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修文不见了。
妇人得了季轻然的回复后,没有多留一秒,转身就走。
季轻然回了屋。
“小然,谁啊?”
白秀菊听到动静,跟着起来了。
“奶奶,是我同学的妈妈来问点事,她已经走了,你睡吧,明。”
白秀菊哦了一声,去房间里看了看季轻焕,又回去睡下了。
窗户被敲了两下。
季轻然走了出去。
“什么情况?”连崇山站在窗边。
“回屋说。”
季轻然和连崇山去了东厢房。
“我今天没等到他,就应该猜到出了状况。”
季轻然把池修文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都那么大一个人了,是不是去了哪里玩儿,忘记和家里打招呼?”
不可能。
池修文对她的心意,她很清楚。
他今天好不容易才约到她,肯定不会爽约,而且,池修文也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季轻然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你这么担心他?”连崇山不满。
季轻然白了他一眼。
“我是担心他吗?我是担心你!”
当然,她也担忧池修文,只不过,她怕这件事会有更大的连锁反应。
……
果不其然。
季轻然猜中了。
三子被抓去了派出所。
他没有交代连崇山,只是说季轻然是他的姐姐,他见池修文和她走得近,心里不喜,就想捉弄他一下。
季轻然被请去派出所问话。
不过一天而已,池修文母亲的脸上就多了几分憔悴。
她的下眼睑有些发青,很可能一晚没睡。
季轻然十分体谅她作
为母亲的心情。
但她也不可能交代连崇山出来,只是简单地印证了三子的话。
这引起了池修文母亲的不满。
“我早就和他说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该和什么样的人往来,他心里要有点数,可他偏不听。”
“这下可好,出事了吧?”
这话说得就有些含沙射影的意味。
乔乐生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道:“池夫人,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
“抱怨的话也不能解决问题,咱们还是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池同学失踪的事情上。”
池修文失踪超过了24小时,警察立了案。
池修文的母亲闭了闭眼,舒出口气,没有再看季轻然。
“乔同志,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都可以,我只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我儿子,不要让他有任何意外。”
这个警察可保证不了。
乔乐生面色严肃,认真地道:“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池同学,并且动用一切力量最大限度地保障他的人身安全。”
目前也只能这样。
池修文的母亲没有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连崇山听到这事,自责涌了上来。
不是对池修文,而是因为三子。
他受了责罚,被派出所要求清扫街道一个礼拜。
三子倒是无所谓,但连崇山心里过意不去。
那天晚上,季轻然已经说了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结果也被她料中了。
因为他的一点小心思,害三子大冬天的去扫大街。
他心里不好受。
连崇山要去帮忙,被三子阻止了。
“哥,真不用你,警察要是看到了,说不定会加倍罚我!”
三子又道:“你有这时间,不如去帮小然姐找找那个池修文,我看她也很担心呢。”
“是啊,都是同学嘛。”
田馨悦意有所指地道:“尤其小然还和那个池同学关系不错,要是有人因为我失踪,我一定会自责死的!”
连崇山拧着眉头离开了。
田馨悦琢磨了一会儿,没想到什么有用的法子,继续去给战婶儿帮忙。
当初她在松安的那几年,连崇山和战叔他们就认识。
但她当时年纪小,并不知道他们有多熟稔,也没有留意过这些。
这么多年过去,情况有了变化,她也长大了。
她看得出,连崇山把战叔和战婶儿当成亲人照顾,对他们比对他那个亲身父亲连周河上心多了。
相应的,田馨悦也开始和战叔战婶儿拉近关系。
她长得娇小可人,再刻意讨好,很容易就赢得了战叔和战婶儿的喜欢。
这几天她没事就来帮忙,比郝沙田都勤快,俨然成了小饭馆的一员。
季轻然并不关心田馨悦如何,她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说,如果想让池修文平安就不要声张,一个人来城南的废旧修理厂。
季轻然是在半路上收到这封信的。
她知道,送信之人肯定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件事不能让连崇山参与。
池修文的母亲一看就不好相与。
三子的说法暂时蒙混过关,没
和连崇山扯上关系。
万一连崇山介入到这件事中,池修文又有个三长两短,他母亲必然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就麻烦了。
季轻然也不想打草惊蛇,按照信中所写,到了修理厂。
这里其实是旧时的兵工厂。
建国之后,兵工厂集体搬迁去了省城,这里就闲置下来。
年久失修,屋舍早已破败。
大铁门都只剩下两扇空空的铁框子,中间的细支铁柱都被人偷走换钱了。
咔哒。
季轻然踩到了地上的烂树枝,一声轻响。
屋子内起了动静。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进来,别耍花招!”
季轻然走了进去。
厂房里空空荡荡,除了掉下来的烂木窗格,就是流浪汉留下的废旧棉被,都烂得发了霉。
空气中隐隐飘着一股经年的腐朽之味。
季轻然掩了掩鼻子。
没有看到人。
角落处有扇门,半敞着。
季轻然推门而入。
这里像是有人在住,几根木架支了个矮床,上面架着一块儿薄薄的木板,最多一米宽。
一张残破掉漆的红木桌靠在墙边,还有一张缺了腿的凳子。
池修文正坐在那张凳子上。
他的嘴被封口布勒住,两手向上,高高地举过头顶。
季轻然朝上看去。
他的双手被绑在了一起。
房顶的屋梁上垂下了一条绳子,正吊着他的手。
还让他坐着,也算仁慈。
咣当。
见季轻然进来,池修文十分震惊。
他的身子一动,那条三腿儿凳子立刻一斜,倒在了地
上。
随即,咔咔声,乍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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