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阿哥拿着那个珍贵的荷包,到处寻四公主不见。一直问到宜妃那里去,宜妃托着半杯葡萄酒,仰头想了半晌,忽然笑道:
“她定是跟八福晋一块儿呢。我刚看她俩嘀嘀咕咕,然后往假山上凉亭那边儿去了。你且去瞧瞧。”
十二阿哥赶紧谢过了宜妃,抬腿往花园深处去。才行至一半,果然望见八嫂在亭子里踱步,手里舞着手绢子,似乎很激动的样子,嘴里不停说话;四姐则倚着凉亭柱子坐着,被一株满开的金丝丹砂海棠遮住了脸,看不清是喜是怒。
八福晋凶名在外,十二阿哥其实有点怕她。可荷包又不能不送,正为难时,后头过来个送茶的小丫头。十二阿哥便叫住她,把荷包搁在茶盘上,嘱咐了那丫头两句。
不一会儿,小丫头进了亭子。十二阿哥眼看四姐拿了荷包在手里,才把心放下。
海枫这边听宫女说是十二阿哥给的东西,心里已猜着七八分,站起身来,看十二阿哥还在假山底下守着,含笑摆手,叫小丫头下去,帮她传话。
“跟十二爷说,舅爷难得进宫一趟,我不去打搅了。荷包当真不错,我很喜欢。改日定还舅爷一个大礼。”
八福晋说得嘴巴痛,正好趁机坐下歇一会儿。等小丫头走了,到底忍不住,扯住海枫右臂,把滚烫的粉颊,贴在她的玉镯子上降温。
“十二弟这是怕我呢!我成爱新觉罗家的祸害了!”
海枫知道她这是喝多了酒,不跟她一般计较,只惦记着快点拆荷包,看里面是什么。偏手头没什么合适的东西,八福晋拔下手上的护甲,露出水葱般三寸来长的尾指指甲。
“我把指甲削得跟刀子似的,专划八阿哥。就爱看他每次被我刮得生疼,又不敢说的那股子窝囊劲儿。”
“我说你们都别忙了。我长得这么像,除了没她身子丰满,处处相似。钟济海扮阿香,我扮四公主,不就都齐全了?”
不愧为历史上九龙夺嫡,笑到最后的雍正帝。
钟济海看八福晋,实在比她扮上更像四公主十倍,不由得也有点动心,频频向海枫使眼色。海枫便正色,问八福晋。
“怎么样,我像极了是不是?”
“别想了,你把四贝勒抓住一问,不就都清楚了?托合齐多机灵的人啊!明明你进京那天就能动手,偏把你放进来,咱们竟白花心思了。不摆这鸿门宴,我再去劝一劝,他也会靠过来的。”
八福晋借铜镜看看自己脸上,捡刚才钟济海用的青黛在手,往眉毛上挑了两笔,一下子又更似四公主三分。
强行登基,她必定会遇到很多阻力。现在京城里的各方势力,愿意装作视而不见,任由她带兵进紫禁城,更多还是看在她和太子的关系上。一旦这种不和暴露了,太子救出太子妃后,要踢她出局,那她真就得,放手一搏。
海枫看八福晋的酒似乎醒的差不多了,把自己的香囊借给她嗅着。
四贝勒,真够厉害的。
“晓得了,急什么呀。”
八福晋说自己不晕了,海枫到底不放心,自己走前头,让八福晋在后边儿慢慢跟着。假山台阶有点陡,花盆底又不大好走。二人有惊无险,下了假山,往慈宁宫,海枫小时候念书的书房里去。
海枫听后也不废话,从裙摆里掏出一把手枪来,交给八福晋。
“这倒未必。”
“一个一个的,都是没廉耻的。我算瞧出来了,想当皇帝,头一样,得把自己良心吃了。”
“哎哟哟,你灌了多少黄汤?可是有一口酒吃了,醉得跟什么似的。”
“可是得尽力灌呢,难得八爷不在家。平日里看我跟看贼似的,吃酒只能跟他吃。我但凡去谁家串个门坐坐,回来身上沾点酒气,那可不得了了,恨不得拿刀上门去理论,为什么平白无故拿出酒来,勾搭我吃,烦也烦死了。醋缸里泡大的,半点男子气量也没有。闹了两三回,谁家都不敢下帖子请我了,成天关在那个府里,待得腻味极了。”
钟济海被八福晋身上的酒气熏得坐不住,半恼半笑地让出凳子站起来。
把她抓起来,无异于自毁长城啊!
她现在,养成一个枪不离身的好习惯。
八福晋看她眉头皱成一个八字,顺手抢了那字条,重新在荷包里放好,给海枫掖在怀里。
八福晋小心地用指甲把针脚挑开,看里头只有张字条。拈出来一看,冷笑不止。
四贝勒背刺太子,把太子党逼上绝路;她回京却是帮太子登基铺路,两边待遇截然相反,太子,究竟盘算些什么呢?
“这话听着痛快,比香囊还管用呢,我不犯晕了。走吧,咱们去看看钟济海装扮妥当没有?”
海枫接过字条读了两遍,心底的疑惑不仅没解开,反而更浓。
不一会儿画好了,蹦蹦跳跳来回跑,给她们三个看。
钟济海比海枫矮点,且没有生育过,脚底下要加高,胸也要垫起来。阿香正在拿针线,把两个棉垫子,缝在衣服里头。钟济海则对着镜子描眉,试图让自己在五官上,更接近妩媚动人的四公主。
<div class="contentadv"> 八福晋一把夺走阿香手里的活计,两三步走到妆台前,挤着钟济海,同坐在凳子上。
“你真个要去?不是酒喝多了,胡说呢吧?”
八福晋也十分正色,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海枫看。
“这个能止呕吐,等你觉得不难受了,咱们就回去。我原本不大懂,托合齐怎么手里兵力胜我十倍,却不敢动手。看了字条,想来是为了生擒我才如此。要是在城外动手,万一叫我走脱了,他跟太子没办法交代。不过他确实机灵,对定嫔娘娘也是真心回护。冲着他选亲人不选富贵的情义,这回,我也得赢了四贝勒。”
“你们夫妻床笫之间玩儿什么花样,我可不打听。抓紧把这针脚拆了才是正经话呢。”
“你听我说:四贝勒可以下狠心害妹妹,却不好对弟媳下手。说出去世人不免要猜测,他是偷香窃玉不成,恼羞成怒才杀我。钟济海,皇上都不敢轻易杀她,何况一个四贝勒。我俩去,至少怎么都有性命在。你跟阿香都不准去。尤其阿香,落在四贝勒手里,你还不得受他的威胁?”
“钟济海我给了她两把,你回头跟她学学怎么用,留着防身吧。天一黑,你俩就坐我的马车出去。我这就去外面见见托合齐,问清楚四贝勒手里到底有多少人。要是差得太多,你俩就别去了。我索性派人去通知多布,把归化行宫打下来,先拿太子和汗阿玛在手,再论别的。”
都得罪太子,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能翻盘,抢走她的功劳。
海枫捏紧那个荷包,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她离开归化行宫后,发生了什么!
谁是四贝勒,埋在太子身边的伏兵?
八福晋和女主长得有多像,可见第七卷第20章弟媳。
(https://www.duoduoxs.cc/biquge/97_97460/c115808395.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www.duoduo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wap.duoduo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