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奔驰开出校门,快到午饭时间,邹安侧头看着有点发呆的方圆,也不知琢磨出什么来,笑问了一句:“咋不陪人家吃完饭再走?”
方圆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嗯?什么?吃什么饭?”
语气木怔怔,然后反应过来便轻哼一下,眯起眼睛看了看邹安,吃地一笑道:
“钱、权、强壮的体格子,这三样得其一就能哄女生开心。好巧不巧,我都有,你嫉妒不来的,没多想了,好好开车。”
邹安愕然一瞬,继而哈哈大笑,反倒是方圆,自己又嘀咕一句:“如果再加上一张英俊的面孔,怕不是多少小丫头看一眼就要浑身发抖,我终于知道名人为啥要走哪都标配安保了。”
邹安更是笑,他说:“我在训练营的时候有个朋友,也是我们的一个副教官,他那人不苟言笑,倒是我们有回在林子喝多了,他见痞子何跟何子妍,哦,何颜,他俩暗送秋波的样子,嘀咕了一句什么,当时用的是他家乡话,葡萄牙语,我们都没听懂,痞子何说话正常的时候最会学话,第二天醒了他去问别人,那句话是:在强壮的男人都要软在女人的肚皮上。”
方圆呵呵一乐,饮食男女,还是中国话简单。
瞥了眼邹安,他说:“也不一定是肚皮上,肚皮下也行。”
邹安又开始乐。
方圆问:“感觉你这两天心情很不错,怎么了?说出来让我嘲讽下。”
邹安咂咂嘴,想了想说:“贺姿马上毕业了,我想结婚。”
“……”
见方圆没说话,邹安心知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人家了。
在他心里,要说方老板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好色,不过少年慕艾也是正常的事,换别的纨绔可能睡睡就了事了,偏他想不开,一个个都舍了命的对人家好……如此一来,结婚…娶谁?
最要命的是,FLY集团从上到下所有的责权部门,都被安排给一朵朵娇花了。
还是那句话,结婚,娶谁?
这件事下面人经常嘀咕,甚至关上屋门后,贺姿也委婉说了这番话。
邹安是方圆身边最近的组长,两人相处时间最长,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替方圆捋过逻辑,但捋不出来,想想都闹腾。
毕业,结婚。方圆给了好些人这个承诺,他是郁闷,但并不想食言而肥,法子他有想法,但眼下还做不到,的确被邹安刺激到了。
贺姿的跟脚方圆知道,万没想到人模狗样,一肚子花花肠子的邹安能真的就此归心。
贺姿…是个有本事的,不能让她和傻媳妇走的太近啊,凭地教坏人。
“咋?”方圆斜睨他一眼,不屑道:“放弃整片森林了?”
邹安却诧异地看着他,莫名其妙道:“洗浴、足疗、校门口,怎么?我买套房子后还不能出门了?”
“……”
见他无语,邹安也不辩解,有钱玩明星,没钱洗洗脚,上到天子下到百姓,各有各的玩法。
“em,你不是说我结婚你送我套房子么?”
“……”
方圆定定看着他,难以置信,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槽!”
一路骂人泄恨,邹安把车开到了飞鸿地产办公楼下。
昨天的发布会上,方圆虽然没有刻意介绍田园牧歌这个项目,但在省内,这套山海逸居、超然凡俗的楼盘早就开始做宣发了,这阵子,他一边在家陪傻媳妇,还要一边偷偷和婉瑜姑娘寻机亲亲我我,此种滋味实在…妙不可言。
但糖吃多了腻,秦刚先生就扮演了多次堵门恶父的角色,拐角、小树林、客房……等等等等能让藏人约会的好地方,方圆和秦婉瑜都被秦刚“无意”撞见过。
落地的白月光总是羞羞地逃走,秦刚除了老眼一瞪,重重冷哼,倒是啥都没说。
方圆一边感叹秦总用心良苦,一边感叹“都是男人”,怪不得堵人的地点如此准确。
到了今天要赶飞机,刚才在去机场方向时,方圆临时起意,左右闲来无事,便决定去地产公司逛一逛,借看楼盘销售情况跟秦刚同志做个交待。
结果…
一出电梯就被长枪短炮堵在飞鸿地产办公室门口的记者吓了一蹦跶。
好不容易和邹安两人鬼鬼祟祟从后门进到里间时,又被忙到脚打后脑勺的秦刚训了一顿。
“我的方大老板,别裹乱了,媒体要知道你在这,往后三天我都没法办公了,你不是去外地么?”
方圆老脸一红,当着他自然不能说什么来看销售情况的鬼话,销售报表早就到方圆手里了。
支吾两声,方圆问:“为啥来这么多媒体?”
秦刚无奈叹气,瞟了他一眼,“知道你在滨海,外地的小报都来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不止我这边,开发区数据库那边也一样。”
名人,这就叫名人。
别说,方圆有那么一瞬间还挺自得。
再看秦刚疲于应付的摸样,他眼珠一转,说:“把这帮人领售楼处去呗。”
秦刚翻翻白眼,“我也想着去,这都要走了,你就杀出来了。”
最近长时间邻里相处,两人关系大近,但秦刚毕竟央企混久了,知道自己这两句话有些抱怨过头,忙道:“方董事长找我有事?”
方圆这时候能说啥,只笑了笑:“航班还有几个小时,本来想和秦总约顿午饭,就不请自来了。”
秦刚毕竟人老成精,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猜出个大概,眯起眼睛看了看方圆,便佯做苦恼地叹了口气,道:“现在不是旧社会,小孩子谈谈恋爱按理说我们当父母的不该多干预,现在婉瑜和飞飞那孩子都处成…处成…”
说着话,啧啧两声。
方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傻逼呼呼的插了句:“那不正好……”
“处成…畜生!”
“?”
“处成朋友了,”秦刚虽然及时改口,但看着红了大脸的方圆,还是冷笑两下,“方董,我这边太忙,先不招待了。”
说完就吐了口浊气,快步走了。
方圆也懵了,他也不知道这会自己咋了,从见完徐清浅或者是听完邹安说结婚后,就总是莫名其妙地溜号走神,刚才那句话他以前万万不可能脱口而出的,别说自己是人家领导,就是亲爹也没有把自家女儿往外送去当小三的道理。
这毕竟不是封建社会,说白了,于公,他和秦刚只是合作关系,自己还指着人家的本领赚钱做生意,于私…他还是那个偷人的小流氓。
侧头过去,他见邹安憋红了脸盯着一旁的绿植怔怔出神,好似那片叶子上了长了一个贺姿。
一叹,一吸,方圆说:“走吧,落地先吃个火锅,搞点猪脑补补。”
邹安说:“猪脑子补完不也是猪脑子么。”
——
在贵宾室发呆到五点登机,邹安跟方圆说:“那谁到田园牧歌了。”
“哪谁?!”方圆没好气地骂了声。
“陆曦。”
方圆点点头,说:“她在燕京也见过秦婉瑜,应该不会尴尬。”
他大抵了解女生之间的友谊,两句话说对了,就抱抱拉手成了好闺蜜,前几天他从沈凝飞口中知道了陆曦要来,一个两个还行,三位一体他自觉应付不了。
邹安见他目泛淫靡,不知道想啥,犹豫着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方圆瞥眼瞧见,嗤了一声,又突然问:“诶?不是后天么?”
邹安说:“我哪知道。”
方圆看他一眼,问:“你想说啥?”
乘务组广播,让大家开始收起小桌板,邹安一边操作一边压低了声音说:“你发现没,现在那些人开始分帮拉派了。”
方圆白他一眼,无语道:“那些人?哪些人?你直说行不,我最近脑子不好。”
邹安撇嘴道:“你的那些人。”
“……”
方圆一愣,明白过来,心里琢磨一阵,若有所思地也小声反问回去:“你怎么看?”
邹安笑道:“你听听看我说的对不对。”
见方圆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他心里实在觉得好笑,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想结婚的念头竟然把身价亿万的大老板给折磨到丢了魂,一时间邹安是又感觉洋洋得意,又替方圆感到无语。
“陈婉,呃……不说陈婉了。”
方圆正侧耳倾听,结果邹安一句话说了一半就打住,本就烦躁的他一下子又火了,瞪去一眼说:“为啥不说陈婉?”
“她不在范围内。”
方圆还是没明白,“什么范围?”
邹安把剩下的分析暂时压下,看着方圆,小心翼翼问了一句话:
“如果只能娶一个,肯定是…陈婉吧?”
嘶~
方圆怔住了。
没有回答邹安。
“好好好,我顺口一说,我给你分析哈,李理…”
说到一半又停住了,这次不是他主动住嘴,而是方圆轻轻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了降噪耳机戴上。
“我眯一会儿。”
说完就真的闭上了眼。
邹安见状,在心里腹诽一句:矫情,却也无奈晃晃头,这种事不矫情也没办法,连日来他亲眼看着方圆在壹号院和三号院之间使尽了浑身解数,不断闪转腾挪,那种焦心乏力的感觉单想想他就喘不过气来。
一百年前,男人,叫老爷。
现在,啧啧啧。
在外边花心玩乐搞搞一夜风流,或者钱多了权大了养几个小的都无可厚非,大有人在。
但这家伙竟然想一夫一妻多娶……
不对,一个夫人一个妻子远远不够,简直是滑了个大稽,卧了个大槽。
邹安看着静止不动的方圆,心里合计,奥门和香江那边的豪门倒是还有三四五六七姨太,但也是上一辈活到现在的啊。
方公子,祝宁好运。
十五厘米外,方公子在想陈婉。
耳机里还是那首《with an orchid》,最近他突然就很喜欢听这个曲子,婉转处如溪水叮当,大气处浑雄厚重,极能让人沉浸,尤其是在听过沈凝飞和秦婉瑜的二人现场版后,惊艳到了。
此刻,琴音处是陈婉,笛声处也是陈婉。
陈婉,刚刚方圆一下子就听懂了邹安的意思。
分帮拉派,是啊,如果不是经人提醒,方圆似也没留意到这个现象。
最初时,陈婉和李理、李响要好,但那只是最初,初到他和李理还没发生关系,三人本就是好闺蜜,茶山一行,百合山顶绽放,一片洁白中,点了嫣红,李理说再不过黄河。
后来,案发,陈婉伤心去了欧洲折腾一大圈,他甚至在湘南星城被李理小拳拳搞了个熊猫眼。
好像至今……那俩人也没再像从前那般要好了。
李响……李响一心只有“我要当妈”一个念头,很少再和别人来往。
而秦婉瑜和刘苏,这种正儿八经的青春朦胧小感情,方圆似从没往校园围栏之外带入过心思,结果…圣诞夜沈凝飞从天而降,把两人砸了个七零八落。
以前纯如水晶般的小丫头远渡重洋至今未归,而素来最能猜出他心思的秦姑娘竟然甘愿委身和自己玩起了地下情,以至于和沈凝飞处成了姐妹儿。
尤其是在去年和小狐狸知心后,林小公主主动疏离小圈子,至此,三小只也分崩离析。
从集团业务重新分配后,楚楚和李理为了他指哪打哪,久处之下渐渐交心。
李木子和沈宁飞也是如此。
大学里…更不用说了,沈凝飞和陆曦自相识就相知,可貌似最近和夏初夏末两个狠人走的比较近,听说还玩起了网游。
其他人……方圆还没心思。
但很明显,沈凝飞似一座渺渺袅袅的山头,一群人在潜移默化的靠过去。
而陈婉,只有陈婉,看似哪里都插一脚,却因公事跟谁都是聚少离多,算一算,方圆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一个两个三四个,一个不落,一个不落的伤害。
闭着眼睛,方圆狠狠矫情地耻笑了自己一番,这不是古代,他竟把重生当做了穿越,真拿自己当了豪门大院的老太爷。
事,可以这么办,但这种心态万万要不得啊。
做了一次政治疏导后,他无比思念那个被自己强压上万斤重担的娇弱姑娘。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
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
——
六点四十,方圆和邹安出了太源机场。
一刻不停,坐上飞驰物流当地派来的车后,两人直奔火锅店。
“重辣!”
“再来两份猪脑花。”
方圆极能吃辣,邹安也是,所以没要鸳鸯锅。
吃到一半,两头大汗。
回到酒店后,卫生间隔几个小时就有痛苦的哀鸣传出。
不到十点,方圆就虚脱到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从滨海出发直达太源的绿皮火车经过十几个小时逛吃逛吃,终于到了五百公里外的张家口站。
吴语背一个拎一个,和两个包裹一起笑呵呵的下了车,站到站台,还回头冲车厢玻璃内笑着摆摆手,车窗里,徐安然可可爱爱地也笑了,还不管吴语听不听得见,说了句:“阿姨再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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