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小话音刚落,便听到对面墙里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你晚了,头狼已经先过去了。”晋王轻笑出声,人和狼不同,狼可以钻狗洞,人却只能攀着高墙跳下去。
想要进院的办法有很多,但鉴于手上没有合用工具,叠罗汉是眼下最适合的。
而三人中,也就晋王长得稍稍壮实点,便由他担当起底部基石的重任。
猴子嘴上说着罪过,脚下却毫不客气地踩上他的肩头,脸上洋溢着翻身做主人的笑容。
这辈子,有几人可以踩着王爷的肩头往上爬?他应该算是头一个吧,还别说这感觉真妙。
常小小待他们站好,自己则退后一段距离,助跑着踩着他们的脑袋跳上了高墙,而后很轻快地翻身落地,拉开后院门栓,守在门外的晋王、猴子两人忙急急闪了进去。
早已等了许久的头狼,立刻起身带路,一行人跟在它身后。
丞相府占地颇大,院子套院子,以前主人都在的时候,守门的婆子也会伺机抽空聚众偷懒、吃酒。
现在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院子的门压根儿没锁,来去自由得很。
当然主院和库房两处核心区域,还是有家丁和护院看守,但常氏所在的位置却在后花园一处偏僻的小院内。
头狼曾经来过两回,熟门熟路地找到地方。
“我娘就在里面。”可惜里面已插上门闩,说明院里除了她娘,一定还有别人。
想到她娘被困在这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常小小便抽出猎刀,面露狠厉之色,对两人道:“赶紧蹲下,我得进去宰了那帮子混蛋。”
晋王正欲劝她冷静,猴子已经很顺从地蹲下,并拍了拍自己的背,“这边院墙矮些,赶紧上吧。”
可还没等她行动,院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常小小立刻将刀横在来人的脖子上,“别叫,否则剁了你!”
来人吓得僵住,可借着灯笼的微光,看出来人的身形、样貌,迟疑地道:“小小?”
常小小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谁了,放下猎刀,“周婶子,你怎么进京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随我进来!”来人正是林家村的周寡妇,当初也是照顾她娘俩的人。
常小小进门后,先不忙着叙旧,而是跑去西厢房,将她娘推醒,“老娘,睡啥睡啊,起来说话。”
厢房里没点灯,她娘也没看出来是她,吓得嗷一嗓子叫出声,晋王和猴子顿感不妙,这么大动静,别把护院给招过来了。
周寡妇提着灯笼过来,“没事,他们都听习惯了,不会过来的。”
原来常氏被绑进京后,便被林相关入偏僻小院,着人严加看守。
只是常氏一看到林丞相,就疯得厉害,大喊大叫地,谁也不敢近身侍候,林相只得请周寡妇进京过来照顾。
常小小将她娘扶到堂屋,问道:“娘,你还认识我吗?”
“小小?”常氏眼神突地又清明起来,她看看周围环境,一脸迷茫,“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儿?”
这是又清醒了?常小小赶紧把她被林士化掳来一事细细说了,而后道:“正好趁这会儿相府没人,咱们离开这。”
只不过周婶子怎么办呢?常小小担忧地看向她。
周寡妇摆摆手,“你们离开前,给我脸上来一拳就行,若是能见点血,就更好了。”
她只是一位寡妇,离开了林家没处可去,不如干脆编一个贼人抢掠的故事,糊弄过去,而且有理有据,林士化一定深信不疑。
周婶子请几人坐下后,问常氏,“你可知道总掌柜是什么意思?相爷交待我一定要问出来。”
常氏这会儿倒清醒了,但她却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我爹出事时很突然,啥也没来得及给我说啊。”
当年,他爹押送一批货物,却不幸被山贼劫杀,消息传到松花府时,她都哭晕了,最后还是林士化帮着办的丧事。
常家的商铺、掌柜也都被林士化接管,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总掌柜?
“反正相爷对这事挺上心,”周婶子摆摆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要不,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常小小道声得罪,将她打晕后,几人沿原路返家。
福公公早已急得在院里来回转圈,见他们安全回来,方才松口气,“回来了就好,赶紧歇下吧,明天丞相府肯定会报官的。”
“你们睡吧,我还得杀猪!”正常的生活绝对不能乱,否则容易引起官府追查,常小小说罢,便将常氏安顿下来。
出来后她对晋王说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按照原定计划,晋王他要趁着守卫松懈的时刻,去冷宫一趟,这可比夜探相府危险多了。
“嗯,先眯一会儿,一会儿福叔还要给我化妆。”
天亮之后,常小小照例开铺卖肉,而后送肉去丞相府,结果却发现府外 已经围了许多官兵。
官差提刀上前喝止道:“干什么的?”
常小小一指旁边的菜贩,“跟他们一样过来送菜的。”
“等着,暂时不能进!”
官差不让他们进,相府也没人出来接收,有些菜贩实在等不住,便先行离开,还有一些人见相府发生大事,一个个都立着看热闹。
人群议论纷纷,“相府这是遭贼了吗?”
“说不好是出了命案,昨天下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许是有人趁夜偷盗杀人也说不定。”
“内城都这么不安全吗?不会世道大乱吧。”
又等了许久,相府的家丁这才出来把菜都收了,常小小趁机问道:“府里可是出啥事了?”
“昨晚有贼人闯进来,现在官差正在查呢。”家丁冲人拱手道:“倒不是什么大事,诸位赶紧散了吧。”
常小小也不多留,转头就走,回到铺子后,还有街坊打听她为何这么晚才送货回来。
她便把丞相府一事说了,街坊们都立刻来了兴趣,纷纷跑到丞相府打探。
常小小虽然看似面色如常地做着买卖 ,实际上心里一直挂念着宫里的晋王,也不知道他如今情况怎么样。
而此时的宫城中,皇帝和太后虽已经离开,但城内仍有不少值班的各部官员。
晋王挑着担子,像往常一般来回走动着卖肉饼,但却慢慢向后宫靠去,待无人时,他便将担子放到一处隐蔽的角落,而后快速换装。
经过后宫守卫时,晃了晃手中的腰牌,守卫根本不上心,能走进宫城的人,哪个不是经过检查了的,再加上他无须的模样,谁都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太监,便点点头让他进了。
走进后宫,对于晋王来说,就是回家,他立刻拐进关押母后的冷宫。
后宫很大,每年的维修银子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所以有一些偏僻的宫室,根本无人维护,如今破烂不堪,正适合当冷宫。
冷宫中关押的宫妃,也有宫女和太监侍候,但由于皇命难违,他们只能保证这些妃子不被饿死罢了,如果死了的话,直接草席一卷,拉到城外乱葬冈去。
进宫的女子已经跟娘家没什么关系了,更何况是弃妃,根本没人关心。
被关在冷宫的女子,常年不得自由,生活物资得不到保障,精神难免会出问题,往往不出几年,就疯的疯,死的死。
当晋王来到冷宫门外时,早有老太监正拿着扫帚清扫路面,见他来了,便好奇地看着。
“德公公,请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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