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漠寒的步伐,变得沉重起来。
明明,晏漠巡为了配合裴知夏,特意放慢了脚步。
但晏漠寒却像卯足了所有劲,都追不上他们。
只能,一直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晏漠巡低垂着头轻声和裴知夏说着什么。
晏漠寒竖起耳朵,却只听到裴知夏几声轻笑,然后低声应他“好”,“行”,“没问题”之类的。
很显然,裴知夏对他大哥,是千依百顺。
又乖又软。
脾气好得很,也温柔得很。
独独对他,总是无情地拒绝。
甚至,绝情地,把他给她的汤全部倒掉!
他心头窒闷,跟着俩人后面回到客厅。
管家泡了茶送上来,又用精致的碟子,盛着他带来的点心端了出来。
“小姐,这些点心是寒少特意买来给你的。”
裴知夏扫一眼,见全是她喜欢的,惊讶地看向晏漠寒。
晏漠寒明知故问,“合你口味吗?”
裴知夏还没来得及回答,晏漠巡便拿起管家送过来的湿毛巾,抓过裴知夏的手,低垂着眼仔细地帮她擦着的手。
又道,“合不合胃口都吃一点,生病的小朋友消耗大,多吃一点恢复快,”
裴知夏扬起来长长的睫毛,朝他甜甜一笑。
“嗯,我听你的,吃一点点。”
明明是晏漠寒买过来,却成了晏漠巡的功劳。
晏漠巡帮她擦干净手,弯身把碟子端到她面前,等她拿了件桂花糕吃着。
他才抬眼看向晏漠寒。
“你那天救了知夏,谢谢你!”
晏漠寒抿着唇看着他,不说话。
扑过去护着裴知夏,是晏漠寒的本能反应。
是他的心作出抉择。
不是为了晏漠巡的一声谢谢。
晏漠寒深深看裴知夏一眼,沉声回道。
“哥,我扑过去副驾,是出自本能和本心。”
晏漠巡略微有些紧张地地看一眼专心吃着糕点的裴知夏,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摸摸她的发。
“你不是说家里有只花瓶,很适合我送你这束花吗?”
裴知夏会意。
“对啊……”,她含糊应着,站了起来,“我现在去拿出来。”
她抱起放在茶几上的蔷薇,快步离开。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晏漠巡才看向晏漠寒,若有深意地笑了笑。
“漠寒,这次你是出自本能和本心,那一年前,你也是出自本能和本心?”
晏漠寒微微一震。
眼里掠过一抹伤痛和懊悔。
晏漠巡眼里浮起些冷意。
“漠寒,人心都是肉造的。知夏表面看起来十分倔强硬气,但她的心,比谁都柔软细腻。”
“一年前你的本能和本心,把她伤了彻底,她的心已经死过一次,甚至差点因此而掉了性命。”
“都这样了,你认为,她还会被你这些自我感动的行为和言论所感动吗?”
晏漠寒拧着眉,与他对视着。
“哥,那是我的事!”
晏漠巡冷笑一声。
“知夏是我女朋友,我尊重她所有交友意愿及自由,但我以她男朋友的身份警告你,别做这些无意义的事。”
“你这样,不仅会造成知夏的困扰,还会伤害我们兄弟俩的感情!”
晏漠寒死死盯着他。
“哥,你明知她是我……”
“我不知道!”,晏漠巡打断他的话,反问道。“她是你的谁?”
晏漠寒噎了一下,本来斗志满满的他,突然不知如何去定义他和裴知夏的关系。
但他不可能就此落入下风。
“哥,你明知她是我喜欢的人……”
“呵!”,晏漠巡脸容肃穆而平静,“喜欢她的人多了去,她还能一一回应?我这个正牌男朋友,难道还要看那些喜欢她的人的脸色?”
晏漠巡脸色又端整了几分。
“漠寒,你如果还想要我这个大哥,就别再来缠着知夏。”
“虽然知夏不怪你,但我怪你,你离她远点,李彩云就不会对她动手。”
晏漠寒的眼里,也泛起些冷意。
“哥,李彩云难道不是你|妈?”
晏漠巡点头。
“是,但我从来没有助纣为虐。”
“你难道不知道?从前和现在,李彩云对知夏做出的种种伤害,你都是直接或间接推波助澜那一个?”
晏漠寒不吭声了。
在这一点上,他一直是心虚的,没底气的。
正如晏漠巡说的那样,他没有用强硬的手段制止李彩云,就是助纣为虐。
晏漠巡眼里神色愈发地冷。
“乔叔知道知夏可能再也没法生孩子时,他恨不得杀了李彩云。”
“但你呢?你口口声声说知夏是你喜欢的人,李彩云对你喜欢的人做了那么过份的事,你却能容忍,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你心里,要么,李彩云这个当妈的,比知夏更重要。要么,你喜欢知夏,只是错觉。”
晏漠寒皱起眉。
“怎么可能是错觉?难道我连自己喜欢谁都是不清楚?我又不是傻子!”
晏漠巡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肯定不是傻子,所以,答案只有一个,知夏再重要,也不及李彩云重要!”
“当然不是!”
晏漠寒矢口否认,晏漠巡却不再看他,起身,迈开长腿朝捧着一大瓶蔷薇的裴知夏走了过去。
“花真漂亮!”
他接过裴知夏怀里花,又低头认真看了看花瓶,问她。
“这花瓶是我送给你那只吧?”
裴知夏点头,“对啊,我很喜欢,所以从国外托运回来了。”
晏漠巡笑得开怀。
“你哟,傻不傻?喜欢的话,我在这里再买一只就是,何必花高价把它运回来。”
裴知夏仰脸看他。
“可再买一只,终究不是这只了!不是吗?”
晏漠寒身体再次一震。
明知道她的话是对晏漠巡说的,可他却觉得她是在暗示他。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了!
晏漠巡无奈又不失温柔地笑了笑。
“是!我们家小朋友总是特别多歪理!总之,你喜欢就好!”
裴知夏眨了眨眼。
“不止这花瓶,你特意给我定制那两只枕头,我也带了回来,晚上睡觉真的特别香特别沉。”
晏漠寒听着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浑身血液渐渐凉透。
透骨的凉意,从体内一点点泛上来。
他现在,不止是看客,还像个无耻的窥探别人隐私的偷窥犯。
可即便是这样,他仍忍不住去看、去听。
即使眼前的一切十分刺眼、刺耳。
晏漠巡低垂着眼,刮刮裴知夏的鼻子,动作亲昵语气甜蜜。
“我告诉过你,你用那枕头时,睡得跟小猪似的,你就是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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