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婉儿含蓄婉转地告知扈长杖,那天晚上她无意中看到,有一个黑衣人将他打晕并扔到打谷场。
“叔,我不是想说樊婶子的坏话,我也真的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樊婶子。”
“万一你和樊婶子对峙,可千万不要说这话是我说的,万一闹了误会,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史婉儿一再强调,她并不确定那人就是樊锦绣。
扈长杖开始还听得云里雾里,后来听史婉儿分析,说樊锦绣是季轻然的师父,他才恍然大悟。
敢情,那个臭娘们儿是为自己徒弟出头呢!
好啊!
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不是史婉儿好心提醒,他都不知道扈山屯还有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那天晚上他是恐高,再加上心神惊惧,才着了樊锦绣的道。
等他谋划周全后,一定让那个臭娘们儿好看!
史婉儿看出了扈长杖的想法,心里有几分得意,但面上还是维持着表情。
她忧心加害怕地再次强调自己的说法。
扈长杖应承她,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史婉儿今的话。
史婉儿又关切了扈长杖一番,说还要去供销社买东西,转身走了。
……
扈长杖一边谋划对付樊锦绣,一边焦急等待方鹏举的消息。
一听说方鹏举找他,扈长杖立刻就来了。
“怎么样,大舅哥?”
两人还是在方鹏举家见面。
“不好办啊。”
方鹏举皱眉,“你知道那丫头现在住哪儿吗?”
扈长杖摇头。
“连崇山
,认不认识?”
“知道啊,我们村的炸弹就是他拆的。”
“什么炸弹,那是地雷。”
“对对,地雷,”扈长杖问道:“怎么了?住在小连家……很难搞?”
方鹏举嗯了一声。
“那小子是街上的混头,还在武装部干过,他住的那条巷子,前后都有人盯着,但凡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那小子的眼睛。”
“这……”
扈长杖没想到连崇山会这么警觉。
“那,把那丫头骗出来,再动手?”
“五百块钱,你会天天带在身上?”
“不会啊……这,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那脑子是装饰用的?动一动!行不行?”
扈长杖被方鹏举骂得垂下了头。
方鹏举缓了声气,耐心解释。
“如果只是收拾那丫头,事情并不难,可关键是,咱们还要拿到钱。”
“单单绑了那丫头,钱不在她身上,不得有人送?”
“家里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太太,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哪个能指上?还不得连崇山出马?”
“这样就一定会惊动了他,事情也麻烦许多。”
扈长杖听懂了。
“大舅哥,那这事……就不办了?”
方鹏举摇头。
“办还是要办,只能徐徐图之,不能着急。”
扈长杖嘴皮翕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了连崇山。”
“只要连崇山不在,那丫头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跑不掉。”
扈长杖眼睛一亮。
“我听说,那小子好像在跑车,咱们要不寻
个他出车的时候再动手?”
“你是不是傻?”
方鹏举骂道:“你的耳朵也聋了?”
“我刚才不是说过他家附近有人守着,城里的好多混子都跟他有交情,你有把握避开这么多眼睛?”
“不能……大舅哥,我,我没想那么多。”
扈长杖讷讷。
“我说的不在了,是指彻底除掉连崇山。”
“人都不在了,底下的混子还会继续守着他的房子?”
“哥,那你能除掉他吗?”
“这就是我说的要徐徐图之。”
方鹏举沉吟道:“我们得想个好办法,既能拔了眼中钉,还不会让别人怀疑到我们身上。”
扈长杖想不出来。
“哥,我实在没辙。”
方鹏举叹气。
“连崇山是跑车的,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运输队啊!”这他怎么能不晓得呢?
方鹏举彻底放弃,这个妹夫的脑子,没救了。
“我们是一个单位的,要不然,我能这么清楚他家的事?”
啊!
原来如此。
扈长杖恍然,“哥,你和那个小连竟然是同事啊!”
“那你下手的机会不就多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想要不惹人怀疑,还得仔细谋划。”
方鹏举招了招手,让扈长杖靠近些。
“我的计划,是这样……”
……
月黑风高。
樊锦绣走在冬夜的乡村小道上。
季轻然想带白秀菊和季轻焕去县城居住,之前来和她商量过。
樊锦绣虽然不舍季轻焕离开,但也没有反对。
他们姐弟还小,外面有更大的
天地等着他们去大展宏图,她不能束缚了他们。
吃了季轻然配的安神药,她的失眠之症好了许多。
樊锦绣很欣慰,季轻然是彻底出师了。
这几天,她因为想念季轻焕,又睡得不大好,但她也不想吃药。
樊锦绣穿好夜行衣,又去村道上溜达。
扈长杖眼里,凶光迸射。
果然是这个臭娘们!
史婉儿说她看见打晕他的人穿着一身黑衣,身形像个女人,她猜测这人可能是季轻然的师父樊锦绣。
扈长杖在樊锦绣门外守了几个晚上,终于确定当夜之人就是樊锦绣无疑。
会功夫是吧?
行!
他不和她正面刚,他放火。
看家里烧得片瓦不留,她还能不能得意。
樊锦绣走远后,扈长杖溜到了墙边。
他把之前搬过来的秸秆和干柴堆到了大门口,垒垛齐整后,浇了半桶汽油上去。
扈长杖将空了的胶皮桶扔到柴堆旁。
他搓了搓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夜里风大,不易打火。
扈长杖折腾了老半天,才将一根秸秆点燃。
他将火苗凑近了柴队。
干柴烈火,空气冷硬,再加上大风。
眨眼之间,火就烧了起来。
通红的火苗,倒映在扈长杖那双.泛红的眼睛里,他笑出了声。
“天呐,着火了!”
一声惊呼,打断了扈长杖的得意。
这谁啊?
半夜不睡觉,出来干什么!
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
无法亲眼见证房子被彻底烧毁,扈长杖不禁有些失望。
他惋惜了一下,迅速
逃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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