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波从云溪的身上爆发,呈球状,扩散开去。
时间、空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下来……
所有的高手们,仿佛被定住了身,无法动弹,然而,他们的思维没有停滞。他们真切地看到这一切的发生,满心的不可思议。
封印术,传说中的封印术!
他们终于有幸见证了,只是,这代价……
停滞的空间里,唯有云溪一人没有受到时间和空间的封印,她一手捉起一人,将他们陆续丢上了玄翼的后背。既然他们不肯主动跟她走,她就只能来强的了。
没多久的工夫,所有高手都被她甩上了玄翼的后背,伴随着一声龙吟,一人一龙冲出了封印,龙背上还驮着其他七位高手。
一旦远离了封印,高手们纷纷恢复了正常,一个个惊惶未定,看向云溪的眼神一变再变。倘若她用同样的封印术对付他们,他们哪里有胜算?最让他们意外的是,方才在他们被封印的时候,她没有趁人之危,销毁他们身上的积分牌,反而带着他们逃离了天魔的攻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云溪,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如果我们都死了,你不就可以顺利地夺得第一名?为什么还要救我们?”第二云蔓无法理解。
云溪没有回头,站在靠近龙首的位置,说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们身上流淌着的,都是同样的血液……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
一句话,让所有心中带着疑问的高手,纷纷默了。
是啊,他们的身上流淌着的,都是云族的血脉。离开了云族,他们便是最亲密的战友。
煮豆燃豆萁,相煎何太急?
这一刻,每个人的心底都小小地掀起了波澜。
第二云蔓和第三云蔓相互对视了一眼,脑海中同时掠过一幅幅相同的画面,曾几何时,她们也曾两小无猜,无话不谈,曾经一同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们开始针锋相对,尔虞我诈,势不两立?
“老三,其实……当年我跟你的丈夫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我是为了气你,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第二云蔓歉意道。
第三云蔓微微惊愕,旋即释然一笑:“我知道!我跟他之所以分开,也不是因为你,是他厌倦了云族的争斗,所以才弃我而去。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心里委屈,无处发泄,所以才将怒气转嫁到你的身上。”
第二云蔓露出了惊诧,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底浮起了一层雾气,默契地笑了起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云溪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忍不住酸酸地念了起来。
第二云蔓和第三云蔓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拜托,别这么老套好不好?黄毛丫头就是喜欢这些酸酸的玩意儿!”第二云蔓鄙视地翻眼,眼底却含着浓浓的笑意。
“咱们都老了,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可争的?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第三云蔓叹息了声,突然低头,摘下了自己腰间的积分牌,握在掌心。她的五指轻轻地握起……
“你在做什么?”第二云蔓一惊,想要阻止她。
第三云蔓躲开了,只听得喀的一声闷响,她手中的积分牌碎成了几瓣。她长长松了口气,释然地笑道:“自从有了第三云蔓的称呼后,我的日子就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在我排名之后的人不服我,想要超越我,我又不服气在我的前面还有第一云蔓和第二云蔓,这样的日子,真的不是我想要的……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梦想,希望有一天,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畅游天下,无忧无虑地过每一天。我想,或许是时候,我离开云族,去寻找他了。希望,这一天,还不算太迟……”
“你真的要离开云族,去找他?无伤元老能同意吗?”第二云蔓对于她的决心很震惊。
第三云蔓坚定的目光一闪:“我已经决定了,没有人可以再阻止我!”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抬首,对云溪道:“云溪,你要小心无伤元老,她表面上看起来和无心元老水火不容,但其实她们二人暗中都和前任的宗主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前任宗主似乎掌握了两位元老的一些把柄,所以两位元老不得不听从她的号令行事,有好几次,我都看到她们在私底下往来,不知在谋划着什么。你最好小心点,前任宗主对你的敌意很深,你如果想要成为新任宗主,就必须先想办法过这三人的关。”
“多谢你的提醒,我会留意的!”云溪道。
“老三,看来你是真的豁出去了。”第二云蔓叹息了声,突然也扯下了自己腰间的积分牌,放声笑道,“既然我最大的对手都放弃了,留下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我最感兴趣的,还是美男,我要在有生之年,拥有各色的美男,至于宗主之位嘛……太辛苦太操劳了,一点儿都不适合我,谁想当就谁当去吧!”
她用力甩手,将手中的积分牌丢了出去,积分牌飞到半空的时候,自行炸裂了开去,飞扬起一片尘埃,化为乌有。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十分默契的,第二云蔓和第三云蔓同时高声念了起来,念完,两人对视着,放声大笑,爽朗的笑声,远远地传递开去,驱散了晦暗。
“你们不是说我的词,很老套,很酸吗?”云溪没好气地瞪眼。
“的确很老套很酸……”
“但是,很适合我们!”
不愧是两小无猜,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默契十足。
其余的几位高手纷纷从惊呆到慢慢回神,心情莫名。在他们这些人当中,好胜心最强,脾气最暴烈的两个人,非第二云蔓和第三云蔓莫属,她们二人居然主动毁掉了自己的积分牌,放弃了比赛,那么他们呢?他们还有继续比赛下去的必要吗?
士气,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空虚公子始终背对着众人,站在龙尾的位置,低头俯视着地面的景观,他的心久久地震撼。
在他们的脚下,数不清的天魔定住了身,保持着或飞奔,或扑食的动作……这便是传说中的封印术?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实力,在百岁以下的高手当中,是绝无仅有的,无可挑剔的,不可能再有人超越他。然而……
“听,什么动静?难道又是天魔暴动?”突然有人喊了起来。
在他们的视野中,左右两侧的丛林,尘土飞扬,那是天魔群奔跑的迹象。
“真的是天魔!我们又被包围了!”
“现在怎么办?”
云溪的眉头紧了紧,朝着前方一指:“前面就是第五层墓地的传输阵入口了,大家跟我走!”
“第五层墓地?”有人开始退缩了,“第四层墓地就已经这么恐怖了,谁知道第五层墓地究竟会怎么样,我……我还是不去了。”
“你如果不想去,那就自己下去吧!”云溪毫不留情地说道,坐在神龙上的高手们纷纷噤声,这会儿也只有她能应付天魔群的暴动了。
再没有人提出异议,云溪凭着自己的感应,继续前行。
临近传输阵的入口,明显的能量在波动,然而百步之地,寸草不生,紫色的土地,变成了一片漆黑的焦土,焦土中飘荡着死亡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
每个人的心中都产生了疑问。
然而,不容他们多想,在他们的身后,暴动的天魔群正疯狂地朝着他们涌来。
“大家快进去!”
在众人进入传输阵的刹那,天魔群被阻挡在了传输阵的外面,因为规则的缘故,每一层的天魔只能停留在属于它们这一层的空间当中,不能到其他的空间。云溪一行人这才躲过了一劫,然而,他们真的就安全了吗?
第五层墓地空间,他们到达了一个真正的墓地,一眼望去,林立的墓碑,在黑漆漆的空间当中,幽森而恐怖。每一座墓碑前,有点点的幽光闪烁照明,像是鬼火,又像是某种奇异的虫类,在墓地中飘荡。
空气中飘着腐朽的味道,偶尔有森寒的风刮过,让人的心情在瞬间变得压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诸神陨落之后的埋身之处?”第三云蔓说道。
“我听无心元老提过,诸神墓地埋葬着的,其实并不是什么天上诸神,而是上古灵血族的先辈们。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普通的人类,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邪乎。”第二云蔓道。
“第二云蔓说的不错,诸神墓地里埋着的,并非什么天上诸神,而是上古灵血族的高手。我们云族最先就是源自于上古灵血族,我们的祖先曾经授命负责看守诸神墓地,这也是为什么内宗会离诸神墓地如此近的缘故。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但凡是云族内宗的人,都多少知道一些关于诸神墓地的隐秘。诸神墓地真正秘密的地方,却极少有人知道……”空虚公子故意卖关子。
云溪想起了之前云萱的话,她欲言又止,似乎有更为重要的事要说。
“空虚公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秘密?”第六云蔓好奇问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空虚公子浅浅一笑,转动着手中的两颗金珠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众人切了声,齐翻白眼,他分明就是故意在耍弄他们。
云溪深深看一眼空虚公子,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的尸体!”云中鹤的一句话,让众人的心弦紧绷了起来。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层墓地空间了,怎么会有人的尸体出现?
大家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聚拢过去,果然见到了人的尸体,而且不止一具,而是四具。
“他们……他们不是宫主的儿女吗?”云溪认出了其中三人的尸体,不由地惊愕了。她知道,云中晟此来内宗,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他的兄弟姐妹,现在他们却都死在了这里,那他……
幸亏他没有跟随她一起来,而是和龙千绝一道被无伤元老扣住了,否则看到如此残酷的一幕,他该如何面对?
“溪儿,他们是中毒而亡,他们身上所中的毒,跟我们在神龙和村民们身上发现的很相似,但似乎毒性更强一些。”云暮凡说道。
云溪仔细一察看,还真是如此。这事儿越来越诡异了,难道说,这里才是真正的毒源出处?
胸口处的月牙印记在这个时候猛烈刺痛起来,云溪捂上自己的心口,几乎是同时,在墓地的深处,有一缕耀眼的白光射了出来,伴随着它的,还有一声撕天的长啸。
他们的脚下颤动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不会又是天魔暴动吧?”
“我看不像,倒像是有什么可怕的妖兽在发怒吼叫。听,那绝对不是天魔的叫声……”
每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可怕的威压,那绝非一般的天魔或是妖兽所能释放出来的力量。
霎时间,危机重重。
就在云溪等人即将陷入困境的时候,元老会这边闹翻了天。
“第二云蔓和第三云蔓先后都被淘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结果太意外了!究竟是空虚公子击败了她们,还是云溪击败了她们?”
“连第二云蔓和第三云蔓都被淘汰了,这场比赛最终的悬念就只剩下云溪和空虚公子之间的决战了。云溪能战胜空虚公子,黑马杀出,夺得桂冠吗?”
“我看悬!空虚公子的能耐,我们大家有目共睹,他是不可能被战胜的!”
“那也未必,云溪在今日的比赛中,风头正盛,保不齐她真的是一匹黑马,一路冲杀到最后的冠军,谁晓得呢?”
“无伤元老,你觉得呢?”
“咦?无伤元老去哪里了?”
“怪了,无熙元老也不见了……”
墓地里的动静越来越大,那一缕白光变得更加璀璨耀眼。
云溪好奇极了,这时候,耳边传来了云萱的声音:“那一定就是传说中上古灵血族的圣物,那才是真正的上古圣器!”
“那怒吼声又是什么?”云溪问。
“多半是守护圣器的神兽!有人想要偷盗圣物,惊扰了神兽,所以它才会发出怒吼。”云萱的话音落,天空中出现了一团巨大的黑影,可怕的黑影,布满了整片天空,让人不寒而栗。
“啊!那是什么怪物?”有人惊叫起来。
在黑影之中,有个人影朝着他们的方向疾奔而来,真的被云萱猜到了,有人想要偷盗圣物,才惊扰了守护圣器的神兽。
“来人,护驾!快帮本座抵挡住它!”临近时,那人高声喊了起来。
云溪听出了那人的声音,精神猛地一振:“宗、主?”
“宗主?”
“宗主?”
一直没有露面的宗主,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所有人都很吃惊,只见宗主狼狈地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奔而来,身上挂了几处伤,她的手中牢牢地抱着一件类似于权杖的宝物,那耀眼的白光正是从它上面散发出来的。
更为令人惊骇的是,在她的身后,紧追着一团黑色的巨影,愤怒地咆哮着,随时都可能将她分拆吞腹。
小凤凰第一个激动地飞了出来:“云清宛,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快告诉我,逍遥在哪里?”
宗主明显一愣,很快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她举起了手中的宝物,对着小凤凰攻击:“你休想!我绝对不会让你知道逍遥的下落,你去死吧!”
耀眼的白光晃过所有人的眼睛,众人大惊,它的威力若是真的施展出来,他们跟小凤凰离得如此近,肯定也难逃一死了。一个个做好了反抗和赴死的准备……然而,那耀眼的白光只是在众人的眼前一晃而过,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和攻击力,等白光掠过之后,宗主本人早已带着宝物跑远。
“云清宛,你想逃到哪里去?你没有得到圣器的认可,是根本不可能催动圣器的力量,你以为你还能骗得过我?”云萱有先见之明,没有让宗主唬弄过去,紧追着她,拦住了她的去路。
云溪和云暮凡父女俩跟着追上去,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宗主从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云萱,你不是想要知道丁逍遥的下落吗?你们先替我挡住那妖兽,只要我好好地活着,我一定会告诉你逍遥的下落,让你见到他。”宗主道。
云溪忍不住笑了,这人的心思,实在是太诡诈了。她自己偷盗了宝物,却让他们给她擦屁股,凭什么?
“云萱前辈,你别信她的鬼话。她每次都是利用你关心则乱的心情,所以才屡屡得了便宜,从你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脱。第四层墓地空间的入口外,全部都是暴动的天魔,她逃不出去的,逃出去也是个死。我们就静静地看她如何被妖兽折磨而死……既然她都说了逍遥前辈就在云族,只要我们想找,哪怕是将整个云族翻个底朝天,一定能将人找到!”
宗主闻言,目光蓦地一阵慌乱,她怒斥道:“云溪,这是我跟云萱之间的恩怨,你凭什么插手?”
她回头,看向其他云族的高手们,下令道:“我以前任宗主的身份命令你们!给我杀了云溪和这只小凤凰!谁能杀了她们,我就跟元老会建议,让他们推举她为新一任的宗主!”
她得意地冷笑,这里说什么都是她的地盘,云溪她一个外来的禁忌一族的人,如何跟她在云族内宗的威信相比?她只须稍稍动动嘴皮子,就有很多人成为她的打手,她哪里需要怕她们?
她得意地笑着想着,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顺利,在场的几名高手,几乎没有一个人响应她。
“你们愣着做什么?没有听到本座的命令吗?”她加重了语气。
“宗主?你现在还是宗主吗?我只知道咱们内宗现在正在选拔新一任的宗主,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你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听从命令之人。”空虚公子的话,让云溪吃了一惊,太出乎意料了,她以为他对她一直都是不屑的。
“看什么看?难道你之前说的那番话,都是蒙人的?”空虚公子酷酷地挑了挑眉稍。
云溪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所说的“那番话”到底是哪番话,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现在的他,选择站在了她的一边。
“我说的话,自然不是蒙人的!既然大家都达成了共识,那么我们就不必再理会她,就让她接受妖兽的惩罚吧!”
以云溪为首,众高手纷纷趴到了地上,看着妖兽从他们的头顶上方飞掠而过,去追赶手中执有圣器的宗主,谁也没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人在做,天在看!被寒了的心,是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怪只怪宗主平日里做过的损人之事太多了,她只想到自己,从不考虑他人,像她这么自私自利的人,又凭什么得到他人的尊重?
“你们这些混蛋!本座饶不了你们!”宗主狼狈地狂奔着,她咆哮的声音,越来越远。
“走,咱们跟去瞧瞧!”云溪召唤出了玄翼,带着众高手尾随着观战。
没过多久,宗主的胳膊折了一只……
接着,右肩被妖兽狠咬了一口,连皮带肉,撕扯了下来,宗主痛得撕声长嚎,逃跑的步伐,缓慢了下来……
于是乎,她又连连遭受了妖兽的攻击,整个人身上千疮百孔,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她的手里始终牢牢地护住了圣器,到死都不肯松开……
也难怪妖兽会如此愤怒,对她发动疯狂的攻击了,任由谁守护的宝物被人盗走了,她还死死不松手归还,它不愤怒地将对方往死里整才怪。
“太残忍了!我看不下去了,咱们去帮帮她吧!”第二云蔓开口道。
“你只看到她现在被妖兽嘶咬的残忍,你可曾看到过她是如何对待其他人?她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拿整个村子的村民试毒,甚至拿内宗的高手来试毒,你们以为内宗接连发生的中毒案是怎么来的?”云溪冷笑,一点儿也不同情宗主,想想当日,她与宗主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就弄瞎了她的眼睛,若非二掌柜及时赶到,她的性命早就不保了。还有那耻辱的下跪,她至今都不会忘记,是她羞辱了她,让她记下这耻辱的一页,这样的人,让她如何还能生出仁慈之心?
“什么?你是说内宗出现的邪毒,是宗主干的?”第二云蔓很意外。
“之前我或许还不肯定,但是方才当我看到那几具尸体之后,我就基本上可以肯定了。你们也看到了那几具尸体,他们身上中的就是你们所谓的邪毒。试问,在这一层墓地当中,除了宗主,还能有谁可能对他们下毒?”云溪道。
几位高手纷纷点头,思索着事情的始末,慢慢相信了她的话。
“想不到宗主竟是如此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可是,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第三云蔓不解道。
“我猜,多半是为了一个男人吧……”云溪思索道,宗主如此死死地护着圣器,难道这圣器对她来说,有那么重要?方才宗主也尝试过了,她根本没有办法催动圣器的力量,那么她拿着一件根本不能发挥用处的东西,做什么?值得为了它,而丢弃自己的性命吗?
答案,只可能是……
“云溪,她只剩下一口气了,我不能让她死了。”云萱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
云溪皱了皱眉头,再看看已经被妖兽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宗主,她当即立断:“你给我看住了她,如果她跑了,我回头找你算账!”
内心里多少有些怒气,就是因为云萱,他们一家人不知遭受了多少折磨,但是,她也知道云萱一心想要见到丁逍遥的迫切心情,就像现在,千绝身陷危境,只要能救出他见到他,她也愿意做一切的事。
将心比心,她还是让步了。
金色的小凤凰,燃烧着火焰,往妖兽的背后袭击而去。
云溪驾驭着玄翼,贴着地面而行。
宗主喘着气,虚弱地看着他们朝她飞来,她露出了喜色。云萱和云溪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心里得意,她就知道云萱一定会向她屈服的。
“快把手给我!”
听到云溪的喊声,她将空出来的一只手伸了过去。
云溪的手,拉住了她的手,用力,将她甩上了玄翼的背。几乎是同时,云暮凡在宗主的身后,点中了她的穴道,轻松地将抱在她怀里的圣器取了下来。
“云暮凡,快将圣器还我!圣器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它!”宗主歇斯底里地叫喊。
可惜,谁也没有理会她。
“溪儿,你试试圣器的威力,看你是不是跟它有缘。”云暮凡将圣器交到了女儿的手中,其他的高手们纷纷好奇地围观过来,到底什么样的圣器,如此厉害,能让宗主不顾生死地想要得到它?
云溪接过,圣器握到手中的刹那,她有了感应。
没错,就是这种奇妙的感应!
印在她胸口上的月牙印记骤然亮了起来,释放出与圣器一模一样的璀璨耀眼的光,当两种光融合成一体,整个天地变风云色变。
激战中的云萱和妖兽停了下来,扭头看向白光的中心。
云溪的身子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圣洁的光芒笼罩着她,她整个人如同被授予了权杖的女神,成为了这一片天地的主宰!
在她的光芒照射下,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俯首下去,朝她膜拜。
“溪儿,恭喜你!你得到了月神权杖的认可,它允许你成为它新一任的主人,快点用你的血与它契约吧!”脑海中钻入了母亲的声音,云溪心中大喜,原来这件圣器,叫月神权杖!
没有迟疑,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让自己的血液一滴滴融合到权杖当中。
白色圣洁的光,愈涨愈盛,将这个第五层的墓地空间都照亮了。
宗主看到这一幕,气得热血上冲,她好不容易盗来的圣器,就这么便宜了云溪,让她成为了圣器的主人……太不公平了!气极败坏之余,她昏死了过去。
原本还张牙舞爪的妖兽,这时候慢慢缩小了身影,最后化作了一只可爱的小兽,通体的红色,毛茸茸的,甚是可爱。它举头,仰望着云溪,摇着它的尾巴,开口说话的声音很老成:“月神权杖是上古灵血族一脉的信物,只有受到诸神祝福的灵血族后裔,才能驾驭它,有了它,你就可以号令全天下拥有上古灵血族血脉的后裔,希望你能够善加利用它,造福苍生!”
云溪从天空中俯视着小兽,认真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利用它,造福天下苍生的。”
小兽严肃地点了点头:“月神权杖已经找到了它的新主人,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是时候,我要离开了。”
“你要离开?去哪里?”云溪看着它,有些不舍,如果将它弄回去,给小月牙当兽宠玩,小家伙一定高兴坏了。
你瞧,红扑扑的小身子,一看就适合当女孩子的玩宠。还有那一身的毛茸茸,手感定然不错,而且实力强大,又很忠心坚定,守着一根权杖,一守就是数万年,到哪里去找这么忠心的兽宠?
小凤凰虽然也不错,但它的性子不定,又没什么头脑,还经常跑出去溜达,很不敬业。
如果能为女儿再骗个兽宠来守护,她就可以彻底放心了。
如果其他人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得知她想要将一只修炼数万年的神兽骗去做她女儿的兽宠,他们肯定会被吓疯。
只有疯子,才会有这么不靠谱的思维吧?
别忘记了,人家可以修炼了数万年的神兽,不是那些小白的神兽,可以让你随便拐骗的。
“我守在这里已经数万年,我太独孤了,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小兽的眼神里写满了对新奇世界的渴盼。
“前辈为我看守权杖这么多年,我心实在难安,我不能就这么让您孤单单地离开。不如这样,反正我们也是要出去外面的,相请不如偶遇。您就先跟我们去云族内宗逛逛,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等您将内宗逛腻了,您再往别处逛去,如何?”云溪笑眯眯地相邀道,心底打了无数遍的算盘,怎么样才能把它留下来呢?
小兽像是有些动心了,云溪再接再厉,继续说道:“数万年过去,现在外面的世界变化得天翻地覆,您未必能认得出来。您先跟我们走,我到时候给您介绍两个小朋友,让他们做您的向导,带您去游山玩水,畅游天下,如何?”
云暮凡听到她说要介绍两个小朋友给小兽,他的眼皮猛然跳了起来,她该不会是在打那种主意吧?
云暮凡的背后刷刷淌下了冷汗,被女儿吓得不轻,难道她忘记了,方才神兽发怒的时候,是如何可怕的模样了吗?她还真放心将自己的孩子跟它放在一块儿?
还不等小兽回答,云溪落了地,将小兽直接从地上抱了起来,跟对待小月牙似的,顺着它的毛,温声道:“你是我的恩人,我一定要好好报答你,你就安心跟我走吧,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温声细语之后,她毫不吝惜地从身上掏出了两颗灵果,贿赂它。
小兽孤独了数万年,还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地跟人接触,被人温柔地抚摸着,又有香喷喷的灵果吃,它不禁陶醉了。
迷迷糊糊的,就跟着走了。
众高手神奇地看着小兽乖乖地窝在了云溪的怀里,哪里还有方才咆哮天地的阵势?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是感叹小兽单纯,还是感叹云溪诱拐小兽的手段玲珑高明。
载着昏迷过去的宗主和一众高手们,云溪驾驭着玄翼,离开了第五层墓地。当他们冲出第四层墓地的传输阵入口时,暴动的天魔群已经退去了,等候在此的,是无心元老、无伤元老和无熙元老三人。
三位元老同时出现在此,三人之间的气氛有几分的诡异,看到云溪等人出现,三人的视线很快落在了昏迷中的宗主身上。
无心元老上前一步,走向了宗主:“怎么回事?是谁伤了她?是你吗?”她厉目扫向了云溪,几乎下意识地就认定了,一定是云溪干的。
不等云溪开口,第二云蔓回道:“无心元老,您误会了。前任宗主是被第五层墓地空间的神兽所伤,跟云溪没有一点儿关系,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你说什么?”无心元老的目光划过狠辣和不信,她一心栽培的人,现在却在为云溪说话,“第二云蔓,是不是她威胁了你,你才这么说的?她迫害自己的同门,一旦罪名成立,她就再也没有资格问鼎宗主之位。第二云蔓,你可要想仔细了,她到底有没有威胁你?”
她的话,分明就是在诱导她,一旦第二云蔓按着她的话说,就算云溪最终拿到第一的位置,也不可能成为宗主,这是一个圈套。
第二云蔓垂眸,苦笑了声,抬眸时,她肯定地说道:“云溪没有威胁我,她也没有打伤宗主,宗主身上的伤,是被第五层墓地空间的神兽所伤!”她有意隐瞒了云溪得到圣器的事,因为她知道,以她对无心元老的了解,一旦她得知云溪得到了圣器,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得到它。
无心元老的脸上升起了怒意,她狠瞪了第二云蔓一眼,转首看向了第四云蔓,这两个云蔓都是她一手栽培起来的,她不信她们二人都受了云溪的蛊惑。
“老四,你说,是不是云溪打伤了宗主?”她对着第四云蔓使了个别有深意的眼色,又加了句,“你要记住,一旦云溪的罪名成立,她就没有资格争夺宗主之位。现在第二云蔓和第三云蔓都已经失去了比赛的资格,第一云蔓是个男子,没有成为宗主的可能,一旦云溪失去了比赛的资格,你就是最有可能成为宗主之人。宗主,乃是一族之长,元老会以下,所有的事都由你说了算……”
她不断地诱导第四云蔓,将所有的利害分析透彻,将所有的好处,都尽数摆在了她的面前,如此明显的暗示,换做是谁,都能听得出来。
包括云溪在内,所有的高手都举目望向了第四云蔓,她到底会怎么做呢?是实事求是,还是遵从无心元老的诱供,陷害云溪?
立在一旁的无伤元老和无熙元老都没有站出来说话,两人的神色迥异,无伤元老的眼底含着一抹诡异的笑,像是在看戏,而无熙元老的眼底含着深沉,令人无法捉摸。
终于,第四云蔓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开口了:“无心元老,您刚刚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没有听懂?正如第二云蔓所言,云溪没有打伤宗主,宗主身上的伤,是被第五层墓地空间的神兽所伤,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您若是不信的话,还可以问其他人。”
第三云蔓主动上前道:“第二云蔓和第四云蔓说的都是真的,我们都可以作证!云溪不但没有伤害宗主,还救了她和我们大家,如果没有她,我们可能早就死了。”
“是的,请三位元老明鉴!”
“请三位元老明鉴!”
众高手陆续上前表态,最后一个站出来的,是空虚公子,他摘下了腰间的积分牌,在手里扬了扬,道:“经过方才的比赛,我已经看清楚了,我技不如人,自动退出比赛。”
喀的一声,他销毁了手中的积分牌。
“云溪在我们大家陷入危境的时候,她没有趁人之危,还冒险将大家救了出去。她没有任何的过错,不该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们云族现在内忧外患,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位热爱自己的族人,舍生忘死,重情重义的宗主!如果这一次,新任宗主的人选不是她,我会公然对外宣布,从此以后脱离云族!”
啪!
积分牌落了地。
他的话如同旱天惊雷,落入三位元老的耳中,久久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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