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别,轻点 > 第十五章 爱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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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言转到书桌前去,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问也没问,伸手在案上取了一支小狼毫,蘸了墨,毫不迟疑的往那幅画上题去。

    冷言书的是簪花小楷,却没有那股风尘柔弱之气,反而隐隐的笔力浑厚,柔中带刚。和许父这画中不落俗套的大树青山意蕴一致,相得益彰。至于那棵树是不是茂密的冷国之三,却是小事了。

    许父似乎没有因为这唐突之举而生气,他很仔细的看着画和字,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表情高深莫测。冷言放了笔,也不说话,只笑盈盈的看着他。

    “微然,你眼光不错。”良久,许父对儿子说。

    许诺淡淡“嗯哼”了一声,但却是至此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幅画你拿去,”许父对冷言说,“裱好了给我送来,我下厨烤羊排请你吃,怎么样?冷言。”

    冷言当然说好。许父点点头,把手里的茶盏放在桌上,慢慢踱步出去了。

    从许家告别出来时,许诺的妈妈很不舍得冷言,一再的说要她常去,并且掐了儿子好几下,警告他不许欺负人家姑娘,不然要他好看。

    许诺笑嘻嘻的挽着冷言上了车,车子刚刚开出了几道重重的卡哨便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许诺招架着小野猫一般扑上来挠他的冷言,笑的喘不过气来,“怎么了啊?他们不是都挺喜欢你的嘛,干嘛呀!谋杀亲夫啦!”

    冷言索性跨了过去,跪在他身上居高临下掐他的脖子,“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以前总想着见他父母时该送什么礼物说什么话,颠来倒去想了无数的场景,却从来没想过是今晚这样的,刚刚她是真的被吓得脚都软了。

    许诺见识过各式各样女人的各式各样生气,可唯独冷言,让他前所未有的忐忑。

    她也不吵,也不闹,基本不拒绝和他用见面,不说任何和分手或者和好有关的话。用姚路雪调笑的话来形容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许诺只觉得百爪挠心肝肺俱痒。

    平静的一天又过去,许诺在众兄弟看好戏的嘲弄眼神里,收拾东西准时下班,屁颠屁颠的跑去冷言那里献媚。

    秋意渐起,盛夏的浮躁被昨天早晨的冷空气冲散,晚霞满天的傍晚一片安和。许诺把车停进地下停车场,出来时一只手捧着大束的睡莲,一只手拎着盒子,里面是新鲜出炉的热蛋挞。一路上有邻居和他打招呼,有半大的男孩子追着他约他周末下午踢球,许诺微笑着一一应答。

    上了楼,从电梯里出来他就大喊“老婆开门”。冷言穿着围裙匆匆跑出来,他呵呵的傻笑,进门时偏头在她脸颊上亲一口。

    吃完了晚饭,冷言歪在沙发上看电视,许诺乖顺的洗碗。整理了房间,拖了地,他端着水果盘子跑过来,把苹果削好,切成小块,和小小的银叉子一起放在冷言面前。他不喜欢看电视,坐在她身边东摸西摸,无聊的看着窗外。

    冷言暗暗觉得好笑,面上却仍是当他是空气的漠然表情。

    睡觉的时候,他赖着不走,她也不赶他。大大的松软大床,他在小心翼翼的隔着她半个枕头的距离,捱着她呼吸渐稳,他不安的翻了个身。

    “睡不着?”黑暗里,冷言忽然开口问。许诺听的一个激动,手上用了力,差点糖水这么缴械。

    他拉好自己的内裤,翻身快速的靠过去,温香软玉抱满怀,他满足的叹了一口长长的气,“三三”

    冷言背对着他,她仿若无意的动了一动,隔着薄薄的睡裙蹭了倔一下,耳边听到他强自忍耐的吸气声,她的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他细细碎碎的亲着她的耳侧,把她凉凉的耳垂含进嘴里,鼻间的呼吸越发的热喘,坚硬的身体贴的她更紧,可是她一言不发,他也就只敢这么干巴巴的磨蹭。

    “三三?”许诺委屈的磨磨她的后脑勺,“你还要生气多久?”

    他的怀抱温暖宜人,姿势也刚刚好,冷言有些昏昏欲睡,“明天天亮吧大概。”

    往常,小区的老人们一早就起来,打打拳聊聊天跑跑步。到了周末,知道上班的小年轻都要睡懒觉,老人们都约好了不出来晨练。所以周六的清晨,小区里安静的只有鸟儿的清脆的叫声。

    冷言醒时,被许诺贴的极近的笑脸吓了一跳。

    “早上好!”他迫不及待的亲了她一口,“我的小宝贝。”

    冷言叹气,翻身过去继续睡。他钻啊钻的附上来,从身后抱住她,“三三,三三,三三三三!”

    “你说醒了就不生气的,”他轻轻的说,“我四点多就睡不着了。”

    “我没说过生你气。”冷言侧趴在床上,闭着落眼悠悠的说。

    “那我们和好了?”

    “和好?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没有没有!”许诺半个身体趴在她身上,连忙否认。

    冷言懒懒的伸腰,把他从身上推下去,“就是嘛!我也觉得我们的关系还不至于亲密到生气的地步。”

    许诺“蹭”的爬起来,把她翻过来和他上下面对面,“你什么意思?!我们什么关系?”他急了。

    冷言懒洋洋的睁眼,“就一般的关系啊。”

    “你”许诺慌了,一把按住她,“一般关系的男女能躺一张床上啊?!”

    “你自己上来的,我又没邀请你。”

    “那别的男人躺上来你也就不反抗?”

    “看心情以及需要。”冷言瞄了一眼某人下身,刚才蹭她时还一大包呢,现在吓的都没了。

    许诺满怀希望感恩了一夜,顿时被一瓢凉水从头浇到脚,冻的话都说不出,胸口起起伏伏的,把她困在身下好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底气,郁闷的翻身下床去了。

    冷言慵懒的卷起被子,欣赏他黑着一张俊脸忙来忙去,做早餐,洗衣服。

    许诺看她还是这个样子,不禁咬牙揪头发,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好几趟,终于抓狂,跑过来“噗通”跪在床边,抱着冷言的腰没皮没脸的哀嚎起来,“三三要杀要剐你开口给个痛快话!别这么折磨我行么?”

    冷言拍拍他的脑袋,淡然的说:“我没想杀你剐你,也没想折磨你。”

    许诺讨饶,“老婆大人,算我错了,我不该算计你不该将你投入敌营,应该时时刻刻守护老婆大人,行不?”见冷言不为所动,许诺使出杀手锏,“老婆,为了你,怎样都行,自宫都行!!!”

    冷言听到这里再也绷不住,偏过头去笑了起来。

    许诺各种方法都试过了,无计可施走投无路之际时,发现她竟然吃这一套,越发无赖不要脸,把自己骂的一文不值,又是保证又是发毒誓,大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架势。

    冷言早就不生气,折磨了他这么久,她也觉得够了。

    她冷言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许诺绝对给得起也愿意给。

    “爹地,你在做什么?”

    浓密的花丛里传出一声童稚的问话,紧跟着窜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瓜,一张沾满褐色污泥的脸蛋上,运转着一双过分灵动的黑眼珠。

    夜风吹来,吹乱了小女孩短短的头发,也飘动起她连身纯绵白洋装的衣,只是白洋装和她的脸一样,处处沾满了污泥;她抬起头,仰望着眼前纠缠在一起的男人与女人,脸上写满了好奇。

    “小梦,妳这孩子,这么晚还不上床睡觉,小心被管家爷爷打屁股”男人放开才紧紧拥吻着的女人,语带威胁的说。

    “只要爹地不告诉管家爷爷,我就不会挨打了”陈梦伊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可怜兮兮地说:”爹地不会忍心让我挨打的,对不对?”

    说着、说着,她慢慢地仰起小脸,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眸望着男人。

    男人低下头,看着还不及他胸口的陈梦伊,一时之间竟然出了神,好象他的全副心神都教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儿拿去了。他看得这样专心,完全把另一个成熟艳丽的女人冷落在旁边。

    “陈总你还要陪这个脏兮兮的小女孩耗到什么时候?”女人对着陈梦伊撇撇嘴,一脸的嫌恶。

    “妳想走就走,没人拦着妳”陈以墨好象如梦初醒,他甩甩头,把温暖的目光从小小的陈梦伊脸上移开,望着女人冷冷地说。

    女人接触到他冷如冰霜的目光,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她收敛起浑身的趾高气扬,巴结而谄媚的说:”陈总,人家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是不舍得离开我的钱吧?”陈冷哼一声。

    “陈总你怎么这样说呢”女人掩面假哭起来,抽抽噎噎地说:”你明明知道人家对你可是死心塌地、一往情探的”

    这话倒是不假,为了吸引陈以墨这个恒盛集团总经理的注意力,她可是费了不少的工夫。

    大家都说,陈以墨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对女人更是极度不尊重,他甚至不止一次在公开的场合说过”女人只是用来玩的,不是用来爱的!”还说”爱女人还不如爱一只狗,至少狗儿知道什么叫做忠诚!”

    二十六岁那年发生的事,陈以墨似乎就对女人寒透了心。

    然而面对这个外表风流俊俏,口袋麦克麦克的男人,多少女人仍然前仆后继,妄想自己是唯一可以扭转他、改变他、驾驭他的女人,就像眼前哭哭啼啼的吴佳倩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注意到她。

    “好了、好了!别哭哭啼啼,看了就教人倒胃口!”陈以墨大手一挥,不耐烦的说。

    “爹地为什么这个阿姨哭得这么伤心,却没有眼泪?”小小的陈梦伊不知何时把注意力转移到徐倩的身上,研究起那张被缤纷的彩妆勾勒得完美入时的脸庞。

    陈以墨愣了一下,随后狂放的笑了起来,毫不留情的说:”小梦,这叫干号,妳懂吧?”

    徐倩的脸红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陈梦伊一眼。

    陈梦伊却没有被徐倩的白眼吓倒,反而天真的说:”阿姨,妳好漂亮。”

    徐倩一愣。没想到这个脏兮兮的小鬼还满有眼光的嘛。

    “阿姨,我要送妳一个礼物。”陈梦伊甜甜地说。

    “什么礼物”徐倩摸不着头绪。

    “妳把手伸出来就知道了。”陈梦伊仍然微笑。

    “喔。”徐倩被动的伸出手。

    “小胖,来,跟阿姨打声招呼!”陈梦伊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再将一只动物放在徐倩的掌心里。

    “救救命啊”徐倩不停的尖叫,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停在空中不停的颤抖着,手上停着一只色如枯木般的怪物。

    陈以墨在旁边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大步一踏,捉起徐倩手上的蜥蜴,佯怒的说:”小梦,妳又顽皮了。”

    “爹地,小胖也喜欢漂亮的阿姨呢。”陈梦伊笑咪咪地接过陈以墨手上的蜥蜴,停在自己脏兮兮的手背上,毫不畏惧的迎着陈以墨的眼神。

    “陈总人家不管,你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徐倩扭着一身妖娆的曲线,贴在陈以墨胸前。

    “算了,别跟小孩子计较,小梦没有什么恶意的。”陈以墨拍拍徐倩颤抖的肩膀,这回徐倩的眼泪可不是假的。

    “爹地”陈梦伊看着陈以墨搂着徐倩,以为他真的生气了。

    陈以墨看着陈梦伊睁大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象有一种魔力似的,每次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要往下陷。

    混蛋!小梦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生,而他老得几乎都可以当她的爸爸了。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

    “没事了小梦,妳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陈以墨勉强把注意力放在黏在他身上的吴佳倩。

    “爹地小梦要抱抱”陈梦伊张开细细的手臂,纯真的眼底竟然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挑战光芒。

    陈以墨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十五岁的小女孩不可能会有这种眼神的,这是情敌碰面分外眼红的光芒。他愣了几秒钟,张开手臂拥住小小的陈梦伊。

    他一直不懂,这个小小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样的温暖,温暖得让他心湖里的压力缓缓地蒸腾起来,让他想抱着这个削弱的身躯一起往上飞、往上飞

    “哎呀!陈总,你的衬衫都被弄脏了。”徐倩在一旁又是皱眉,又是撇嘴。她搞不懂一向对女人颐指气使的陈以墨为什么要跟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生穷搅和,而且,他抱着那个小女孩的时间也未免长了些吧?

    好不容易陈以墨总算松开了陈梦伊,低头一看,他衬衫的前襟果然被陈梦伊的小脸擦得脏兮兮的。

    太好了,那个小女孩可糟糕了!徐倩等在一旁看好戏。

    “小梦,妳这个小顽皮。”陈以墨的声音含笑带宠,没有一丝愠意。

    陈梦伊吐吐小舌头,昂扬着小脸,飞扬的说了一声,”爹地晚安!”然后像只小鸟般地飞走了。

    “晚安”陈以墨对着陈梦伊小小的背影低喃。

    他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难耐的渴望,他知道今夜他需要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

    然后,他张开嘴,像只野兽吞噬着徐倩腥红性感的朱唇。

    “该死!”陈以墨醒来,看见躺在身旁的吴佳倩,懊恼的低咒了一声。

    两年前结束为期短短半年的婚姻后,他便不曾让任何女人在他身边一觉到天明,想来是昨夜玩过了头他很久没有这样疯狂了!

    他轻轻地拨徐倩脸上的发丝,她脸上完美的妆脱落了,露出和粉嫩的蜜粉相去甚远的原色肌肤,黄黄的、暗暗的,是过惯夜生活的人才会有的脸色。

    多么陌生的一张脸,他在她的身上为所欲为一整夜,脑袋里想的却是另一张脏兮兮的小脸。老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欲求不满的中年色老头。

    “爹地你起来了?”

    一阵甜蜜蜜的声音从房门边传来,把陷入沉思的陈以墨拉回到现实里,他抬起头,看见已经穿好校服的陈梦伊傻呼呼地站着,一脸张口结舌的模样。

    “小梦,进别人的房间之前要先敲门的!”陈以墨沉下脸,用前所未有的严厉口吻说道。

    陈梦伊盯着躺在陈以墨身边的徐倩,看见她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再移到她圆润的肩头、白嫩嫩的细颈,她讷讷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一种莫名的伤心冲进陈梦伊小小的心灵。她不懂爹地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一起躺在床上。

    自从两年前陈以墨离婚之后,陈梦伊就在陈以墨的房间来来去去,如入无人之境,她把她种的花花草草移到他房里的阳台上,理由是他房里的光线特别充足;接着她又把一堆稀奇古怪的动物带到他的房里,包括她在臭水沟里捞到的大肚鱼、花园里意外发现的毛毛虫,还有管家爷爷送她的蜥蜴,简直把陈以墨的房间当成自己的动物园。

    “因为爹地的房间最大。”找得到的理由全让她用上了,俨然一副小当家的模样。

    曾经,她坐在陈以墨的大腿上,两个人一块儿盯着小鱼缸里的大肚鱼,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连回家作业都忘了做;曾经,她和陈以墨躲在厨房的墙角捉蟑螂,给蜥蜴们当食物;曾经,为了让毛毛虫有个家,陈以墨还特地在浴室门口弄了个窝。

    陈梦伊失落地想着,她知道自从少奶奶离开后,爹地的房里便不曾出现过任何女人的踪影,不知何时,她几乎认定这里是属于爹地和她和宠物们的天地。

    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如今却躺在爹地的床上呢?

    那是昨夜见过的漂亮阿姨,她认得出来。

    蓝色的雾慢慢地笼罩住陈梦伊的双眸,十五岁的眼里盛满了忧郁。

    “有事吗?”陈以墨冷冷地问。

    陈梦伊慢慢地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来和鱼儿说再见。”爹地竟是生气了,为什么?为了她吵醒他和那个漂亮阿姨吗?陈梦伊从来不敲门的,她早就把爹地的房间当成自己的地盘,他一向不生气的,如今却突然嫌她不够礼貌?

    陈以墨沉默半晌,勉强的说:”要上学去啦?”

    “嗯。”陈梦伊的头垂得更低了,她转个身,轻轻地拉开门,像个幽灵般飘飘忽忽地离开了。

    “那个没有礼貌的小女孩是谁啊?”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徐倩突然出声,把陈以墨从太虚中拉回现实里。

    “她是管家的孙女”陈以墨顿了顿。

    “哦,原来是下人啊难怪了”徐倩发出胜利的笑声。

    “妳走吧!”

    “呃”笑声嘎然而止,徐倩傻傻地问,”陈总你生气了?”

    陈以墨没有回答,静静地起身,穿上睡袍,看也不看徐倩一眼,径自踏进浴室。

    他望着镜子里那张略显憔悴的脸,真的生起气来。

    气自己让徐倩在他床上躺了一整夜,气小梦看见徐倩躺在他的身边他不想让小梦看见的,他更气自己竟然在意一个十五岁小女孩的想法。

    他气自己像只野兽似的,竟然觊觎起稚嫩的羔羊。

    一连好几天,陈以墨都没有见到陈梦伊的踪影。

    平常陈梦伊要不是在花园里乱逛,找些稀奇古怪的虫子,再不然就是待在陈以墨的房里和动物们玩耍。

    “陈叔,小梦呢?”推掉几个重要的应酬,陈以墨早早回到家。

    “那孩子最近也不知怎么搞的,下了课就往同学家里跑。”管家老陈摇摇头,原本一脸莫可奈何的模样,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笑着说:”这样也好免得她老是缠着少爷”

    “小梦应该多和同年龄的小朋友亲近、亲近的”陈以墨避开管家的目光,心虚的说。

    “是啊总比一天到晚抓些奇奇怪怪的动物要好得多了”管家吁了一口气,“我原本还担心小梦这孩子有自闭症的倾向呢!”

    陈以墨脑中浮现出陈梦伊坐在他的腿上,拉着他的手,快乐的说着那些关于动物生态的故事,她的表情那么生动,她的表达那么流畅他摇摇头,怎么也不能把”自闭症”这三个字和陈梦伊连在一起。

    “说来说去,我这个老头子还要感谢少爷你呢,小梦的爸妈死得早,小梦和她爸爸最是亲近,刚开始我真怕这么小的人儿接受不了,可多亏了少爷,小梦这孩子怕是真把少爷当她的爸爸了。”

    “没有的事”陈以墨在听见”爸爸”两个字的时候,身子微微一震,避开陈叔感谢的眼神,虚应了一声。

    “陈梦伊,我明天带妳去看萤火虫?”陈梦伊的同班同学何文奇快乐的说。

    “喔”陈梦伊意兴阑珊的。

    何文奇看不出陈梦伊的冷淡,一头热的说:”你不知道我家后山上有一大片湿地,一到夜晚,就有一大堆萤火虫在那里飞来飞去”

    “喔那很好啊!”随着生态环境的污染,萤火虫的栖地渐渐被破坏,想看见满天的萤火虫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陈梦伊很清楚这一点,却仍然没办法振作起精神来。

    “还有”何文奇红着脸,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粉蓝色的信封,递给陈梦伊,”这个给妳”

    陈梦伊被动的接过信封,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陈梦伊我喜欢妳!”说完,何文奇一溜烟跑开了。

    这不是陈梦伊第一次接到情书,却是她第一次收下情书。

    严格说来,陈梦伊实在不是个好学生,她上课老是不专心,不是被窗外的鸟鸣吸引,再不然就是盯着大树新发的绿叶出神,而且常常忘了带作业本,再不就是带了作业本,却忘了做回家作业。

    然而给她写情书的却往往是班上名列前茅的男同学。就像才红着脸离去的何文奇便是年级考试中永远的第一名。原本陈梦伊以为何文奇是个书呆子,但是前几天当她一个人在校门口盯着一棵大树发呆的时候,他停在她身旁,指着那棵被她盯上的大树,小声的问她喜不喜欢白千层。

    接下来,何文奇跟在她身后,对着沿校门而栽的植物如数家珍。

    就这样,陈梦伊与何文奇订下了黄昏之约,下了课,两个人就到处溜达,认识校园附近的动物和植物,饿了就坐在小公园里啃面包、喝牛奶。

    刚开始,陈梦伊还算觉得有趣,可是渐渐的,她开始想念家里的蜥蜴、想念蚯蚓、想念那一缸的大肚鱼,更想念坐在陈以墨的腿上和鱼儿大眼瞪小眼的快乐,那种无可取代的感觉是任何男孩都无法给她的。

    爹地并没有把她看在眼里,他喜欢的是漂亮的阿姨。

    想起陈以墨严厉的口吻,她的小脸儿显得异常黯淡,有种落泪的冲动

    叹了一口气,陈梦伊胡乱的将情书塞进裙边的口袋里,慢吞吞地走回家。

    “小梦,你回来啦!”

    陈梦伊一踏进家门,坐在沙发里的陈以墨就抬起头,含笑的和她打招呼。

    “爹地好!”陈梦伊低下头,客客气气地问了声好,然后僵在大门口不再移动。

    “怎么不进来呢?”陈以墨放下手中的报纸,又问了一声。

    “喔。”陈梦伊换了拖鞋,背着重重的书包,慢慢地踱进屋里。

    “吃过饭了吗?”陈以墨不知何时起身,站在她的面前,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嗯。”陈梦伊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鼻头酸酸的。

    “听刘叔说,你最近交了好朋友?”陈以墨注视着她小小的头颅,轻声的问。

    陈梦伊不说话。

    陈以墨见她不吭声,于是干笑了几声,尴尬的说:”是该多交几个好朋友,就不会整天躲在家里发呆了。”

    陈梦伊猛然抬起头,圆圆的大眼睛好象要渗出水来似的,盯着陈以墨的脸许久,才淡淡地说:”爹地放心,我交了很多、很多的好朋友,我不会再去烦爹地了”

    “小梦,我不是这个意思”陈以墨知道她误会了,急急地解释着。

    “爹地晚安,我要回房写功课了。”陈梦伊拉拉沉重的书包,绕过陈以墨,往屋后走去。

    陈以墨僵在原地,任由小小的陈梦伊静静地离开。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他无意识的低下头,看见地上躺着一个粉蓝色的信封。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信封,看见信封上整整齐齐地写着”陈梦伊同学亲启”。

    原来小女孩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十五岁,好一个情窦初开的年岁。

    陈以墨笑了,但笑容看起来却是苦的。

    写完功课,洗完了澡,陈梦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悄悄地上了二楼,停在陈以墨的房门口,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抬起手来敲敲他的房门。

    “进来。”

    推开房门,陈梦伊看见陈以墨正趴在玻璃鱼缸前观鱼。

    “是小梦啊大肚鱼刚刚还在埋怨,以为你把牠们忘了呢!”陈以墨轻松的说。

    “我是来带她们回家的”陈梦伊任性的说。不知怎地,看到陈以墨一脸平静的样子,她就一肚子气。

    “回家?”陈以墨露出不解的表情。

    “我要把她们带回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

    “我不想再打扰爹地了!”

    “我说过你不会打扰我的”说着、说着,陈以墨却住了嘴,想起刚刚捡到的情书,小女孩长大了,她有自己的世界,不需要再黏着他了。他愣了一下,温和的改口,”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就把牠们带回去吧!”

    陈梦伊倔强的抿紧小嘴,沉默的把一缸大肚鱼搬回一楼的房间,然后又回到陈以墨的房里,把躲在浴室里的蜥蜴也带走了。

    陈以墨在她搬起小鱼缸的时候,趋前想帮忙,陈梦伊却用细细的手肘将他用力的拐开。

    于是陈以墨沉默的退到一旁,让小小的她上上下下地忙碌着。

    回到房间,陈梦伊坐在书桌前,对着鱼缸里的大肚鱼发呆了好一会儿,接着又起身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个香喷喷的水蜜桃,用刀切开,然后又上了二楼,敲开陈以墨的房门。

    “我要把蚯蚓也接走!”她任性而蛮横的,用自己也不明了的强烈语气说道。

    陈以墨摇摇头,哑然笑道:”真拿你这个小女孩没办法”

    陈梦伊幽幽地抬起头。她讨厌爹地这样的口吻,像爸爸、像老师,她不喜欢他这样的表情、口吻,她讨厌爹地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她讨厌他的笑,讨厌他的无所谓,讨厌在他眼中任性的自己。

    在她专注的注视下,陈以墨心虚的调开了视线,他心虚得不能让人看出他的心虚。

    她走到浴室门口,蹲下来,把切开的水蜜桃放在缺了口的门柱边,小小的洞是之前陈以墨特意挖开的,为了让她的锹形虫有一个家。

    在洞口旁边蹲了好久,陈梦伊蹲得腿都麻了,锹形虫迟迟不肯现身,”快出来啊,这里有你最喜欢的水蜜桃呢!”她对着洞口小声的诱哄着。

    “也许锹形虫睡着了呢!”在她身边蹲下,陈以墨仍然好脾气的说:”已经很晚了,小梦要不要明天再来接牠呢?”

    陈梦伊慢慢地站起来,小声的说:”我明天再来接她好了!”

    她下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大肚鱼,哭了一整个晚上。

    而陈以墨愣愣地坐在浴室门柱边的洞口旁,守着陈梦伊留在他屋里唯一的一只锹形虫,发呆了一整晚。

    天将大亮之际,陈以墨终于见到锹形虫拖着蹒跚的牛步,从门柱边的洞口里爬出来,饥渴的吸取着水蜜桃的汁液。他轻轻地拾起锹形虫,放进一个小小的透明容器里,然后把在客厅里捡到的粉蓝色情书也一起摆进去,缓缓地走下楼,放在陈梦伊的房门外。

    有人说三岁一个代沟,他不得不承认小梦和他之间隔了几近五个沟。青春期的小女孩到底想些什么,他已经老得猜也猜不透,也许是和那封情书有关系吧。

    陈以墨只能这样认定,若是被唐景润那帮家伙知道自己也有服软的时候,不被笑话死才怪!

    几天之后,陈管家收到一封学校训导处寄来的通知单。

    查三年二班学生陈梦伊,因模拟考试作弊,严重违反校规,且无悔过之意,特记大过一支,以兹处分。

    陈管家一看,差点气得厥过去。

    “你说,为什么要作弊?”陈梦伊一回家,陈管家就让她跪在厨房里。

    “爷爷,我没有作弊,是别的同学硬要把答案给我看的。”陈梦伊白嫩嫩的膝头跪得都发红了,仍然抵死不肯认错。

    “你还敢嘴硬,你没作弊,学校为什么要记你的过?”老陈伤透了心,”你这样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教爷爷怎么面对你死去的爸爸和妈妈?”

    “爷爷,我真的没有”陈梦伊从来不在乎考卷上的分数,要她死背强记课本上硬邦邦的东西,她是打死也做不来的。

    都是坐在她前面多管闲事的何文奇,偷偷把身体一斜,故意把标准答案露在她的眼前,摆明要让她抄的,但是她手上的笔动都还没动,一道巨大的阴影就兜头压下来,她一抬头,就看见老师站在她面前,一脸的横眉竖目,咬定她偷看何文奇的标准答案。

    “你这孩子做错事情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没有改过的勇气”陈管家擦擦眼角,不能相信他善良的孙女真的学坏了。

    “爷爷我没有做错事情”错的是老师,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作弊的帽子往她的身上扣,却不肯相信”好学生”何文奇会主动把答案摊在她的面前。

    “别再说了,在你不肯开口认错之前,你就给我一直跪在这里好了”刘管家是吃了秤坨铁了心,决心要给陈梦伊一个教训,免得人家说他老骨头没把孙女教好。

    陈梦伊跪得双腿都在发抖,却仍然倔强得不肯认错。

    “爷爷,明天会到学校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请学校网开一面”无论如何,爷爷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陈梦伊好。

    “陈先生,不好意思,还麻烦您在百忙当中抽空前来,关于陈梦伊作弊这件事,是我们误会了”训导主任掏出手帕,擦擦从太阳穴旁涔涔流下的冷汗。他作梦也没有想到,堂堂恒盛集团总经理陈以墨竟然是陈梦伊的干爹。

    “恩”陈以墨的口气是温和的,立场却是强硬的。二十八岁的他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是啊”训导主任僵着一张老脸陪笑道:”是啊经过我们进一步的了解,已经确定陈梦伊并没有作弊。”

    “是什么样的误会会让老师、主任冤枉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呢?”陈以墨愈听愈火,尤其当他看见站在一旁的陈梦伊膝头上净是青紫,心头简直是又气又疼。

    “是是何文奇自动把答案亮给陈梦伊看的”训导主任指指和陈梦伊站在一块儿的何文奇,然后面向陈以墨,尴尬的说。

    “这该不会又是一场误会吧?”陈以墨嘲弄的道。

    “不不不,这事是何同学亲口承认的”训导主任搓搓双手,转眼之间又是满头大汗。

    “是这样的吗?”陈以墨抬起头,询问站在陈梦伊身边的何文奇。

    “是的!”何文奇朗朗然应了一声。他早就告诉过老师,陈梦伊没有作弊,是他故意把答案亮出来的,但是老师和训导主任却很奇怪,不管他说破了嘴,就是认定陈梦伊威胁他,逼他把答案给她看。

    训导主任大叹一口气。何文奇可是学校里最好的学生重点保护对象,学校还想靠他来扬眉吐气的,谁知这个全年级的第一名竟会做出这种胡涂事。

    “何同学,小梦有要求你这样做吗?”陈以墨注视着何文奇闪闪发亮的眼神。

    “没有。”何文奇坦然迎着陈以墨深沉的注视。

    “那为什么你会这么做?”陈以墨问道。

    “因为”何文奇义无反颅的说:”我不希望陈梦伊因为成绩达不到老师要求的标准而挨批评!因为我喜欢她!”

    反了、反了!校规明明严禁学生谈恋爱的,何文奇这傻小子竟然大胆到敢在训导处发表爱的宣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唉!训导主任头痛得都快裂开了。

    “是吗?”陈以墨额上青筋一紧,他把视线从何文奇坚定的目光中移开,转到陈梦伊发白的小脸上。

    “这个”训导主任涎着老脸,尴尬的说:”陈先生,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问内撤销尹同学的大过处分还有,我们会严禁学生们谈恋爱,请陈先生放心”

    “大过是一定要撤销”陈以墨淡淡地下了结论,”至于恋爱就随他们去吧”说完,他由沙发上起身,向训导主任伸出手,”今天麻烦主任了。”

    这个”训导主任涎着老脸,尴尬的说:”聂先生,我们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问内撤销尹同学的大过处分还有,我们会严禁学生们谈恋爱,请聂先生放心”

    “大过是一定要撤销”陈以墨淡淡地下了结论,”至于恋爱就随他们去吧”说完,他倏然由沙发上起身,向训导主任伸出大手,”今天麻烦主任了。”

    “哪儿的话”训导主任赶忙握住陈以墨的手,他觉得有种巨大的压迫感向他袭来。恒盛集团的总裁真高,高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站在这样的男人面前,让人不得不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

    陈以墨随后走到陈梦伊面前,看着她低垂的黑颅。这孩子还是坚持不肯跟他说一句话。他轻轻地摸摸她清汤挂面的细发,像个慈父般的说:”小梦,乖乖上课,爹地先走了。”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用”爹地”的名义走这一趟的。

    “陈梦伊真抱歉,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何文奇跟在陈梦伊身后,两人一同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陈梦伊摇摇头,不发一语。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何文奇搔搔小平头,好奇的问,”真没想到常常在电视里看到的陈以墨竟然是你的爹地”

    陈梦伊顿了顿脚步,仍然没有开口的打算。

    “真羡慕你有个又高又帅的爸爸”何文奇毕竟是个孩子,难免有偶像崇拜的心态。

    “他才不是我爸爸!”陈梦伊突然大声说道。

    “什么啊”何文奇不解的问,”可是刚刚在训导处”

    陈梦伊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何文奇的脸,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何文奇,如果你还想和我做朋友,就不许再提爸爸这俩字。”

    “爹地?”何文奇觉着不让叫爸爸叫爹地总行了吧!

    “不可以!爹地是只有我可以叫的,你,不行!”

    “为什么啊?叫爸爸不行叫爹地又不行!”何文奇苦恼的扒了扒头发,怎么陈梦伊比他姐姐还麻烦?

    “因为我讨厌他!”陈梦伊赌气地说。她不需要爸爸,不需要!那个爸爸已经抛下她,和妈妈一起到天上去了。

    何文彻底无语了,陈梦伊什么逻辑

    “小梦去请少爷吃饭了!”刘管家看着女佣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向蹲在厨房门口的陈梦伊说道。

    “我不去!”陈梦伊头也不抬地道。

    “小梦,怎么又不听爷爷话?”

    “没有!”陈梦伊蹲踞着小小的身子,专心的盯着地面。

    “既然没有,那就赶快去请少爷!”刘管家的声音略略提高了些。

    蹲在地上的小身影依然动也不动。

    “快去啊!”

    “如果爹地肚子饿,自然会下楼来!”

    “小梦,你怎么说出这种话,要不是少爷,你哪来这么漂亮的大房子住,又怎能安心的读书?”

    刘管家想起他的儿子在一场意外的车祸中走了之后,什么都没留下,只留下一屁股的债,他花了大半辈子的积蓄也没还得清那巨额债款,幸好少爷念他爷俩可怜替他们还了债,还让小梦住下来,一并替小梦转到现在的好学校。他们一辈子都得念着少爷的好。

    见陈梦伊不吭声,刘管家以为她已经想通了,软下声来:”乖,快去请少爷下来吃饭,小梦不是最喜欢爹地的吗?”

    一直以来,请陈以墨下楼来吃饭是陈梦伊在家里最重要的工作,没人能和她争的。

    “谁、谁喜欢他来着?”陈梦伊的头垂得更低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脸红。

    “还说不喜欢,是谁整天缠着爹地捉这捉那的?”刘管家打趣着,他并不知道孙女儿心中真正的想法。

    “谁缠着他了?”陈梦伊噘着小嘴。她才没有这么不识好歹哩!爹地喜欢抱着漂亮的女人睡觉,才没空搭理她呢!

    “小梦啊,做人要有分寸,少爷对我们好,我们要知足惜福,千万不可以恃宠而骄,像今天,要不是少爷出面,你那个大过恐怕”刘管家长叹一声才道:”说来这是我们下人的家务事,但是少爷这么热心的帮我们,还自愿要当你的爸爸,这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啊”

    “我才不希罕”陈梦伊捂起耳朵,她讨厌”爸爸”这俩个字。

    “呃”听见孙女的话,刘管家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住了嘴,脸上净是尴尬之色。

    一双大大的脚停在陈梦伊的身边,陈以墨弯下腰来,循着她的视线,和颜悦色的说:”啊小梦在看蚂蚁啊?”

    “不要你管!”陈梦伊没礼貌的回道。

    “小梦!你这是什么口气?”刘管家气急败坏的说:”还不跟少爷道歉!”

    “刘管家,没关系,哪个小女孩不闹别扭的?”陈以墨维护着陈梦伊。

    “谁要你来假好心?谁要你来说情?谁要你当爸爸的?”陈梦伊从地上站起来,大声的说:”我不希罕,我不希罕!”

    “啪!”刘管家一挥手,劈头给了陈梦伊一巴掌,”小梦,你给我住口!”

    灼痛了陈梦伊苍白的脸颜,红肿迅速在她脸上蔓延。她睁着大眼睛,看看爷爷,又看看陈以墨,接着掩面飞奔出去。

    刘管家和陈以墨两人盯着一桌子的菜,然后面面相觑,苦笑

    “对不起,少爷,小梦这孩子真是愈来愈不象话了”刘管家的手还在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孙女儿。

    “没有的事”陈以墨的心紧紧的,声音也干干的,”小梦她只是长大了”

    青春期的孩子哪个不叛逆,青春期的孩子都喜欢和大人作对,青春期的孩子喜欢朋友多过于父母。

    小梦不再喜欢他了,她不会再坐在他的腿上说故事了。陈以墨叹了一口气,前思后想,就是不知道他究竟什么地方得罪陈梦伊了。

    也许,讨厌就是讨厌,青春期的孩子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少爷吃饭吧。菜都凉了。”

    “不了。”陈以墨回过神来,笑笑地说:”我要出去一下。”他望着陈梦伊消失的方向,停了一会儿又说:”刘伯,别给我等门,我今天大概不回来了。”

    “少爷您是不是在生小梦的气?”刘管家惶恐的问道。

    “没有的事,小梦这么可爱,我怎么会跟她生气呢?”陈以墨连忙说道,他担心刘管家又因此而责罚陈梦伊,他记得陈梦伊膝上的青紫还没消褪。那个小小的女孩儿啊,他怎么也没办法对她生气的。

    “我说少爷也别太宠小梦,否则那孩子真的要无法无天了。”刘管家满怀歉意。

    “刘伯,你放心,没事的”陈以墨洒脱的转了身,就要步出厨房。

    “少爷,您今天要住在哪里?”刘管家道自从两年前陈以墨离婚后,虽然风流韵事从不间断,但是他鲜少外宿,不管多晚,总是会回家来。

    “我自有去处,刘伯就别担心了。”只要他招招手,多少温柔乡、艳情窟在等着他,他不是没处去,只是总有一条无形的线把他往家里拉扯。

    他想起前妻的指控,你的眼里根本没有我,只有陈梦伊那个小女孩

    那时候,小梦才多大,十二岁、十三岁?前妻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他做出那样的指控。陈以墨曾经这样以为。

    他又想起前妻像个疯妇般又哭又笑的指控,我胡说哈哈陈以墨如果你看得见自己的眼神,就会知道我一点儿也没有胡说,你是用看女人的眼神在看那个小女孩,你以为我是瞎子吗?

    想着、想着,陈以墨不知不觉地打了个寒颤。也许,疯了的是他,他不知道怎样斩断对一个十五岁小女孩的渴念,不管那个小女孩是喜欢他抑或是憎恶他!

    谁能相信多少女人绕着陈以墨转,他的喜怒哀乐却操控在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身上。

    陈以墨刚把车开出家门,就看见陈梦伊孤孤单单的身影在门口徘徊。

    “小梦,快回家去,别让妈妈担心。”陈以墨把车开到陈梦伊身边,摇下车窗,对着她叫道。

    陈梦伊看了陈以墨一眼,然后又自顾自地往前走,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陈以墨打开车门,跨出来,跟在陈梦伊身后走了一段路,终于忍不住的说:”乖听话,天色不早了,一个小女孩在外面晃荡不安全”

    低着头,陈梦伊依然往前。

    “小梦别再任性了”

    她仍是不语。

    “小梦回家去好不好”

    她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

    “小梦”陈以墨词穷了,他不擅于哄女人,何况她只是个小女孩,他无法捉摸她的脾气。

    陈梦伊走到一条小溪边,才收住脚,望着波光邻邻的溪水,幽幽地说:”少爷,我是个坏孩子,你讨厌我了,对不对?”

    “小梦”陈以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少爷喜欢漂亮的阿姨,讨厌我这个坏小孩”陈梦伊又说。

    “小梦我怎么会讨厌妳呢?”陈以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陈梦伊悄悄地回过头,小脸颊仍然红肿,但是她的眼神却异常的清明,好象终于认清什么似的。”少爷对不起,以后我会乖乖的,不再给您惹麻烦,不会再顶撞您,不会再缠着您。”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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