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冰》试镜那天，姜茉其实还挺紧张的。
不过幸好，她在试镜酒店外边看见了齐姗，就感觉瞬间安定了不少。
齐姗笑着朝她走过来，问：“怎么感觉脸色不太好？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我有些紧张。”姜茉如实相告。
“别紧张，正常发挥。”齐姗压低声音，“我在骆导那里看见了你在《青日昭昭》里的部分片段，很惊艳，证明你的状态已经回温了。正常发挥，不留遗憾就好。”
齐姗没有说什么“你一定可以的”这类空话，只是让姜茉尽力就好。毕竟这一次试镜的演员实在不少，有新人，自然也有老戏骨，谁也不敢打包票林盛导演一定可以选上谁。
“我会努力的。”姜茉也朝着齐姗笑了笑。
“需要我帮你对戏吗？你拿的是哪个片段？”齐姗又问。
姜茉将手中的剧本递给她，齐姗接过一看，皱起眉头。
姜茉拿到的这个片段，剧情有些平，情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其实这类片段在大荧幕上，是很能体验演员的微表情和演技的。但是在试镜中，这种片段并不吃香，不如那种情绪大起大落的片段更容易带动人的情绪。
而且姜茉，她过去几年演技下滑得厉害。这类片段更是她的短板，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木、呆、没有灵气。
齐姗让姜茉给她演了一遍，看完姜茉的表演，齐姗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苍蝇。
姜茉有些尴尬，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剧本，讪讪道：“我演得很差吧。”
“情绪的确还差一点。”齐姗很委婉地说，“这里，你的眼神太空了，就有些过了。你饰演的角色，女英，她是一个双重人格的人。她第二个人格是麻木、迟缓，不是什么都没有。就算她眼神是空的，那也是一种空的状态，而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你能明白吗？”
姜茉点头：“我明白。”
她早就领悟到了剧本的这一层意思，可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展现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与此同时，在试镜房间的隔壁房间，一群人正在说笑。
“你们是没看见，那个姜茉演的，哎呦，齐姗老师都快绷不住了。”
“哈哈哈，齐老师是真不嫌辣眼睛。”
“真不知道姜茉是怎么拿到试镜通知的，林盛导演千挑万选这么多年，怎么会选中她的？”
“嗐，毕竟那张脸在那里。而且新人演员林导都选了，多一个姜茉也不算什么。”
“会不会是顾总走的关系？听说当初程怡就是被顾总塞到骆导组里的。”
“开什么玩笑，顾总和姜茉那不是绯闻吗？人家顾总都官宣未婚妻了，圈外人，豪门千金，和姜茉有什么关系？快别瞎说了，让人听见不好。”
“元楣演得真的好好啊，感觉她对这个角色势在必得了。”
听到这句话，这群人纷纷看向了墙壁上的大荧幕，上边正在转播隔壁房间的试镜情况。
元楣演得的确可圈可点，让不少人都感觉到了压力。尤其元楣是众所周知家里有背景的，谁也不知道她家里会不会暗地里为她操作什么，那她的胜算就更大了。
“孙姐，您觉得元楣能拿下女英这个角色吗？”有人忽然问孙冉。
而坐在沙发里的孙冉正在出神，显然没有听到她们的问话。
直到胳膊被人推了推，孙冉才骤然回神：“啊？什么？”
“你怎么了孙姐？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噢，没事。”孙冉有些牵强地扯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来，“我不太舒服，我先出去透透气。”
说罢，直接离开了休息室。
“她怎么了？丢了魂儿似的。”
“可能是太伤心了吧，毕竟她连试镜机会都没有。”
有人嗤笑：“那她还过来干什么？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孙冉魂不守舍地出了休息室，在楼梯口撞见了刚刚上楼的姜茉。
她猛然一个激灵，脸色更白了。
而姜茉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连和她搭话的意思都没有。
自打退出《金牌助理人》的录制后，姜茉就没见过孙冉了，也没有什么好和她说的。
但是孙冉却叫住了她——更确切的说，是拽住了她，以一种恳求的姿态。
“姜茉，对不起。”孙冉颤抖着嘴唇说，“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该非得叫你去那个鬼屋，是我的错，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把你吓成那样。”
姜茉却不答反问：“是顾季臣让你来和我道歉的吗？”
孙冉立刻摇头：“不是，和顾总没有关系，是我心里内疚，所以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
她说着，眼眶就红了：“我真没想到会把你吓成那样，我就是听陆紫蕙说，你比较怕那种……就是……吊起来的人，所以我想，让你在顾总跟前出个丑，所以我才让你和我一起去鬼屋的……对不起……”
“你是故意选的那个主题。”
孙冉更加内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姜茉没有说话。
她有想过，孙冉是故意的，否则鬼屋主题那么多，不会那么巧，那个屋子就出现了一个那样状态的假人。但是她还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巧合，孙冉的恶意不至于那么大。
原来她没有恶意揣测她，她真的是故意的。
“你确实挺无聊的。”姜茉说。
“对不起，对不起。”孙冉挤出几滴眼泪。
姜茉盯着孙冉看了片刻，忽然摇了摇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姜茉甩开了她的手，“你好自为之吧。”
她一副不想多追究的态度，绕开孙冉，走了。
不远处目睹这一切的许芝迎了上来，愤愤不平地说：“她这心眼也忒坏了，你该和她算账的。”
姜茉淡淡道：“怎么算账？骂她一通，还是打她一顿？又有什么意义。”
“是没有意义，但是起码能出一口气是不是？”许芝还是觉得这么放过孙冉太轻松了。
她那件事把姜茉吓得差点犯病，就该让她也尝一尝被吓没半条命的滋味。
姜茉忽然笑了笑：“你觉得我是放过她了？”
“难道不是吗？你又没和她算账。”
“会有人和她算账的。”
“啊？”许芝呆住了，“什么意思呀？”
姜茉回头看向楼梯口，那里已经没有孙冉的影子了。
“你以为她真的是内心过意不去，才来和我道歉的吗？”姜茉看着空空如也的楼梯口，“要不是顾季臣找上她了，你认为她会来找我？虽然她不承认，但我知道，一定是顾季臣做的。而孙冉也没有意识到她的错误，或许她内心还是不服的。”
“那顾总……”
“所有事情在顾季臣那里，都是要有一个结果的。如果我收拾了沈冉，那这件事就算结束了。我轻轻放过她，这件事就还没结束，那么孙冉要承受的后果，就是顾季臣带给她的。这些后果，比我打她一顿或者骂她一通，要严重一万倍。”
许芝眼睛一亮，忍不住乐了：“所以你不是放过了孙冉，而是要让她承受更严重的后果！”
“对。”姜茉点头，眼中闪过一抹阴沉，“她欺负我，我为什么要轻易放过她。”
唯一让她感觉到有些不自在的是，她还是利用了顾季臣，借了他的东风。
但是那又如何，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不借白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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