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了,女王陛下,还有未来的王夫。”宁远尘扬眉轻笑,转身就往内堂走去。他是典型的有仇必报的个性,想整他?哼,把自己的命磨得硬一点儿再来吧!不知死活的家伙。
“宁远尘,宁远尘---你给我回来---”哀嚎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可怕,可仍然唤不回宁远尘遗失在九重天外的良心。
所以说喽!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尤其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小人,得罪的后果那是很凄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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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仇得报之后,宁远尘开开心心的回到了内堂。
“呜---呜呜--远尘,远尘---”床榻上,柳绝色辗转呼唤着他的名字。
“绝色!”他一个箭步奔近了她的身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绝色!你别怕。”
“远尘---”两行清泪滑下了她的粉颊,无意识的呢喃揪痛人心。
“绝色---”他心疼的低下头,伸手轻轻的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这温暖,这气息---好熟悉,是她日夜难忘的,但---怎么可能?他明明就已经死了!莫非是在做梦?
柳绝色紧闭着双眼,小手却探寻的渴求着那份温暖。
宁远尘心疼不已的将她拥进怀中,“我在这里,绝色,我没死,就陪你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他没死?怎么可能,那一剑是她亲手刺下去的啊!她亲眼见到他跌落山崖殒了命。那些话一定是她的幻听,他死了,往后身影只能在梦中寻了,所以她也要永远的沉梦中,一生不醒。
“绝色。”宁远尘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不准逃避现实,我命令你睁开眼睛。”
这么真实的梦?他的命令,还有他的温度---她又惊又怕,不愿醒来面对现实,但---好想见他,梦中只能感觉到他的温暖根本不够。
几经挣扎,柳绝色颤抖的睁开了眼睛。
“绝色!”
他真的没死,但怎么可能?
“你那一剑刺歪了,没正中心脉,而我们练的‘圆融大法’又是玄门第一内功,除非一击毙命,否则复原的机会都很大的。”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死!“远尘---”她又惊又喜,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痛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说对不起呢?我觉得那一剑挨得很值得啊!”宁远尘拍着她的后背,笑得发邪。“从那一刺里就可以看出你爱我有多深,否则以你的剑法怎么可能刺歪?你下手时惦记我很深喔,因此特意给我留下一条生路。”
柳绝色抽咽了两声,滚滚而落的泪水还是不停。“你还说---你就会气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呜呜---呜呜---”心碎方知痛得深,她是再也禁不起一点儿都波折了,他再要逗她就太过分了。
“绝色!”他轻邪的声音蓦地放柔。“对不起。”
柳绝色豁然睁大了眼睛,他跟她道歉!居然跟她道歉?这不可一世的狂妄男人竟跟她道歉?她眼中的泪水流的更急了。
宁远尘轻叹一声,将她紧紧的抱入怀中。“我不想让你难过,却不意让你更难过了,真是失算啊!”枉他宁远尘算尽天机,最后却栽在了这个小姑娘的手上,唉!命啊!
“女王告诉我真相时我好后悔。”今晚,她的泪大概是停不下来了,“我宁可从那的嘴里听闻,也不要---我好怕啊,你以后别再瞒我了---”
“不会了。”想到她居然自焚,他所受的惊吓不比她轻。“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日后再也不能轻易的寻短见,知道吗?你差点儿就给火烧死了。”
她颔首,泪珠儿再度滚落。“嗯!我不会了,火烧起来的时候我其实很害怕的,但因为太难过了,所以什么都顾不了了,不过---是谁把我救出来的?是你吗?”
“也是,也不是。”他想起那个神迹。“我冲进书房里时,火已经烧得很烈了,所有的摆饰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中,我以为你必然是逃不过了,想不到你却埋在观音堆里,毫发未伤,我想是观音显灵护卫了你。”
柳绝色吸吸鼻子,螓首埋在了他的怀中,“我不以为然。”双手紧紧的攀住他,终此一生,她再也不放开他了。“那些观音是你真心所雕刻,所以应该是你的真心护卫了我。”
宁远尘一震,“绝色!”男人大丈夫不应随便说爱,但他真的好爱,好爱她!“我爱你,绝色!”一辈子只说一次的情话,他奉献给了她。
柳绝色眼中的泪珠再流,但这回不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喜悦的泪水,欢欣而开怀。“我也爱你,远尘!”
纠缠了六载,持续了数千个日子的仇恨终于化尽,最后是真情战胜了一切。无限深情涌现,往后的日子里将不再有恨了---
阎王寨里铁儿郎
雪梅岗上人断肠
梅花开得这般的好,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和银色雪地交着一起。
风凛冽了起来,那屹立在孤坟前的伟岸身影像一座冰塑,动也不动的静默着,只有衣摆和黑发随风凌乱。
“雪梅---”铁无极念着刻在墓碑上的名字,孤傲的眼神不自觉的闪进温柔的光芒,冷风刮红双颊,他似乎纲手不到寒意,思绪如潮,已经将他卷入纷扰的过往。
那是他的妻子,辛雪梅,一个温婉动人的女子。
他爱极了她氤氲水雾的双眸,如欲诉情衷,似无心撩拨,眸光是两潭清泉,在里头,他就此迷失---而她,掌握着他的弱点。
五年前,他选择自刎,在他的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之前,她仍不忘拿那种眼神软化他---
“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无极---别怪他---”
“我该受千刀万剐的,像我这样的女子配不上你---不该得你对待,找个好姑娘去爱吧---”
“---是我,是我勾引他的,不关他的事---全是我的错,你走后,就只有他陪着我了---我多坏,对低贱,耐不住寂寞啊---无极,别对他发怒,他是你的亲手足啊---答应我?好不好呢答应我?下辈子我为难做牛做马,生生世世听你使唤---你别为难他啊---”
就连死,她也蛮王对那个人的牵挂,将罪责全部都揽在身上。
那晚,她持着绣剪,刚为那个自她体中分娩的小娃剪下脐带,才眨眼间的事,剪子直直没入她的胸口,牢牢依附着。一向,她偏爱白色,鲜血印着纯白的衣裳,瞧起来无比的刺眼,无比的惊心。
她这么多柔弱,面对死亡时却又果断的不可思议。
为什么?
铁无极猛地合上双眼,两掌紧握成拳,那痛疼至心坎,他无力阻止,任由它吃咬着,沉淀着,直到麻木。再睁开眼睛时,已不见一丝微波,升华而成的只剩下漠然,淡淡的,使人猜不透的无情无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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