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说寿康堂冷清,大爷也就是威远将军的意思是,长房离寿康堂近,小辈也多,往后让孩子们多过来陪老人家说说话。
但荣嬷嬷转达老太太的意思,人老了也经不起时不时吵闹,若能跟着老太君一起作息的才好。
威远将军将荣嬷嬷的话,同自家夫人吹了一回枕头风,大夫人便马上明白老太君的意思。
她想想老太太寿岁摆在那里,德高望重,寻常孩子得她教养一场,于名声上是极好的,对合府未来有利无弊。
翌日,便纡尊降贵亲自往后头四房、五房那边走了一趟,将后头的几个女郎都领到了寿康堂。
荣嬷嬷出来迎人:“哟,还得是咱们夫人贴心,昨儿个老太君才说冷清,跟前寂寞 ,今日便领了这些小女郎解闷儿来了。”
“这事说来得怪我,疏忽了。母亲歇着还是闲着,若是歇着,我领她们进去说说话。”
这是场面话,她贴心贴肉,将人领了来,便是歇着也得闲着。
果然,里面老太君叫道:“什么歇啊闲的,还不快进来。”
大夫人与荣嬷嬷相视一笑,领着人进去,坐下。
几个女郎先规规矩矩拜了大礼,才按长幼静立在一边。
待丫头上好了茶,大夫人笑吟吟开了口:“四房和五房住得离寿康堂稍远了些,除了年节,其余时候难得专门来一趟,便是想念老太君了,也见不着人。”
荣嬷嬷:“谁说不是呢,这几日老太君还念叨着,住得近的这些,还偶尔见一见,远一些专程折腾一趟可不容易。”
“正是。”大夫人抚掌而笑:“这不巧了吗,想一处去了。索性今日无事,我说我也走动走动,串串门子去,这不她们也都说想老太君了,干脆,都带跟老太君说说话儿。”
老太君朝最小那个招手,这是四房的小女郎,年纪小些,天真的得很。
出来时她母亲又着意教过,她听了唤,便十分开心地过去了,开口就撒娇:“老太君,婷雪好久不见你,可想你了!”
小婷雪人长得娇小可爱,养得跟个玉团子一样,不怕生这一点就尤其讨人喜欢。老太太欢喜得跟什么似的,搂在怀里心肝宝贝地叫了一通。
最大的婷月提醒妹妹:“婷雪,莫把老太君累着了,乖乖坐一边和老太君说话。”
“累不着,累不着。”老太太越发高兴:“这是婷月吧,性子稳重,这很好,怪乎你们母亲放心你们跟着大奶奶这样跑,定是因为婷月在,是不是?”
“老太君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的。”小婷雪一脸疑惑。
越发将老太太哄得合不拢嘴,眉眼整个都舒展了,看起来一下精神了好几岁。
“母亲跟前冷清,她们眼下除了上学也没有别的事儿,若是喜欢热闹,不如将人都留下陪你一段,我看寿康堂两边的厢房还空着,住过来也不挤,享受天伦。”
她领了四个女郎来,四房五房各两个。婷月和婷雪是四房的,婷樱和婷梅是五房的。
荣嬷嬷跟着笑:“老奴看这安排好,老太君想这些孩子了,抬眼就能见着。像咱们老太君这样的福寿高的老祖宗,就是喜欢热热闹闹的。”
老太君佯怒:“看看,就这么一会功夫,你们倒给老身安排好了,你可问过孩子们的意愿了?”
四女郎忙都说自己想要侍奉太君膝下。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大夫人陪着又说了一会子话,才回了自己院子,不忘交待人去四房五房通知给小女郎送日常用品和衣物过去。
又叫了个小厮,取了银子,从外面订了六台席面,分别送到寿康堂和各房,顺带将老太太收了四房、五房几个女郎到寿康堂作陪的事,通知到各房。
对此,各房反应均有不同。
四房、五房自是喜不自胜,这本就是他们盼着的结果。
三夫人闻言却撇嘴道:“我就知道,老太太不会无缘无故喊冷清的,原来是在给后头那两房卖好。大嫂也真是的,显着她了?还特意去张罗。”
送席面来的几个小厮哪敢听这样的议论,高门大宅里的阴私,知道越多,死得越快。都埋着头加快动作,只想早点摆好走人。
三老爷瞪了她一眼,“住口,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背后议论长辈长嫂,像什么样,你将府夫人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三夫人才住了嘴,眼神从她身侧经过的一个小厮身上剐过。
那小厮缩了下脖子,脚下更快了。
送席面的人刚离开院子,她的抱怨又开始了:“这下可好,后头那两房该偷着乐了。孩子放到那跟前晃着,便是无情也能晃出三分情来,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该越过你去了。”
三老爷心下一突,面上显出不悦之色:“你胡说什么,我是她亲生的,后头那两房怎么跟我比。”
“亲生又怎么了,你们三兄弟都是亲生,一样有亲疏远近。”
“母亲最亲近我。”
“往前是,往后谁知道,要是让另外那两房跟你们一样,都是平起平坐,不知道几时你这个最得宠的小儿子,也要给旁人让路。”
“有完没完,母亲心中自有想法,几时轮到你置喙。”
此时,一众丫头也在,三夫人一向爱耍些小家子气的脾气,下人们也习以为常。
但三老爷当众落她面子,这还是头一回。三夫人心里不舒服,想挽回些面子,继续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凶我做甚。”
但三老爷叫她说得心烦意乱,斥道:“你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说。”
他在反驳夫人,又像在说服自己,“从前你打着三房的名义,从母亲处拿多少好处?若不是看在我面上,你以为母亲会纵容你?”
“我没说她从前不是,往后谁知道,你心里也没底吧,不然你何须动怒。”
这是要将三老爷的尊严撕下来往地上踩。
“住口!”三老爷勃然大怒:“你个妄妇,不知好歹的贱人,我们母子情分几十年,岂容你挑拨!”
接着,啪——
这一巴掌响亮得足以盖住,此时厅内的任何声音。
厅内顿时陷入死寂 ,丫鬟小厮尽数跪下,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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