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风头?”碧珠茶香对视一眼,俱是不解地看向了她。
左思鸢打量着镜子中神采飞扬的自己,娇媚的眼中神采奕奕的,能像电视剧里一样打扮妖艳出席心爱之人的婚礼,想想都让人兴奋。
梳妆一番之后,她又挑了件烟霞色交领的长裙,领口绣着繁复的朝颜花,下面系着同色曳地长裙,黑亮的发髻之间簪着镶嵌着红宝石的金簪,分外奢华的打扮在她身上却并不显得艳俗,反倒衬出一股贵气来。
“我们出发吧。”她款款站在镜前,绯红唇角一挑。
坐在马车上,碧珠惴惴不安地看着天色:“小姐,您看这都快到正午了,咱们会不会迟了呀?”
左思鸢低头,漫不经心看着染得殷红的蔻丹,漫不经心回答:“那不是更好吗?一般主角都是压轴出场的。”
碧珠脸上带着迷茫,小姐又在说她听不懂的话了。
到了衡王府门口,她在车夫的搀扶下,款款走下马车,门口侍卫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左思鸢精致的下颌微扬,微微上挑的杏眼里光华流转,顿时吸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这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窃窃私语的声音像风一样吹拂在她的耳边,左思鸢姿态优雅地走进院落,发现宾客们都三三两两站在一处,显然典礼还没有开始。
“这不是鸢月楼的掌柜的吗?”
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刺入耳膜,左思鸢下意识蹙起了眉头,循着声音转身,只见成英郡主亲热地挽着李端,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
“参见郡主。”左思鸢不动声色地请安。
成英穿着件宝蓝色闪缎的衣裙,闻言夸张地扶了扶了发鬓,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便把目光移开:“没想到你还真的有脸来,还穿得这么花红柳绿的,啧啧,真是丢人现眼。”
“郡主既然好心好意给我发了请柬,我若是不来,岂不是驳了郡主的面子吗?”左思鸢今日心情不错,懒得跟她多计较。
“那是自然。”成英郡主笑得不怀好意,愈发挽紧了身侧李端的胳膊,笑得不怀好意:“你这么低贱的身份,是肯定拿不到请柬的,也就本郡主念及你跟端哥之前的关系,施舍了你一份罢了。”
“谢郡主。”这句话,左思鸢说得是真心实意。
似乎没想到一向伶牙俐齿的她也会有这么温顺的时候,成英脸上表情僵了一僵,得寸进尺地道:“还有,本郡主好心提醒你一句,虽然衡王现在是娶了别人,但说不准两年之后他还能把你收为妾侍也说不定呢。”
她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刚好能散到整个院落之中,顿时吸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左思鸢闻言,扬起唇角一笑:“郡主有所不知,我左思鸢呢,平生有两不做,第一呢就是不当人的小妾。”
她顿了顿,嘴角笑意微扬:“第二,就是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她语调悠长,分明是在暗讽她成英郡主捡走了她不要的男人。
没想到这个女人真有胆量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成英郡主气得脸色煞白,嘴唇还在抖动着。
她扬眸看向了一旁呆站着的李端:“端哥,替我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左思鸢的眼神,这才落到了许久未见的李端上,两人视线甫一相碰,一抹不自然的神情迅速从他脸上一闪而过。
许是左思鸢一向清汤寡水惯了,而原主也绝不会像方才的她一般飞扬跋扈,他竟一时惊艳于她这样的模样,说不出话来。
人精如左思鸢,又何尝看不出李端脸上的表情?
就这种庸俗懦弱的男人,也不知成英当初是怎么看上的,想到这里,她不禁暗生庆幸。
“端哥!”成英气得跺脚,见李端许久没有动作,暗自咬牙,扬起巴掌就朝左思鸢脸上掴去:“我要好好教训你这个贱人!”
左思鸢眼睛都不斜一下,轻而易举地抬手将她的胳膊捉在手里:“亏你还是个郡主,怎么动不动就说这种粗话,真是丢人现眼。”
她的眼中流露出厌恶,毫不客气地把她的手甩开:“我记得,你跟李端还没有成亲吧?还没成亲就手挽着手,啧啧,郡主,你还真放得开啊。”
“左思鸢!”成英此时愤怒到了极点,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双眼微红地瞪着她,随时准备跟她撕破脸皮。
在场的宾客们正觉得无聊,偏生又有这么场好戏,自是看得津津有味,没人开口说话。
这时,穿着青色长衫的傅慕竹将人群拨开,走到左思鸢身后。
“时七,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温润好听,给人种安心的感觉。
左思鸢眼眸微侧,略微惊诧地看着他。
傅慕竹却正视着李端的脸,清冷的凤眸之中迸出凌冽的光,自带的强烈气场让他不由得低垂下脸。
“我们走吧。”傅慕竹神情自然揽过她的肩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
两人转到廊下,左思鸢不动声色地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其实你不必替我解围的。”
“我知道。”傅慕竹倒是全不在意地一笑:“我觉得很奇怪,成英每次都说不过你,却还是屡次来招惹你。”
“所以你其实是来帮她解围的咯?”左思鸢调皮地一笑。
傅慕竹不置可否,却看着她华丽的衣衫:“你今日的打扮有点特别。”
“不好看吗?”
傅慕竹剑眉轻轻蹙起,有些欲言又止:“有点太招摇了。”
左思鸢满意地笑起来,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了,青寒呢?”
傅慕竹摇头:“不知道,我也只是刚才入府的时候匆匆跟他见了一面。”
左思鸢微微低头,轻轻哦了一声。
也不知他现在进行得到底如何了……
不多时,日头移到了头顶上方,吉时已到,衡王府外边渐渐传来丝竹吹打之声。
左思鸢跟着人潮,来到衡王府前,只见一顶十六人抬的花轿由远及近,稳稳停在门口。
牧青寒阴着脸,拨开人群,走出了府。
左思鸢这才看见了他,隔着重重人群,她踮起足见都只捕捉到他的侧脸,显然不符合他气质的华丽打扮,加上脸上心事重重的表情,竟让他看起来有点陌生。
他手里执着一把玄黑描金的长弓,搭起一支雕花短箭,心不在焉地拉弓,下一秒,雕花短箭落在了大红色的轿帘上。
接着,他掀开帘子,把一身喜服的娜真扶出来。
她头上戴着凤凰雕花的金冠,三只凤头口中衔着东珠流苏,密密匝匝的流苏垂了下来,遮住她的面目。
左思鸢站在人群最后,刻意找了个足以藏住她的角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突然对娜真生出一丝同情。
两人踏着红丝绒地毯,一步步朝正殿走去,牧青野携着皇后端坐在正殿,看着一对新人缓缓走入殿内。
礼部尚书站在大殿之上,神情严肃:“典礼开始——”
“慢着!”牧青寒突然扬声喝道。
牧青野眉端神色一凝,警告道:“青寒,你要干什么?”
牧青寒缓缓抬起头来,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将眼神落在吉默脸上:“为了这次婚礼能够尽兴,臣弟特地从南疆请来了几位吉默王子的朋友。”
说罢,他抬手拍了两下。
顿时禁卫军押来了几十个穿着黑衣的南疆士兵,顿时将正殿挤得满满当当。
吉默脸色微变,不自觉握紧双拳,放在身侧。
“你这是什么意思?”牧青野眉头紧蹙。
“不急。”牧青寒气定神闲地一笑,锐利的鹰眸却仍然盯着吉默不放:“王子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绝无不臣之心吗?现在不妨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说罢,他给严飞丢了个眼色,严飞会意,把塞在南疆士兵嘴里的布条拿出来,在他背后踢了一脚:“说!”
那南疆士兵低下头,战战兢兢地说:“王子,王子让我们扮成家奴,潜入衡王府中,等到时候里应外合……”
“那时候是什么时候?”严飞冷冷说道:“说清楚!”
说罢,他不动声色露出腰间别着的皮鞭。
南疆士兵一看,顿时吓坏了:“是,等公主拿到兵符之后,城外的兵马就会立即攻打都城。”
吉默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不知从哪弄来的人,然后栽赃陷害给小王,你当皇上看不出来吗?”
“好。”牧青寒粲然一笑:“我就猜到王子会这样说,不如我们就找点实在的证据吧。”
说罢,他自一旁的桌子上取来了碗清水,一把抓起娜真的手,把她的指甲在水里一划。
娜真惊叫一声,捂住自己的手,不断瑟瑟发抖。
牧青寒举起那碗清水:“现在有太医在场,我们不妨查验一下,这碗水里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吉默脸色微变,旋即快速镇定下来,冲着牧青野拱手而道:“皇上,万万不可,若您听信衡王一派之言,派人查了,岂非让南疆人觉得,娜真公主一直就不被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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