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桐想哭的心思全都抑制住。
为了避免尴尬,她闪身去开门。
看到景总站在门口处,她吓了一跳。
景总手里拿着礼物,还拿着一束玫瑰花,笑眯眯的样子。
看到姜淑桐瞪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他的时候,他说,“怎么?不敢相信?”
姜淑桐不是不敢相信,是害怕相信。
她不知道景总这时候现身她家是什么意思。
她的确曾经有利用景总来气顾明城的目的,可那是因为她知道景总是北方人,离海城很远,纵然现在交通便利,可景总也不可能天天来海城的。
她知道景总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来海城,不会和她纠缠,她才下赌注,用他来气顾明城的。
送给景总母亲镯子,除了气顾明城,也是因为景总要走了,她出于礼貌,毕竟她的工厂一直用景总工厂的料子,他工厂的物料,因为走量大,所以价格低,而且品质好,姜淑桐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样一家供货商,费了很大的功夫。
这样的供货商可遇不可求,姜淑桐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送给景总母亲镯子,实在是人之常情,甚至姜淑桐还觉得送轻了。
“第一次见到姜小姐这样不施脂粉的模样,感觉很——很特别。”景总站在门口说道。
姜淑桐有两分钟的时间,没有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北方了么?什么时候突然又回来了?
姜淑桐觉得她自己引火烧身,而且顾明城还在。
本来主动权一直握在她的手里,现在景总突然来访,让她十分被动。
顾明城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门口站到的姓景的时候,他的表情变了阴晴不定。
呵,都主动上门了么?
姜历年也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另外一个男人,他又歪头看了看顾明城。
顾明城双手插兜,盯着那个男人。
姜历年看事不好,他知道追姜淑桐的人向来很多,以为这又是其中的一个。
因为看到顾明城的表情,那是一种相当不悦,为了自己喜欢的雌性,看到雄性就眼中冒火的那种感情。
姜历年生怕引起不便,慌忙对着姜淑桐说,“淑桐,今天是咱们自己家的聚会,有事明天再跟这位先生说,今天我们不方便,关门吧。”
姜淑桐一回头,看到了顾明城双手插兜,盯着景总看的情形。
顾明城的目光根本都没有落在姜淑桐的脸上,而是径自朝着景总看去。
男人看男人的目光,姜淑桐不懂。
姜历年却懂。
“上次我母亲过生日,姜总表示了,送给我母亲雕着龙凤的金镯子,我母亲非常非常喜欢,非让我对姜总表示感谢!姜总父亲过生日,我自然要表示!”景总说道。
果然,刷顾明城的信用卡给这个男人的妈买了金镯子了。
“这位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家今天——”姜历年走到了门口,想把这个人轰走。
“来都来了,总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让他进来!”顾明城走到了饭桌旁,散淡而不在意的神情。
坐下。
姜淑桐的心七上八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无奈让景总进来了。
姜历年家的餐桌正对着客厅,客厅正对门口,虽然离得远,但景总还是一眼就看到顾明城了。
进来以后,他把给姜历年的生日礼物放在桌子上,好像是一条GUCCI的腰带,然后,他把一束花递给了姜淑桐。
姜淑桐偷眼看了顾明城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束花,想了想,随意放在桌子上了。
Ken蹦蹦跳跳着从外公的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陌生人,挺奇怪的,问到顾明城,“这位是谁啊?爸爸。”
“你妈的追求者!”顾明城用德语说了一句。
顾明城知道姓景的听不懂德语,说得明目张胆,顺手把酒给姜历年和自己倒上,对着姜淑桐说了句,“多出来一个人,你是不是该多拿个杯子?”
厉目攫住姜淑桐,姜淑桐的心忐忑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何处!
顾明城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质问。
正如顾明城所说,她是那个负责引火,却不负责灭火的人。
虽然这话是在床上说的,可是用在今天这种场合,却非常合适。
她从未想过如果有一天景总和顾明城见面的话,她该如何自处!
因为她觉得景总的家远在北方,很少来海城,根本见不到顾明城,而且,前几天他不是说要去云南度假的么!
又或者,她从未想过自己的魅力有这么大,景总明明回了北方给母亲过生日的了,想不到,没过几天竟然又回来了。
姜淑桐赶紧去酒柜里拿酒杯,想不到,一不留神,又或者她心不在焉,酒杯就从手里掉下来,清脆的声响,酒杯摔碎了,落在了地上。
姜淑桐心里就乱了,她弯下腰就去捡。
可是碎片弄得她的手流血了,她“呀”了一声。
Ken刚要喊“Mummy,你怎么了?”
就被顾明城的目光瞪了回去。
顾明城是能够降得住Ken的人,他们家是慈母严父的安排。
Ken果然低了低头,不说话了。
景总赶紧跑到了她身边,说到,“怎么样?流血了都。我去找碘酒和创可贴。”
姜历年坐在那里,根本不配合,任景总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姜淑桐说了一句,“没事的,我去冲洗一下就行,小伤!”
说着,就去了洗手间。
姜淑桐洗手的时候,一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脸发烧。
她想看到顾明城嫉妒,对她在乎。
她已经跟了他六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说不在乎名分,是假的,小瞿已经把姜淑桐先前自欺欺人的想象全都推翻,留下了赤裸裸的现实——她给顾明城生了孩子,却还什么名分都没有!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嫁给他。
风风光光地嫁给小瞿看,嫁给全海城人看,她住在顾家不再有半分的没底气。
可是好像,顾明城非常镇定,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难道是她的路线——错了?
客厅里。
姜历年偷偷地看了一眼顾明城。
顾明城正一只手端着酒杯,目光微敛,轻轻晃动着五粮液。
五粮液的确很醇很香。
姜历年却坐不住了,他不知道顾明城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虽然是夏天的中午,可是他冷汗直冒。
“明城——”姜历年说了一句。
长方形的餐桌,姜历年坐在顶头的位置。
姜历年安排的座位是,他的左手边分别是顾明城和姜淑桐,右边坐Ken。
姜历年没有预料到会另外多出来一个人,所以现在,景总坐在Ken的身边,属于餐桌上最不受重视的位置。
景总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有这么一个面色冷峻,身材挺拔的人了,他一直没有腾出空来问,终于,景总问了一句,“这位先生是——”
姜历年刚要介绍顾明城的身份,顾明城就来了一句,“我是她——表哥。”
姜历年挺诧异的,不知道顾明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姜淑桐刚从洗手间出来,也听到了这句话。
她反而庆幸,顾明城没有让她过分尴尬。
不过,也更加担心日后,毕竟一个谎言要用一千个谎言来圆!
而且,她更加担心的是,顾明城不亮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景总就会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会把对姜淑桐的爱慕之情表露出来。
这很让姜淑桐担心。
可再想想,这也恰好就是她的目的——让顾明城嫉妒!
不想了,该来的总会来。
或许经过这次,顾明城会有危机感,会和她求婚也不一定。
景总恍然大悟地“哦哦”了一声,本来他怀疑顾明城也是姜淑桐的一位追求者,但是他刚听到旁边的小男孩说的好像不是中文,姜淑桐的表哥说的也不是,所以,他猜测,这两个人应该是父子关系。
如果是父子关系的话,那就应该不是姜淑桐的追求者,因为姜淑桐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她长得也不像有这么大儿子的,明明还是少女的身材。
“哦哦,表哥是干什么的?”景总讨好地问到顾明城。
总要先讨好一家人,才能赢得姜淑桐的心。
“开了一家小公司,糊口。”顾明城根本不搭理坐在旁边的姜淑桐,自顾自地喝酒,和姜历年说话。
姜淑桐的胳膊肘不小心碰了他的胳膊肘,顾明城似乎是本能地把自己的胳膊肘拿开了。
这让姜淑桐特别受伤,当着景总的面,也不好发作。
“这是您的儿子?”景总抚摸了一下Ken的头。
Ken不耐地摇了摇自己的头,把景总的手摇掉了。
“正是犬子!”
“长得挺机灵的,想必长大了又是一个大帅哥,跟您一样。”景总看到姜历年并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欲望,自来熟地和顾明城说起来。
景总也是一个长得很帅的人,不过因为此刻低人三等,有些委曲求全。
看到顾明城把景总当猴耍,姜淑桐就觉得特别尴尬。
“长得和我像的地方少,反而和他妈很像!”顾明城敬了姜历年一杯酒。
翁婿二人好像心照不宣地在景总面前,把先前的芥蒂,在景总这个外人面前,统统都烟消云散。
姜历年多喝了几杯,因为顾明城今天的态度不错,所以,他去了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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