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口附近,振明军营地。
林峰组织了此次截击作战的小结会。“曹雄,初步战果统计好了吗?”
曹雄立即汇报导:“回大人,已经统计好了。此战共歼灭清军杨威大将军岳托及以下兵丁五千余人,俘虏鞑子四百多人,解救被俘的汉人十万余口,缴获银钱二十万两,其他财物无数。”
“总督大人,此战真是我大明朝与满鞑作战以来取得的最大之胜利,此功真是旷古烁今啊!”卢象升由衷地赞道,他在明朝任职二十来年,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的胜利。
“我们的伤亡怎么样?”林峰问道。
“我军伤亡也不小,共伤亡官兵两千四五百人,阵亡约六百人。其中骑兵一师折损三百人,右旗折损了二百三十人,亲卫旅损失约七十人。”曹雄接着汇报道。
“受伤兄弟都安排救治了吗?”
“都安排好了!”
“阵亡将士的遗体组织火化,登记好后,运回府谷安葬到忠烈祠。”林峰吩咐道。
“普通将士阵亡了都能进入忠烈祠吗?”卢象升好奇地问道。
“当然,振明军将士牺牲后都能进入忠烈祠,享受香火供奉。”
“怪不得将士们作战如此勇敢,身后之事无忧啊。”
“此战能取得如此大胜,全赖将士们用命。除了阵亡将士依律进行抚恤外,其他参战的六千多官兵,按照人均八两的标准,由各部按照六、八、十两三个档次发放战赏。”林峰下令道。
这一下就将发出约五万多两的白银,加上阵亡抚恤的三万两,占到了缴获银钱的奖金一半。
“多谢总督大人体恤兄弟们,卑职等回就去办。”曹雄高兴领命道。
卢象升又被震惊了一把,打了一仗,就可以领到相当于两三个月饷银的奖赏,而且基本做到官兵一致,这样的军队不打胜战才怪,他不由地为他的选择而衷心高兴。
“大人,这么多鞑子的首级,我们要向朝廷报功吗?”卢象升问道。
“就请建斗给朝廷写个战报吧,毕竟我们现在名义上还归朝廷领导。至于鞑子首级就算了,报上去朝廷也没钱给赏银。在青山关口,立一座京观,立个碑,写上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林峰交代道。
“是!”卢象升等领命道。
“另外,郭正将战果迅速通报道龙泉关城,让杨廷麟他们出一期专门的《振明旬报》,宣传我们的战果。”林峰接着吩咐。
“明白!”郭正回道。
与此同时,清军前军大营。
“豪格,打探清楚了吗?岳托贝勒到底还活着没?”多尔衮问道。
“皇叔,打探清楚了,岳托贝勒与振明军总督林峰大战几十个回合,因冰刃断裂而不敌,他拒绝投降,已经壮烈殉国了!”豪格回答。
“我可怜的岳托侄儿!大将军,我们起兵为岳托报仇吧。”阿巴泰在一边哭着说道。
“不行,主帅不可因怒而兴兵。现在更重要的是把这次劫掠中原俘获的人丁和财物带回盛京,我们大清急需这些财物,皇上也盼着呢。”
“难道如此大仇就这儿算了?”阿巴泰不甘心道。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我们先记着,以后一定要找林峰算这笔帐。我们的后军有多少勇士突围出来了?”多尔衮问道。
“陆续突围出来了一千七八百人,折损了六千多人,实在是我军前所未有的大败。”豪格回道。
多尔衮听后一阵肉疼,满清的骑兵十分精锐,但总人数不多,一次折损这么多,回去皇太极可能气得都要拔了他的皮。
这次劫掠大明,前前后后折损在这支振明军手上的大清勇士,已经超过一万人。自己带着入关的五万大军,回去只有三万余人了。
这个振明军真是大清前所未有之强敌,回去必须建议皇太极举全国之力,剿灭振明军。
“豪格,你带五千人马断后,千万要小心,不可再被振明军趁了空子,我们大清再也不能损失勇士了。”多尔衮吩咐道。
“遵命!”豪格领命道。
京师街头。
“好消息,好消息!振明军大败鞑子!阵斩鞑子杨威大将军岳托!”负责发放报纸的报童拿着一叠刚刊发的《振明旬报》大声叫喊道。
“真的吗?快给我看看!”
“给我也来一份!”
……
路人纷纷围上来索要报纸,拿到《振明旬报》,只见通栏标题醒目敌写着:振明军闪耀草原,突袭鞑子后军,阵斩虏杨威大将军岳托!!!
里面详细描写了振明军周密布置,在大明其他军队都不敢战的情况下,野战击溃清军后军,解救回大批的汉人百姓。
重点描写了振明军将士的勇敢和浴血奋战,斩杀的鞑子重要将领都有名有姓,解救回来的重要人员也都列了名单,附上了对他们的采访,内容详实,一看就令人十分信服。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振明军真是我大明的救星啊!”
“一战歼敌五千多人,解救我被俘汉人十万余口!振明军万岁!”
“该死的鞑子,终于也有今天,苍天有眼啊!”
“诸官免送!鞑子真是太嚣张了!其他明军也真是太懦弱了,丢我们大明的脸!”
路人迫不及待地阅读了头条新闻,不识字的人赶紧缠着书生让他们大声朗读。
茶馆里、酒楼里,都有说书先生在大声朗读振明旬报,下面都围着大批的百姓在围听。
边听百姓边热泪盈眶,有的大呼万岁,有的长跪不起……
这次鞑子入寇,时间之长,京畿百姓受损之惨重是前所未有的,可以说百姓几乎人人都有亲戚朋友惨重毒手,对鞑子的愤恨也前所未有。
这次得到振明军大胜的消息,大家感到心中憋了许久的愤怒、悲伤、郁闷都找到了发泄口,整个京师都沸腾了。
在整个京畿的真定府、保定府……百姓更是激动万分,振明军的名号响彻了京畿大地。
紫禁城,乾清宫。
“皇爷,皇爷,振明军大捷!”王承恩拿了一张《振明旬报》快速地跑了进来。
“什么,快拿给我看看!”崇祯焦急地说道。
最近崇祯连续看了几期《振明旬报》,感觉里面的消息比厂卫奏报的还要可信,他已经每期必看。
还借着掌握的几个消息,狠狠训斥了锦衣卫,搞得骆养性等人压力很大,收集情报也积极多了。
他接过报纸,立即看到了通栏标题:振明军闪耀草原,突袭鞑子后军,阵斩虏杨威大将军岳托!!!
崇祯迫不及待地看起了里面的内容,边看还边鼓手叫好!
“一战歼灭鞑子五千多人,居然连岳托都被阵斩了!”崇祯感慨道。
接着又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大伴,你说这是真的吗?”
“阵斩岳托这样的大将应该不好造假吧,但具体的还得调查一下。”王承恩虽然相信这是真的,应为振明军从来不伪造战果,但也不敢替振明军背书。
“速让杨嗣昌、锦衣卫等过来。”崇祯说道。
很快杨嗣昌等人就过来见驾了,看到《振明旬报》,他们知道崇祯帝肯定要召见的,已经过来侯着了。
“杨阁老,内阁有没收到振明军的奏报?”崇祯见面就问道,连杨嗣昌的字也不叫了,明显对他不满了。
“这个,收是收到了,但他们报的战果太过骇人,臣等打算核实了再上报皇上的。”杨嗣昌回道。
“把奏报拿来给朕看看。”
杨嗣昌只能呈上了振明军的奏报,崇祯一目十行看了起来,内容跟报纸上的差不多,不过行文更加正式,战果也更详细一点。
一看奏报的时间,是两天前上报的,内阁到现在还压着。
“骆养性,你们锦衣卫有没核查过?”崇祯帝问道。
“回皇上,已经初步核查了,我们随军的探子就在青山口附近,看到了几天前在关外发生了一场大战,战后青山口立起了一座巨大的京观。
全部是用鞑子的首级搭建而成,大概数了一下确实超过了五千级,而且都是真鞑的首级。”骆养性回道。
“如此重要的消息,你们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奏报!”崇祯怒问道。
“皇上,臣等也是刚刚核查完毕,就跟杨部堂一起过来准备奏报的。”骆养性吓得立即跪下解释。
“杨文弱,你说振明军一支军队对付鞑子就能取得如此大胜,我们这么多明军,就眼睁睁看着鞑子肆虐京畿,还尾随护送鞑子出关,被鞑子耻笑为诸官免送,耻辱,耻辱啊!”崇祯愤怒道。
“都是下官等治军不严,还请皇上息怒!”杨嗣昌也赶紧跪下道。
“我大明,除了振明军难道就无敢战之兵了吗!如果振明军跟朝廷反目,我们又该如何抵挡?”
“皇上,据了解,这一战振明军应该也损失惨重,这对朝廷来说也算是好事。而且他们是在草原趁鞑子出关懈怠之际突击取得的战果,实际战力应该没有那么强。
我大明洪总督带领的入卫军队还是有战斗力的,只是没能赶上跟鞑子的大战,还有关宁军也是能打的,皇上不必过于忧心。”杨嗣昌分析道,还夹杂了私心,故意漏掉了孙传庭带来的秦军。
崇祯闻言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说道:“鞑子虽然退兵了,但各地官员和将领失地失职的责任不能不追究,特别是济南府,竟然折损了德王,一定要严肃追责。
你们兵部立即查清官员的失职情况,上个折子,朕要严肃处理这群尸位素餐之人。”
“遵旨!”
“孙传庭呢,他的秦兵怎么样了?”崇祯想起来问道。
“皇上,臣正要弹劾孙传庭,他一再反对调动秦军入卫勤王,说秦军不可远离陕西,分明是尾大不掉。这次勉强率军入卫,皇上高度信任,封了他做保定总督,他前两日居然上奏说耳朵聋了,不能处理公务。”
崇祯一听心中的怒火一下腾地起来了,怒道:“立即下旨将孙传庭解职,押入京师诏狱。”
他原来就对洪承畴、孙传庭在陕西没有抓住李自成十分愤怒,因为用人需要他选择了原谅洪承畴,本就要严处孙传庭的,这下算是碰到了刀口上,让他先发泄一下对官员的不满。
“皇上,那振明军立下如此军功,要不要封赏一下?”杨嗣昌接着问道。
“文弱有何建议?”崇祯发泄了内心的怒火,终于平静了下来,对杨嗣昌也恢复了信任。
“如此大功,不可不赏,特别是振明军已经通过振明旬报宣扬的天下皆知,如果不给赏赐,肯定要被天下非议的。但是现在朝廷缺钱,也不能给实质性的赏赐,臣建议就给点荣誉性赏赐吧,可以考虑封爵。”杨嗣昌建议道。
“确实不可不赏,也不能赏钱赏物让他们进一步壮大力量。那就封那个林峰为振明侯吧,给个名号,让礼部商议下旨吧。我大明也许久没有封侯了,也不算薄待他们了。”崇祯帝下定决心道。
“皇上考虑非常周祥,这林峰但凡有点良知,必然为感恩涕零。我们还暂时稳住林峰,争取集中力量消灭李自成等流寇,最后再来对付振明军,徐徐以图之。”杨嗣昌回道。
“好吧,你们下去办吧,无论如何,大败鞑子也是个好事。”崇祯帝自我安慰道。
保定总督府。
“总督大人,朝廷下旨太监来了,我看天使神色不善,应该没什么好事。”景孝严过来用笔写道,孙传庭现在耳聋,也听不见。
保定就在京畿,崇祯的旨意下达后,一天之后宣旨太监就到了。
“再坏的事也得接旨,鞑子退出关外,林峰又大败鞑子,杨嗣昌感到一时无忧了,肯定要清算我了。如果朝廷拿下了我,孝言就去林峰那里吧,我看这大明以后就看振明军的了。”孙传庭语气萧瑟地说道。
景孝言感激地看着孙传庭,也十分地担忧。
宣旨太监也知道孙传庭耳聋,直接把圣旨给了他看,果然崇祯将传庭贬官下狱,陕西防务由熊文灿接替。
一代名臣就此入狱。历史上,等走投无路的崇祯几年后再想到孙传庭时,他也已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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