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然起身，从宁博文手里接过信。
信是保山市公安局发出的，发信人正是龚队长。
他对四麻子和皮新欧的审讯已经结束，这两人就是跑单帮的，和人贩子集团并无联系。
但他们过去几年也拐卖了不少人口，警察按照他们交代的信息，已经找回了三个孩子和一个姑娘。
龚队长这封信，是给季轻然的表扬信。
信上还盖着保山市公安局的大红印章，做不了假。
原来是这个。
倒是来的正是时候。
省得她还要多费口舌，自证清白。
季轻然从椅子上拿起自己的书包，掏出一堆证书和奖状，摆到了办公桌上。
“宁校长，我不只在保山抓过人贩子，我还在其他地方立过功，这些都是我的获奖证明。”
“就这些得到的奖金，都够我轻松读完大学了。”
言外之意自然是，她根本不需要靠出卖色相换取金钱。
宁校长和几个老师把证书奖状细细看了一遍，都被震地目瞪口呆。
这姑娘竟然敢以身为饵，给警察做卧底。
她不只救过人，还拆过地雷，抓过盗伐树木的犯罪团伙。
这……
这姑娘不只是个学霸，还是个英模啊！
她做的这些事，随便拿一件出来，他们这些大男人和老家伙，都不敢干。
竟然连个小姑娘都比不上，几个老师都有些汗颜。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去干谣言里说的那些事。
谣传还说她坐过牢，可笑至极！
宁博文当即有了决断。
“小季同学，你是英雄儿女，也是英勇模范，这样的名声，不容他人玷污。”
“你放心，这事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
季轻然离开办公室，回了宿舍。
班主任是中午下课前来找她的，同学们都看到了，议论纷纷。
宿舍里也是如此。
见她进来，说话声立时停止。
赵云珍起身，迎向季轻然。
“轻然，你回来了，没事吧。”
大家都猜测，老师找她，肯定是问询流言的事。
季轻然对赵云珍笑了笑。
“我没事。”
文久芯没在屋里，潘巧巧正坐在下铺她的床上。
鼻子里的一声冷哼，几个人都听到了。
赵云珍张口，季轻然抬手，阻止了她说话。
她径直走到了潘巧巧跟前。
潘巧巧斜斜地睨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继续照镜子。
“谣言是你传的，对不对？”
潘巧巧撇嘴。
她抠了一点药膏，细细地涂抹脖子。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这就是诽谤！”
“你还知道诽谤啊？挺好。”
季轻然淡声道：“我知道是你，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
学校说大，其实也小。
老师们只要想，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如今的学生，大多数还是很淳朴的，面对老师的询问，都会实话实说。
就算不想说，学校但凡使点手段、一通吓唬，他们也不敢不说。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谣言需要人来传，替你传谣言的人面对退学的可能，难道还会为你保密？”
潘巧巧擦药膏的手一顿。
什么退学？
退学的应该是季轻然才对。
想来诈她？
她还嫩了点。
潘巧巧笑出了声，嘲讽地道：“你这是狗急要跳墙？”
“你要是没做亏心事，你也用不着心虚。”
潘巧巧慢悠悠地拧着药膏盖子，叹息着道：“哎呀，想到有人要退学，我这心里还真是……很开心呢！”
“哈哈哈哈！”
潘巧巧放声大笑。
赵云珍在旁边着急地跺脚。
梁欢宜和白福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挠头，一个搓手，愣愣地望着两人。
季轻然面色平静，半点不起痕迹。
“我和你说过，欺人者，人恒欺之，你是不是忘了？”
“忘了？”
潘巧巧眼皮一翻，啪地合上了小镜子。
“我根本就没听见！”
“什么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垃圾和我嘀咕两句，我都要放在心上，那我还不如买块儿豆腐撞死呢！”
潘巧巧说完，又哼笑道：“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让开，你挡到我的光了。”
窗户在她那一边，季轻然在近门这一侧，怎么可能挡光。
“你是不打算承认了？”
“哈！”
潘巧巧嘲讽地笑了一声。
她从下铺站起身，往季轻然跟前靠近了些。
“承认？我要承认什么？”
潘巧巧得意地挑眉，“你能奈我何？”
距离够了。
季轻然捻了捻手指。
她没有再看潘巧巧，转身到了赵云珍身边。
“最近食堂有什么新菜色吗？我好久没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这话题转得太快，赵云珍没反应过来。
潘巧巧也是如此。
她拧了拧眉，随即又笑了起来。
哈，无可奈何了吧？
今天季轻然被老师叫过去问话，这不过是个开始，等她再添一把火，她就要从学校滚蛋了。
想到讨厌的人从此消失，她都开心地能多吃一碗饭！
……
学校的行动十分迅速，也非常有针对性。
他们成立了一个专门的调查小组，让学生会的几位高年级同学担任专职调查员，负责和学生们打听谣言的源头。
几天下来，卓有成效。
隔周的一个星期三，学校在礼堂召集全体学生开大会。
大一新生必须全部到场。
高年级则要派学生代表参加，回去再和其他同学传达会议精神。
一般开会没有这么严格的要求。
学生们都不知道开会要干什么，准时到达了学校礼堂。
见到宁博文也坐在台上，高年级的学生代表都有些吃惊。
他是副校长，还是知名教授、学术大拿，平时忙得不可开交，普通的会议他根本不会参加。
今天到底要干什么？
甘图海咳嗽两声，调整了一下麦克风音量。
会场内安静下来。
“今天开会，主要是针对近期学校流传的一些闲言碎语，学校已经做过详尽调查，特此做出通报。”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季轻然是当事人，就坐在第一排。
不少人都朝她探头张望。
潘巧巧心中大喜。
太好了！
季轻然要被当众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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