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光看弟弟沉着脸,牙关咬得,腮帮子都硬起来,拳头嘎嘎作响,心中生惧,胆怯地在地上往后蹭了蹭,才继续说:
“后来我才知道,那药吃了,会引起经络麻痹,祖父没半年就中风了……”
“后来呢?后来你又做了什么?”洛子清厉声喝道。
“后来,后来又让我下过一次药,就是你逃婚那时候……然后祖父瘫痪了,躺下了,皇上又让我把外面的消息,给传到内院去,传到祖父的耳朵里……”
洛子清全明白了。
宣元帝先是下药,让祖父中风,几次中风后,自然就瘫痪了。
瘫痪在床,还不放心,让洛子光故意把外面的消息传进洛府,让祖父着急。
若不是祖父着急,担心他,担心洛家军被夺权,担心洛家和当年许家一般被抄家流放,便不会急着想要站起来走路,更不会再次摔倒,辞世而去。
洛子清只觉遍体生寒,宣元帝这般杀人手段,如何能防!
又觉血脉喷张,恨不能一把捏碎了洛子光!这个谋害祖宗的孽障!
他握紧了拳头又松开,想着雪娘,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盯着洛子光,问道:“还有呢?”
洛子光趴在地上,慌地直摇头。
“没有了,我再没做过别的不利于洛家的事情,亲弟弟,好弟弟,我如今落到你手里,你要打要骂要罚,都可以,只求你留哥哥一条命,我,我不想死啊……”
洛子清冷哼一声道:“罗雪娘呢?你对她做过什么?”
洛子光愣了,罗雪娘?
“弟弟,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确实觊觎过她的美色,可是我没得手啊,就那年除夕前,下着大雪,我听说她在庄子上养病,就偷偷溜去了,用了点迷香,可我根本都没碰着她,就被她身边那个什么婶子,给敲破了脑袋……弟弟,我一句谎话都没有,我被敲晕了,血流了满地,醒来时,她们人都不见了,下那么大雪,我怎么知道她们跑哪儿去了啊……后来第二天,听说她们也回府了,应该是没出事啊,弟弟……”
他一边说,一边猛抽自己嘴巴子,嘴里喊着:“让你见色起意,让你觊觎弟妇,让你有人不做做畜生……”
洛子清想起来,那年除夕前连日大雪,荒郊野外,积雪没膝。
所以雪娘落胎之后,又在雪夜里挨冻,难怪体寒!
那么厚的雪,她是怎么回到侯府的啊?荒郊野外,她又刚刚落胎,流了那么多血,自己走回去的吗?在雪地里走了一夜?
洛子清胸口一阵揪心地痛,他抬手按住左胸,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难怪姜太医说,雪娘必定是经历了大磨难,才会好好的身子,数年之间,衰败成这般模样。
洛子清眼睛如烈火般直直地瞪着跪伏在地上的洛子光,他嘴里还在念叨:
“弟弟饶命,饶过哥哥这条贱命吧……小时候,小时候祖母偏疼我,有了好吃的偷偷塞给我,我都会悄悄分给你,祖母不待见你,每次责骂你,我都会在旁边护着你,你就看在小时候的情分上,饶了哥哥啊,哥哥不想死……”
洛子清心头又怒又痛又恨。
他这个哥哥并非天性恶徒,幼年也的确纯良,只是被先祖母溺爱,进京后又结交了一些不成器的朋友,才越走越远,越来越不成器。
可是他害了祖父,害了雪娘。
祖父枉死,雪娘……也许再也要不了孩子。
洛子清命长岩拿来纸墨,让洛子光写认罪书,签字画押。
自己打马去了刑部,白日里还有许多事务。
洛子光像一头死猪般,被捆绑了扔在冰冷的地牢里,冻得瑟瑟发抖。
没吃没喝,连拉撒都在身上,他猪狗不如地等了一整天,不知道洛子清要怎么处置自己。
到了夜间,才听见门嘭地一声响,洛子清进来,扯着他的衣领,拖出去扔到了马车上。
真巧,外面也飘着鹅毛大雪,明日就是除夕了啊,每年年前都是这样,冰封雪盖。
洛子清让长岩驾着马车,自己一言不发地在车厢里,看着洛子光。
洛子光颤颤巍巍地跪坐着,他又冷又饿又惊惶,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也不敢问。
马车一路往荒无人烟的地处去,大概离京十里外,周遭不见人户,见苍茫天地间,大雪覆盖,四顾不分东西南北。
洛子清沉声对长岩说句:“好了,就在这里吧。”
马儿几声嘶鸣,马车顿停。
他跳下马车,将洛子光扯下来,扔到雪地里。
又回身从车厢里拿出一根刑棍,噗噗几下,只听洛子光惨叫连连。
长岩远远地看着,将军审问大爷时并没有避着他,在长岩看来,大爷这样黑心肝的,没有祖宗与廉耻,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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