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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的病情一天天的加剧,且开始逐渐发作,她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就像是《白发魔女传》里面的女主人公练霓虹一样。
她的脸颊和她的身子十分消瘦,她的手和脚也已经瘦小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好像是一个长期营养*的年迈老妪。
她的精神状态也大不如前,她的脸色苍白憔悴。
“哥哥,我感觉到自己快要撑不了多久了。”
“呸、呸、呸,我的傻小妹,别净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哥哥,我好想见他一次,因为我是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秦歌?”
“嗯。”楚瑶默默的点头。
“明天我替你去找他。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许胡思乱想那么多别的事。”
“谢谢哥哥。我真是太爱太爱你了,我的好哥哥。”
“你这鬼见愁什么时候也开始跟我变得那么客气了,还真令我有些不习惯了。不过说句真心话,估计你的大傻蛋早已把我这个‘小妖的男朋友’恨到骨头里去了。”
“切,你是在说你自己吧,人家才不会像你那么小心眼呢!”楚瑶努力展颜一笑。
“你还别不信,我是男人,最了解我们男人了,表面上看起来越是心胸广阔的男人,内心越是小气。”
“他不会的,我最了解他这个人了。”小妖的心里像吃了蜜汁一样甜。
第二天她的表哥去到了秦歌的住处,却没有见到秦歌,在他向小区门口的保安大叔打听后才知道,秦歌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回过家了。
“什么,他不在家?!”小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的,听小区门口的保安大叔说,他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回家了。”
“他到底去哪了呢,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了?”小妖默默的自言自语道。她的心儿怦怦直跳,像十五个水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
“不会的,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儿,难道还怕别人拐卖了不成,兴许他是回趟武汉老家了也不一定。还有就是,到外面出差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是不可能。”
“我还是打个电话给他吧。”
秦歌和他们三人正在罗马斗兽场古迹耍着,这时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看,发现这个电话是小妖打过来的。
秦歌没有半分犹豫,迅速的接下了这个电话。
“小妖,真的是你吗?”秦歌迫不及待的追问对方。
“是我,你在哪里了,我想要见你。”
“那我明天就回去找你,现在我在意大利的罗马,你还在上海吗?”
“什么,你现在在意大利?!”
“对的,我到这边已有一些日子了。”
“我现在在西安。”
“嗯,你去西安干嘛?”
“你忘了吗,我老家就在西安。”
秦歌这才恍然想起,小妖的老家的确是在西安。
“是小瑶的电话?”秦歌挂断了以后,宫池才开口问道。
“是的。”秦歌回答道。
“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她跟你说了什么?”宫池问道。
“她说想要见我一面。”
“那还要傻等什么,赶紧打道回去呀!秦子我告诉你,你已经后悔过一次了,我不希望看到再后悔第二次。我永远不否认自己也一直喜欢着你,且直到这一刻也没有改变过,甚至到以后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否则我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追随你到这个地方来了,但我是真心希望你、希望我心爱的男人过得幸福。现在,现在我就陪你回去找她!”
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过得幸福、过得快乐,这才是真正的爱呀!
秦歌和银薇与宫池他们匆匆告别了之后,便上了飞机飞了回国。他们先是飞到北京机场,然后再从北京机场转机飞往西安。
次日拂晓,他们才飞到了西安机场。
秦歌从没有到过小妖的家,于是只得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我刚刚醒来,你到西安了?”
“我到了,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直接过去找你。”
“我现在不在家。”
“什么,你不在家?那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医院,西安市第一人民医院。”
“你怎么了?你病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秦歌心急如焚,急得像是只热锅上的蚂蚁。
“你现在在哪儿,我叫人过去接你。”
“不用的,我直接打车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银薇眼见秦歌突然满脸冒汗,于是心中忐忑不安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说她现在正在医院里。”
“哪个医院?”
“西安第一人民医院。”
“你还在这傻愣什么,还不赶快过去。”
于是他们二人立马上了一辆Taxi,直往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方向赶去。
他们刚走到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的前台前,便见到了负责在这里照顾小妖的表哥。秦歌曾经在小妖的照片上见过他,于是一眼便认得出他来。
秦歌还不知道他是小妖的表哥,只知道他是小妖现在的男朋友。
“小妖她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不好好照顾着她,要是她今天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秦歌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秦歌发疯似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双眼狠狠的瞪着他,好像眼前这个人和他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似的。
“你们跟我过来,她在里面等你。”小妖的表哥并没有反抗,只是平静的说道。
秦歌这次见到了小妖,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怎么会是这样?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的,一定是的。对、对,一定是在做梦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秦歌的眼眶湿润了,忍不住潸然泪下。
“傻蛋,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我之前对不起你,这是我该有的报应。”
“不是的,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从来也没有对不起过我。倒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其实,他是我的表哥。”小妖往站在旁边的表哥看了一眼。
“你的表哥?”
“对,他的的确确是我的表哥,我大姨妈的儿子。你一定到现在还以为他是我的男朋友,我说的对吧?”小妖扑哧一笑,但她的笑却显得有些苦楚,让人感到无不心酸。
“你刚才刚见到他之时,是不是特想把他暴打一顿?”
“我刚才的的确确是想把他暴打一顿的。”
“为什么想揍他?是因为他从你的手中抢走了我,还是因为他没有把我照顾好?”小妖刚说完这话,自己便先“扑哧”的笑起来了。
秦歌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凝望着她。望着她秀丽的轮廓,望着她水灵的眼睛。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上又没长有金山银山。是不是我现在变丑了,令你认不出来了。”
“没有,你一点都不丑,你永远都是那么漂亮,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最漂亮的女孩子。”
“哟、哟、哟,嘴上跟抹了蜜汁似的,一点都不知道害臊。好肉麻呀,我要受不了了。”
“你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白血病,而且已经是到了晚期了。那天当检验报告出来之时,医生告诉我,我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五个月了。”
“所以你是怕我知道后会伤心难过,才编织了那个谎言来骗我,要我离开你?”
“我怕自己连累了你,更怕你为了我伤心难过,我不是存心要欺骗你的,真的,你原谅好吗?”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知道的,我没有怪你,我一点都不怪你。”秦歌默默的摇头。
“傻蛋,你不要为我伤心难过,我现在已经很知足了,真的。其实我应该感些上天、感激命运的,它们让我在最后的日子里遇见了你,还让我爱上了你,至少我们曾经还在一起过。这些对于我这个病秧子来说,也算是不枉到这个人世间走一遭了。”
“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会替你找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来治好你的病的!”
“傻蛋你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我的病癌是治不好的,我这一生唯一遗憾的事就是不能和你结婚,不能为你生孩子,不能和你朝夕相伴,不能陪着你白头到老。”
“不,我秦歌这辈子只娶你一个。对,我们明天就结婚,咱们明天就把婚礼给办了!”
小妖强忍着痛楚嫣然一笑:
“你这个大作家呀,还以为自己是在写苦情剧、写偶像剧呢!”
“不,我说的绝对是真的,我们明天就结婚!”
小妖再次宛然一笑: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有谁会愿意娶我这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太做老婆呢!”
“我的傻小妖,你一点也不老,一点也不丑,即便是一百个林志玲和一百个马伊琍加起来也不及你的百分之一好看!”
“你这句话即便假得要命,不过我还是喜欢听,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喜欢听。”
“真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小瑶,你自己一定要坚强呀!”银薇安慰她道。
“银薇姐,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不怕死亡。银薇姐,你是我楚瑶这一生中最钦佩、最敬重的人。银薇姐,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小妖紧紧地握住银薇的双手。
“小瑶,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等到你病好了以后,慢说一件,就是十件、一百件、一千一万件你银薇姐都会统统答应你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什么都不要多想,安心把病治好。”
“不,我现在就要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吗?”小瑶的眼角边已经溢出了泪水。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的,你说吧。”
“银薇姐,在我死了之后……”
“小瑶,别净说这些丧气的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银薇急忙打断了小瑶的话。
“银薇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嗯、嗯、嗯,你说下去吧,我在听着。”银薇默默的点头回答道。
“我死了以后,你一定要和傻蛋结婚,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傻蛋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但其实他的内心却比谁都要脆弱。我知道你对他的爱绝不比我少,其实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当初是我从你的身边把他抢走的。银薇姐,你会不会怪我抢走了傻蛋?”
“秦子真正需要的人是你,他真正爱的人是你,他需要你亲自照顾他的,我只是他的好朋友、是他的好哥们而已。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不能离开我,一定不能!”秦歌深情地握着小妖的双手。
“你真的要和小瑶结婚?”银薇不解的问道。
“是的。你刚刚没有看到吗,你刚才没听到医生说了么,小妖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你看她现在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我担心她真的撑不了多久,我更不忍心让她留下这个终生唯一的遗憾。”
“是的。刚才主治医生也已经说开了,像她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到了白化病的最后时期了,她现在最多只有不到一个星期的生命,还随时都会有离开的可能。所以我同意你的意见立马和她结婚,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做你的妻子,哪怕是只有一天她也会满足的。”小瑶的表哥这时已经走到了秦歌和银薇的身后。
“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替秦子想过,以后他该怎么办?”
“我不否认,我的这个想法是太自私了,但我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表妹带着这个终生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他的眼眶已经沁出了泪水,这个可是和自己从小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亲表妹,他们之间的情谊甚至比亲兄妹还要深。
“银薇你的身材和小妖的差不多,待会儿你和我一起去替她选一套结婚礼服,明天她就要用上了。”
银薇含着泪点头答应了秦歌:“我会的,小瑶的确是个好女孩!”
次日下午,他们的婚礼如期举行了,而且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进行的。
小妖拒绝了昨天秦歌和小妖替她选好的结婚礼服,而是穿上了他们初次见面时秦歌替她付款买下的那套白如寒雪的连衣裙子。
雪白色的结婚礼服,有着一种无法言语的凄美和忧伤。
除了远在意大利的宫大少爷和莎莉小姐,秦歌和小妖的所有朋友都到场了,病房里人满为患。整个小小的病房中,装饰得像是真正的婚房一样奢华好看。
秦歌给小妖戴上了自己和银薇早上才匆匆忙忙的从珠宝店挑选回来的金戒指,这一刻小妖的笑容比夏日的阳光还灿烂!
婚礼上没有丰盛样式的宴席,没有令人醉倒的酒水,没有漫天响起的炮仗,只有最开心的欢笑和最虔诚的祝福。
小妖在伴娘银薇姐的搀扶下,和秦歌王子完成了婚礼上的行礼仪式。这时小妖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昏黑,随后她的人便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众人一看情况甚是不好,于是焦急的叫道:“医生,快叫医生,快点叫医生过来!”
经过一番紧急抢救,刚昏倒过去不久的小妖才再次苏醒过来,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像是生命危在旦夕。
“傻蛋,谢谢你。今天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我恐怕再也撑不下去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只要有我在,以后每一天你都会像今天这么幸福、这么快乐的。”
“傻蛋对不起,我真的不能陪你了。”小妖转过眼来看着银薇,又继续说道,“银薇姐你过来这边,我有话要对你说。”
银薇走了过来,站在她身旁。小妖慢慢的从自己的无名指上摘下了刚才秦歌给她戴上的这枚金戒指,而后慢慢的把它戴到银薇的无名指上……
“银薇姐,你答应过我的,你一定要在我离开了以后嫁给傻蛋,替我好好的照顾他,一生一世的照顾他,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银薇含泪默默的把头点,再一次答应了下来。
“银薇姐谢谢你,你永远是我楚瑶最好的姊妹!”
“对、对、对,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姊妹!永远永远都是!”
“哥哥你也过来一下,我还有话要对你说。我离开了以后,你一定要替我多陪陪我的爸爸和妈妈。”
“小瑶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姨父和姨妈的。”
是夜。
小瑶的心跳频率越来越弱。漫漫长夜,她终于在这个长夜中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秦子,你不要太伤心难过了,相信在天的那边的小瑶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过得伤心痛苦的。”宫池从意大利发信息过来安慰他道。
两个月以后。
明天就是宫池参加第三十九届国际肖邦金像奖杯钢琴大赛的日子了,比赛是设在德国的首都柏林举行。此时的宫大少爷和莎莉小姐,已经从罗马飞到了柏林。
“我知道你一定会去柏林的,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去,随便出去散散心。”
“我会等你回来的。”银薇看着头上向远方挪去的飞机,渐渐消失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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