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深冬,白狼水已经彻底封冻。
飘落的雪花刚刚落在光滑的冰面上,便被一阵寒风裹挟而走。
使得冰封的河面好似一条天然的高速公路,战马可以肆意疾驰。
三马轮换疾驰之下,只一天便赶到了巫闾守捉。
“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知晓你按摩的技艺这么好,之前都以为你只是数嘴。”
感慨了一句,李泌推开罗一按在肩头的手,满脸无奈道:“是因为洪秀来信的缘故,还是与十九娘共度良宵食髓知味,往回奔的劲头这么大。”
“我这个年岁不就该是这样吗?”罗一挑了挑灯芯,将胳膊横在了案几上,“不是我不给你按,是你自己不用的。赶紧过来给我把把脉。”
李泌一脸错愕,“把什么脉?”
“你说把什么脉。”罗一翻了一眼李泌,“看看我现在的体魄,能不能做些阴阳调和的事。”
“那天夜里你什么都没做?”李泌难以置信地看着罗一。
“我这三个月,脸上才见点肉,我能轻易就这么破了功?”罗一对李泌招了招手,“别磨蹭了,早些把脉我早些心里有个数。”
李泌没动地方,而是再一次问道:“那天夜里你真的什么都没做?”
罗一敲了敲案几,“挺正派个人,咋这么不要面皮了,总打问这个干什么。”
“那天夜里你真的什么都没做?”李泌再再问了一次的同时,目光还瞄向罗一荷尔蒙最浓密的地方。
“哎,你往哪看呢。”罗一气得差点把烛台扔过去,“瞧不起谁呢,什么也没做不代表我没有能力做。”
李泌挑了挑眉毛,“那你为何那天夜里什么也没做。”
“你是算卦的,不是专门八卦的好吗?”罗一无语的指了指自己,“看我最近个头窜的挺猛,过了年我才十六好吗?而且之前又病了十五年,我敢随意圆房吗?”
“确实是忽略了你的年岁。”李泌斜了一眼罗一,“这也怪不得我,谁让你平日做事跟个老滑头一样。还有卜噬就是从先天八卦而来,怎么就…”彡彡訁凊
见罗一起身要过来,李泌凑到案几旁改口道:“精通按摩技艺,又对外伤极为精研,还用得到我把脉?
再说在柳城时干什么了,非得疲惫不堪的时候把脉。”
“医不自医不懂吗?何况我只是精通按摩之术,外伤的疗法都是瞎琢磨。”将手臂在案几上放好,罗一叹了口气,“若是在柳城得知无碍,我怕我把持不住。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圆房也得先可着洪秀来。”
“你这是个什么怪异说法,你又不是女子,娶正妻之前纳了妾室的郎君比比皆是。”将三指搭在罗一手腕部轻按了一阵,又加力重按了几下,李泌瞥了一眼罗一:“脉稍显沉了些,但还算有力,一息皆四五下。”
罗一嘁了一声道:“说人话,说让人能听懂的人话。”
李泌收回手没好气道:“野山参你没白吃,元气已经补回来了,脉象有力的都快赶上及冠之人了。偶间行回房事也不算什么。”
得到肯定的答复,罗一也不扣什么脉象赶得上及冠之人,为何还要偶尔行房事这种相互矛盾的字眼了,而是兴奋地挥舞手臂喊了句哦耶。
“你不是说十九娘跟了你,往后要注定孤苦一生吗?”李泌白了一眼满脸兴奋的罗一,不屑道:“耳鬓厮磨了两晚便改主意了?你不是矫情是什么。”
李泌的挖苦,罗一并没有恼怒,回味了一下满手的细腻后,收起了兴奋之色,长叹道:“都说温柔乡英雄冢,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对自己有些高估了,美色面前还是有些抵不住诱惑。”
“还未食过其中滋味便如此警醒,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如此急迫也是常理。
倒是你方才说怕把持不住,可是捋顺清楚了今后如何与十九娘相处?”
李泌虽未成家,但也是从少年走过来的,罗一能有这样的认知,他不认为罗一以后会沉溺于女色之中。
反而是罗一对十九娘动了心思,让他更为关切,因为这意味着罗一已经有了打算。
罗一对李泌摇摇头道:“你太高看我了,人家手握三镇重兵。我一个小小的守捉使,有什么资格与人家抗衡。”
李泌哼了一声道:“东境看似安稳,实则危机四伏,你看的清楚又是个惜命的,我不信你就会这样任命了。”
罗一是真有些受不了李泌的捕风捉影,无奈的摊手道:“你能不能不和杨洪山一样,总怀疑我要搞什么阴谋诡计。
走了一趟范阳我才知晓,三镇明面上的边军就达到了二十万。算上州兵,防秋兵,总兵力可以达到三十万。
我领着的一千来人顶什么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计谋都是白扯。
对十九娘起了心思,是觉得安禄山又不知道我在防备他,我若是故意疏远,反而让人看出破绽。
再一个就是就是年岁到了,身子将养的也好了些,纯粹的想女子了。
真没想出个什么子午某酉来,你指望我翻出什么浪花,是根本不可能。
除非是朝廷有这个意思,可很显然朝廷没这个想法。”
李泌根本不信罗一所说,“你在范阳是个什么样不用我说,加之你行事向来是谋而后动。
突然间对十九娘起了心思,你若没琢磨个稳妥的谋划出来,我是万万不信。”
罗一被李泌弄得既郁闷又哭笑不得,“真想把烛台呼你脸上。我想个女人你为啥非要扯到谋划上去。
安禄山反不反的还未可知,即便反那也是以后的事。
这个时候我与他家的小娘卿卿我我,甚至是生儿育女,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所以我为何非要躲着,甚至是疏远十九娘这样的绝色女子。
再者,如果你真觉察出安禄山有了异心,你自己就是个自小名动天下的俊杰。
你自己想法子不行吗,非得可着我这一只羊薅什么羊毛。”
李泌很光棍的摊摊手,“眼下安禄山圣眷正隆,圣人任谁说都不会信安禄山有反意。
我上疏奏不会有好的结果,而且没有圣人与朝廷的首肯,我的谋划也不管用。
你所做之事,哪件不是以奇谋致胜,所鼓捣出的物件与法子,哪件又不是前所未闻。
这种事,我不问你,你觉得我该问谁。”
罗一气得差点跳脚,这是把自己当许愿池里的鱼或是王八了?啥啥都来问自己。
“眼下的谋划不管用,那你再使劲琢磨啊。
你这么等着现成的,对得起你的才名吗?
说真的,等我身子骨再硬实些,第一个打杨洪山,第二个打得就是你。
好事想不到我,累人和折磨人的事,第一个想到我。”
李泌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若能想出个万全之法,打死我也不是不可。”
罗一看出来了,不说些什么糊弄过去,李泌绝对会墨迹个没完,“还万全之法,你说得可真轻巧。
只有自保之法,你若愿听,那我就讲讲,不听就散了抓紧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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