娘的心狠。”
“母亲。”
况且,陆文谦如今已卸任家主之位,而且还沦为废人,她没必要再死死争对这疯批。
陆文谦笑而不语。
而且,曲云初如今已经开始怀疑陆文谦和华夫人的嫌隙并不仅仅是陆家主这件事情了。
江云轻吓得当即住了口。
眼看着就能名正言顺的让陆文谦出府了,江芮按耐着内心的喜悦,沉声吩咐道:“朝儿,别的事情我不过问,那曲家村的雪蛤膏你休要再去染指。”
<div class="contentadv"> 这点她最是清楚,雪蛤膏是张锦年的命根子,也是陆文谦的底线。
所以先前只能顺了至圣娘娘的意,要了他的命。
陆文靖满脸写着无奈,朝两人摇头叹气的抱了抱拳,悻悻的离开了凤雅阁。
陆文谦望着曲云初,温润一笑:“这是我承诺过她的。”
“三娘不必多说。”
说着,他又重重的瞥了眼陆文谦,痛痛快快的说道:“今日我在此立誓,愿意每年再为西苑银库添二十万两银子,这陆家宅子二叔也可以随意挑选,但有一条,往后凤雅阁的事与陆府再无瓜葛。”
横竖眼下华夫人能够压住张锦年,又是陆文谦为了包庇个无德悍妇执意要离开,那张锦年也挑不出理来。
“既然如此,那就依了谦儿自己的意思吧。”
能让华夫人如此忌惮警惕陆文谦,要么就是他们二人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要么就是陆文谦的存在触及到了她的根本利益。
江云轻也是又嫉妒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曲云初:“二嫂已然是无可救药了,你又何必再为了她自毁前程呢。”
眼下华夫人还在烟阳城里,盘旋这么长一段日子了都不肯回宫,怕是意图并不简单。
二哥哥如此纵着她,她却还想着要离开凤雅阁。
“混账。”
听了这话,江芮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许多。
陆文谦怒斥一声:“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曲云初眸光微沉,紧紧盯着他。
陆文谦继续保持沉默。
曲云初笑了笑:“那就是二爷活着挡了她的道。”
静默片刻,她背着手在陆文谦身前来回踱步,悠哉乐哉的说道:
“前阵子,我在九云山结交的鸿祯老道来过一封书信,他与我讲了不少宫里的趣事,明昭帝登基不过三载,宫里的妃子却是数不胜数,但皇帝至今无子嗣,包括皇后和过世的那位陈贵妃在内,孕育的龙胎皆是胎死腹中,二爷觉得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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