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坐在那里好一阵没出声,最后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儿子起码比你们心地淳厚。”
乐正璇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妈,是不是该让关璐出面了?我看,我哥之所以情绪反常,多半和嫂子有关。”
关馨嗔道:“你把话说清楚,谁是你嫂子?”
乐正璇急忙笑道:“哎呀,你怎么还吃这点醋啊,你是我嫂子好了吧?”
从第二天中午开始,包括关馨在内的几个女人就开始给乐正弘打电话,邀请他晚上天地一家春。
关馨甚至拿出了绝招,说是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可没想到乐正弘好像压根就没工夫听几个婆娘的殷勤,没说几句话就急匆匆挂断了。
实在没办法,最后张素云出场了。
其实,乐正弘早就知道张素云暗中在向周钰偷偷汇报,可不知为什么,在这些女人当中,他最信任的也就是张素云和夏冰。
他信任夏冰是因为关璐跟她关系不一般,并且至今都没有发现她哪个蓝裳组织成员走的太近,虽然她和杨玥走得近,但杨玥是蓝裳的老资格成员,和周钰并不是过于密切,反倒是戴凝对她的影响力更大。
不过,能找到六号公馆来的人也只有张素云了,这也是乐正弘信任她的原因,因为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他在江州市的这个秘密据点。
张素云知道乐正弘现在是夜猫子,所以晚上十一点多钟才来到六号公馆,没想到乐正弘并没有睡,而是跟三个马仔喝着啤酒。
“妍妍,今晚你可没事干了。”乐正弘见张素云走进来,借着点酒劲说道。
陈妍红着脸嗔道:“我把不得睡个好觉呢。”说着,冲张素云酸溜溜地说道:“你可真会找时间,该不会又有什么案子要我们老板帮忙吧。”
张素云冷着脸训斥道:“和够了吗?顿给我滚出去。”
乐正弘急忙摆摆手说道:“哎,别这样,人多热闹啊,来,咱们继续喝,我正想划几拳呢。”
张素云不仅是警察,而且还是乐正弘最喜欢的女人之一,所以杨东方首先站起来伸个懒腰说道:“老板,你就饶了我们吧,我都快喝吐了。”
戴国斌也急忙说道:“是啊,我早就进不去了。”
陈妍一听只好作罢,等了两个人一眼,骂道:“都是窝囊废。”说完,你这屁股上楼去了。
这里乐正弘自己干掉了一杯啤酒,冲张素云笑道:“钦差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如果是让我回去当董事长的话,那就免谈。”
张素云在乐正弘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是你妈让我来的,不过,她倒没有劝你回去当董事长,她只是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乐正弘哼了一声道:“那你现在看见了,我也没有自杀,也没有想不开,你可以回去汇报了。”
张素云倒是没有和乐正弘斗嘴的意思,端起一杯啤酒一干而进,说道:“这两天也不知道你忙些什么,你不是说去广州参加航展了吗?情况怎么样?”
乐正弘似笑非笑地盯着张素云说道:“这么说我妈还关心我这点小生意?”
张素云怒道:“你这人怎么狐性多疑啊,我刚才说了,我今天来确实跟你妈有点关系,但也不是她命令我来,而是你几个女人都担心你,我所以来看看,你要是不高兴,我这就走,说实话,我自己还一屁股事情呢。”
乐正弘把张素云一把搂紧怀疑,摸着她的屁股笑道:“一屁股事情,我看看都是什么事?”
张素云温顺地趴在乐正弘的怀里,小声道:“我要调回刑侦局了。”
乐正弘一听,惊讶道:“怎么这么快?难道真让你接洛霞的位置?这公安局的人事任命未免太快了吧?”
张素云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祁学东在公安系统流毒太深,肯定要进行大清洗,光是分局副局级就倒了三四个,人事任命自然不能耽误。”
乐正弘楞了一下,惊异道:“难道洛霞能当市公安局的局长?这婆娘何德何能?还不如你呢。”
张素云摆摆手说道:“你妈当然是希望她当局长,但这里面也有阻力,毕竟洛霞的资历不够深。
不过,你妈有两个选择,如果洛霞上不去的话,那就是三分局局长李长年了,但洛霞这个副局长是肯定跑不掉,反正,今后市公安局基本上就是你妈口袋里的一个硬币了。”
乐正弘像是自言自语道:“但这个硬币有可能把我妈害死。”
张素云惊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乐正弘摆摆手,问道:“这么说刑侦局局长的位置是你的了?”
张素云倒没有得意的样子,而是心事重重地说道:“我这还没有上任呢,洛霞就交给我一个悬案。”
“悬案?什么案子?”乐正弘问道。
张素云欲言又止道:“就是赵双泉的案子。”
乐正弘惊异道:“赵双泉的案子?他不是被张中立害死的吗?背后指使自然是祁学东了。”
张素云缓缓摇摇头,说道:“现在看来这个案子没这么简单,祁学东不一定是幕后指使者。”
乐正弘怔怔地楞了一会儿,惊讶道:“不是他还有谁?”
张素云迟疑了一下说道:“有时候动机越明显的案子越经不起推敲,说实话,从赵双泉出事到祁学东出逃,这之间的时间也太短了。
说实话,祁学东是个老公安了,这个时候他不但不希望赵双泉出事,而且还应该保护他,因为赵双泉一死,反而加速了他的灭亡。
因为谁都会想当然地把这件事归咎于他的头上,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会选择张中立做杀手呢?难道他再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人了吗?”
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实际上,祁学东早就编好了一张网,即便赵双泉活着,有些事情也没法说清楚,比如,蓝裳组织的事情,关璐的事情,搞不好最后赵双泉反而被祁学东当做替死鬼呢。”
乐正弘疑惑道:“可赵双泉是在见过顾玄武回来的路上出事的,也许他从顾玄武那里得到了祁学东犯罪的证据,这才让祁学东不得不把他除掉,同时除掉了顾玄武。”
张素云迟疑道:“这就是所谓的想当然,因为每个人都会这么想。”
乐正弘不解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不是祁学东干的,不管怎么说,张中立可是跟他儿子在一起。”
张素云从乐正弘怀里爬起来,倒了一杯啤酒慢慢啜饮了几口,说道:“张中立在南安县关押期间我曾经几次审讯他,但他始终没有透露幕后主使者的名字。你想想,祁学东都完蛋了,如果他真是幕后主使的话,张中立有必要隐瞒吗?”
乐正弘哼了一声道:“张中立知道自己难免意思,所以才故弄玄虚,事实上他说有人要害死我妈的话显然是编造的,目的就是让我疑神疑鬼,最好是导致内乱,这样正好上了他的当。”
张素云不解道:“结果你妈不是差点被罗东下毒吗?实际上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罗东和张中立应该互相认识。”
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这个案子目前也是悬案,你妈给洛霞打过电话了,说是幕后指使并不是罗东。”
乐正弘惊讶道:“我妈什么时候给洛霞打的电话?”
张素云说道:“就在罗东出事之后的第二天。”
乐正弘坐在那里怔怔地楞了一会儿,一脸狐疑道:“你确定我妈打过电话?”
张素云疑惑道:“洛霞亲自告诉我的,这难道还有错?”
乐正弘有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哎呀,难道还另外有人想害我妈?”
张素云拉着乐正弘坐下来,说道:“你急什么?就像你说的,谁知道张中立这混蛋打的什么主意?也许真是在故弄玄虚呢,不过,在赵双泉的案子上我偏向于他说的是实话,应该另有幕后人物。”
乐正弘颤声道:“除了祁学东之外,还有谁希望赵双泉死呢?”
张素云摇摇头说道:“也许是戴龙,可惜他已经不会说话了,说实话,我现在对戴龙的死还心存疑虑。”
“这有什么疑虑的?肯定是王妈干的,这老巫婆显然被玄月师太洗脑了,为了获得大蓝裳的称号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张素云缓缓摇摇头说道:“那也不一定,戴明月对王妈具有巨大的影响力,如果戴明月不点头,甚至警告过她的话,我不认为她敢下手。”
乐正弘疑惑道:“那还有谁会杀戴龙呢?”
张素云盯着乐正弘说道:“也许是你。”
乐正弘盯着张素云注视了一会儿,随即一阵咳嗽,摆摆手说道:“我看你还是不要去刑侦局当局长了,否则会增加冤假错案。”
张素云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倾向于戴龙在去戴明月家吃饭之前就已经中毒了。”
乐正弘怔怔楞了一会儿,摆摆手说道:“先不说戴龙,还是说赵双泉,你究竟凭什么说害死他的不是祁学东。”
张素云奇怪道:“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说实话,我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会害死赵双泉。”
乐正弘严肃地说道:“如果这件事不是祁学东干的,那就说明他背后还有人。”
张素云点点头说道:“不错,也许祁学东并不是大老板,问题是我们不能空口无凭乱怀疑,说实话,祁学东的上司多了去了。”
乐正弘不耐烦道:“说了半天,你究竟有什么凭证?”
张素云犹豫道:“跟我我的经验,张中立致死都不说出这个幕后指使者的名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跟他有某种特殊的关系。”
乐正弘瞪了张素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就是你所谓证据?当然了,如果幕后指使者是戴龙的话,他当然不会说了,因为没有哪个儿子会出卖他爹。”
张素云不慌不忙地说道:“如果幕后指使者是戴龙的话,那命令肯定来自祁学东,张中立完全可以赖在祁学东身上,我就不明白,张中立如果为了保护自己的老子的话,为什么不把祁学东供出来呢。”
张素云说道:“这就是一个心理学问题,罪犯越是在临死前越不会胡说八道,他们只有在为了活命的情况下才会乱咬人。
张中立明知道自己活不成,所以他故意留下一个悬念,而这个悬念对他心理上是一种抚慰,事实上,我更倾向于张中立谋杀赵双泉的命令是来自他的母亲。”
“苏秀梅?”乐正弘吃惊地说道,随即坐在那里怔怔的好半天没出声。
张素云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就是在寻找苏秀梅的下落,不过,我认为她有可能已经被灭口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为了找到苏秀梅,我已经把张宁给放了。”
乐正弘瞪着张素云吃惊道:“怎么?张宁都放了?你们没搞错吧?”
张素云摇摇头说道:“说实话,张素云除了承认跟祁学东见过面之外,还真找不到她的罪证,我们不能因为张中立杀人把她扯进来。
当然,她在经济上有些问题,可我们已经查封了她的所有资产,她现在基本上是个穷光蛋了,不过,她还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
乐正弘点上一支烟闷头抽了好一阵,最后说道:“苏秀梅杀赵双泉没有道理啊,最后还不是牵扯到祁学东和戴龙?”
张素云也一脸疑惑道:“说实话,这个案子确实很复杂,本来结案也没问题,可洛霞对赵双泉有特殊的感情,如果赵双泉不出事的话,他们准备结婚呢,所以,她命令我必须搞清楚这个案子的真相。”
乐正弘怔怔地楞了一会儿,问道:“这件事你向我妈汇报了吗?”
张素云嗔道:“我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向你妈汇报,你妈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感兴趣,事实上洛霞恐怕也没有跟你妈提起过这件事。”
乐正弘笑道:“你们不是屁大点事情都向我妈汇报吗?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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