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放羊小团队几个成员才各自散去,陈友明把羊群赶回圈里,到了圈门口看见一个老头等在那,一问才晓得老泰山安排新的羊倌到了,这年头给大户放羊绝对是个有保障的工作,都是家里沾亲带故的人才能获得,既然老岳父都这样安排了那就交接一下,对方点了数说没错那就算两人已经交割完成,陈友明到他那屋子里稍微一收拾就背着行囊走人。
回吴家还是走最近的大门,没想到门口早就有个粗使老婆子在等候他,一见就上前抢过行囊热情的招呼着,“小姑爷回来啦!老爷和孺人让老身在这里等着,赶紧的,等你用晚膳呢。”
陈友明笑眯眯的和她说话,“那有劳你了,这个妈妈怎么称呼啊?”
那老妇忙摆手道,“不敢小姑爷这么客气,都是我们下人应该的。在家里他们都称呼我黄妈妈,以后姑爷有什么吩咐直接找老身,绝对不推事。”
“好说,好说,共同进步。”
“哎呀!姑爷这话说的可中听了,哈哈。”
两人又闲扯了点别的不一会就到了里屋,果然饭桌上摆好了饭菜,里面有下人见了他们进门赶紧去传信,很快老吴和孺人带着吴倩儿一起走出来,那吴总旗强作欢颜笑道,“四郎总算回来了,还以为等不着你吃晚饭,今天又去放羊了?我去圈那看过了听王强婆娘说你跑沟渠那边。老丁你见上了啊?”
陈友明上前作揖答到,“回岳父大人的话,刚和丁大爷交接过了,一切顺利。”
“那就好,来坐下吃饭吧。”
老话说“食不言寝不语”,大户人家总会有点规矩,吃饭也是悄然无声这可把平常放浪惯的陈友明憋的难受,好不容易熬过去吃个半饱才落筷,陈友明打算一会洗洗,这天气已然上了温度身上有汗。
“四郎,咱爷俩出去消消食。”
“遵命!”
那吴倩儿撅着嘴巴问,“阿爹,为何要带着他去?以后他就一直住在家里了吗?”
老吴听后有点不高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有功夫多向黄妈妈学习女红才是正道。”
“爹!你凶我啊,你难道不喜欢倩儿了?阿娘,你看看。。。”
孺人拉过自己女儿到怀里安慰道,“倩儿不要吵,你阿爹心里有事,你就不要任性了,乖。”
老吴忍不住看向自己女儿,很快就转身离去,陈友明没多话低头跟着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庭院里,半空中月晦星稀,地面上微风轻抚。
“亮儿,老夫对不住你啊。”
“老泰山,折煞小婿,这何出此言啊?”
“今天碰见路百户,他问起拜师的事,我看他殷殷之情拳拳之心,未敢扫他的兴啊,故而就替你应允了,你,不会怪我吧?”
陈友明听了心里一热,当初我毫不犹豫拒绝就是为了不让你有什么想法,其实打心里当然希望能找一个领路人,在这个时代里自己就是个新人,对于官场职场都是个白痴,能得到实权的试百户大人的青睐绝对是三生有幸。
“老泰山这么做自然有您的道理,小婿岂敢有异议,一切听您的。”陈友明弯腰拱手说道。
“那就好,后面日子你就一心向路大人请教,家里其他的事就不必操心了。”
陈友明再次长拜不起,“多谢泰山厚爱,小婿一定认真学习绝不辜负您的一片好意。”
吴登杰满脸欢喜一把把陈友明扶起,欣慰的说道,“老夫今生别无他求,只愿大明江山永固,大河卫长盛不衰,亮儿,勿忘今日吾言!”
第二天一早孺人亲自来给陈友明换上一套全新的外衣,浅蓝色的直缀少年版长袍。吃过早餐老吴带着陈友明就去路大人家,路上老吴又强调了登门拜访的一些规矩以及磕头拜师的基本礼数。
听说吴登杰携女婿登门路广清亲自下阶相迎,二人一番寒暄后一起进了屋,来到客厅早有下人端上茗茶,分主客坐下后吴登杰先说话,“昨晚下官和四郎一说路大人愿意收他为徒,他也是满心欢喜,能看得出这孩子真心想跟着大人学习政务兵务,这是四郎的造化,我们全家也是感恩于心。”
路广清哈哈大笑,“益高贤弟言重了,是我唐突了有夺人之美的嫌疑啊,哈哈。你本自己可以调教也能成才,但是实在我爱才心切才会横刀夺爱,望益高贤弟莫要怪责就好。”
“大人谬赞了,我这情况大人还不一清二楚,四郎能到大人身前早晚侍奉是他的福气,能学到大人生平所能万分之一也够他受用一生的。”
“哈哈哈,好了,既然今日四郎也来了,那就把这么定了,我本武人不通文墨,就不用学他们文人那套用不着束修,就给老夫磕几个头敬个茶就行。”
陈友明一直垂手站在老吴身后,听闻路广清这么一说再见老吴朝自己点头赶忙走过去跪在地上“咚咚”磕头,早有一丫鬟端上一杯香茶递给陈友明,陈四郎神色庄重接过来再满脸虔诚小心翼翼的敬上,路广清笑眯眯的端过来放在嘴边轻嘬一口就放下搁在桌子上。
“做我路广清的弟子,有几句戒言望四郎谨记于心,忠君报国、尊师重道、知行合一、多仁少杀。”
陈友明伏地而拜,“弟子定铭记在心,不敢违背。”
路广清特地起身双手把陈友明扶起叹曰,“吾今得此佳徒此生无憾也。”
吴登杰又谦虚几句,路广清再高赞几声,还说留老吴吃饭,老吴连忙以事多为由推辞,路广清便不再强留,陈友明把老丈人一直送到大门外,老吴轻拍自己女婿的后背说道,“希望你能用心学习,将来能袭我的职振兴卫所,你这孩子向来有主见,我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你好自为之吧。”
陈友明眼睛有点湿润,都两世为人理应心硬如铁,可情到深处还是有点辣眼,“多谢泰山教诲,小婿不敢松懈。”
送走老吴陈友明回到堂屋,路广清已然把刚才那杯茶喝得干干净净,“四郎的茶就要饮完,为师高兴,来来,好孩子随我去书房。”
明中后期社会整体上重文抑武,卫所里中高层官员渐渐热心起“之乎者也”,也纷纷学文人弄起书房搞点书籍摆着装样子,别人来参观还能送上一个“书香门第”的马屁,陈友明心里在想老师这书房会是个什么景象。
路广清推开书房,陈友明紧随其后,书房地方不大有桌子有书架,抬头一瞧书架上就三本书,这才叫“纯粹”的书房。
“我们武人只读三本书,《孙子兵法》、《六韬》、《纪效新书》。能把这三本兵书读熟领悟透,带兵打仗就有了依靠,四郎,听闻你还未蒙学,还不识字?”
陈友明小声说道,“在宝应老家跟着爹爹习得几个字。”
“是吗?那太好了,省的为师得从《三字经》教起了!另外为了省去早晚来回奔波之苦就住在这里,我让人去和你岳父招呼一声。”
“一切听恩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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