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6马赛克香师
“四十多年前隐居在乡下的陈二爷陈秀喜得贵子,特意遣西洋的织造行做了这么一对怀表,作为庆生礼送给自己的儿子。”
“你说这表是一对?那另一只哪?”
“另一只在陈长生结亲时当做聘礼送了出去。”
陈长生……
如果不是爷爷在去世之前对我提及过父亲的名字我大概是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的,我看着手上的怀表,听说我母亲在我生下来不多久就没了,或许那一只怀表已经随着她入葬。
“还有别的吗?”我隔着一卷幽帘问着无所不知的鬼先生。
“二十年前,陈长生探寻一墓从墓中折了跟头,被唐老鬼从墓里一路搀扶送到了陈家,可到底是晚了一步。陈秀动用一切人脉,想要挽回其子一命,但是其伤无药可医,整整一月陈秀闭门不出,所有人都猜测陈长生已死,可是陈秀却拒不发丧只说其失踪,并遍及天涯海角的去寻陈长生的踪迹。”幕帘后的鬼先生顿了顿,“有人说陈秀受不了陈长生的光芒盖住自己暗中处死陈长生,也有人说是陈秀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已经疯魔。”
“我爷没疯!更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做!”我拍案而起,怒视幕帘之后,“他说陈长生失踪,那陈长生就是失踪,他说要找就是要找,这些是我陈家家事容不得别人置喙!”
幕帘之后有笑声低声而起,“惊才绝艳的陈长生当然不会就这么死去,他只是留下了怀表和陈秀恩断义绝。”
“你胡说!”手指攥在眼前垂下的幕帘上,如果可以我真想把这个躲在幕帘之后的男人拖出来暴打一顿,可是……“呵,好一个无所不知的鬼先生。”攥着幕帘的手指一点一点松开,我抬手抚平了衣袖上的褶皱,对着眼前的幕帘再次行了一礼,“今天真是受教了。”
我转身要走,却听到鬼先生的声音再次响起,“魔鬼岬是诅咒之地,你最好还是不要去碰。”
“你知道那地方?”
我等了很久,可是幕帘之后迟迟没有回答,好半响疯狗才对我摇摇头,“他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疯狗开着车沉默不语,十字路口前疯狗问我往哪里走,我告诉他继续前往魔鬼岬。
疯狗没有问别的,车上路之前,疯狗对我说唐十四没有跟上来,我没有理会,是人总会疲倦的,唐十四大概也是累了,与其自讨没趣,还不如去寻他的海阔天空。
可是我没想到,再遇见唐十四的时候,他已经加入了另一只前往魔鬼岬的队伍。
这世界上大约所有的法则都是这样的,见财眼开趋之若鹜,一宝既现所有人云涌而及,天南海北的摸金校尉、翻尸匠好像华山论剑一样聚集在魔鬼岬。
正所谓狼多肉少,我一出现本来十分诡异的氛围就变得更加微妙,香师本来就难以遇见,更何况是形单影只的香师。
很快就有人抛出了橄榄枝,“这位天生重瞳的姑娘就是陈家的香师吧。”说话的是个鹰鼻短嘴的中年男人,他穿一身周正的中山装,头上无发,却生了两抹浓黑的长眉,看着是副反派样子,但礼数却做的周到。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却对我恭敬地弯下了腰,只这一个礼数,我对他的态度就好起来,不说别的,这人是个拎的清的。
“先生贵姓?”
他笑道,“免贵姓金,单名一个天字。”
<div class="contentadv"> 金天,这名字是有点耳熟的,只是我有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敢问金先生居于何地?”
金天回的随意,“走南闯北的惯了,已经忘了故居何处。”
这就是不想自报家门了,不过也不奇怪,我虽然有个香师之名,却拢共也只下过一个墓,别人对我恭敬,敬的是香师的名,心里对我应该也是试探居多。
不过这种送上门来的探路石还是可以用用的,“我来的时间晚,不知道这魔鬼岬最近是个什么光景?”
“昨天又涌来一阵漂子(水上的尸体),这次的数量不多也就十来条,个个嘴里含着刻字的金锭。”金天说着从袖子里摸出枚金锭放到了我手上,“就是这个。”
疯狗走上前接过他手上的金锭左右看了看才放到我手上,金锭的形状不是元宝而是更早时期的马蹄形,有婴儿拳头大,底下铸有“镇海”二字。
我把金锭还回去,却发现金天一直都在眯着眼睛看我身后的疯狗,那认真专注的样子,简直就像在看自己的如花娇妻。
“金先生认识我这朋友?”
“怎么会。”金天笑着回神,“老夫略懂一点相面功夫,刚才发现陈小友这位朋友生的龙璋凤目实在是非池中之物可以比拟的面相。”
“金先生客气了。”我随口回着,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刚才还觉得金天这名字熟悉,仔细想想这人不就是道上有名的金半仙,听说此人不仅只凭一双眼睛就能寻风定穴,更是能一眼看出人这一生富贵吉凶。
他现在既然说柳风非池中之物,那或许也是真的。
“多谢金先生金口玉言,我替我这位朋友先谢过了。”
“陈小友不用谢我,我这也是实话实说,只是你这朋友虽然看着是风雨化龙之相,但是却执念太深,以致前路忐忑,风波不断,更有甚者会命断于此。”
竟然这样?我看着身后的疯狗,却发现对方低眉垂眼一副不为外人所动的表情,执念,谁还没个执念哪。
我这里正跟金天闲话家常,突然就看到一水的越野停在魔鬼岬边的海岸上。
“是太行山北的刘家,”金天眯着眼睛看那排场十足从车上走下来的一行人,“听闻刘家出了个不得的香师叫做刘扶云,刚及双十之龄就下墓无数,今天更是要在这魔鬼岬上掌香判断此行吉凶。”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除我爷爷以外其他的香师,除了一点莫名的小忐忑外竟然还有点兴奋。
只是那个刘扶云离得太远,再加上今天风烈光强,在我眼中他的模样就像一根融化了的巧克力人形冰棒,各种马赛克般的模糊。
可是那堆高度马赛克人形物,竟然不偏不倚径直走到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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