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试婚王妃 > 第四十九章 最有力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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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你、你何必这样执迷不悟……”

    洛耀这样污辱人,蕴皇后就算性子再沉静,也不禁面白手颤,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原来,犯错不知悔改,比犯错要可恶十倍百倍!

    “我执迷不悟?哈哈,不知道是哪个在执迷不悟!你已经死了,这个孽种本来也应该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还要你的孽种回来跟我争―――”

    “啪!”

    一语未毕,洛怀若突然扬手,狠狠扇了洛耀一个耳光!

    他、他居敢打当今圣上?!

    而且他用的力气那么大,把洛耀的脸打得狠狠歪到一边去,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脸已高高肿起,嘴角也流出血来。

    洛怀若,你好大的胆子。

    “你―――”

    “我说过,不准污辱我娘亲。”

    洛怀若眼神狠辣,右手之上已聚满真力,如果洛耀再不知死活,说什么“孽种”的话,他绝对会一掌把他的脸打烂。

    “怀若,住手……”

    蕴皇后颤抖着,胸口突然剧烈地疼起来,她难受得呻吟一声,紧紧揪住了胸口的衣服。

    是体内的毒要开始发作了吗?

    看来秦露浓那丫头没有危言耸听,她的身体真的很虚弱啊!

    洛怀若眉间一皱,母后的样子有些不大对劲,是不是该把她带离这是非之地,让这些人打个你死我活去。

    右手一震,他散去掌上凝聚的功力,退开了一步。

    不然,他不保证自己怒起来,一掌把这畜牲给劈了。

    “哈哈哈!洛怀若?哈哈哈,谁知道你是哪个的野种,你配姓洛兰拉玛吗?!就是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毒死了我皇兄,你不是皇兄的儿子,你们都被这个贱人给骗了!”

    洛耀指着蕴皇后大骂,竭力想让群臣相信,他是无辜的。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这样一喊,还真的有不少朝臣对洛怀若的身份起了怀疑,不时瞄瞄他,又瞄瞄蕴皇后,谁都不出声。

    “洛耀,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小商王?”

    盛名天是一点都不担心洛耀再说什么的,因为他们有绝对的把握让他赖不掉当年的罪恶。

    “就请盛大人做主。”

    宇文渊微一欠身,他身体太虚弱,就连这一弯腰,头脑都一阵晕眩,几乎站立不稳。

    洛怀若其实第一眼就看出来他脸色不对,但,他只是在偶尔看他一眼的时候冷笑,巴不得人家再伤重一点似的。

    宇文渊怎么会感觉不出来,洛怀若对他的恨和冷漠越来越深,结成死结了。

    “好!来啊,把马大人请上来!”

    盛名天顿觉豪气万丈,中气特别足。

    马大人?

    马豪?!

    洛耀大吃一惊,才挺起来的背猛然又塌了下去:如此说来,刘显送去的毒酒他果然没有喝,他也反了!

    群臣心中也是一震,心里都没大有底了。

    事情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他们害怕或者别的什么,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少顷,马豪在宇文洌陪同之下走了进来,一看见洛耀,牙齿就咬得咯咯响。

    “皇、上,”他一字一字地叫,“你好狠的心啊!都说为君者不仁,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还真是一点都不假!你利用够了我们,如今事情要败露了,就要置我于死地,你这算什么?!”

    如果不是宇文洌及时出手,他这会儿早已是一具死尸。

    其实那会儿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说出来的话也都是真的。

    不是有句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那时候他是真的想有机会可以说出当年的真相,还先皇先皇后一个公道。

    这个秘密在他心里十五年了,他也被折磨得够了。

    “你、你说什么,我、我不懂―――”

    洛耀真正想说的是,这回真的完了。

    他早该想到留马豪这个活口,必成大患,就应该早下手把他给除去的!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满头冷汗涔涔而下,洛耀的气势一下子就没了大半,无力地倚坐在龙椅上,满头花白头发似乎一下子全白了。

    “不懂?哈哈哈!皇上,你会不懂吗?当年的事可是你一手挑起的,你不懂谁懂?都怪我啊,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听了你的话,诬陷皇后娘娘,害死了先皇!不过,毕竟苍天有眼,你的阴谋已经全部败露,我就算一死,也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还皇后娘清白!”

    马豪越说越激动,到后来更是热泪盈眶,快要说不出话来!

    他是真心要忏悔的,虽说有点儿晚。

    “你―――”

    到了这个时候,洛耀还能再说什么呢?

    “皇后娘娘,臣有罪!”

    再不愿多看洛耀一眼,马豪转身对着蕴皇后“扑通”一声跪下去,深深地叩头,好久都羞于抬起头来。

    “马大人,不必如此,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蕴皇后伸手扶他,情绪已平复。

    要说她一点都不气不恨马豪,是不可能的。

    但她更清楚,如果马豪宁死也不愿意说出真相,他们还是没有办法的。

    何况,世人都会为自己打算,你也不能说他这样做就是错的。

    “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宽容仁慈,臣真后悔……”

    “哈哈哈!”

    蕴皇后还未及说什么,洛耀突然又大笑起来,好像除了这样毫无意义地大笑,他就没有事情做一样。

    “你们这群小人!你们根本就是串通好了,是不是?!你们故意合起来这样诬陷我,就是想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孽种当皇帝,你们好挟天子以令天下,是不是?!”

    晕!

    这个洛耀还真是会掰,把这些人想成跟他一样龌龊,而且有马豪的当面指控,他居然还死咬着牙不松口,够执着的啊。

    “洛耀,你还真是―――”

    盛名天哆嗦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碰上这样无耻的人,你能怎么样?

    “皇后娘娘驾到!”

    殿外一声通传,所有人都一时住了嘴,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两朝皇后一起出现在这里,有好戏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是宇文渊交代过外面的侍卫,在群臣出天启殿之前,唯一人可入,那就是嫣皇后。

    他既然会让这两朝皇后见面,当然是笃定她们不会是仇人,不然,还嫌场面不够乱吗?

    “嫣儿来了吗?这许多年没见,该是漂亮了吧?”

    蕴皇后先是怔了怔,跟着就轻笑起来,慢慢回过身去。

    当年因为屠蒙经常会带嫣皇后入宫,蕴皇后跟她也蛮要好的,因为蕴皇后只比嫣皇后大了两三岁,所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真能聊得来。

    “参见―――”

    嫣皇后才一迈进殿来,群臣刚要拜,她突然一甩袖,语声清澈:

    “不必了,我已不再是皇后!”

    群臣心中一凛,登时说不出话来。

    好家伙,枉他们还以为这两个女人会为了争皇后之位而打个你死我活呢,怎么―――

    “嫣儿。”

    蕴皇后轻声叫她,脸上有久别重逢后的惊喜笑容。

    嫣皇后身子一震,都不敢回过头来!

    那时候杨雪跟她说蕴皇后还没有死,她简直没有办法相信!

    如今,这曾经那样熟悉的唤声就响在耳边,她却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皇后娘娘,”嫣皇后颤抖着声音叫,慢慢回过身来,慢慢流下泪来,慢慢跪下去,“我有罪,我有罪!”

    她忍不住地痛哭失声,这么多年对蕴皇后和洛怀若的愧疚之情总算可以心情宣泄了。

    “不,你没有错,嫣儿,渊儿他们都跟我说过了,你隐忍却又坚强,是万中无一的好女子,你做得已经很好,别再说这样的话。”

    嫣皇后扶起她,亲手为她拭着腮边泪。

    “屠嫣,你这算什么?!”

    眼见着自己的皇后居然跟外人一气说话,洛耀气得七窍生烟,大喝一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皇上,民女已经说过,不再是皇后,流苏国真正的皇后已归来,民女也该回到该去的地方了。”

    嫣皇后冷冷看着他,眼神痛苦而又悲哀。

    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她跟这个人有着十五年的夫妻名份,就算彼此之间没有一点感情,真要就此决别,心里总不是滋味儿。

    “你放屁!”

    洛耀破口大骂,两也顾不上什么皇上不皇上,身份不身份,“你这个皇后是我封的,哪能任由你说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我还是这流苏国的皇上,你们、你们谁敢不听我的话!”

    “皇上,你真是可怜!”

    嫣皇后笑着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你只知道你是皇上,要所有人都听你的话,难道你就忘了,你还是人家的丈夫,还是人家的父亲!七儿死了,你知道吗?七儿死了,我再也听不到她叫我母后,看不到她的脸,你知道吗?!”

    眼前不停浮现出爱女化为灰烬的一刹那,嫣皇后心痛得要吐血!

    可是这个被女儿叫做“父皇”的人呢,甚至从来不会问一问七儿喜欢什么,恨什么,想要什么!

    “什么?”洛耀怔住,好像不明白嫣皇后在说什么,“你说七儿她……怎么了?”

    “无所谓了,”嫣皇后深吸一口气,清清静静地笑,“我本来就最放心不下七儿,现在她先我一步而去,我更是无牵无挂!皇上,别再执迷,向皇后娘娘忏悔你的罪过,你的罪孽就会减轻一些。”

    减轻一些?

    有什么意义?

    也许洛耀始终咬着牙不肯认,就是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只要他承认了当年的事,就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且不说蕴皇后一定不会饶过他,这个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洛怀若,一定会先一掌把他给劈碎!

    “你闭嘴!我、我没做过什么,为什么要忏悔?”

    洛耀整个人都惊跳起来,怎么,听嫣皇后的话中之意,她和这些人早就已经谋划好了?

    换句话说,连嫣皇后都背叛了他?!

    哈哈,哈哈,很好,这回他才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皇上,你……好,多说无益,你们是不是还有人对前朝太子的身份有怀疑?无妨,有法子可以证明的。”

    嫣皇后疲惫至极地一笑,与蕴皇后对视一眼,两下里都点了点头。

    是的,有法子证明。

    入皇陵,开先皇之棺,滴血认亲。

    当这四个字传入耳中时,洛耀到底还是全身一软,瘫在龙椅上。

    到头了。

    这一切,到头了。

    洛怀若冷笑,迈步而去。

    良久,内侍尖细的声音遥遥传来:

    “血可入―――”

    嫣皇后脚下一个踉跄,眼前一黑,已昏死过去……

    十天,有多长?

    对现在的小商王府中人来说,这十天的时间简直就如同弹指一挥间一样,也许他们共同的想法就是,如果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如果十天一过,杨雪还没有找到救治蕴皇后所中之毒的法子,那他们就要永远失去一位贤德的好皇后了。

    也许,十天还多了,依蕴皇后现在的情形,不一定哪一刻,她就会永远闭上眼睛的。

    “丫头,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宇文渊已经静静站在屋角很久了,杨雪还是没从那一大堆古医书中抬起头来,他实在有些沉不住气了。

    “别吵我,王爷,我正在找法子,你内伤还没有好,还是回去休息比较好。”

    杨雪头也不抬,连说话声都有些闷闷的。

    不过,她还没忘了宇文渊为了救她而耗尽内息,只是一来先救治蕴皇后比较重要,二来宇文渊自己也会调息,所以对他就要先放一放了。

    “我没事。”

    宇文渊拧紧了双眉,低垂了眼睑。

    其实,他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想得太多,自从那次用了杨雪的无极散之后,虽说事后他已行动无碍,但右肩,甚至右半边身子都时常有麻木的感觉,总不如先前灵便。

    他也想过,也许是因为无极散对他的奇经八脉造成了极大的损害,所以一时半会难以复原吧。

    本来他是要问问杨雪为什么会这样的,但前一阵子事情太多,他也把这事暂时放到了一边。

    可这次他耗尽内息为杨雪疗伤,右半边身子就越发麻木地厉害了,有时候甚至举不起右手来。

    “你怎么会没事?王爷,你可比任何人都要伤得重,你别这么不在意自己,行不行?”

    杨雪抬起头来,很想哭。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担心蕴皇后……朝中虽已暂时稳定下来,但若是蕴皇后有个什么……他……又怎能安心做这个皇上。”

    洛怀若是先皇亲子,这一点已不容任何人怀疑,那么由他来继承皇位,就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

    至于洛耀,他是害死皇兄才登上帝位的,是洛怀若的杀父仇人,如今已暂被关入天牢,听侯发落。

    嫣皇后则回国丈府为父亲守孝,至于之后她将何去何从,没有人问过。

    是不忍心问,她自己也没有说,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无论她想要怎样,都没有人会阻止她的。

    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难叛错对,就由她吧。

    而本朝太子洛跃,一夕之间从身份尊贵的太子沦为阶下囚、弑兄夺位的恶人的儿子,真不知道一向以身份自诩的他要如何接受这样翻天覆地的改变呢。

    流苏国早已改朝换代的事,洛怀若却不允许叶绍得他们这个时候诏告天下,也没有正式登基,他只是在等。

    等蕴皇后是不是能够得救,所以宇文渊他们才急,却又不敢逼他。

    “王爷,事情已经这样,你再急也没用,我会尽力。”

    因为同样明白个中内情,杨雪停下手上翻书的动作,怔怔瞧着宇文渊,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又没说你在偷懒,丫头,你要哭给我看是不是?”

    宇文渊脸色还是很苍白,看到杨雪愧疚的样子,他忍不住地轻笑,走过去就拍了她的头一记。

    “哎呀,王爷,你不要拍我的头啦,我妹不是说过,你这样会把人拍得很笨耶!”

    王爷,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你在乎我,我真的很感激你!

    可是、可是我毕竟―――

    算了,这个时候想这些有什么用,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穿越做了秦露浓,她总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吧?

    对了!

    说到秦露郁,杨雪眼睛突然亮了亮:最近这些天他们一直忙着洛怀若的事,怎么这个妹妹好像很久都没有在她面前出现了?

    难道……是因为她已经知道洛怀若做了这个皇上,她就不能像从前一样跟他在一起,所以很难过,躲起来不见人了?

    “王爷,我妹上哪去了?”

    杨雪这才急了起来,暗骂自己一句,这个姐姐当得也太不怎么样了,现在才想起来这茬儿来。

    “你说小露郁?这些天她一直跟洌在一起,放心,有洌在,她不会有事。”

    宇文渊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显然对她的后知后觉相当不满意。

    也多亏了有他在,把秦露郁交给宇文洌照顾,不然还麻烦了。

    “是吗?那就好,哈哈,王爷,我、我都忘了,哈哈……”

    杨雪挠挠后脑勺,很尴尬地笑。

    “看来,你是找到法子救治我母后了,是吗?”

    洛怀若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来,没来由地吓了杨雪一跳,立刻收敛了笑声,“唰”一下往门口看过去。

    “三、皇、皇上……”

    呃,这样叫还真是别扭。

    杨雪抿抿唇,低下头去。

    “你们有闲心说笑,是想到办法了,是不是?”

    还是那句话,他忧心于母后是没错,但……怎么说他也是有求于人好不好,用得着摆这样高的姿态吗?

    就算他是皇上,又怎么样?很拽吗?

    你看看他那样子,冷着一张脸站在那里,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连看着杨雪的时候,都是那么不屑一顾的。

    “呃……回皇上,还、还没有。”

    杨雪缩缩脖子,感受到洛怀若对她强烈的不满,她突然有种见不得人的感觉。

    “没有?秦露浓,你不是神医吗,会想不到办法?”

    洛怀若讥讽地笑,这根本就不再是当初的他,而是一个被仇恨和怨愤给扭曲了的王者,是一个有着强烈报复欲念的、可怕的人!

    杨雪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很可怕的感觉:

    让这样一个人来统治流苏国,真的好吗?

    “我……”

    “你是什么身份?”洛怀若突然厉声打断杨雪,眼中杀机涌现,“你忘了我现在已经是皇上,在我面前还敢如此无礼,你可知罪?!”

    靠!

    杨雪暗里翻个白眼,差点脱口骂出来。

    你爷爷的,知道你是皇上,而且你这个皇上还是我们一手造就的好不好?

    可你用不用把自己这么当一回事啊?不把人看在眼里也就算了,用得着这么侮辱我吗?

    “我……奴婢……”

    杨雪挣红了脸,极力隐忍着怒气,脸容已扭曲。

    “你恨我,我无话可说,又何必迁怒于旁人。”

    一直默不作声的宇文渊终于涩声开口,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沉痛。

    他手把手教导洛怀若十年,对他的脾性不可谓不了解。

    他知道,洛怀若心里根本不想这样,他只是想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怨愤而已。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冲他这个罪魁祸首来,一定要这样伤害他身边的人吗?

    “呵呵,”洛怀若怒笑,紧握的双拳咯吱做响,“王爷,你心疼了吗?我知道,她是你心里的人,你不想她受到伤害,我知道!只有你才可以肆无忌惮地伤人,别人就不可以,是不是?”

    不是!

    杨雪急得瞪圆了眼睛,才要争辩什么,宇文渊一个眼神过去,她就闭上了嘴。

    当然了,就算宇文渊不阻止她,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这个时候的洛怀若绝对听不进任何人的劝,没准别人越是为宇文渊说话,他就会越恨人家呢。

    “我不会饶过你,”洛怀若诡异地笑,很阴森的样子,“你对我做过的事,我一丝一毫都没有忘,你会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他狂笑着离去,笑声中透出的强烈地恨意让人不寒而栗,连宇文渊都不自禁地变了脸色。

    到底还是……不死不休。

    杨雪惨白着脸看着他,突然觉得这样真没有意思。

    国丈府上一片晃眼的白,那种悲哀与绝望的气氛将这里笼罩成一处死气沉沉的黑暗之府,就如同当初的丞相府一样。

    灵堂内白烛燃烧得噼啪做响,嫣皇后一身重孝跪于灵柩前,目光清凉。

    “嫣儿,你真的决定了?”

    谢逸突然悄无声息地现身,双眉紧皱,似乎万分不舍,万分不忍。

    他再不愿意牵涉到宫廷争斗,这次也身不由己地卷身其中,几乎要抽身不得。

    好在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他也决定带着师兄的骨灰回师门静思己过,不过还是放心不下这个命苦的妹妹。

    他想带她一起,但嫣皇后却自有打算。

    “大哥,你莫要再劝我了,我意已决!父亲和七儿这一走,我再无牵挂,又何惜这三千烦恼丝。”

    嫣皇后闭着眼睛,苍白憔悴的脸上一片决绝,任谢逸说破嘴皮子,她都不会改变心意的。

    只是,她为自己选择的归宿是不是太残酷了些,这一切原本不是她的错,何况她为洛怀若和蕴皇后所做的已经够多。

    “嫣儿,你—――”

    谢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沉重地叹息: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何况嫣皇后心已死,他能做的只有成全她而已。

    “大哥,你要好好保重,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吧。”

    嫣皇后声音已低不可闻,合在一起的双掌也微微地颤抖起来。

    也许,她真的不用如此绝望的,就算洛知仪和屠蒙都死了,她还有这个亲生哥哥不是吗,以后的日子……

    “那,你不再去看看他?”

    洛耀,做了她十五年丈夫的人,虽说一直以来两个人之间都是情同陌路,但总算同床共枕过,而且洛耀最终的下场一定是身首异处,她就不想跟他见最后一面吗?

    “他心中无我,见有何用,大哥,你别管我了,你……走吧!”

    嫣皇后哑着嗓子说完最后一句,之后再没了声息。

    别管了,什么都别管了,这些血腥争斗委实太过残忍,无论最终谁胜谁负,总要有人流血,有人死才会有个结果,能解脱一个是一个,远远离开这些,好好活下去!

    大哥,我唯一的亲人,我不会忘了你,以后就算长对青灯古佛,只要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是关心我、疼爱我的,我就会感到无比地安心!

    当谢逸叹息着转身离去时,两行泪无声地自嫣皇后脸上滑落。

    但她的神情是欢愉的,如释重负的。

    因为,她终于做了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不论她这样是痴也好,傻也好,都由她吧……

    “柳小姐,你找我吗?”

    谢逸武功修为何等高绝,才一出国丈府大门,立刻就发觉到有人跟在身后,只不过略一转念间,他就猜到是柳拂堤。

    “你怎么知道是我?”

    柳拂堤转到谢逸身前去,冷冷看着他,眼神恶毒。

    “你找我,有什么事?”

    谢逸笑笑,对她的恶劣态度也不以为意。

    本来嘛,在他面前柳拂堤只是一个小辈,他跟她何必太认真。

    “你手上拿的,是我师父的骨灰?”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

    看来柳拂堤跟天绝上人的师徒情意还真不是玩假的,师父死得这么惨,她这个做徒弟的还想要替他立碑立牌位不成?

    “是,我要带师兄回师门思过。”

    下意识地抱了抱怀中的骨灰罐,谢逸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毕竟同门学艺那么多年,要说师兄弟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但……人要走的路不同,想要的东西也不同,有时候很难判定对错的。

    “不行!他是我师父,我要亲自把师父葬、葬了,我不准你带走他!”

    柳拂堤嘶声大叫,已哭了起来。

    她真气自己,为什么又一次着了杨雪的道儿,不然就不会让师父一人独自去对付小商王府的人,结果把命都搭进去了。

    事后当她得知师父已死之时,简直痛苦得要命,恨不得把小商王府炸平了才甘心!

    但她知道自己完了,师父已死,前朝太子肯定会顺利继位,她手底下那批死士也预感到大势已去,纷纷摞挑子走人了。

    反正她已不可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人生真是一点盼头都没有,除了还能为师父做一点事,她真不知道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柳小姐,时过境迁,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谢逸轻叹,一直以来柳拂堤对小商王府中人所做的一切,他也都知道,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对柳拂堤怎么样。

    世人多数时候很容易被利欲蒙蔽了眼睛,他也是过了不惑之年的人,很明白的。

    “少废话!你给还是不给?!不然别怪我跟你动手,我虽然打你不过,最多跟师父一起死!”

    柳拂堤眼神绝决,甩开了长鞭。

    好歹她也算是谢逸的师侄吧,人家哪里忍心动她一下。

    “……随你。”

    谢逸本待再说什么,想想还是算了,有些人天生就是执拗的性子,多说无益。

    反正他带师兄回师门也是为了好好安葬的,但师父既然已经把师兄逐出师门,想来师兄也并不希望回去吧?

    “啊?你……愿意?”

    谢逸给得这么痛快,柳拂堤反而有些接受不了,呆愣在当地。

    “拿去吧,好好把师兄安葬,柳小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谢逸淡然一笑,把骨灰罐递了上去。

    “要你管!”

    柳拂堤狠狠骂一句,一把夺过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逸苦笑,应该不用为她担心吧,她个性那么好强,武功也不弱,又有丞相府这个家,至少不会受人欺负,也不会冻饿而死,应该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他呢?

    他也该离开了吧,也不必去跟渊儿他们告别了,不然徒增伤感而已……

    “哦……”

    蕴皇后俯身在桌沿,细碎的呻吟声从她柔润的唇中溢出,看得人心疼。

    这样国色天香的人儿,谁忍心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

    “皇后娘娘?!”

    杨雪才端着托盘进来,一看到蕴皇后这痛苦的样子,登时吓得脸色发白,一把扶起她,急得要吐血。

    “我……没事,别……叫……”

    蕴皇后惨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疲惫至极的浅笑,腹中难以忍受的疼痛却让她紧紧皱起了眉。

    但她知道,杨雪已经尽全力在救治她,她实在不想再看到杨雪愧疚的样子。

    “皇后娘娘,快,到床上去躺着!”

    蕴皇后越是这样,杨雪就越觉得难受,眼圈儿又要开始发红了。

    自从为蕴皇后解毒开始,她几乎天天都要哭,这些天流的泪,比她以往十几年流的泪加起来还要多。

    “别……担心,露浓,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把生死都、都瞧得淡了,你、你尽力就好,别、别太为难自己……”

    蕴皇后轻盈地躺回去,即使这样痛苦的时候,她整个人看上去仍是优雅的,高贵的,圣洁的。

    “皇后娘娘,你这是在、在骂我吗?”

    听着这比骂人还叫她难受的安慰,杨雪哭得更厉害了。

    别忘了,是她硬要洛怀若做决定,然后才用以毒攻毒的法子让蕴皇后醒过来的。

    “呵呵……”

    嫣皇后轻笑,摇头,剧毒发作时的痛苦已令她汗如雨下,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傻丫头,我……我怎么会怪你,你已经为我们、我们母子做了、做了很多……哦……”

    她还想再说什么的,怎奈腹中痛到难以忍受,便抱紧了自己,瑟瑟发起抖来。

    “皇后娘娘,快别说了!”

    杨雪脸上的泪哗哗地流,嫣皇后这样,真叫她比死了还难受。

    嫣皇后也不再言语,低低地呻吟起来。

    “那、那奴婢先、先出去了!”

    杨雪匆匆说完一句,吩咐一名侍女进来看着,逃命似地奔回自己房中去。

    “怎么了?”

    没想到宇文渊竟然在,杨雪流着泪冲进来的时候,他正慢慢揉捏着右肩,神情略有些烦躁。

    这种麻木不堪的感觉,好不叫人恼火。

    “皇后娘娘她、她毒又发作,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满腔悲苦终于找到人发泄,杨雪哭得上气不接正气,还孩子气地举袖抹了一把鼻涕,那样子叫人啼笑皆非。

    “……一时半会解不了毒,也是没奈何的事,有没有法子帮皇后娘娘减轻一些痛苦?”

    宇文渊不用去看也想像得到,蕴皇后毒发时的样子有多痛苦。

    “我、我没办法啊,”杨雪抽抽搭搭地,“眼看着已经过去了三天,我还是配制不出解药来,就连、就连……”

    她甚至不能稍稍让蕴皇后好受一些,她真觉得自己无能透了。

    可是蕴皇后所中之毒真的很厉害,简直是她生平仅见,所以她根本不敢胡乱用药,万一令蕴皇后毒性加深,那就彻底完蛋了。

    “算了,丫头,别难过,尽人事而听天命好了。”

    宇文渊轻笑一声,拍拍杨雪的肩。

    事到如今哭有什么用,反正这样的结果,他们先前也预料到了。

    “可是、可是我不想让皇后娘娘死啊,还有、还有皇上,他们母子才团聚,难道就只能在一起十天吗?这太残忍,我―――王爷,你不舒服?”

    好个后知后觉的杨大小姐啊,宇文渊一双眉头都要锁到一起了,她才看出来人家不舒服。

    “我吗?没事……好吧,有事,就是觉得右肩麻麻的,使不上力。”

    宇文渊也不是存心要怎么样,实在是这么多年来,他这个做大哥的一力担下了所有的事,已经习惯了在人前掩饰自己,不让别人为他担心而已。

    “麻麻的?”

    杨雪怔了怔,下意识地摸上人家的肩,不轻不重地捏了几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陡然亮了亮。

    “怎么了?”

    她眼神一变化,宇文渊立刻察觉到了。

    不过,一般来说,杨雪有这种反应的时候,肯定就是想到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呃……王爷,你这个样子,是因为无极散的药性还没有完全消退的缘故。”

    先前宇文渊挺过无极散的反噬之力后,体内其实还留有微微的药性。

    只不过因为他那时候内息充盈,就算身体偶有不适,也会本能地以内息调息,所以才不会察觉到异样。

    可如今他内息尽失,便压制不住无极散的药性,所以才会时常感到右半边身子麻木不堪。

    要想无极散的药性完全消失,至少要半年以后。

    所以,那时候杨雪才那么犹豫,不想宇文渊用到它。

    “是吗,我也想到是因为它,丫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宇文渊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眸子对上他的眼睛,不让她有机会逃避。

    “我……”

    “你要敢不跟我说实话,我就……吻到你肯说为止。”

    宇文渊恐吓着,低下头就要―――

    “我说!”

    杨雪骇极,本能地大喊一声,跟着就懊恼地要死:

    什么嘛,王爷要跟她玩亲亲耶,这不是她最愿意的事吗,干嘛要屈服啊?

    “说。”

    宇文渊哑然失笑,胆小的丫头,都还听明白什么是什么就投降,可真有骨气。

    “就是……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帮蕴皇后解毒,无极散不是可以帮人暂时感觉不到痛苦吗,所以我―――”

    “不行!”

    杨雪话没说完,宇文渊立刻摇头,想也不想就拒绝。

    无极散是会让人暂时感觉不到痛苦没错,但十二个时辰之后的痛苦反噬,绝对不是人能承受的。

    他怕蕴皇后会挺不过去。

    “嘎?!哎呀,王爷,你别急,我话还说完呢!”

    杨雪呆了呆,急得双手乱摇,越急越说不清楚。

    “我、我知道、我知道用了无极散的后果很可怕,蕴皇后会受不住,但、但是、如果、如果药性打个折扣,就没问题了。”

    打个折扣?

    什么意思?

    宇文渊茫然,很可爱的样子,杨雪突然不忍心说了。

    “就是、就是王爷你呀,你体内无极散的药性不是还没有完全消失吗,所以你的、你的血―――”

    因为无极散的药性经宇文渊的血而淡化,所以给蕴皇后服用之后,就能减轻她的痛苦,又不会让她承受可怕的反噬之力。

    只是,要苦了宇文渊。

    “我知道了。”

    原来只是这样而已吗?

    宇文渊淡然一笑,卷起了右手衣袖。

    他为洛怀若和蕴皇后做了那么多事,又怎会在乎再多做一件。

    “王爷!”

    杨雪突然白了脸色,心也狂跳起来,“你、你的内伤还没有好,身体很虚弱,你不能―――”

    不能,她干嘛要说出来?

    耍着人玩儿吗?

    有宇文洌的照顾,秦露郁确实没什么好让人担心的。

    何况,如今洛怀若已经是雪池国之主,她和宇文洌出入宫廷就成了家常便饭一样,她也终于一偿游遍皇宫的夙愿,每天都要玩到日落西山,根本不知道姐姐他们到底在忧心些什么。

    唯一让她感到不开心的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小哥哥好像有些变了。

    “大哥哥,小哥哥真的要当皇上了吗?”

    跑了大半天,她也有些累了,宇文洌就陪着她坐在石桌边。

    见她一下子不开心起来,宇文洌也敛去了笑容,半晌后点了点头。

    “那,我以后是不是不能再叫他小哥哥,也不能跟他一起?”

    秦露郁认真地看着宇文洌,大眼睛里水波流动,好天真无邪的感觉。

    宇文洌比划得很慢,怕秦露郁看不懂。

    但,秦露郁还是看不懂。

    “你说什么啊,大哥哥,我看不懂。”

    秦露郁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回蹭着脚尖。

    “二哥也不必这么心不甘情不愿,不然我答应你,以后你跟我见面,免去一切礼仪就是了。”

    洛怀若冷然走近,说话还真是不客气。

    总之现在他见了谁都一肚子气,不这么居高临下地说话,别人就不知道他是皇上是怎么的。

    宇文洌脸色一变,好不生气。

    他都还没有好好问问他,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恨大哥,天杀的三弟居然连他也一起骂上了。

    想做真正的“孤家寡人”吗?

    “二哥,你生什么气,我要闹脾气自然是找你,难道别人还会买我的账吗?”

    洛怀若摸一下鼻子,说的很理所应当。

    宇文洌怔了怔,好气又好笑地擂了他胸膛一拳。

    臭小子,原来你没忘了自己是谁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小哥哥,你没事就好了!对了,我好几天没见到姐姐和王爷了,不如我们去找他们?”

    看到洛怀若脸上那熟悉的、坏坏的笑容,秦露郁立时放下心来,笑得眼睛弯弯的,拉起了洛怀若的手。

    “要去你自己去,我―――二哥?!”

    有没有搞错,我不要去好不好?

    洛怀若臭着一张脸,身不由己地被宇文洌和秦露郁硬拉着往前走,跟被绑架了似的。

    “王爷,你非这样不可吗?”

    杨雪还在试图让宇文渊别伤害自己,但这却是她可以想到的唯一能帮蕴皇后的方法。

    她真恨自己,为什么那会儿受伤的不是她,用无极散的不是她。

    “只要能救蕴皇后,我无所谓。”

    宇文渊很冷静,显见他绝不是一时冲动,伸手拿过匕首。

    “可是、可是你这样真的不行,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若是再一失血,那―――”

    你真的会死的!

    杨雪急得要吐血,但没有办法。

    除非宇文渊不知道有法子可以帮到蕴皇后,否则别说是要他的血,就算要他的命,想来他也不会犹豫。

    “大不了死,他那么恨我,我死了不是正好。”

    这话不无自嘲之意,也只有在杨雪面前,宇文渊才会这般失落。

    他以为这么多年来,他的为人处事已潜移默化地影响到洛怀若,他应该很明白他的一番苦心才对。

    但结果却是这样无奈,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当初救下洛怀若一命?

    “王爷?”

    杨雪无言,心上犹如被利刃狠狠划过,无法忍受的痛。

    她已经尽力了,但这两个人之间的死结还是不能解开,她还能怎么样。

    “不必多说,我心里有数。”

    宇文渊反握住刀柄,锋利的刀刃对准自己的右腕,毫不犹豫地一划―――

    “不要!”

    鲜血刚刚涌出的刹那,房门被“通”一下大力撞开,宇文渊只觉眼前人影一闪,手腕已被人狠狠压住!

    “三、皇上?!”

    杨雪吃了一惊,几乎被随着洛怀若刮进来的旋风给吹倒在地!

    “你、你敢这么做?!你、你要是死了,我、我---”

    洛怀若脸色煞白,眼睛里有深深的恐惧!

    如果不是宇文洌和秦露郁硬要拖他来看大哥,他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而且、而且刚刚在门外,他已听到大哥的话,原来他对大哥的恨,已经令大哥萌生了死意吗?

    “皇上,你们、你们怎么会过来?”

    杨雪喘过一口气,瞄了宇文洌和秦露郁一眼,干嘛一个一个一脸死灰样,难道有什么事吗?

    她还没有意识到,宇文渊这个样子,吓到他们了。

    宇文洌紧紧拧着眉,比划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见宇文渊手腕上的血是越流越多,他也有些慌起来,满屋子转着,希望可以找到什么帮大哥止血。

    干什么嘛这是,难道大哥不知道,他们都离开他的照顾吗,难道他就真的忍心把所有人都撇下,一个人死了干净?

    休想!

    “我没事,放手。”

    相较于所有人的惊惧,宇文渊则一脸云淡风清,他似乎非常不习惯与洛怀若这样肌肤接触,用力想要挣脱。

    “你---”

    洛怀若怒极,拼命压紧了那个冒血的伤口,甚至令宇文渊因为疼痛而皱起了眉。

    “呃……皇上,你不会是以为……王爷在玩自杀吧?”

    杨雪终于琢磨过一点事儿来,看到众人的表情,她算是明白了。

    “啊?难道不是吗,姐姐,王爷不是要自尽吗?”

    秦露郁吓得心扑通扑通跳,但看到姐姐这样平静的样子,她也知道不对劲儿。

    别忘了姐姐有多爱王爷,如果王爷真的想不开啦什么的,姐姐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咧?

    “谁告诉你王爷要自尽?”杨雪哭笑不得,“王爷的血能帮蕴皇后减轻痛楚啦,所以---”

    杨雪虽然没有把原因说得很清楚,但她既然这样说,他们几个也就不会怀疑。

    “是吗?”

    洛怀若目光闪动,身心陡然一松,一脸的如释重负。

    “那当然,不然我---”

    杨雪很笃定的样子,才要说什么,陡然意识到一件事,猛一下抬起头,看着洛怀若,眼神很吓人。

    皇上很紧张王爷的生死?

    他不是恨王爷恨得要死吗,怎么会---

    杨雪下意识地看向宇文洌,却发现他跟她的反应是一样的。、

    “不用拿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是不想他死,因为,我所承受的一切,还没有讨回来。”

    似乎知道他们两个的心思,洛怀若白着脸冷笑,到了如今这个份上,他嘴上还是不肯服软,也够倔的。

    难道非要等到阴阳永隔的时候,他才会说出心里的话吗?

    “皇上,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

    杨雪终于沉不住气了,宇文渊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任何反应,但她心里很清楚,他有多难过!

    问题是洛怀若明明就不想宇文渊有事啊,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让大家都不好过?

    “我过分?有吗?我不这么觉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难道他欠了我的,我就不能讨回来吗?”

    洛怀若毫不回避地迎视着杨雪的目光,眼里有挑衅的意思。

    人家越气,他就越觉得痛快,他的心难道真的已经不分善恶了吗?

    但,没有人看到,他藏在袖中的手抖得有多厉害---在刚才他以为大哥真的要被他逼死的时候。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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