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友明的一细说老吴夫妇也傻眼了,“你确定这些羊都不是我家的?”孺人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十岁孩子嘴里的话。
“孺人,千真万确,我放的羊就三百一十七只,几乎每只羊长啥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这些羊的膘也比我家的肥。”
老吴摸着稀疏的胡须把脑门的抬头纹挤成褶子,“这倒是个稀罕事,哪有人会干这事啊?没道理啊,抢走了就运走还送回来干嘛?你说还送错了,真是奇了怪哀了哉!”
孺人倒说话了,“当家的,不如你去圈里再瞧瞧。”
吴登杰朝他一瞪眼,“我去看什么!我也不认识这些羊到底是不是原来的,看了也白看,难道四郎跑来说胡话来消遣我?”
孺人便不再吭声,此刻下人来报说百户大人有请速速去一趟所里,老吴听后一声长叹,该来的还是来躲不掉啊!
那孺人也是脸色煞白,估计昨晚两口子商量过最近水匪的事。
“我先去看看情况,如果百户要我们出人去剿匪,我再想办法推辞,哎!杀千刀的匪徒就不能让人过几天安心日子。”老吴已经起身准备出门。
孺人站起来相送还叮嘱,老爷务必不能逞强,咱下面五个小旗哪有什么青壮能打仗?
吴登杰临走还看了自家女婿一眼,眼珠子还左右晃动了一下,等见了路大人再说他的事,这孩子有点看不透,如此泼天大礼都不想要,我是他老泰山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将来长大会后悔的,为了女儿的未来幸福还是先替他答应下来再说。
陈四郎趁机与他们告辞说回圈那边再找找线索,老吴夫妇哪有心情管他便点头答应。一离开吴家陈友明抓紧跑向老屈的羊汤摊子,到了那一看胭脂店旁边空无一人,平时用来放杂物的小屋子也大门紧锁,这有点蹊跷,大白天的为啥没有出摊做生意?那去码头看看张二郎在不在吧。
到了码头一搜索那个面貌长得很特别的胡渣子大汉也不在,一问隔壁同行都说今天他没来,陈友明有点糊涂了,老屈年纪大了也许要休息,这张二郎上有老下有下哪能不出来卖鱼?
“他去运河里打鱼了?”陈友明想到一个可能。
“小郎君想哪去了,他一般都是晚上去撒网,早上收了来卖,今个也不知道咋了,不过昨天下午他带着我们几个到处去喊话,说最近有水匪来抢羊,听说两个总旗家的羊都被他们抢走了,怪吓人的,这些卫所的兵还能去剿灭那些强人?哈哈。”
听他这么一唠叨陈友明也不想和他多说,只请他传话说小四郎找他有事,转念一想不如再去老屈那里看看,是不是刚才去得不巧正好他家刚好有事错过了。
。。。。。
百户所议事堂,百户毛尚文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手底下两个总旗,“你们说那都是谣言?你们两家其实根本没有丢失羊羔?”
金立德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拱手说道,“回禀二位大人,都是卑职糊涂,昨天上午误信了奸诈之徒的一面之词以为丢了羊还去打扰了吴总旗,实属有罪望大人恕罪。”
吴登杰跟着起身也拱手说道,“我家羊群也没有被抢,都是外人以讹传讹把话传偏了,卑职来之前还亲自去数过一只都不少。”
路广清清清嗓子问话道,“昨天傍晚就有人来报说有水匪来抢羊,我还有点不信,那些匪徒怎么可能就抢那点羊就走呢?原来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来无事生非,你们等一下回去多走访看看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目的何在?”
毛尚文突然想起来什么接着说话,“昨天听闻你们两旗又起纠葛,本官为此特别烦神,正好今天你们二位俱在,来给本官说说还能不能和睦相处啊?本百户所就你们两个总旗,一直龌龊不断惹人笑话,上次千户大人还笑话我,说我治军不严啊!”
吴金两人听罢一起跪在毛尚文面前,路广清也起身拱手,齐声说道:“都是卑职(下官)的过错,请大人治罪。”
“罢了,罢了,都好自为之,不要整天想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要从大局考虑去尽心当差,都散了吧!”
三人和毛百户一一告辞出了议事堂,走到仪门口路广清扭头问话,“你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快快如实招来,休想把本官也搪塞了?毛大人那是不想和你们计较才没有拆穿。”
吴登杰转头盯着金立德看意思你来说,那金立德弯腰拱手陪着笑说道,“二位百宰大人都是火眼金睛,我这点小心思也无处遁行啊!”
“别嬉皮笑脸,快点说!”路广清佯怒道。
金立德四周张望一下才说,“昨天傍晚我听说有水匪抢了老吴家的羊,我就害怕。”
“怕?”
金立德朝吴登杰看了一下问道,“要是真的水匪来了,吴总旗你不怕?”
吴登杰摸摸鼻子尴尬的笑笑没吱声,不过其意不言自明,路广清心里有数了,“那你家的羊到底丢了没?吴总旗你家的呢?”
金立德呵呵一笑,“我家的早就寻回来了,自然没有丢。”
吴登杰刚才走到半路上碰见等候自己的金立德,听他一说才知道原来自家的羊是他两儿子带人抢走了,可是走到半路上就被另一伙蒙面汉半道劫走,为了打消上司会安排自己和老吴去剿匪的想法,只能临时从其他百户那借来羊来先把吴总旗那稳住。老吴被他这个骚操作弄得哭笑不得,你何必如此复杂来直接和我说一声不就完了?那老金拍拍吴总旗的肩膀说道,“还是把羊还回去才显得更加稳妥,我心里才有底气。”
吴登杰最后同意了老金的建议,我们共进退同呼吸,“路大人,我家的羊也是完好无缺,托金总旗的福还长膘了,夏天的草真的肥啊!”
路广清听出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冷笑笑,便不再追着不放背着手走开,吴登杰朝金总旗看了一眼,后者懂了便大声说道,“大人,吴总旗,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看老金走远,路广清转过身来笑吟吟问道,“那小子怎么说?”
吴登杰走近堆起笑脸说道,“那还能说什么,肯定是喜出望外,说过两天就来拜师行礼。”
路广清听后也是大喜,站在那满面春光,“好,好啊,这孩子有悟性,得好好培养。”
吴登杰心里一时患得患失,如果日后知道我在说谎,老路你可别骂我?
“唉,今天的事说到底还是我们自身不够硬啊,都想息事宁人,这怎么得了啊,哪天朝廷征召去打仗,我等可要杀头抄家的呀!”
吴登杰听了冷汗直冒,杀头?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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