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精神病
“卡，胡哥，你过来下！”
身穿毛皮衣裳，带着帽子的胡哥立马跑过来。
“万导！”
胡哥现在满心沮丧，就这一个镜头，拍了十几次都没过。
他总算明白来之前，刘施施说的，你去演《霍去病》，那有苦头吃了。
“一个匈奴人，在死亡威胁下给汉军带路，他内心挣扎，一面是内心的谴责，一面是人在死亡前的求生本能。
这种内心挣扎是内敛的，不能外放，得靠眼神和一些小动作表现出来。”
胡哥懵了，他很明白万青山的意思，但这么有难度的表演，他，，，
“那个，万导，我明白了。”胡哥茫然的回道。
“你先休息五分钟，调整下。”
“谢谢，万导。”
胡哥走至休息区，在助理用扇子给他扇风下，他取下沾满汗水的帽子，闭目沉思该怎么演出内敛的挣扎。
一旁，用扇子扇风的何冰朝，热到光着膀子的胡君低声问道，
“伱以前和万导合作过，万导一向以来要求都这么高吗？”
胡君望了眼，能在大草原还能吹风扇的万青山，羡慕两眼后，胡君收回目光，摸了摸额头的汗水，低声回道，
“没有，当初拍《爱的真谛》时，万导要求不高，只要过得去，就不会重拍。”
“那就奇怪了啊，刚才那不是演得还行嘛，万导怎么一次一次喊卡。”
“谁知道了，唉，这鬼天气，白天热，晚上冷，希望能早点拍完吧！”
五分钟后，剧组再次开始拍摄。
镜头中，邋遢匈奴服装的胡哥，捡起一位饰演士兵的群演扔在地上的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胡哥动作一僵，微微抬头，眼神迷离，彷徨。
监视器后的万青山轻声叹了口气，胡哥的眼神还差点就算了，更重要的是脸上表情还是过于夸张，紧皱的眉头，时不时抽动的嘴角，太多余了。
虽然表情夸张了点，但这次万青山却给过了。
当初芦苇劝说，让万青山多拍点胡哥这角色的素材，多剪一部电影出来，拿去参奖。
万青山被芦苇劝动了，以胡哥这个没有名字的角色为主角，剪出一部电影，很适合拿去参加国际电影节，甚至比《霍去病》更适合拿去参加奥斯卡。
奥斯卡还没像以后那般讲政治正确，但现在也有，只是没以后那么严重。
一部战争片和一部主题是反战的文艺片，肯定是后者获奖的可能性更大，毕竟那边可是标榜自由，和平，肯定不能打自己的脸啊。
所以拍胡哥戏份时，万青山就以文艺片的要求对待胡哥。
但，，，现在的胡哥还不是凤凰涅槃后的胡哥，虽然在演技上有天赋，但还没经过多年的话剧锻炼，离万青山对文艺片的要求差得有得远。
拍了十几条后，刚才那条还是不行，所以万青山就放弃了。
他不想因为多剪一部电影，让剧组超支。
在大草原拍战争戏，每天的开支很大，虽然住宿都是就地搭建帐篷，但吃饭，用电，用水这些成本太高了，开支远比在影视城拍戏高得多。
拿戏来磨胡哥的话，那最后账上的钱肯定不够用，万青山可不做这样的事。
但万青山也没很失望，在被芦苇劝动后，万青山就想过找秦浩来演这个角色，他知道以胡哥现在的演技，演起来肯定很难，另外给他个角色打发算了。
但后面想想，得了，能多剪一部，就多剪一部，不能，那就算了，别弄得这么麻烦了。
最主要的还是拍好《霍去病》，别因为其它事太费心思了。
放弃了多剪一部文艺片，后面拍摄的速度快了很多。
但再快，杀青时也都已经是十一月底了，早就过了总局选电影送去参加奥斯卡的时间。
从六月份开拍到结束，将近半年，这速度相比张一某拍《满城尽带黄金甲》来说，慢了很多。
但对万青山来说，却超出了他预计，他原本以为得拍到明年。
剧组刚杀青，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时，陶宫跑了过来。
“万导，万导，外面来了几名记者，说是想采访你。”
万青山眼睛一瞪，在无锡影视基地，有记者跟着剧组，那是常态，但到了这边后，可就没记者跟来了。
深入大草原，人烟罕迹，昼夜温差极大，没哪个记者会过来受这个苦。
“既然都跑到这里来了，不接受采访有点说不过去了，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陶宫领着三名风尘仆仆的记者走了过来。
“你们最近是不是没有新闻可写啊，居然大老远跑来采访我。”万青山笑道。
三名记者很是惊讶，面面相视一眼后，其中一人低声道，
“万导，你是真不知道我们来采访你的原因？”
这状况，让万青山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不会是陈雨墨和公司发生什么事了吧。
但瞬间，万青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这里没信号，但前来当群演的部队里可有卫星电话，真要出了什么大事，陈雨墨能通过冯爷爷联系上他。
“我真不知道，你们采访前先给我说说到底什么事吧，免得我后面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们。”
记者不想和万青山把事情说清楚，就想让万青山在茫然下回答，但万青山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你不告诉我事情，那我就不回答，于是他们只能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片刻之后，万青山清楚后，嘴角忍不住漏出一丝笑意。
万青山在《赤壁》剧组的事，韩三坪和吴克波费尽心思，将剧组人员和记者都给打点好，给压住了。
但没有不漏风的墙，前两天，这事突然传了出去，他朝吴于森说的那句‘你只是个在好莱坞混不下的导演，’让外界议论纷纷。
这都传出去了，其它记者也就不顾忌韩三坪了，全部报道了出去，还将他在好莱坞拍得《风语者》导致米梅高破产被卖的事，报道了出去。
当然，他们不敢踩红线，没将吴于森看不起内地人的那句‘大陆仔’和胡君他们因此罢演的事情报道出去。
这种有害大方针的话，他们要是敢报道，上面就得找他们麻烦了。
媒体为了话题，就这件事采访了很多人，内地艺人和导演，除了于波，黄小蕾，凌霄肃支持他外，其余的人基本不吭声。
但港岛的艺人和导演可都支持吴于森，说米梅高的破产不是因为吴于森，还万青山有些过于骄横，不知道尊重前辈。
万青山本就因为之前博客的事，导致很多港岛明星的影迷对他很不满。
这事，让一些，觉得港岛明星天下第一的影迷更加不满了，纷纷跑到博客下骂他。
而万青山的影迷也就在下面回骂——骂万青山的人。
陈雨墨因为之前博客的事，所以她忍住了，没亲自下场，任由两波人在博客下对骂。
骂着骂着，骂战主战场跑到天涯论坛去了。
因为万青山之前宣传《画皮》时，说拿出一亿投资给内地演员正名，在路人中留下了好名声。
就算有了这件事，路人对万青山的印象，那也是有才，有担当，就是有些骄傲罢了。
现在骂战放到天涯论坛了，那这些路人可就都帮万青山了，导致那些支持港岛明星的影迷都不敢吭声了。
这件事，万青山有太多可报道的热点新闻，所以这三名记者，为了新闻不辞辛苦，跑到大草原来找万青山。
“你们将事情也说了，那我遵守约定，开始采访吧。”
万青山话音一落，一位记者立马打开录音笔问道，
“万导，你能评价下吴于森导演吗？”
“我不能评价，我只是说了句实话，就被人说我骄横，我现在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万青山嘴上好像是认输了，但脸上的表情却很不在意，根本没放在心上。
说完后，万青山想到一件事，于是用眼神示意了下三位记者手里打开的录音笔。
三位记者愣了下，立马关闭录音笔，然后就听到万青山的声音。
“大家互惠互利，你们采访我，能回答的我都会回答，但我也想麻烦你们一件事。”
三位记者面面相视一眼后，一位记者，开口道，“万导，只要能帮的，我们一定帮。但要是是我们做不到的事，那就没办法了。”
“放心，这事对你们来说很简单，我就是想你们在报道的时，将我往因为不懂人情世故，说了一句实话，就被这些港岛影视圈的前辈抨击排挤，方向去写。
嗯，，写严重的点，因为这件事，导致我心情抑郁，甚至害得我要去看精神医生，回京城后，我可以去精神医院，配合你们拍些照片。”
三位记者眼珠一瞪，要是这么写，那现在外界对万青山过于自傲的感觉，可就立马没了，甚至还会同情起万青山。
然后，三人眼神一亮，真要这么报道了，那话题不就更有热度了，“大导演因为一句话，得了精神病！”
再说了，这还能和万青山打好关系，以后也更好方便采访。
于是三人立马点头答应下来，接着就是继续采访。
“万导，金像奖前主席文隽称，港岛有人员，内地有市场，大家一起合作才能将电影行业发展起来，不能因为一些人的言论，就阻碍了两地合作，你怎么看待文隽的这番话。”
万青山瞳孔微微一缩，思索瞬间后回道，“这话我很赞同，我本人也为两地的影视合作做过努力。
青山院线收购嘉禾院线后，我让很多原本嘉禾院线的人来到内地发展。
他们的经验，肯定能给青山院线带来新的发展。为了两地能有更多合作，我会让青山院线拿出一百万，在港岛招揽更多有院线经验的人来内地发展。”
“万导，你对许多网友批评你自满，目中无人，怎么看？”
“我其实现在很后悔，后悔不该说那些实话。同时我现在很困惑，我在想，说实话，是不是也是种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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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的采访，到剧组人员收拾好东西，才结束。
然后，万青山邀请记者随剧组回到附近的城镇举办杀青宴。
翌日，万青山就和来草原拍戏时，就赶来剧组学习的严冬，还有胡哥，胡君，段奕红，再带上三名记者先飞回京城，剧组后面的事，就交给陶宫了。
回到京城后，万青山也不休息，装扮一下，前去精神病医院，让三名记者做出偷怕到的样子。
然后，万青山给三名记者一个塞了个红包，便飞去找陈雨墨。
从开拍后，万青山就一直没离开过剧组，前面剧组在无锡影视基地时，陈雨墨来找过他四.五次，但后面去拍战争戏了，太远了，陈雨墨就没来，两人可是有好久没见面了。
正在万青山和陈雨墨互相释放时，三名记者将新闻报道出去了。
笔墨加工下，万青山成了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愣头青，所以他面对吴于森时说了句实话。但因为这句实话，却被港岛影视圈集体围攻，加上在博客上，被一众人谩骂，导致都快得精神病了。
这新闻一出，本就偏向万青山的路人，立马跑到万青山博客下，表示支持万青山，同时还将还在博客下骂万青山的人喷到不敢冒头。
这消息，骗了外界的人，也将圈里不少人给骗了。
导致，万青山刚释放完，正想来第二轮时，陆续接到了电话。
“张总，我没事，你放心吧。”
“我真没事，那新闻是我让记者发的。”
“好，电影后期你看着弄吧，档期尽量安排在五月份前。”
“你放心，我肯定去。”
“江总，我没事，那新闻是我让记者发的。”
“不是，江总，你想想，我之前可是在草原拍戏，在草原里，我怎么上网看博客，对吧。”
“对，对，江总，你看我是那种会因为外人的谩骂，而心理抑郁的人吗？”
“我没事，没事，琳琳，你帮我安排好后面的工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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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青山给每个打来电话的人解释一番后，手机才清净下来。
然后，万青山就什么都不管了，继续完成没完成的事。
因为在大草原拍戏太累，加上有太久没见陈雨墨了，导致万青山一下沉迷在温柔乡里，舍不得走，为此他连年底各种会议的邀请都给拒绝了。
直到12月中旬，等不及的韩三坪连续打了两个电话，加上李岩成的电话，万青山才不得不从温柔中离开，飞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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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电影错过总局评选送去参加奥斯卡奖也就算了，但这都拍完半个月了，电影后期制作还没开始，是不是太拖拉了。”
万青山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笑道，“韩董，这半年来，我可是一直在忙，现在拍完了，你还不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啊。”
“不至于不让你休息，我又不是以前的老地主。
我是想让你先把后期制作调子定下来，别让电影素材在哪里躺着，后面你怎么休息都没事。”
“好，好，韩董，我一会去弄后期了。”
接着，万青山话锋一转，问起《西虹市首富》的事。
“对了韩董，你为什么要让《西虹市首富》调档，之前定档，你也知道的啊。”
万青山飞回京城可不是因为韩三坪催促的电话，而是因为李岩成的电话。
吕冰第一次当导演，拍摄《西虹市首富》有点慢，三个月才拍完，再弄弄后期，就到十一月中旬了。
都十一月中旬了，那上映时间肯定安排到春节档去。
早在一个月前，《西虹市首富》就定档了一月二十号上映，刚好错开十二月二十号上映的《投名状》。
虽然春节档有周星池的《长江7号》，但后面几个月档期的竞争也不小，有不少好莱坞电影和港岛电影，与其在平淡的档期去和这些电影竞争，还不如在春节档上映。
前两天，李岩成正准备安排演员宣传，突然接到了韩三坪的电话，让电影调档，推迟到二月底上映。
面对韩三坪，李岩成没胆子问为什么，于是就打电话告诉万青山。
韩三坪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低声道，“青山，我让《西虹市首富》调档期也是为电影好。
《赤壁》第一部原本打算在七月份上映，但出了点意外，提前至春节档上映，明天就会对外宣布了。
我让《西虹市首富》调档，也是为了《西虹市首富》的电影票房着想。
春节档有《赤壁》和《长江七号》，就成了绞肉场，《西虹市首富》这个时候上映就不合适了。
不只是《西虹市首富》调档，原本在春节档上映的，票房有潜力的电影，我都联系了，让他们调档。”
万青山眼神微微一眯，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韩董，当初你可是制定了规矩，避免大片竞争，得提前三个月定档，还得和你报备，但这《赤壁》突然来到春节档上映和《长江七号》竞争，这不合规矩吧？”
韩三坪脸色阴鹫的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我也不瞒你，《赤壁》调档，我有没办法。
《赤壁》在日韩的版权，在开拍的时候，就已经卖了。
前两天，吴于森加上购买《赤壁》的岛国片商一同去找电影局，打着两国同时上映，更能增加两个影视合作的口号，希望《赤壁》在国内的上映时间，和岛国上映时间一样。
这理由电影局没法拒绝，我更也没法拒绝，只能让《赤壁》和《长江七号》去竞争。”
万青山心里很是惊讶，吴于森就算了，他只是个导演，《赤壁》八月份上映不好吗？
国产保护月，又是暑假，不比春节档档期差，他干嘛要提到春节档来上映，这既得罪了周星池，又得罪了韩三坪
万青山在心中思索瞬间，问道，“韩董，这和周星池有仇吗？”
韩三坪长叹一口气，道，“没仇，是吴于森以签署三部电影投资为条件，商谈内地和岛国一同上映。
至于吴于森，，，”
韩三坪深望了眼万青山，无奈的说道，“说起来也是因为你。”
“因为我？韩董，这是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之前记者报道你在《赤壁》剧组里说出的话，已经让外界对他这个国际大导演，有很深的质疑。
所以他想拿《赤壁》来证明自己，希望电影尽快上映。
之前他就提过，让《赤壁》尽快上映。
但十一月份有《集结号》，十二月底有《投名状》，二月初有《长江7号》，所以我和吴克波就没管吴于森的提议，将《赤壁》上部定在七月份上映，下部定在十二月份上映。
但你这回来闹出的事，让外界对他不只是质疑了，更骂他倚老卖老，联合港岛影视圈打压你。
他前段时间找过我和吴克波好几次，希望能将电影提前上映，但被我和吴克波拒绝了，所以他才以三部电影投资为条件。”
万青山张了张嘴，然后什么话都没说，他也不好说什么。
报道他的新闻出来后，网上对吴于森的谩骂，万青山是也知道，但没想到，吴于森居然反应这么大。
但想到吴于森居然想靠《赤壁》来挽救名声，万青山就忍住漏出笑意。
韩三坪见状，呵斥道，“你现在高兴了，吴于森被你弄到这地步了。”
“韩董，他到这地步可不是我弄得，要不是他一心想捧林志灵，搞出事来，那我就不会在《赤壁》剧组闹事。”
“照你这么说，那最后还得怪我和吴克波了，要不是我们投资拍摄《赤壁》，那就没这回事了。”
“韩董，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反正事情都这样了。
《西虹市首富》调档就调档，对我又没什么损失。”
万青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韩三坪微微摇头，神态也有些低落。
“你是无所谓，但这事，让我之前为了华语电影票房而定制的规矩，成了笑话。
以后肯定没人遵守这规矩了，到时候，我也资格说什么。”
韩三坪的话，让万青山沉默了起来。
片刻之后，万青山开口道，
“韩董，虽然当初为了上映《爱的真谛》，我忽悠了你，但我那话，也不是没一点道理，靠保护的华语电影走不了多远。
市场经济，有竞争才能倒逼生产商做出好东西来，电影也是一样，要是靠保护起来的电影能赚大钱，那结果就会进入一个怪圈，电影不追求质量，而是追求保护。”
韩三坪深深望了眼万青山，道，“行了，你有你的理论，我有的做事方法，不讨论这事了。
你抓紧时间做《霍去病》的后期吧，《赤壁》第一部不在七月份上映，那把《霍去病》放到七月份上映，你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这么好得档期，我能有什么意见。”
然后，万青山就离开韩三坪的办公室，给李岩成打了个电话，让他听韩三坪的将《西虹市首富》上映时间放到二月底。
接着，万青山找上陶宫，将《霍去病》的电影素材拉到青山传媒找吕冰做后期。
万青山本以为这段时间，不会有其它事了，可以让他也安心忙后期，但才定好电影排序，韩三坪打电话给他，约他见面，口气，明显的带着一股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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