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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之威人人皆知,知趣之人自会主动告辞。可周若宁却偏偏倒行逆施,她随后也站起身。看着不悦的陆一平明知故问:“公子要送客。”等了一会儿不见陆一平回答,笑了笑接着说:“既然如此,那宁儿就先告辞了。”然后还有礼貌的施了一礼。
陆一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陆某身体不适,就不想送了,月影,替本座送大小姐出门。”
“是。”月影爽快应了一声,转过身就向周若宁走去。她老早就忍不下去了,现在主子发话了,那就是可以光明正大赶人了。也就没必要客气了,月影撸了撸袖子抬手把门口一指,眼睛斜着门口高声道:“请吧,免得被人看到,认为周大小姐跟我们少爷有什么,回头再污了大小姐的清白。我们少爷一孤身男子无所谓,让大小姐见不了人、出不了门、招摇不了就是我们的过错了。”
周若宁白了她一眼,望着一平道:“公子何必如此着急,就是要赶宁儿走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半会。公子初来杭州,周家应尽地主之谊。可宁儿一深闺女子不能陪同。”说完从袖中抽出几张银票道:“这里是两千两请公子收下。”将银票放在陆一平手中。
这简直是侮辱啊!月影那个气呀,自家少爷在她眼中可是高贵、文雅如同仙人一般的人物。这个大小姐竟然用如此粗俗之物来羞辱少爷,这口气月影是如何也不能忍的。将双眼圆瞪,咬着牙道:“有钱了不起呀!我们少爷不稀罕,少拿这些铜臭之物污了我家少爷的眼睛。”
周若宁没有反驳只是略显委屈道:“这是宁儿一片心意,玗郎莫要辜负。”
陆一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票,又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若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早知周若宁今日来目的没那么简单,也就没有过分计较,就想看她接下来唱哪出。
他长眉轻轻一挑,微微一笑道:“大小姐的美意,玗郎心领了,无功不受禄,银票还是请收回吧!”就将手中的银票放在桌上。
“既然如此,宁儿也无话可说。”周若宁收起那温婉的笑脸,拿起银票将它撕成几半,扔到地上手指轻提裙子,一脚踩在上面。眼角斜视向一旁的周若水,无意这是在提醒她,你是我脚下之物,妄想靠什么人逃避。
周若水心里清楚,自己已经进退两难,二条人命攥在自己手中,她没得选择。
陆一平本以为自己没了对她的爱慕之情,面对她就会坦然,便可以无关痛痒。可他高估自己的忍耐度了,此人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见周若宁如此不由怒由心生,高声指责:“你这是干什么,你可知道这些钱可以足够上百户贫苦人家过几年的,就算我不收你也不必如此糟蹋。”
“送出去的东西岂能再收回。”周若宁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周若水,含着得意盯着她道:“这丫头做事谨慎、细致周到。本小姐派她来伺候公子,希望公子留下。”
这一手太高明了,银票之事已然让众人恼火,此时再送一人任谁也不想留在这里碍眼,赶不赶走都随了她的愿。
不待陆一平推却,月影就忍不住先发话了气冲冲道:“说得好听,我看大小姐是在安排眼线吧!不必了,我们住的是客栈人多不便领走,拜托!”
周若宁根本不在意陆一平是否高兴,她要做的就是不让自己舒服,别人也别想好过。若有所指的吩咐周若水:“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公子见礼。”
“是”周若水知道此时自己已经进退两难,经过刚刚那件事,她知道自己留下来有多碍眼。可为了小艾,为了陆一平,无奈只有厚下脸皮。她往前两步几步,俯身行礼道:“奴婢小若见过公子。”
陆一平并未牵罪与她,而是一脸不悦看着周若宁道:“陆某公务繁忙,不日就会起程回京,所以就不劳大小姐派人伺候了。”
周若宁扬起嘴角,丝毫不掩饰得意,她并未理会陆一平,只是若有它意看着周若水道:“人本小姐留这了,是走是留任公子处置。”而后转眸看向陆一平。
这烫手山芋直接扔给了陆一平,接与不接似乎轮不到他做主,周若宁十分自信如此一做不管怎样,陆一平和周若水谁也不会好受。她抬手拍了拍若水的肩膀,语言中提醒:“一定要好好照顾公子明白吗?”
“是”周若水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无奈只有点头应下。
陆一平距离二人很近,二人表情尽收眼底,知道这里一定有猫腻。他认为这一定与自己未婚妻有关,刚刚自己又看了一遍周若水写给自己的信,对周若水的死产生了怀疑。所以才未开口赶人,只想周若宁走后再问个明白。当看到一脸无奈的周若水心中多了一份恻隐与怜惜。
周若宁等了会不见陆一平回答,又未从他的神情看出端倪。见他面无表情,只当他在生气,也就没多做他想。只是难掩兴奋之色道了一句:“告辞。”便转身洋洋得意的走了。
目的达到了,这件事足以让陆一平膈应的。赶走周若水,事后得知她的身份自是无言以对,到时陆一平难逃自己手掌;如果不赶走,银票一事已激起众怒,整日面对心中怒火难消。就算日后得知若水身份,难免心生芥蒂,这样也遂了她的心意,自己不好受谁也别好过。
可她不知的是日后亲手送上的一段良缘,不知事后得知这个后果,会不会撕了木贞的伪面具。
月影见周若水不动不走,气冲冲地走过去道:“你的主子已经走了,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知道会让人厌恶,可为了救小艾一命,周若水依然态度坚定道:“没有大小姐的命令,奴婢不能走。”
“嘿,一个毛病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最好自己走,别让我把你扔出去。”好说不管用,月影只有动用武力,她撸袖子正要扔人。
“好了退下”一直未发话的陆一平走了过来劝阻了她。
她认为少爷要大发神威了,就有些得意的看着若水,那意思就是这下有你好看的了。她真想大喊少爷威武。
周若水知道陆一平办案不少,阅人无数。怕自己一时紧张让他看出端倪。便低下头紧紧抓住衣角,咬了咬嘴唇道:“如果,奴婢让公子为难的话,奴婢会自行离去,不过奴婢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公子可以应下。”
月影一听气道:“走就走,哪来的那么多麻烦,别得寸进尺。”
陆一平略微不悦看了她一眼斥责;“闭嘴。”
“我”月影刚要开口。
刘茯苓眼疾手快拦住她小声道:“少爷叫你闭嘴。”向她摇了摇头,希望这次她可以听自己的。
“哼”月影也不是不知礼教,瞪了若水一眼,就退站到了一旁。
见月影安静了下来,陆一平方才扭头看向周若水,看到她那默默伤感的样子,竟与梦中的水儿联想到一起。心中荡起一丝怜惜,低头看着她,温和道:“如果你想留下来,回答我几个问题可以吗?”看着周若水惊愕的目光,温和一笑,径直向一旁的雅间走去。
周若水不知陆一平会问何事,心中忐忑不安,她怕自己说错一字半句惹他恼火,再害了小艾与他的性命那该如何是好。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迈步去了雅间。
这个人跟那个大小姐是一伙的,陆一平竟要单独与她共处一室。她不明白陆一平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有个万一该怎么办,歪念一上来就想上去偷听,到时如果真有个万一,自己好及时出手保护。谁知刚踏出一步就被人拉住了,她扭头怒瞪此人气道:“你有毛病啊!老扯我干嘛?”
刘茯苓瞪了一眼这个不知深浅之人,提醒道:“你非得当那个挨炸的呀!少爷不傻他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你凑什么热闹。”
“你缺心眼啊!什么叫凑热闹,那个女的、、、、、、”
“你懂什么。”
“你什么意思。”
昨天陆一平置气离去后他越想越不对劲,自己不知道陆一平已经知道了多少。现在如果此时不向月影透露一下,以她的脾气非把天捅个窟窿。到时候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道:“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关键时刻月影还是分得清轻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没说什么便与刘茯苓上了楼去了。
周若水走进了雅间,陆一平已经在那坐好了。看到他那文文雅雅的笑容,心中不忍,始终是要骗他虽心中不愿,但是无可奈何,低垂着头踟蹰不前。
陆一平看出周若水的紧张,为了让她减少紧张,为了让自己问出什么、看出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平缓,抬手指指对面的座位道:“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是。”周若水迟疑了一下才轻移脚步过去。
陆一平理了理头绪清楚自己该如何问起,才目不转睛的盯着周若水,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变化。温声道:“你什么时候进的周府,几年了。”
本以为他会问一些让自己难回答的问题,听到他如此问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望了一眼陆一平,疑惑一下开口道:“七年前的夏季。”
听言陆一平提茶壶的手微微停顿,不管年份还是时间,都和水儿回周府的时间一致。那一点便和自己心中某处一个碰合。只是稍稍一瞬,他就紧接着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伸长手臂放到周若水面前,扬了扬下巴示意让她喝。自己端起面前一杯饮了一口,接着问:“进了周家就一直在大小姐房里当差?”
周若水双手紧紧捧着茶杯,又把头轻轻垂下轻声道:“奴婢一直在浣洗房,是大小姐见奴婢干活勤快,才会派奴婢来伺候公子。”
听罢陆一平心中一阵刺痛,看到低头伤感的周若水,荡起心疼。声音也就越发的温柔了:“你为什么总低着头,我有那么可怕。”
“不。”周若水连忙摇了摇头。
“那就抬起头来,我不喜欢跟对方讲话时,对方总是低着头。”这就不难看出陆一平的私心,刚刚自己心中有了一种感觉,现在只想证实自己的这种感觉是不是正确。
“是”周若水稍稍犹豫将茶杯放下,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她怕自己一是不舍讲了什么不该讲的,用力掐住手心。慢慢抬起头来。
周若水坐的位置很好,从关着的窗口照进来的丝丝缕缕阳光,全洒在她的身上。她的额头白希光洁,额下一双黛眉轻蹙,似乎锁着一丝看不见的情愁。她静静坐在那里,有一种婉约,温柔从骨子里透出来,让人见而生怜。
原来一个女子可以这么美,美到化到眼里,融到心里。陆一平竟一时忘了自己该做什么,看得心中痒痒,只想把人抱到怀中好好心疼一番。很快陆一平发现自己的异样,马上端起茶喝了一口,压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心,道:“你可以留下来了,先出去吧。”
周若水有些不敢相信,观他不似开玩笑,微微一笑柔声道:“奴婢谢过公子。”那含着笑意的双眸,如同柔美的月光一般漂亮、柔和
这样的女子太能吸引人了,陆一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狂跳如雷,刚刚压下去的那丝异样双倍攀升。他怕再看下去真做出什么轻薄之举,马上站起身走到窗口,伸手推开窗户背对周若水道:“好了,你、你先下去吧。”他抬手按在那颗狂跳的心,努力压下那份悸动。
周若水见他捂着胸口,以为他心悸复发,起身忙走过去担忧道:“公子不舒服就让奴婢扶公子回房休息。”伸手扶住一平陆一平手臂。
她的手刚刚碰到一平,陆一平的身体不由一僵,就不着痕迹轻移了一下步子,脖子僵着不敢再看一眼这吸引人的女子。他把捂在胸口的手放下,尴尬一笑道:“我没、没事,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在这站一会,走吧。”
“公子,没事吧,不如奴婢在这陪着公子,如果有什么事,有个人在会比较好。”周若水还是坚持要留下来。
“没事,药我带在身上,我要想些事情,走吧。”头依旧一动不动的向她摆摆手。
“是,奴婢告退。”虽然不放心,但避免招惹陆一平反感,周若水也就没有勉强留下。
传来开门声,陆一平才扭头偷偷望着周若水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本来打算从周若水的表情看出什么,却不小心分了神。想起周若水那动人一笑,他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红晕。
空空几载,书信往来,情深根种,如花美眷,莫再把红颜负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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