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荒废的木材加工厂,工厂内四处都充斥着腐木潮湿的味道,难闻的刺鼻。
木质楼梯年久失修,脚踩上去便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声响,像是随时可能一脚踩空。
傅宴压抑住内心的心中的恐惧,一步三跨上到二楼。
二楼很大,到处都堆放着加工到一半的木材,一眼望不到头。
那木材堆放的又高又杂,阻挡着人的视线。
没有一点声音……
风声,呼吸声都没有,傅宴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小笙会在哪?
傅宴一排排寻找,可这里的木材实在是太多了,慢慢的,傅宴开始慌了……
他大声呼叫着时砚笙,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回应。
可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傅宴紧蹙着眉,那股怒火又开始压抑不住了。
很快楼梯处开始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时砚辞粗喘着气,跑到了傅宴身边。
“还没找到吗?!”
傅宴脸色冷沉,睨了时砚辞一眼便加快脚步往前走,同时冷声说道:“分头找,你们往后。”
“好。”
时砚辞吩咐着跟上来的人四处寻找,傅宴则继续往深处找去。
又过了不知多久,傅宴已经快走到头了,可还是没看见时砚笙的身影。
心里越来越慌,一股强烈不安的感觉让傅宴快要呼吸不上来。
到底在哪,小笙到底在哪?!
就在傅宴准备返回,让人把楼下那俩人绑上来时,眼角余光突然扫过一个地方,他脚步猛地顿住。
那是一个几乎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是扇门的地方,藏在最后一排木材后。
可傅宴就是有一种直觉,直觉小笙就在里面。
傅宴喉咙干哑的生疼,用力咽了下口水才觉得好受一点。
他走过去伸手去推,木门在眼前缓缓打开,发出撕裂的声响。
屋内很黑,只有非常微弱的太阳光从头顶一个被木头封死的天窗的夹缝中透下来。
而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照亮了躺在阴暗角落处,奄奄一息的时砚笙。
傅宴血红的瞳孔里,映照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没了呼吸,没了心跳。
有好几分钟的时间,他全身僵硬,丧失了驱使自己身体的能力。
时砚笙衣衫凌乱,全身被绑住,眼睛被蒙住,嘴也被堵住,面前还扔着没动过的一瓶水和一小块面包。
他就像是个破布娃娃,被丢弃在这黑暗潮湿憋闷的一小方空间里。
他没了希望,也失了求生欲望……
短短几步路傅宴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就像那是一条被荆棘铺满的血路……
他的爱人,在短短的一天一夜,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角落里的时砚笙听见脚步声身体又开始发抖,蜷缩着把自己无缝隙的起来。
是那两人又来了吗?
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也没有力气求救了……
那个人靠近了,时砚笙感觉到他蹲下了身,紧接着绑在身后手腕处的绳子被他握在了手里。
时砚笙摇着头,他的嗓子已经因为过度吼叫发不出声音了。
胶布被封住的嘴,模糊不清的喃喃:“别碰我,求你,别碰我……”
他真的好没用,遇到事情只会祈求。
傅宴听清他的话心都要碎了,手抖的更是试了好几次才解开那绑住的绳子。
然后他解开绑在时砚笙眼睛上的布,撕掉封在他嘴巴上的胶布。
时砚笙身体得了自由,便迅速的爬到角落,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体,他连头都不敢抬,嘶哑的嗓音一直小声说道:“不要,不要碰我……”
他就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脆弱又无助……
傅宴喉咙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掐住,都是他的错,都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他才会让他的爱人变成这副模样。
安抚信息素毫无保留的释放,傅宴跪在地上,把他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小朋友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
时砚辞和江牧野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傅宴下跪的画面,两人被怔在了原地。
一天一夜的沉稳冷静在这一刻不复存在,傅宴那一直挺立的腰杆变得佝偻弯曲,用最谦卑的姿势抱住他最珍贵的宝贝……
时砚辞嘴唇翕动,几次张开都没发出任何声音。他想上前,手腕却被身旁的江牧野拉住。
江牧野对他摇摇头,轻声说:“交给他吧。”
时砚辞呆滞了几秒,竟真的不动了,目光缓缓移向角落的两人身上。
被抱进怀里的一瞬间,时砚笙的身体僵硬了,他像是没回过神……
这个味道,这个怀抱……
是,宴叔叔……吗?
傅宴紧紧闭上了血红的眼睛,无数个对不起想要说,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时砚笙干裂到出血的嘴唇一张一合,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靠近傅宴的耳边:“宴……叔叔?”
傅宴没说话,松开了时砚笙低头贴在那干裂的嘴唇上。
熟悉的两唇相碰,一切答案不言而喻。
时砚笙确定了,身体也彻底放松了,一颗滚烫的泪从眼角滑落,流在了两人唇齿之间。
而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晕,瘫软在了傅宴怀里。
傅宴牢牢接住,把他抱进怀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睡吧,睡醒噩梦就结束了。”
“叔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傅宴脱下外套包裹住时砚笙,然后极尽虔诚,极尽温柔的把怀里的人抱了起来。
走到门口时,却被时砚辞挡住了去路。
傅宴脚步顿住,垂眸看他。
时砚辞红着眼看向怀里的时砚笙,那张一向白净,带着明媚笑容的脸,此时却变的苍白又脏污不堪。
时砚辞颤抖着手去摸,可只碰了一下却像是被惊到一般,慌乱抽回。
时砚辞不敢再看忙垂下头,脚步也往旁边挪了挪。
压制的哭腔再也藏不住,时砚辞哽咽着说:“他,生病了,你……带他走吧。”
傅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便抬脚大步离开。
可刚走了两步却被身后的时砚辞再次出声叫住。
“傅宴!”
时砚辞抬起了头,那张脸上早已泪流满面:“……表哥,拜托你,照顾好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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