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仓邑,里头主屋的模样,倒是让子旬有点讶异。
他看着一些黑黢黢的瓦片问阿飞道:“这是什么?”
“瓦。”阿飞解释道,“北伯那边在卖的,能遮风挡雨,现在已经是北伯最好的出口商品。”
子旬走进去,抬起头,原本以为黑黢黢没有光亮的屋内,却是能看到不少透露光的的口:“这又是什么?”
“琉璃瓦,一种专门用来透光的瓦片,造价十分昂贵。基本上半座屋头瓦,才能买得起一块。因此整个屋内,只有几个地方有琉璃瓦。”
子旬驻足,目光深深落在了阿飞身上。
他似乎察觉了什么,赶紧说:“不过这是北伯送的。每买瓦三百块,就会送一块琉璃瓦。另外还有五块瓦,是北伯以长子、长女诞生,而给所有给他送礼的贸易联盟成员的回礼。
这代表了什么?
旁人或许不清楚,但子旬却很清楚,这意味着北方的燕国的亩产,足够支撑起一批巫单独任事脱产,并且拥有闲情逸致,然后专心投入文化的发展。
不过辛屈还是防着他们,因此学校的设立,已经开始朝着归化人之中的天才,开始招纳。
子旬的表情这才恢复了平静。
墙壁专门更换了窗棂款式,应用了大量的回纹,还有一些浮雕——包括鸮、蝉、还有金乌。
结果,燕国却主动培植地方势力?
因为安排封地,并不是就近原则,而是远且荒蛮的原则。
“这些都是北伯的司空府下属衙门,木器院督造的,但贩卖的却是南方国营集团。”
而现在,他发现脚底踩的一楼,大块方砖嵌合加上填了缝,显得平坦。
消息一出来,子旬都感到了不可思议,这个时代,都是贵族封建体系,我的附庸是我的附庸不是你的附庸,也是常有的态势。
这很可怕。
否则,就不会有辛屈说,中枢讨论之后,中枢将赚来的一笔钱,投入地方发展了。
从进来之后,能清晰感受到眼前这座两层小屋,比他第一次在昌平居住的公馆比起来,更是完善了不少。
这几块都是危氏兄弟送来的,他们代表主人您送礼,所以这五块是回礼,因此危氏兄弟让我在仓邑修好这样一座大屋,等待主人您来此居住。”
子旬走进去,跟着子旬出差的一些奄商贵族,抓着阿飞问东问西。
尤其是燕国的俸禄体系,正式进行了修改。
是过于自信?还是脑袋有问题?
但子旬也知道,这也意味着,燕国的中枢力量,是强于地方的。
子旬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司空府设有营缮、虞衡、都水、国营四司。
尤其是纸的出现。
未来或许会发展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门阀体系。
子旬在南方忙活了一两年,这才稳定了奄商四周的局势,然后北方同样是忙活一两年,辛屈却将燕国的行政体系,完全进行品轶化、俸禄明确化。
也就是说,明年五月之前,各地的县、乡邑、村社的百姓、官吏、勋爵,需要参加本县的生产、发展讨论,然后拿出一个合适的方案,一起送到中枢参加最后的讨论。
辛屈是以县为基础行政单位,以后就是朝廷过去,从各地选人、罪犯、奴隶到地方开垦、设县,然后本地进行归化,同时将各家庶出、旁系的封地,安排去这些地方,填充本地的行政力量,组建行政框架,开枝散叶,潜移默化完成本地的同化。
算是应对还未完全统一的中国,和降低地方反抗情绪的一种手段。
商朝名义是共主,各地朝贡,大家囫囵将日子过好,不互相打来打去就成。
统一设为府,然后在府内开辟诸有司、院、科。
子旬打开,稍微看了一下里头的文字以及注释,不由得挑眉道:“辛屈居然用这么短时间内,又造了这么多的字?”
这些衙门都有所增加。”
这些院、监是由正四品侍郎兼领。
中枢要将最近赚到的一批钱,拨款给地方使用。
对外宣布这是为了让考校学子能力,方便以后选拔精干充任军官。
通过中央集权和地方封邑世袭的手段,能最快解决部落氏族封建化过程中,战斗力忽高忽低的历史遗留问题。
之前主要是赏赐爵位,现在分为两块,一块为禄米,一块为封地。
<div class="contentadv"> 只要好好的给中枢干活,中枢就会将给你安排封地,减少朝廷的俸禄支出,顺道解决边荒的开垦问题。
“府,是一个最高层级的衙门。按照北伯从大同县返回之后,对中枢四方衙门品级进行了规制。
每个司的主官,都是左右侍郎的其中一个,然后往下细化各个院、监、组、集团等。
他还以为下边的臣子们穷奢极欲呢!
不过,现在北方的变化,还是让子旬感到了震惊。
手按在这些浮雕上,细致且温润,没有毛刺,显然是精雕细琢,就是气味不怎么好,似乎有漆散发的感觉。
“这些,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经过三轮的试验,真正能就学的,除了天才,就是军功集团的族人。
组、集团则是分属正六品郎中、正八品员外郎等官职协理,还有其他一些文书工作。
现在辛屈下命令明年五月,全国除了镇北将军府之外的各地主官汇聚昌平,包括地方的氏封勋爵,都需要带上本地未来三十年的发展规划。
辛屈自打有了儿子之后,他就降低了对外行动的次数,转而开始对内进行调整。
繁复的文字,让子旬看得瞳仁一缩,按道理来说,不该这么快就弄出这么多字来才对,但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年的光景,燕国的文字数量,就跟雨后春笋一样,蹭蹭蹭的冒出来。
阿飞一边说着,一边命人将之前他整理好的资料,送呈给子旬。
辛屈趁着现在有时间了,开始进行糊名制联考,将昌平附近的几个县,统一设为一个学区,然后展开了学力考试。
科举改头换面一下,就能用了。
听说是细化了很多,从地方上调选了不少贵族到任中枢,统辖内外诸事。
子旬继续看着书,又叫来了几个经常跟燕国交易的行人,问询了一下这些记载文字的内容之后。
比如司空府,由从二品大司空,总管衙门内外诸事,分置正三品左、右侍郎分司协理。
如果真要选拔,最后还是军功爵体制最强。
考学的目的只是为了看看有哪些学子,未来能调上来填补官吏缺口。
但其实是摸索试验符合这个时代的考试方案。
那就是燕国的行政体系,突出一个责任明确,上下一心,规划齐整。
说到底,学校选拔官吏,只是一种补充手段。
第一次居住,阁楼是木质为主,透光都是四周开窗送光,头顶基本上都是黑的。
但也比原始政治制度强太多了。
当然,为了解决民间百姓在无仗可打的时代,往中枢升迁的问题。
之前的冢宰、司徒、宗伯、司马、司寇、司空、司农、典客等长老权责进行了拆解。
“司空府?木器院?南方国营集团?”走进去的子旬,闻言又探出头来,“先说说府是什么意思?”
他是燕国之君,商朝北伯,整个北方各地的氏族部落都得听他的话,如果不听话那他就能讨伐。
“羡慕啊!要是我在奄商也有这样的气势,何愁地方不宁?”
子旬感慨之余,又说:“罢了,燕方什么光景,到时候看看就知道。
派人走一趟昌平,谓北伯云:我不日来访,让他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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