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声音?”
正在城邑内跟着姚屈闲逛,然后看着不远处果姚介绍的子旬,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蹄。
“小心!”果姚拉了一下姚屈,然后看到了最前头骑着的辛屈,颇为诧异。
自己这个表哥可不是毛躁的人,怎么今天这么……
不过子旬站在路边,看着辛屈骑着大马路过,甚至他还有闲工夫看了一眼路边的子旬,两人侧目而过,接着辛屈朗声大喝:“有辛氏!吹号!集结!”
姚屈他们一愣,子旬则是看着几百米外跳下马的辛屈他们,骑术倒是不错:“方才那位,可是有辛氏族长?”
姚屈回过神来,赶紧讪笑道:“对,他便是。可能还未与您见过面,所以才没有停马,也或许有急事,还请见谅。”
“这倒不至于,我只是客人,客随主便。不过方才掠过倒是能看出英武,年岁也不大。”
子旬这么说着,但其实心中还是带着一丝杀气,年少有为的族长,彼之英雄,我之仇雎,再给他二十年,指不定有辛氏就有资格威胁整个大邑商河北腹心之地了。
不过伴随着衙门开始敲锣打鼓,他的心思立刻被拉回来。
因为紧接着在城门头站岗的青岩举起牛角号:“呜——”
号角瞬间响彻整个城邑,不论男女都停下手中的事情,接着冲回家中,带上武器和木甲快速出来。四面八方人都在涌入。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让他脸色微变。
这番动力,而且他们脸上的兴奋是怎么回事?
“赶紧随我去看看。”姚屈赶紧带着子旬他们赶到衙门。
而辛屈已经披挂完走出来。
“屈!怎么回事?!”姚屈看着辛屈这打扮一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一支六千多人的部落,可能要跟我们开战。”辛屈抱着兜鍪,看着舅舅,“舅舅,接下来城内戒严,不是城内的人,尽快送出去。我得集结兵力,来应对这批敌人。”
“谁敢在这个时候找咱们麻烦啊!”姚屈大惊,“这不是不要命吗?”
“春荒了舅舅。打也要命,不打也要命。都是要命,不如搏一搏生路。”辛屈说完,这才看向子旬,“尊驾勿怪,方才多有怠慢,实在军情如火,还望见谅。”
“哈哈,既然是来了敌人,不如我也帮忙?”子旬看他这般模样,微微皱眉,总觉得不真心。
不过,子旬也无所谓,不管真心与否,是不是有别的盘算,他都会招架,便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谁敢来找死,终归此间也是商王赐给你们有辛氏的。我代为巡视,不能不做点事情。危平你去通知领兵。”
“是。”危平瞪了一眼辛屈,这个家伙还真是无所谓吗!
“既然如此,便多谢了。”辛屈也不矫情,立刻走下台阶,开始喊有爵者上前来集结,然后将各个士下属全部编好,五人一伍,什人一什,五十人一旗,到位了就给旗帜,让他带着自己的人从西门出去列阵。
然后一些留在邑内。
但子旬就这么看着辛屈点兵点将,看着他哗哗就把有辛氏整体变成一支军队,终于算是明白有辛氏为什么崛起得这么快。
爵位本质也是军职军衔,一旦开战,爵位多寡就是你战场上的军衔,一些人会被特殊任命,成为军司马。
五百人一个营,就有一个军司马。
等到三个小时后,辛屈已经整编出两千五百人,整整五个营。
留下一个营作为辎重,去运输粮食,剩下的四个在西城门外的平地集结。
辛屈也变换了位置,子旬自然跟着走。
等到辎重营抵达,辛屈就准备宣布出发,这个时候单独列了一营在边上挂着“商”旗帜的子旬道:“出征不卜?”
辛屈人在战车上,听到这话微微挑眉:“军情如火,与其忙着占卜,不如先派人调查敌人的动向。
关城邑,拉吊桥,出发!”
辛屈命令下达,旗令官在后方挥动旗帜,进行命令。
很快,有辛氏的城邑吊桥立刻拉起来,城门也关上,城头全副武装,弓弩齐备,以逸待劳。
<div class="contentadv"> 接着,辛屈在开车之前对子旬说:“王子旬若是欲随行,还请接在我的白虎营后,我来替王子引路。”
“有劳。”
子旬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的战车开走。
“你俩明明第一次见面,怎么感觉你们好像很熟悉彼此一样。”子雨给子旬驾车,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啧啧出声。
“或许只是面善所以感觉熟悉。”子旬眯着眼睛,看着白虎营快速行动离开,“混编,甲士、徒卒、奴隶,各有安排,数量卡得不错,多余的留在城内戍守,行进速度飞快,并没有多余的声音。
再配合有辛氏的道路,有辛氏能在昌平附近任何一个地方投放兵力。
看来我们也得重视修路了。”
“这个我提了十次了,没人听我的!不过也是,谁在小邑附近修路,这不是让人打过来吗?但现在看来,用得好也能出奇效。”
子雨扬鞭,战车上了路,后边徒卒跟着长长一条。
“或许我们也得学学南方人,将农田也变成这模样。”看着战车两翼的农田,绿油油,长势喜人的來,笑吟吟道,“不过,这个辛屈,只怕是故意亮一下他的实力。”
“但这个实力一亮,咱们确实得好好担待一二,不好惹。”子雨声音稍微压低一点,“这个辛屈的舅舅,一直给你介绍他的闺女,你怎么看?”
“可以。”子旬随意的说,“女人不嫌少,能用得上就行。”
“那我回头安排一下。”子雨点了点头。
联姻结亲,这都是这个时代常用的手段。
两个陌生的部落想要产生联系,只要让下边的男女结个亲,九成九问题就解决了。
“接下来好好看看有辛氏的实力,听说他们留在昌平的兵力,并没有多强。真正强悍的被放在了居庸关。”
子雨走到半路,又说起来:“有辛氏的居庸关将军,叫做耜大股,现在只是一个不更,但听说他是有辛氏最能打的,断了一手还是无敌的那种。”
“单打独斗或许很利害。但规模一上来,单打独斗只是找死。”子旬倒也听说过耜大股。
毕竟危氏兄弟收集来的资料上是这么说的,耜大股,将军也,有辛氏名宿,战力无双。
什么冰甲、石戊、辛戊、辛丙他们,攒一块都干不过他一个人。
而这些,已经是有辛氏公认最能打的一批人了。
可以说,横压了一个时代的人物!
走了一会儿,突然子旬感慨道:“哎呀,要不是北面沼泽太多,没有带战象来,不然咱们也能先露个面。”
子旬这话让子雨无语道:“粮食够吗?春荒也是大象的灾难,这里可不是河南。我可不想还没走来北方,先被饿死了。”
“但战象行走在这片土地上,能消灭很多有辛氏的苗不是吗?而且没人敢惹大象。”
子旬说着残忍的话,透露着狠辣与野蛮的气息,有辛氏的田太多了,还有这么多兵,不提前削弱,任其发展,也很危险。
大而不强,才符合利益。
而且子旬的战争理念倒是和辛屈很类似,能碾压绝不单挑。
只不过子旬的碾压靠战象,而辛屈的碾压靠弓弩。
“少说两句,咱们还在有辛氏呢。能察觉得出来,这个有辛氏族长,对我们并不在意。”
“嗯,他敢杀勺山,敢联姻土方,敢欺辱蛇好,就能看出来他对商族的不在乎。朝贡国听话,该打还是要打的。总之最近多多收买长辛氏的那批贵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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