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才没理会张陵川的无能狂怒。
那破烂的木门关得严严实实。
我把地上的糕点都捡了起来,在身后劝他。
“老板,他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吧。”
张陵川冷哼:“算了?”
“在我张陵川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算了这两个字!”
眼见他气冲冲,我还当他是要冲上去揍那老头一顿。
谁知张陵川回过头朝那棺材铺诡秘一笑,突然开口道。
“回去好好睡一觉,今晚,那老头会来求我们的。”
啥?
我有些不太明白张陵川的话。
忍不住开口道:“老板,都这时候了,您就别装逼了。”
咱们上赶子求人家帮忙人家都不惜得搭理我们。
还想着人家来求咱?
张陵川没甩我,哼着小曲就往铺子里走回去。
见他如此胸有成竹,我强按下好奇心,屁颠屁颠地跟着回到了小阁楼。
中午,张陵川让我把那摔碎了的糕点吃了,就当是午饭。
看着他毫不嫌弃地塞起一块糕点进嘴里,我这个当伙计的自然也没啥好矫情的。
囫囵用过午饭后,张陵川要出去办点事,嘱咐我在家看好铺子。
他出去有点急,却还是再三嘱咐我,铺子里的所有东西,一定要按照他价格表上的来卖。
我心想,这有什么难的。
于是再三保证铺子的生意包在我的身上。
待张陵川出去后,我坐在收银台,东张西望地观察这个香火铺。
这个店铺不大,里头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供香、纸人甚至还有寿衣,简直就胡乱堆了一通。
乱七八糟。
我心想,这破店能有顾客才怪呢。
靠在椅子后,我正想着眯一会,却突然听到有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老板,我想请香。”
那声是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传进来的。
是一个轻柔的女声。
我吓得猛睁开眼,却对上了一双含情眸。
那女孩十八九岁的模样,不施粉黛的脸上清秀无比。
见我呆呆地看着她,她又开口说了一句:“老板,我请香。”
“哦哦——”
我请咳了几声缓解尴尬,忙移开目光。
以免让人家误会我是个色狼。
请香只是一种比较尊敬的说法。
实际上就是来买供香。
我们铺子里只有一种香,但是卖多少钱,我得先查一查价目表。
“您要请多少捆?”
随手翻开价目表一看,差点没惊掉我的下巴。
张陵川的脑子没问题吧?
他在价目表上写着,一捆供香的价格是8888……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上面没有小数点后,半晌才支支吾吾对姑娘报价。
她啊了一声,显然也是被这个价格吓到了。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在心里暗骂张陵川想钱想疯了。
“要不,您再去别的铺子看看?”
我敢保证,寻常香火铺的供香,绝对不会超过八块钱。
我眼前的姑娘眉目间愁容满布,她在收银台前犹豫徘徊了许久。才咬着牙,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对我说:“先买一捆吧。”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
我没听错吧,她要花八千多买一捆香。
“姑娘,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不是八十八,而是八千八。”
那姑娘似乎有难言之隐,踌躇了半天,最终化作一个叹息:“你不懂的。”
扫码支付成功,店里想起提示音,八千八到账。
我望着那姑娘拿着供香往外走的声音,不由得在心里暗叹,有钱人的世界,我的确不懂。
整个下午,也就一单客人。
我坐在铺子里无聊极了。
直到天色昏暗,张陵川才风尘仆仆地从外头走回来,手上拎着一只花脖子大公鸡。
张陵川的脸色有些疲惫,我跟他说下午买了一捆供香出去。
他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有太大的反应。
到了晚上的时候,张陵川罕见地在厨房杀鸡炖肉,那香喷喷的味道勾得我魂都出来了。
“老板,我来帮你吧。”
久未见到荤腥的我,见了肉比见女人还兴奋。
张陵川没好气地让我滚出去,别碍事。
出去就出去。
只是,我注意到,张陵川特意留了一大碗鸡血出来,不知道要做什么用。
不出意外,晚上我俩吃的就是那只大公鸡。
肉香味勾得我狼吞虎咽起来,早就把王老头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张陵川嫌弃地看着我,骂了句:“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但他还是夹了块鸡腿给我:“别光吃鸡脖子,这不是还有挺多肉吗!”
酒足饭饱,我坐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问张陵川:“那王老头怎么还没来求我们?”
他翘着二郎腿,拿着牙签剔牙,胸有成竹:“快了,再过十分钟。”
我心里暗笑。
这老板,吹牛倒是挺有一套。
休憩片刻,我自觉地收拾起饭桌上的骨头,准备洗碗。
可就在这时,我们紧闭的大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张陵川,你给老子出来!”
还真是那王老头的声音。
“他妈的,你把门打开,老子弄死你!”
这话有些气急败坏了,王老头的敲门声一下响过一下。
我十分好奇地扭头问张陵川:“老板,你到底干什么了?”
他笑得十分古怪:“干了点坏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报复,张陵川让那王老头足足敲了几分钟的门,才慢悠悠把门打开。
“王大爷,咋啦这是?”
王老头气得吹鼻子瞪眼:“姓张的,你有种!”
“你竟然敢使阴招,把我铺子里的尸体全都惊得起尸了!”
张陵川听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惊尸?那岂不是很麻烦?”
王老头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别给老子装傻!要是弄出什么乱子,害了人命,你别想在这混下去!”
“有话好说,念在我们旧相识,我倒是可以帮你把惊了的尸安抚好。”
“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王老头自然知道张陵川打得什么主意,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最终长长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拂袖而去。
我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忙问张陵川:“老板,王老头这是拒绝我们?”
谁知他却笑出声:“余百万,去厨房把那晚鸡血拿出来。”
“咱们去帮王大爷镇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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