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将屋内的灯笼打灭,黑暗中杨幺幺和李俚相互搂抱着,紧紧依偎在一起。一整夜屋内的室温越来越冷,但是两人却似乎在对方那获取了最大的热量,维持着生命的体征。
第二天外面的一切似又归于平静了,只是小茅草屋的门已经扭曲变形,二人费了好大力气才能推开。杨幺幺和李俚相互搀扶着走出小茅草屋,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杨幺幺几乎分辨不出来时的路。
这就是雪崩令人欣慰的一面。当它冲刷一切的时候,也在别处留下了新的生机。冰雪融化成清澈的溪水,滋润着土壤,为山谷带来新的生命。在组成雪块的水分的滋养下,崩裂的山石铸就了新的壮观地貌,化作美丽的冰凌瀑布和霜花森林。
“这太美了!”杨幺幺靠在李俚身上忍不住感叹,雪崩几乎重塑了一个世界。
“确实美,不过找路就更加费劲了!”李俚既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同时也不觉皱起了眉头。只有多次深入雪山的人才知走出去的艰难。
“咱们现在就动身吗?”杨幺幺想着离开却又不舍这别开天地的美景。
“当然了,趁着我们休息着一夜攒下的体力,争取快点走出去。不然就可能成为野兽的猎物。”李俚严肃道,他这不是危言耸听。经过雪崩,许多野兽原本的家被破坏掉了。它们也在四处游荡,撞见的几率相对也提高了。
虽然雪山里的动物这个季节多数都在冬眠,但即使是极小的一部分被惊醒,对杨幺幺和李俚来说都将变成巨大的灾难。
“你的装备或许能派上些用场!”李俚看着杨幺幺的滑雪板和那个袋子说。
“快,拿去。”杨幺幺马上把包裹甩给李俚。这东西太重了,要不是店老板给的,杨幺幺早就打算扔了。
“呵呵,这是第一步,减轻负重。”李俚笑道,他原来也搞不懂,杨幺幺一个毫无基础的滑雪者,拿这么一套像模像样的装备干嘛,她又不敢滑。现在知道是自己那个乱操心的老爸送的,不禁觉得好笑。
这么多年这老头从没认真学过滑雪,去对装备研究个门清。一看这些就没少花银子,为了给自己介绍对象,老头还挺下本的。
“第二步呢?”杨幺幺见李俚瞅着这些装备发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忍不住急着问道。
“第二步就是让它们变成驾乘工具!”李俚说完,这回收起笑容,一丝不苟地开始了他的操作。
闹了半夜李俚是用其他工具把两块滑雪板通过连接,打造成一个简易的雪橇。一看就是专业手法,约莫也就10分钟不到就完成了,最后把两人带出来的软制衣物之类的东西装进装备袋子,当作大筐子放在中间。
“行了,你坐上试试。”李俚满意的说道。
“特意为我弄的?”
杨幺幺没想到,这时候李俚还能这么体贴。通过昨天的行走她就知道,在雪山里徒步行走已经非常费力,行走一公里相当于平地五六公里。其艰难可想而知。
李俚带着杨幺幺已经会使行进速度打折一半以上,现在又做了这么一个东西就意味着他得拉着杨幺幺前进。
刚才李俚口中说的减负,实际是增负才对。
“你这样,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呀?”杨幺幺感动着说,她不是不懂李俚的心意,但是这样一定会影响他们的行进速度啊。
“今天和昨天不同,你来事儿了。这样垫着还能保暖一些,虽然也在雪上,但总比你的脚长时间接触雪地要好。”
“可是……”杨幺幺虽觉得李俚说的有道理,但又舍不得他太过劳累。
“别可是了,你得快点好起来,别忘了咱俩还得试试那个呢?”
“讨厌,没点正经的……”杨幺幺羞笑着一屁股坐在李俚做的雪橇上。
李俚说说就下道,不过也好。这冰天雪地的鬼地方就是需要一点火热的激情!
杨幺幺和李俚换了一种行进的方式,虽然谈不上风驰电掣,但是确实比之前舒服了很多。李俚在前面挡着风。风雪中,李俚的身形更加伟岸。
雪崩之后从前的坐标已经不能作为帮助记忆的点了。李俚必须通过他的经验和日照的光线来判断可能走出雪山的方位。杨幺幺坐在后边,只能看着左右的风景,前路去向哪她根本不知道。
“咱们走的对吗?”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杨幺幺忍不住在后面问?
“应该没错。跟着太阳的方向,就是你昨天进山的位置。只要在正午前达到光照的那个点。我们应该就能出山!”李俚的语气比出发前更肯定了,看起来风雪停歇以后,即便是雪崩的地方他仍然可以通过经验做出正确的判断。
杨幺幺开始更加喜欢这个男人,喜欢他面对危险时的那份镇定从容,更喜欢他被风雪浇灌出的钢铁般的意志。
她还在鬼迷心窍的想着,前面好像传来沙沙的声音,李俚立即停下脚步,低声对杨幺幺说:“趴下!”
“趴下?”
杨幺幺刚还美的很呢,突然听李俚叫她趴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这会儿又忘了自己来事儿了?这雪橇下面能趴下整个人吗?真趴下还不得立时埋在雪里?
“快点,马上趴下。”
这次杨幺幺清清楚楚的听见李俚这么说,尽管不解,可是看见李俚自己也趴下了。当即把几个问号抛在脑后,心想多半是有了危险,不然李俚不会突然这么紧张。
“怎么了?是野兽吗?”杨幺幺趴下后,也听见那沙沙声,而且越来越近。吓得她小声问道。
“别说话!有可能!”李俚从嗓子眼里发出的低沉的警告,然后多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因为那声音似乎不只一个,而是很多从前面分做几股传来。
杨幺幺害怕的闭上眼睛!她想挪动一下身体向李俚靠近一些,这样尽管没什么用,但至少能增加几分安全感。
现在李俚就是她的主心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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