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颤颤巍巍地托着麻绳,看向林向晚:“这怎么办?”
林向晚侧过身,轻声说了句“得罪了”,一把掀开新娘的盖头。
辛谷兰的长发被高高挽起,金色凤冠上镶嵌着不少宝石,在烛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宛如红霞映日。浓妆之下,美貌依稀可见,她眼中带着笑意——那是对严景天到来的期待。
“小晚这是做什么?”辛谷兰勾起唇角问道。
“严少爷并非良人,小姐应当离开严府。”林向晚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辛谷兰没有发怒,转而望向江雪:“小雪帮我绑上吧,一会儿表哥就要来了。”
江雪一动不动,辛谷兰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怒道:“我让你绑上!”
辛谷兰猛地伸手过来,江雪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一片红色闪过,再抬眼,辛谷兰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坐在椅子上,连被摘下的盖头都重新覆上了她的发髻。
“晚……小晚……”江雪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副本不恐怖啊?人都快吓死了!哪有新娘在新婚之夜被绑成这样的?
林向晚拍了拍她的手背以表安抚,却没再看辛谷兰,而是望向了门口:“有人来了。”
“谁来……”江雪话还没说完,房门像是被人撞了上来发出巨响,在她尖叫的同时,一只手连续且猛烈地拍打着房门,带着血迹的手印在房门上,留下血痕。
林向晚要往前走,江雪就拼了命地把她往后面拉,一边喊道:“小晚,我求你,别开门!我害怕!我不行,我真的不行!不行!”
叹了口气,林向晚伸手控制着天雷诀的力度,拍了一下江雪抓着自己的手。江雪以为是静电,麻得她松开了手。
趁此机会,林向晚直接把房门拉开,门外的男人狼狈不堪,直接冲进房内,一个踉跄差点摔坐在地上。
林向晚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右手推上房门,左手捞起钱北,扶着他倚在房门边。
钱北大喘着气:“敲了半天门,你们可算是理我了。”
“北神,你这是怎么了?”江雪诧异地看着满身血口子的钱北。
“你们刚走,严景天就开始挨桌敬酒,连着好些个侍卫都喝上了。我酒精过敏,就把酒给倒了。敬到严夫人时,严夫人突然暴怒,大骂严景天狼子野心。然后……”钱北呼吸突然急促起来,颤抖着说道,“然后……严景天就把严夫人抹脖子了。”
江雪感觉浑身冰凉:“什么叫抹脖子了?他这不是弑母吗?”
“别提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干得出来的。”钱北想到现场画面,干呕了一声。当时场面一度陷入混乱,白薇就站在严夫人身后,贴脸暴击感应该更强烈。
林向晚贴在房门边,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辛谷兰,诡异的感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那你怎么过来了?”
“严景天动手后,现场突然暴动,尤其是当值的侍卫,直接拿着刀剑砍向了宾客。我趁乱跑出来,想到你们送亲,就直接往这边来了。”钱北捂着手臂,无奈一笑,“你们要是再不开门,我都要怀疑你们这里是不是也出了什么状况。”
“不是……你要在门口,你喊一声啊。”江雪小声嘟囔。
“他喊了,是新房有古怪。”林向晚帮忙解释,“隔绝了声音,时间流速也不同。”
屋内的时间流速要比屋外的更快,所以对钱北来说已经度过了一个下午,可对她们两个人而言,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入了夜。
林向晚一开始也不确定门口的人是谁,但她听到了细微的呼吸声,外面不是鬼,就只可能是求救的玩家。
因为林向晚的目光始终没从辛谷兰的身上移开过,对话结束的安静中,钱北和江雪也很快察觉到了异样。他们讨论时确实忘了辛谷兰的存在,可这不代表这个角色消失了。然而,在这个过程中,辛谷兰一点动静都没有。
蒙着盖头,他们看不到辛谷兰的表情,但她头上的盖头纹丝不动,就好像……她连呼吸都停止了一样。这么一想,心中的恐惧瞬间升级!
“咚咚。”
房门被轻轻扣响,靠着房门的钱北惊慌失措地看向林向晚,在不经意间,他已经将她当成了顶梁柱。
一股冷意渐渐逼近,房门外的声音渐渐恢复,嘶吼、痛呼声声入耳,与屋内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表妹,该洞房了。”屋外传来严景天的声音。
紧接着,江雪听到了身后的问话:“小雪,为什么不开门?”
江雪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甚至连回头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快步走到林向晚身侧,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
随着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整个房门被拍得哐哐响,还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林向晚眼疾手快地将钱北从房门口拉开,下一秒,屋外刺进一把剑。
江雪双手合十做祈祷状放在胸前,眼中满是惊恐,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害怕。
房门蓦地被打开,伴随着冷风扑面而来,扎得人睁不开眼。三人之中,唯有林向晚不受影响,紧紧盯着来人。
严景天一身红袍看似喜庆,可原本绣着金线的部分也一样红艳艳,仔细瞧还能发现衣摆处的颜色更深沉。
严景天跨过门槛,温柔笑着,嘴里还是那句:“表妹,该洞房了。”
被绑着的辛谷兰从椅子上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不知情的还以为这对新人两情相悦、双向奔赴得很彻底。可这两人,一个心怀鬼胎,一个被五花大绑,怎么看都诡异至极。
林向晚静静看着事态发展,就在辛谷兰快走到严景天跟前时,一道孩童的哭声传来。循声望去,在房梁一角竟然趴着一个小鬼。小鬼看不清面目,身上还残留着粘液,路过之处留下一道液体痕迹,似血非血。
江雪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以防自己叫出声,钱北却开始仔细观察起来。对前者,恐惧胜于好奇;对后者,则是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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