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一千八百两?!夫人刚才不是说二千两吗?”
“一千七百两!”
“啥?!怎么变一千七百两了?!”
“一千六百两!”
“哎,怎么又低了”
“一千五百两!”紧接着玉倾颜冷冷补充,“你继续说呀,你继续说我继续低!”
眼见玉倾颜张口要说“一千四百两”,老人家咬咬牙,狠了心,最终同意,“一千五百两就一千五百两吧!夫人,给钱!”
玉倾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见房契你休想从她手中讨钱,“房契拿来!”
“哎——”
老人家知道自己这回亏死了,谁让他急于脱手呢?如果不是他也不会唉罢了!罢了!快快拿了钱脱身吧!
老人家进房间给玉倾颜拿房契。绿君柳碰了碰玉倾颜的手臂,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不觉得这个老人家有些奇怪吗?”
玉倾颜点头,她也发现了,“这位老人家似乎急于将房子出手。”
“为什么会急于出手?如果只是跟儿子搬去别的地方住,并不需要急于将房子出售呀!”
“对!恐怕这件事另有内情!”
二人正在谈话间,老人家拿着房契走出来。玉倾颜在验看过房契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交给老人家。老人家接过银票细细点算,迅速揣进怀里。仿佛怕玉倾颜反悔般,老人家拎了包袱,像只兔子似地马上离开,头也不回,哪里有半分留恋。
玉倾颜和绿君柳对视一眼,更加深了内心的怀疑。
这个老头子和这间房子一定有问题!
但不管如何,钱已经付了,这房子就是他们的了。即使有什么问题,也只能够见步行步,以后再说了。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房子,即使破旧简陋了点,玉倾颜仍然相当高兴。她兴奋地跟绿君柳讨论着要请工人重新装修这间房子,并重新置办一套家具。房子有三间房间,正好她跟绿君柳一人一间,另一间用做书房。
绿君柳听后并无异议,对于住的地方,他向来不挑剔。只要有一处屋瓦遮风挡雨就好。对于玉倾颜的新屋规划,绿君柳淡笑不语。只要她高兴,什么都好!
买下房子之后,玉倾颜请了批工人将房子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一遍。而所有的装修设计,自然全部都是按照她的要求进行。所谓的要求,就是她画的那张连绿君柳都为之震惊的装修图纸。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设计,却恰到好处,无一处不透露出主人用心之精巧,让人不能够不为之叹服。
在装饰期间,玉倾颜和绿君柳仍寄居在绮红楼里。红妈妈听说了玉倾颜要离开的消息,惋惜之余,却也认为玉倾颜做出了一个正确抉择。绮红楼哪里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呆的地方,像玉倾颜这样才貌双全的女人若是长久地留在绮红楼,实在糟*蹋了。
话说这天,玉倾颜突发奇想,寻思着刚来这里的时候受到了庄稼汉和他妻子的许多照顾,应该去感谢人家。说事即行,她拉上绿君柳一同上路,带着许多礼物打算去拜访庄稼汉家。
在森林里走着走着,路过一间破庙,玉倾颜走累了,决定进庙里歇歇。
庙外杂草丛生,庙里蛛网繁密。庙里满是尘埃的佛台下倒卧着一个满身血污衣衫褴褛的死人。看见死人,玉倾颜有些害怕,不禁往后退了退,撞入绿君柳怀中。绿君柳展开双臂抱住玉倾颜微微颤抖的身子,往庙里张望,墨玉色的眸底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那个人死人吗?”玉倾颜虽然害怕,仍忍不住内心好奇,探头张望,怯生生地问。
“不知道!”
没有接近,无法感觉到气息,无从判断死活。
玉倾颜认真打量“死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小手紧紧抓住绿君柳的衣角,激动地说:“绿君柳,你看——快看——银发——那个人是银发——”
绿君柳闻言定睛细看,目露讶异之色。
银发!的确是银发!
没想到他竟然会遇上与他同为银发之人!
只是他的银发,并非纯粹的银白,银中带着微微蓝光,看起来似乎又有点不同
绿君柳正在惊疑,玉倾颜已经迈开脚步,走进破庙,小心翼翼靠向那个“死人”。
“喂——你死了吗?”
绿君柳闻言忍不住抽眉角,鄙视某女。
哪里有人会问人家死了没有的!如果人家真的死了,怎样回答你!
玉倾颜凑近“死人”细看,这才发现死人原来并没有死。虽然身体冰冷僵硬,但鼻翼间依稀还有呼吸,隐约可见胸口细微起伏。将“死人”翻了个身,正面仰躺,才发现“死人”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浑身皮肤糜烂没有一处完好皮肤,有些伤口甚至深可见骨。玉倾颜惊讶,莫非此人得了什么传染病?想起花柳,想起梅毒,某女惊呼,“噔噔噔”连连向退,离“死人”远远地。
“倾颜,怎么了?”看见玉倾颜的过度反应,绿君柳紧走几步上前,扶住玉倾颜颤抖的娇躯,关心地询问。
“那个花柳梅毒”
花柳?梅毒?
绿君柳皱眉,上前仔细查看“死人”的糜烂皮肤,眉头拧成疙瘩。
那厢,玉倾颜怯生生地拽着绿君柳的衣角,弱弱地说:“那个绿君柳咱们走吧这人没救了别传染了我们”
“倾颜,这不是花柳,而是中毒。”
“中毒?”
“对!他中了剧毒。毒液入血,侵入肺府,已经命不久矣了。”
“哎——”
原来是中毒啊
玉倾颜没有这么害怕了,她从绿君柳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地问:“他还有救吗?”
绿君柳的右手按住“死人”的脉搏,眉头微皱,喃喃自语,“好奇怪的脉像呀明明是中毒,却又不像中毒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清除积聚在体内的毒素怪哉!怪哉!”
绿君柳的目光重新看向“死人”,看向“死人”千疮百孔的皮肤,看向“死人”血肉交融的身体,最后落在“死人”的那头银发之上。果然并非纯净的银色,微带蓝光之余似乎还微微带着点白。绿君柳沉吟,对玉倾颜说:“倾颜,我要救他!”
玉倾颜闻言挑眉,兴奋地问:“你能够救他?”
“尽力而为!”
“只因为他的那头银发?”
“银发?”绿君柳怔忡。
“是啊!”玉倾颜单纯地说,“难道不是因为他的那头与你极为相似的银发引起了你的同情心吗?”
绿君柳“”
轻叹,绿君柳说:“此人意志异常坚强,身中如此剧毒,换作旁人,可能早就命归黄泉,而他却能坚持如此之久。而且他的体质怪异,似乎对毒素具有抵抗力,这样的人,绝非常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是,我要救他!”
“好!我支持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徒!我支持你!
绿君柳取出玉箫,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悠扬的旋律。玉倾颜只见“死人”的身体周围浮现出一层奶白色的乳光,时明时暗,渐渐融入“死人”的身体中。“死人”身上未干涸的血液渐渐凝固,伤口渐渐愈合,凝聚成疙。
白色的乳光渐渐淡去,绿君柳放下玉箫,看向伤口已经基本愈合的“死人”,心里暗叹:他能够为他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死人”体内的剧毒为何他分辨不出,无法化解。只盼“死人”福大命大,体内奇异的血液能够助他逃过这一劫。
玉倾颜眼睁睁地看着伤口结疙,眼睛眨了眨,鬼灵精的小脑瓜子溜溜一转,突然玩兴大起。她脱下外衫,撕成长长的一条又一条布条,然后一圈又一圈的缠绕上“死人”的身体,将他包了个严实,活脱脱地一个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木乃伊。
绿君柳见状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对于玉倾颜的恶劣行径,他极度无语。你说包扎伤口那就包扎伤口吧,可玉倾颜偏偏把“死人”由头到脚包了个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样的造型,实在太经典了!
“倾颜啊,你是故意的!”凉凉地指出。
玉倾颜叉腰,得意大笑,“你不觉得这样的造型很有艺术感,很能够勾起你不一样的回忆吗?”
绿君柳眉角抽了抽,对玉倾颜的劣根性,他只有一个字——服!
白如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瞬间陷入一双紫罗兰清澈剔透的眼睛之中,眸光微闪,半带狡黠,他有些怔忡,自己这是下了地狱了吗?为何地狱中竟然会有一双如此美丽纯净的眼睛?是他迷糊了吗?
“你”
刚吐出一个音符,便觉得喉咙干哑,火辣辣地疼痛,似欲撕裂。欲抬手腕,却觉得手腕重如千金,僵硬得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一碗清凉的水凑近嘴边,玉倾颜扶起白如霜将水缓缓喂入他口中。
有了清水的滋润,火辣感慢慢消退,甘露般的清甜缓缓流入胃中,白如霜感到一个新的生命正在诞生。
“你”
依然只有一个音符,嗓子却不似刚才那么沙哑干涸。
“哇啊啊啊啊——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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