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崔玄英随身携带数十年的信件,却将这一场败仗因由揭露出来。
信件内容并不复杂,武承嗣信中言道,为确保西征顺利,命安插于吐蕃暗桩与崔玄英互通有无,只需取得行军图纸,便可差暗桩与西征军里应外合,一举击溃。
那泛黄信件中另一信件则是武承嗣向崔玄英解释,这兵败因由,并非暗桩出卖,而是李敬玄按兵不动,用兵失误所致。
这两封信件将这十三年前的败仗因由算是笼统的揭了个大概。至于这当中又为何会牵扯至武承嗣,众人却是不得而知。
狄仁杰看罢信件之后,便向王孝杰说道:“将军,可有那崔玄英画像?”
王孝杰不解道:“有,可阁老要这画像作何?”
狄仁杰道:“方才听闻卫士言及,崔玄英已然离营三日。又往长安去见那武承嗣,依将军看来,这武承嗣书信所说兵败因由是否足以说服崔玄英?”
王孝杰道:“显然不足以说明此事。不过......”
“但说无妨。”
“当年于青海之战时,的确有暗桩相助,崔玄英方才有机会突出重围,将书信递交于偏将黑齿常之。”
狄仁杰闻言低头沉思片刻,忽的抬起头看向罗敬昀道:“敬昀,待归家之后,传信乔绣衣。”
罗敬昀闻言点头。
狄仁杰复又看向王孝杰道:“将军可否将那崔玄英体貌特征告知。”
王孝杰闻言将崔玄英模样及脖颈处纹身样貌详细陈与狄仁杰及罗敬昀二人。
狄仁杰将体貌细节悉数记下,随即看向王孝杰道:“将军此番归朝,着实令人惊喜,这漫长路程一路舟车劳顿,当需休整几日,待怀英将这十三年前之事理清之后,向将军举荐二人,许对将军日后出征大有裨益。”
王孝杰闻言拱手道:“有劳狄阁老。”
狄仁杰回道:“将军客气,如此,怀英便不作打扰,将军好生歇息。两日之后怀英再来拜访。”
王孝杰闻言思忖片刻道:“阁老言下之意,便是命孝节暂不入朝觐见?”
狄仁杰道:“若是圣人召见,便应诏即可。”
王孝杰点头称是,随即见狄仁杰二人转身离开,便赶上二人一同出了营帐,寒暄一番将二人送至军营之外,
狄仁杰与罗敬昀二人上马之后,似是想到什么,狄仁杰转头问向王孝杰道:“那罗教练使出营之时可是驱马离开?”
王孝杰转身看向身侧卫士。
那卫士道:“崔教练使出营所乘马匹跟随征战数载。”
狄仁杰稍稍点头,随即与王孝杰拜别,驱马离开。
与二人道别之后,方才折返主帐中,将那崔玄英收藏了十三年的信函复又看阅了一番,心中却是悲痛不已。
狄仁杰及罗敬昀二人归府之后,便匆忙往正堂中赶去。狄仁杰拟了手书便将那手书交予罗敬昀道:“敬昀,将这信函传与乔绣衣。”
罗敬昀接过手书便急匆匆往后院中赶去。待罗敬昀返回正堂时,却不见了狄仁杰身影,罗敬昀急忙往牙房赶去,见丁大正在门前张望,便问道:“丁大,可曾见过狄大人?”
丁大闻言转身看向罗敬昀道:“方才宫里来人唤大人入宫,大人便匆匆随驾同往。”
罗敬昀闻言复又返回正堂中,行至桌案前方才见桌案之上所留字条,上书曰:“敬昀,往房州暗查太子动向。”
罗敬昀见字条之意,登时紧皱眉头,心中不解道“狄大人效忠李唐,与太子交往甚密,为何又要暗查?”不过虽是心中不解,可这既是狄仁杰命令,那罗敬昀必然是不问缘由的。将那字条焚毁之后便转身往马厩中取了马匹便往房州方向赶去。
长安城,连日的阴霾,令长安城蒙上一层厚重的灰,许是这天也觉得过分,便自长安城上空撕开一条口子,令久违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在长安城的街道之上。
长安城东门一匹快马一袭红衣,沿东大街急匆匆往北鉴司赶去。
那马匹红鬃白尾,于街道中划出一道飘渺的影。片刻之后便抵北鉴司门外,马上那红衣男子,一跃而下,随即轻拍马匹,便自顾的往北鉴司内行去。
那男子穿过院中小径,径直踏入正堂之中,见正堂中空无一人,便又穿堂而过至后堂往二楼行去。
见二楼男寝程檀睿寝屋房门大开,便赶了过去,果见乔凌菲几人正在程檀睿寝屋内。
寝屋内赖药彦负手而立,看向床榻之上的程檀睿,木榻之上侧坐一俊秀男子,正在为程檀睿诊脉。
而屋内众人似是并未察觉红衣男子的到来,皆是关注着程檀睿及那诊脉男子。
红衣男子轻唤一声:“凌菲。”
乔凌菲及堂内众人除赖药彦及那诊脉男子,其余人皆是转身向那红衣男子看去。欲随那男子一同出寝屋,却遭乔凌菲拦下。
乔凌菲转身将那红衣男子拉出程檀睿寝屋,与裴童卿一同往餐厅行去道:“如何?可有取得那鬼门十三针针诀?”
红衣男子自腰间蹀躞带取出一卷抄本递与乔凌菲道:“抄本带回。”
乔凌菲接过那抄本,心内大喜道:“可以啊李珩,高低我就说你这美男计能成。”
乔凌菲正欲转身将这抄本送回寝屋之时,李珩道:“童卿,将抄本交予赖老前辈,我与凌菲有要事相商。”
裴童卿点头称是随即接过乔凌菲手中抄本往程檀睿寝屋中行去。
乔凌菲转回身坐回原处看向林笑愚道:“何事?”
李珩道:“那范无咎之事。”
“查的怎样?”
“范无咎本就属刑部官员,这长安城大理寺闭衙自然需返往刑部上呈文书告身。故而这告假一事,并无不妥。”
乔凌菲忽的眉头紧皱心道“难道真的是眼花了?”
“可这范无咎往刑部递交告身第二日便又得吏部命,返往长安,司吏部主事一职。”
乔凌菲听闻此话,当即抬头看向李珩。
“凌菲也觉这当中有不妥之处?”
乔凌菲道:“你觉得这当中不妥之处为何?”
李珩思忖片刻说道:“范无咎司大理寺狱丞十数载,且这狱丞一职乃从九品官职,这数十载无功无过,却得以拔至从六品下官职,有所不妥,其二,既是升迁,这范无咎与我等亦算有些交情,却为何不往北鉴司来一叙。”
乔凌菲寻思片说道:“的确如此,这无功无过得以拔擢倒是可以理解,这既知我等皆在长安城中,却不来叙旧,也勉强可以理解,毕竟这阴阳鱼符孙范两家皆受太子亲命......”
言及此处乔凌菲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登时闭口不语。
半晌乔凌菲蓦地抬起头看向李珩道:“他若不来,我等便登门拜访即可。”
李珩闻言点头道:“的确如此。”
乔凌菲起身道:“先看看多多如何,稍候再做安排。”言罢便往程檀睿寝屋行去。李珩随即跟上。
寝屋内赖药彦正翻看那鬼门十三针针诀抄本,不由点头赞道:“果然玄妙。”
那为程檀睿诊脉青年已然为程檀睿诊治完毕,随即看向赖药彦及堂内众人道:“可否移步?”
乔凌菲道:“请大堂说话。”
一行人自二楼下至一楼大堂,各自坐定之后,那青年男子道:“舅父,诸位绣衣,依在下诊断看来,这行针之人手法及力道,绝非寻常之人所能驾驭。”
此番结论这赖药彦便已告知众人,林笑愚便道:“不知沈大夫有几分把握可医治此症。”
赖药彦笑道:“此番结论,众位袖衣大人已然知晓,南缪,依你看来有鬼门十三针针诀相辅,可有把握医治此症?”
沈南缪向众人行礼道:“南缪不才,未能掌握舅父针学之一二,不过有这鬼门十三针针诀相佐助,当是有八成把握。”
堂内众人闻言心头皆是为之一振,赖药彦更是喜悦,捋着长须笑道:“老朽看来,亦是如此,当有八成有余。”
乔凌菲道:“需多少时日?”
沈南缪看向乔凌菲道:“回绣衣执事,少则半月多则月余。”
乔凌菲于心内盘算着时日看向赖药彦说道:“凌菲知赖老前辈收藏诸多名贵药材,不知佐以药草,可否见奇效?”
赖药彦笑道:“药草虽是不少,不过......”
“赖老前辈所立规矩,凌菲自是知晓。”
赖药彦摇头道:“并非此事,这药草,老夫自是乐得相助,不过正如乔绣衣所说,若他日南缪入得宫中却无真才实学,亦非老朽所愿,故而这药草方剂,需南缪自行斟酌。”
乔凌菲道:“赖老前辈良苦用心,他日沈大夫若是得以拔擢,定当感念老前辈之恩。”
沈南缪亦是言道:“舅父于南缪恩情,南缪定当铭记于心。”
乔凌菲看向众人道:“如此,便有劳沈大夫屈尊,于我这北鉴司中小住数日,也便宜为多多诊治。”
沈南缪闻言则是看向赖药彦。
赖药彦抚须道:“这北鉴司距西市并不远,每日里来诊治便罢,若是于北鉴司中居住,倒是怕打搅诸位绣衣。”
林笑愚道:“无妨,正如赖老前辈所言,北鉴司距离人市的确不远,这若是沈大夫要归家,我北鉴司众人定不阻拦。”
堂内众人只道是这乔凌菲乃是为了医治程檀睿方便,再者若他沈南缪是个庸医便是当中出了差池,这也不至于逃脱罢了。
殊不知这乔凌菲可是知晓这沈南缪日后入宫的仕途是如何走的,况且据野史记载,这沈南缪入宫也是某人所安排的一步棋子。故而这乔凌菲断然是要将这沈南缪留于北鉴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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