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市花:玫瑰小姐枪杀谜案 > 第十八章 :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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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鹏飞说:我想说的是你们在一起恐怕不是只喝酒,怕是还干点别的吧,比如谈恋爱,要不然你怎么一次次压断我的电话,是不是怕接电话的时候,那个叫孙志勇的男人听到了?

    青梅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和孙志勇只是喝酒,根本没有谈恋爱,况且我和他只喝过一次,还是碰巧遇上的。我知道你经常去祥云喝酒,就去祥云找你,那次没有见到你,见到了孙志勇,所以就跟他喝了。

    陈鹏飞说:孙志勇是不是还喝多了,你是不是还亲密的送他回家了?

    青梅的眼泪流出来了,是那种慢慢往下爬的眼泪。她一边流泪一边说:孙志勇当时喝得是有些高,腿又不方便,我是送他回家了,我不送他回家,他就会醉倒在路上,但我把他送到家以后转身就走了。你怎么能用“亲密”两个字呢?这两个字是随便乱用的吗?

    陈鹏飞一口喝掉一大杯白酒说:因为我当时看到你们了,你搀着他,他把你靠得那么紧,我用亲密二字一点都不过分。告诉你吧,那晚我也是准备在祥云喝酒的,但我看见你们以后,我一下就没有喝酒的兴趣了。我是在外面看着你们喝完酒,又看着你把他送回家的。也从此以后,我就再不到祥云喝酒了,换到了川香园。

    青梅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也不擦掉。泪水朦胧了双眼,陈鹏飞在她眼里模糊起来。她开始反驳:你不就是看见我搀着他送他回家了吗?你还看见了什么?你什么也没看见,该失望了吧?

    陈鹏飞说:青梅,你别生气,你应该能感觉到我有多爱你,当我爱的女孩搀着一个陌生男人往人家家里走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我的确也再没看到什么,可是……尽管你们什么也没干,我也相信你们什么也没干,但我还是很痛苦的,我心上的人不理我了,不接我的电话了,不愿意见我了,可她在理另一个男人,在见另一个男人,在搀另一个男人,我们对调一个位置,或者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是不是也要万箭穿心啊?

    青梅擦了一把眼泪说:难怪你不再打我的电话,你的心病原来犯在这里。我给你说过,你也应该很清楚,我压断你的电话完全是为了成全你和卢曼,与孙志勇没有一点关系。

    陈鹏飞又喝下一大杯白酒说:我是很清楚,我和卢曼没有一点感情基础,我一点都不爱她,她是一厢情愿。

    青梅说:是我错了好吗?我不是在努力纠正吗?我去你公司找你,去你母亲的病房寻你,都是为了想纠正我的错。

    见陈鹏飞又要给他的杯子倒白酒,青梅一把摁住空杯子说:你不要再喝了,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陈鹏飞却拿起瓶子,对着瓶口就往肚里灌。一边灌一边喃喃自语,你让我喝吧,喝麻木了,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我就不知道痛苦了。

    青梅见状一下就急了,她站起来,扑上去,一把就把酒瓶薅掉,酒瓶掉到地上叭的一下就碎了。

    出了川香园,陈鹏飞就有点东倒西歪了,他的腿好像是软的,走着走着就扭开了秧歌步。好在青梅反应快,就在陈鹏飞摇摇欲倒的那一刻,她一把挽住了他。就像搀住腿脚不好的孙志勇一样,陈鹏飞的身子几乎塌在了她的肩上,是那么的严实和沉重。要不是青梅年轻,要不是山里来的女子泼辣,青梅还真是不堪重负的。从川香园到后面小区的停车场不是很远,将拐弯的地方拉直了也不过200多米,可就是这么一点距离,青梅搀着陈鹏飞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汗从青梅的额头、两颊、耳后哗哗淌了下来,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青梅这时担心起来:陈鹏飞这个样子,怎么开车呀?他握得住方向盘吗?他辨得清回家的路吗?他是不是也要与孙志勇似的,让她搀着进家门?可是他的家在哪里呢?

    正在青梅六神无主之际,车门却自动打开了,车里闪出一个很壮实的男子,他一把就将陈鹏飞塞进了车里,然后,车就发动起来,箭一样射了出去。

    青梅还没有反应过来,奔驰已经不见了踪影。青梅这时头脑清醒了一点,眼里的金星也一点一点褪去,但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腿也像刚才陈鹏飞的腿一样,软了,有点打飘。腿就像被谁抽了筋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为防止摔倒,青梅只好蹲到了地上。接着她就掏出手机,赶忙给张小萍拨了个电话,她让张小萍火速来停车场“救她”。

    在等张小萍的时候,青梅突然想起刚才拉走陈鹏飞的那个人,她觉得那个人的身影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谁。那人的动作太快了,他像是早已做好了准备,单等陈鹏飞到来,陈鹏飞一到,他立即动手,片刻不停的就把他弄走了。青梅后悔没把他看清楚,那人要是起了坏心怎么办?如今抢劫时有发生,那些劫匪专劫富人,陈鹏飞一个醉酒之人,毫无还手之力,他还不任人宰割乖乖就范?他们把他绑到野外,让他说出银行卡的密码,然后取钱,然后把他扔掉,再开上他的奔驰消失得无影无踪……

    越想青梅越恐惧,鼻子上的汗都出来了。

    这时,张小萍到了。

    张小萍绕着蹲在地上的青梅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然后瞪大眼睛问:青梅姐,谁把你怎么啦?

    青梅说:没人把我怎么!

    张小萍说:没人把你怎么你蹲在地上干啥?

    青梅说:我站不起来了,你先把我扶起来再说。

    其实青梅这时已经完全恢复,张小萍把她轻轻一扶她就站了起来。走了几步以后,她感到腿也不软了,就不让张小萍扶了,自个儿往回走。张小萍说:你这不是好好的嘛,让人担惊受怕的,我以为你遇上了色鬼让人家欺负了呢!张小萍从兜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在青梅眼前挥舞了一下,又装进兜里,说:你看,我防身的东西都带上了,如果有人敢侵犯你我就准备出手,连最坏的打算我都有了——我准备替你去坐牢啊!

    青梅这才说:没那么恐怖!刚才是陈鹏飞喝高了,走不动了,我从饭店把他往停车场搀,那哪是搀啦,他的整个身子都快塌到我身上了,我出了一身虚汗,人都快瘫了。

    张小萍挽住青梅的胳膊问:陈鹏飞呢?

    青梅说:走了!

    张小萍惊道:走了?他都那样了怎么走的?那他还不把车开到沟里去?

    青梅幽幽地说:是从车里闪出来的一个男人把他弄走的。那男人我没看清,我心里到现在还在怦怦的跳,我寻思那男人该不会是个歹徒吧!

    张小萍说:说不准,连李嘉诚的儿子都有人敢劫持,劫匪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青梅说:那他怎么会有陈鹏飞的钥匙?

    张小萍说:你别冒傻气了,那些人什么车都能打开,而打开一辆车的时间只需要三五秒钟!

    张小萍这一说:青梅更害怕了,她的胳膊从张小萍的臂弯里一滑,就出溜到了地上。青梅的腿又软了!张小萍急忙把她往起拉,可就像拉一袋软踏踏的粮食一样,怎么也拉不起来。青梅悉悉索索掏出手机说:我必须给陈鹏飞拨一个电话,我实在放心不下,这个电话不打,我会疯掉的!

    她搜出号码就拨了出去。

    好在电话一拨就通了。青梅带着哭腔喊了一声:鹏飞!

    电话那端停了片刻说:鹏飞现在醉了,不省人事,我把他送回家了,你放心,有我呢!青梅问:你是谁呀?那人说:我是谁……你问那么多干啥?我只能告诉你,我是华娱公司的员工,我知道,你是陈总的女朋友,你以后劝他少喝点酒,醉成一滩烂泥你安心啊?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青梅打电话的时候,张小萍一直附在她耳边听,她听到了二人的全部对话,就替青梅舒了一口气。张小萍说:这一下该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吧!青梅的腿里像打了一股气一样,劲儿立即回来了。她从地上站起来说:真是跟去了一回地狱一样,没把人折磨死。

    回到宿舍,张小萍钻进被窝说:看来你对陈鹏飞爱得太深了,你们两个千万别再出个啥岔子,不然,你去一回地狱不要紧,关键是从地狱里爬回来你就成了神经病了。

    青梅却拿起桌子上自考的书复习起来。可她心里总也平静不下来,又放下书跟张小萍说话。她说:光我爱他没有用,还得他爱我。上回我跟孙志勇吃了一顿饭,让他看见了,为这件事今天晚上他跟我闹了好半天。

    张小萍说:吃个饭嘛,又没干别的,解释清楚就行了。

    青梅说:是啊,关键是那天孙志勇喝醉了,我搀他回家的时候,陈鹏飞看见了,他硬说我们样子很“亲密”。

    张小萍笑道:这还不好哇,说明陈鹏飞是真的爱你!你和另一个男的在一起,他要没一点感觉,他要不生点醋意,那就证明他不在乎你,不喜欢你!

    青梅说:都说爱情很美好,我觉得爱情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有时候你为他把心揪来揪去,对方却并不一定领情。

    张小萍应道:谁说不是?爱情有时能让人充满力量,觉得世界无比美好,有时又让人特别失望,一蹶不振,甚至想逃离这个世界。

    张小萍已经打起了细酣,青梅却还在复习。她把橘黄的台灯罩压到最低,不让光线漏出去影响张小萍睡觉。翻动书页的时候,她也尽量轻轻的翻,不让书页发出一点响声。她像坐佛一样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她怕一动椅子就会发出吱扭的响动……

    其实经过那一阵折腾青梅已经很困了,也想倒下去美美的睡一觉,但她硬是在坚持。自考每年考两次,春天的考试越来越近了,她不能有丝毫松懈,她担心一松懈三门就不能全过。对于别人,过不了就再考一回,对于她,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她浪费不起时间。

    夜越来越深了,窗外的汽笛也越来越少,青梅的眼皮也越来越不听话,上眼皮总想去亲一下下眼皮。这个时候,青梅就悄悄拿来张小萍的水果刀,上眼皮再去亲下眼皮的时候,她就用水果刀在腿上扎一下,眼皮就自动分开了。青梅想起头悬梁锥刺股的典故,她不能头悬梁但可以锥刺股,她不能锥刺股,她可以刀刺股,古人都能做到,今人还能做不到?今人要超越古人,不仅在行动上,还要在意志上。

    就这样,青梅复习到很晚才睡觉。她一倒下就睡着了,没有看时间,也不知道晚到什么程度。她只依稀记得,她上床的时候水果刀掉到了地上,她没有拾起来,只顾上了床。

    次日,天才露出熹微之色,青梅就醒了。她身体里的生物钟似乎比真正的钟表都准,每每这个时候,她就自动醒了。不管睡得多晚,一到时间她就会自动醒来。醒来以后,她也不懒床,她在被窝里伸个懒腰,然后就毅然坐起来,穿衣下床。这时张小萍还没睡醒,她还在鼾声里做着甜蜜的美梦。青梅有时也想像张小萍一样睡个懒觉,哪怕在温暖的被窝里多呆一会儿也好,但她不能,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在体内催促她:该起床了,你是青梅,你不是别人,别人能睡懒觉,你不能……

    青梅起床后照例先去给云云匣子放糖,然后再回来复习,到上午十一点左右才去小区门口摆摊。糖果已经很难找到新的了,今天她跑了四五个百货店才买到一种没有包装的北京人叫粽子糖的糖块。售货员对青梅说:这种糖块基本上没人买了,所以从他们进货到现在,青梅才是第二个来买这种糖块的人。上回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好像是祖籍在北京,一口地道的“京腔”依旧未改。售货员以为青梅是北京来西京旅游的,青梅说她是地道的本省人,是从陕南来的打工妹。青梅怕售货员再跟她啰嗦耽误工夫,她将粽子糖一揣,立即就离开了柜台。到了彩球坊,她把粽子糖放进云云匣子转身就走,也顾不上跟彩球坊的老板谝上两句。

    由于买糖块的时候跑的商店多,因此留给她复习的时间就少了,今天她只复习了一个小时就出摊了,平时她都要复习两个小时才出摊的。

    还是在文景小区,生意还是不好不坏。

    一个中午,青梅卖出去将近40个饺子器。昨天和前天中午,她都卖出去了将近40个。

    没想到,傍晚的时候,青梅出事了。

    那时正是人们下班的高峰期,青梅被人一圈圈围着。当然,还是跟往常一样,围观的人多,买的人少。好多人都是来看青梅说顺口溜的。一个漂亮的不满20岁的女孩,一边卖饺子器一边说顺口溜总是有看头的。青梅说:

    包饺子,饺子器,

    到时不用请老李。

    请老张,请老李,

    其实不如请自己。

    大包菜,小包肉,

    一准让你吃个够。

    一元钱,算啥钱,

    六六八八就花完。

    一元都不舍得花,

    啥时成个企业家……

    青梅刚把“企业家”三个字说完,三个城管就来了。和上回两个工商不同的是,三个城管从人缝里不动声色的钻进来,直接到了青梅的地摊前,二话没说:用地上那块湛蓝色的布幔,一股脑儿将青梅的饺子器卷了就走。那一瞬间,青梅和顾客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城管转身以后,有人才看清城管穿的草墨色制服,于是惊叫了一声:“城管——”

    一听城管,顾客四散而去,青梅却跑上去一把抓住兜了饺子器的布幔,死不松手。那个城管对青梅命令:“放开!”青梅却抓得更紧。那城管就用胳膊使劲一拐,就把青梅拐了一个趔趄,然后站不住就倒在了路边的花坛边。

    那个城管扬长而去。

    另一个城管扭头对青梅冷冷的说:我们正在创建全国卫生城市,上面马上就要来检查了,不许随便摆摊的。青梅一下跪在地上说:你把饺子器还给我,我下次不摆了还不行吗?那个城管将头扭过去,向后甩了一句:你跪也没用,我们这是在执法……

    钱老板来“风卷残云”的时候,青梅已经站了起来。钱老板见青梅手里没有饺子器,就说:今天生意不错嘛,这么快就卖完了?青梅鼻子一酸说:不是卖完了,是让城管没收了。接着就把刚才的一幕给钱老板讲了。血气方刚的钱老板摩拳擦掌:你等着,我去给你要回来!青梅一把拽住他说:算了,你去也没用,如果你跟他们再发生个啥事,或者弄个什么好歹,我生意就彻底做不成了。

    在钱老板还要坚持去的时候,他突然感到青梅拽住他的那只手黏糊糊的,定睛一看,青梅的手和他的手竟然全部是血。鲜红的血从青梅的胳膊上正汨汨的往下淌,淌到了手腕上、手掌里、指头上。钱老板说:青梅,你受伤了。青梅这才感到胳膊钻心的疼。

    钱老板立即把青梅送到了医院。

    值得庆幸的是,青梅只受了点皮外伤,没有受内伤。青梅的外伤在胳膊肘上,是一条长约三公分的口子,不多不少缝了10针。

    缝了针,开了一些消炎的药,青梅就出了院。青梅的情绪很差,脸色阴沉沉的,钱老板就一边骂城管一边说些让青梅开心的话。但青梅的脸色还是阴沉沉的,像有一朵乌云罩着,怎么也化不开。钱老板说:我给你唱一支歌吧!

    青梅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钱老板想,青梅可能是默许了。

    钱老板就唱起来:

    今天,谋生的工具,

    已变成城管的功绩,

    辛辛苦苦终究躲不过去,

    今夜只能哭泣。

    我不能颓废消极,

    为了我挚爱的儿妻。

    再苦再累也要坚强,

    只为孩子能进校学习。

    命若在,希望就在,

    抵御拳脚我有壮实身躯。

    下跪,只求大人慈悲,

    祝大人一生大利大吉……

    青梅说:这调子不是刘欢的《从头再来》吗?

    钱老板说:是啊,这是最近在网上各大论坛迅速走红的《小贩之歌》,作词者不详,录制者叫“戏子”,在这之前还有《城管手册》蹿红网络。《小贩之歌》唱出了小贩的心声,唱出了小贩与城管之间的冲突和现状,也唱出了一种期盼。

    青梅终于露出了一点讪笑,问:期盼?期盼什么?

    钱老板说:期盼彼此间能理解啊,期盼摆摊的能合法化呀!

    青梅说:难,都难。小贩要生存,城管要市容,这本身就是对立的。

    钱老板说:对立的也可以统一啊!南京市把摆摊的叫“马路经济”,而“马路经济”一直游走在法律边缘,既不合法,也不违法。南京根据摆摊的与城管冲突不断的现状,修订了市容管理条例,并得到了人大通过。这部条例明确提出摊点合法化,用“马路经济”缓解就业难题。也就是说:要摆摊你就摆,该收费你就收,我摆摊,我缴费,我赚钱,我合法。这不,对立的就统一起来了吗?

    青梅说:只可惜西京不是南京。

    钱老板说:西京也可以借鉴南京呀!

    青梅到了公交站牌下说:但愿吧!

    在等车的时候,青梅又说:我总有一种担忧,我们这种小贩总是朝不保夕的,说不定哪一天我就突然没有工作了。

    钱老板说:不必担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也是我听来的故事:在一个柜子上,有两座旧钟。有一天,有一个新的小钟被摆到了一起。一座旧钟对小钟说:你也要工作了,但我担心你是否能应付要走1600万次的路程呀?小钟大惊失色,什么?要走1600万次?这么伟大的征程我哪能办到?另一座旧钟说:小钟,别害怕,也不要去想那么多次怎么走,你只要每秒“嘀嗒”一下就行了。小钟半信半疑的想:就这么容易呀,那我就试试吧!从此,小钟就每秒轻快的“嘀嗒”一下。不知不觉,才半年光景,它就已经走了1600万次。青梅,有时候,不要烦恼十年以后的事,只要想想今天该做什么就行了,活在当下,就渐渐走进了我们的梦想。

    饺子器被没收,对青梅还是有一定打击的。不仅仅是损失了几百块钱,关键是她心里产生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阴影。她决定休息几天再进货,再出摊,并且不能去文景小区了,要换个地方。文景小区是她生意中的“滑铁卢”,她不想再去“滑”一次。再去要是抓住了就属于屡犯了。她把这个决定用短信发给了钱老板,她怕钱老板再去文景小区白跑一趟。她对钱老板说:有了新的地方我再发信告诉你。钱老板回信说:不要休息的时间太久,休息的时间太久人就懒了。青梅会心的笑了一下。

    说是休息,其实青梅一点都闲不下来,甚至她把时间抓得更紧了,她在抓紧时间全面复习,攻难关,补薄弱环节,读名著,背要领。有时实在累了,她就给李娇刘红她们打打电话,闲聊两句,权当放松。她也给陈鹏飞打过一次电话,陈鹏飞对她好像没有了往日那种热情和倾心,话里听不出来,但她能感觉到。这种细微的变化,也只有青梅能感觉到。青梅想,他恐怕还没有从对孙志勇的误会中走出来。恋爱中的误会就如鞋里的石子一样,石子虽小,也硌脚哩!但青梅不想再对他解释什么,时间会消磨一切的,时间也会证明一切。

    “休息”了两天,青梅忽然记起了孙志勇那件事。最近太忙,几乎把那件事忘了——那个手机被抢的人是不是刘红?她得亲自去御足堂问一下。他向孙志勇承诺过,如果真的是刘红,她一定要说服刘红站出来替孙志勇作证的。孙志勇为她把腿都断了,她有什么理由不站出来?

    青梅是晚上九点到御足堂的。选择这个时间是有讲究的,刘红对青梅说过,这个时间正是上客的时候,那些在饭馆喝完酒或者平时喜欢夜生活的男人,这时就纷纷“出洞”,开始去御足堂“找乐子”了。青梅是想在这个时间看一看工作状态下的刘红,毕竟她对这个行业一无所知,她心里充满了好奇。她也想看看刘红是在什么环境下工作,是在怎样工作。作为四姐妹里的老大,她对她们的关心实在太少,有时想想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刘红在这里已经不叫刘红了,叫六妹。为什么叫六妹?吧台小姐没有告诉青梅。吧台小姐告诉青梅的是,六妹现在正在包间工作,得等一会儿才能见到她。

    青梅就等。说是“等一会儿”,实际等了老半天都不见六妹出来,青梅有点等不住了。青梅问吧台小姐,能不能给六妹打个电话?吧台小姐明确地说不能。为什么不能?吧台小姐又没有告诉青梅。吧台小姐脸板得平平的,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的表情已经有点不耐烦了,青梅就不好再问什么。

    青梅在大厅实在等不住了,就装着去洗手间上厕所,窜进了里面。吧台小姐竟然没有挡她。

    御足堂不比ktv,ktv的包间总是关着的,御足堂的包间有些是半掩着的,这就给青梅寻找六妹提供了方便。青梅听刘红也就是现在的六妹说过,她们给客人浴足的时候,一般都把门半掩着,只有搞“特服”的才把门关着。把门半掩着是为了通风,有些客人的脚臭鞋臭袜子也臭,需要透透空气,保持环境舒爽。为什么不把门全开着而是半掩着?那是为了营造某种氛围。尽管是洗脚,但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少女在一起,多少有点暧昧的味道,半开着门,就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在里面。或许就靠着这点“神秘”,浴足业的生意才源源不断。

    也许青梅是个女孩,所以她在每个包间门口“晃荡”的时候,就没有引起客人的反感,也没有引起浴足小姐的注意,于是青梅就看到了五花八门的浴足场景:有人在浴盆里不紧不慢的给客人洗、揉;有人将客人的脚捞出水面,擦干,垫上毛巾,按摩脚掌心;有人将客人的脚放到自己的腿上,一招一式的捏着;有人让客人转过身子坐着,享受不轻不重的敲背……青梅想,不是浴足的地方吗,为什么还要敲背呢?但青梅想不出答案,她只想到难怪有那么多男人喜欢洗脚,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抱着他们的脚做出各种不同的温柔动作,对他们总是有吸引力的。所谓洗脚,其实是一个由头而已,有几个男人是来真正浴足的?

    青梅一间间看过去,竟然没有看到六妹。怪了,不是六妹正在包间工作吗,怎么不见她的人影影?青梅不死心,就又一间间看回来,发现有一间门不是半掩着,而是全掩着——对了,刚才就是这个包间没有看过。青梅判断,六妹八成就在这间里面,因为除此以外再没有包间了。懵懵懂懂的青梅没有多想,就轻轻把门推开了——六妹果然在里面!

    不过,六妹不是在里面洗脚,而是在和一个男人拥抱。这个男人的手还在六妹的臀部抚摸。这时青梅反应非常快,当她看见是实实在在的刘红而不是六妹在和人拥抱时,她说了一声“对不起”又把门轻轻掩上了。

    过了一会儿,刘红来到了大厅。青梅在大厅里一个角落里坐着等她。刘红径直走到了她跟前,坐下,然后一只手就拉住了青梅的一只手。刘红的表情很正常,丝毫没见被青梅碰见了她秘密的尴尬,倒是青梅有点不自在起来。青梅拉长了脸小声质问:你不是在浴足吗,原来在干这呀?刘红说:是啊,我是在浴足,浴完足就顺便跟客人拥抱一下,客人私下另给我50元小费。青梅说:上回李娇不是说你只洗素脚吗?刘红说:没错,我只跟客人拥抱,不干别的。青梅姐,我向你发誓,我只是拥抱,绝没干别的。客人也曾提出过要求,但都被我拒绝了。青梅说:就为那50元,你就能把一个姑娘镇守的价值抛弃?刘红说:你别小瞧那50元,一个一个50元加起来是多少?这么说吧,我来御足堂是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挣钱吗?青梅姐,有些难处你不知道,我没跟你说过,我们洗一个脚是20元或者30元、40元,浴足小姐和老板是三七开,以平均30元计算,洗一个脚我们只拿9元钱,老板拿21元,而且老板还要扣我们500元作为押金,也就是说:工作头一个月基本拿不上钱。现在浴足店比比皆是,盘子就这么大,竞争很激烈,我们一晚上能洗三四个就算生意好的了,你说:即使洗三四个才能挣多少钱?挣这么点钱我在西京城怎么生存得下去?

    这还真把青梅给问住了。是啊,就算一晚上洗四个吧,那也才挣三四十块钱,一个月连一千元都挣不到,浴足小姐怎么过日子?可是,浴足业还是欣欣向荣,浴足小姐还是层出不穷,那里面的经营秘诀在哪里?全部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全部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地方。

    见青梅不吭声,刘红问:青梅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变坏了?

    青梅答非所问地说:我以为洗脚很简单很容易的,没想到洗脚的钱也这么难挣。

    刘红说:老辈子有句俗话,叫“屎难吃,钱难挣”!从古至今,钱都不是那么容易挣到手的。到处都有钱,但不付出你就一分钱都挣不到。

    青梅一时语塞。她似乎在思考什么。停了一会儿,青梅说:不说这件事了,说点别的,你最近还去网吧吗?

    刘红说: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不去,以前去得多,现在去得少了。

    青梅问:是不是你的手机被抢过一回以后,你就去得少了?

    刘红反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被抢过一回?

    青梅说:是你自己说的呀,上回我们四姐妹在一起的时候你亲口说的。

    刘红只得承认她的手机被歹徒抢过,她也承认了是一个小伙子挺身而出帮她夺了回来,但她压根儿不知道,帮她夺回手机的小伙子断了一条腿。

    那天刘红从头到尾手都在抖。一个刚刚进城的乡下妹子哪见过那阵势?当那个歹徒从电脑桌上像闪电一样抢走她的手机时,她虽然下意识的追了出去,但她的胳膊腿儿全都是软的,连骨头都吓软了,要不是某种意志支撑着她,她早就噗通倒在了地上。她是知道有一个小伙在帮她追人的,也听到了两人打斗的声音,但那小伙长的啥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全都没看清,不,是顾不上看,她只顾去夺手机了,夺回手机是她的目标,是她的一切,是她全部的信念。就在这时,她真的把手机夺回来了。准确的说:不是她夺回来的,是歹徒乖乖的把手机送回来的。那时她心里很庆幸,也暗喜了一下,手机竟然还能失而复得,真是老天有眼。她根本不知道,是小伙将那歹徒制服了,那歹徒不得不把手机乖乖的送回来。她也不含糊,她拿过手机转身就溜走了,她生怕还回的手机又被人抢走,更怕歹徒对她进行人身伤害。回到御足堂,她的手仍然抖个不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平静下来。她溜走以后,网吧里发生了什么事,小伙子和歹徒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全然不知,小伙子被砍伤被送进医院被截肢她也不知道,她更不知道警方和小伙子都一直在苦苦寻找她这个当事人。

    青梅说:现在你知道了吧,你知道了就应该站出来。

    刘红却耷下脑袋,一言不发。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青梅追问:你还在犹豫什么?

    刘红嘴角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青梅苦口婆心:那个为你挺身而出的小伙子名叫孙志勇,如果你不站出来,他的腿就白断了,有可能一分钱的赔偿都拿不到,更不能申请“见义勇为”了。

    刘红喉咙里咕咙了一下才迟迟疑疑的说:其实当我走出网吧大门那一刻,我已经听到后面那个帮我的小伙撕心裂肺的惨叫了一声,当时我心里像被一只手揪了一下,脚步立即停了下来。我想返回去帮他,我第一感觉是他可能受伤了,因为我出门的时候,隐约看到了门边暗处有两个人,他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我猜他们八成是那个歹徒的同伙……然而,我最终还是没有回去,而是停了一下断然走了。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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