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的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行,我已经跟姥姥说好了要回家,不能跟你去法国。”
“你不想跟我一起过春节吗?”陆司谌问。
向晚毫不犹豫道:“我已经一年没有见家里人了,我更想回去看看。”
陆司谌沉默须臾,应道:“好吧。”
向晚强撑着自己,挂起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你去忙你的,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又不是非要今年一起过节。”
陆司谌抬手,轻轻抚了下向晚的头发,“这次真的很遗憾,那咱们就等年后找个时间,我陪你一起回老家。”
“没关系啦。”向晚讪讪道,“到时候再说吧。”
她能够很理性的认识到,陆司谌不是故意的,作为一个大型跨国集团负责人,他的工作不可能像上班族一样按部就班。像这种突发情况,她做他秘书时,也时有发生。
但她的心里,就是不可抑制的难过、失落。
偏偏她还不能让陆司谌有心理负担,所以,她得竭力的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当晚,陆司谌想要亲近向晚时,向晚表情抗拒,推阻道:“明天一大早的飞机,还要赶路一天,我想好好休息。”
陆司谌轻叹一声,索取一个绵长的吻后,只能作罢。
次日一早,向晚被闹钟叫醒,由于东西已经提前收拾好,她只要把自己倒腾好就可以出门了。
等她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时,陆司谌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内。
向晚燃起一丝微茫又雀跃的期待。
难道是他改变主意,或者改变行程了?
陆司谌站起身,道:“我送你去机场。”
心里那股突然涨潮的海水又急速退去,向晚忍住失落,面色平静的点了下头。
去机场的路上,司机在前排开车,向晚跟陆司谌坐在后排,陆司谌牵着她的手,道:“我是两个小时后的航班。”
向晚道:“一路顺利。”
到了机场,陆司谌陪向晚一道办理登记手续,排队过安检。
快要轮到向晚时,陆司谌将她抱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节后见。”
“嗯。”向晚轻应。
眼见前面的人已经走到安检处,陆司谌松开向晚,道:“去吧。”
向晚踮起脚,双唇在陆司谌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随即转身离去。
陆司谌怔了下,唇角微扬。
向晚通过安检后,转过身,隔着人流,朝陆司谌挥了挥手。
陆司谌对她颔首示意。
两人目光隔空交汇,纠缠在一起。
最终,向晚按捺住不舍的情绪,转身离去。
虽然她对回家充满期待,想念老家的姥姥和熟悉的环境。但这一刻,她竟然有种想要不顾一切奔向陆司谌的冲动。
当她坐在飞机上,看着白云在窗外漂浮,这种分离的怅然更为浓烈。
在得知陆司谌要跟她回老家时,她甚至兴致勃勃的做了一个行程规划表,把十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担心春节人流量大,临时订不到酒店,她把陆司谌入住的酒店也订好了,是当地最好的也是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
当时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望。
向晚老家在中部地区一个小县城。经过两个半小时的空中飞行后,她来到省城机场,接着坐地铁从机场站到高铁站。
两个小时高铁后,抵达她老家玉清市。由于高铁站距离市区,还有一个小时左右车程,下了高铁后,她又得坐公交车回家。
公交车摇摇晃晃,满满当当的站了一车人。
向晚由于上车早,坐了一个还不错的位子。
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暗想,陆司谌没跟她一起,也好。
这一路周折辗转,怕是比他去法国还费劲。
当向晚终于站在熟悉的街边,已经是晚上八点。
姥姥家住在一栋临街的老旧楼梯房三楼,向晚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拎着东西,刚走在楼下,就看到老人家翘首以盼的身影。
“”姥姥!”向晚开心的招手,快步上前。
“晚晚回来啦!”老人遍布丘壑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终于回来了!”
向晚松开手里的东西,一把抱住姥姥,还没来得及说话,姥姥就将她推开,又在她身后左看右看。
看了半天不见人,姥姥疑惑的问道:“你男朋友呢?”
“他临时有点事,没跟我一起过来。”向晚无奈的笑道。
“你该不会是骗我吧?”姥姥拍着她的手。
“才不是!”向晚哼声,“他是真的忙,以后有空了会来的。”
“行行行,等下次。”刘梅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一个老人手机,一边拨下快捷键一边道,“我让星宇下来帮你搬行李。”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无人接听。
“怎么没人接?拨错号了吗?”刘梅放下手机,看向屏幕,“没错啊……”
“算啦算啦,都到家门口了,我们自己上去呗。”向晚笑道,再次拉起行李箱。
“女孩子搬上搬下的多累啊……”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向晚没让姥姥帮忙,提着箱子上了三楼,等她站在大门前,大冬天的都汗流浃背了。
姥姥把门打开,80平的两室一厅,就是向晚从小长大的地方。
向晚把房间门推开,她表弟向星宇坐在桌前打游戏,头上戴着耳麦,正在跟游戏里的人对话,看起来战况十分激烈。
而房间里的布置,跟去年春节她回来时已经不太一样,堆满了男性的东西。
刘梅走到向晚身旁,解释道:“星宇工作单位在这附近,为了上下班方便,就搬过来住了。”
她拉起向晚的手,脸色带了几分讨好,“你就跟姥姥住一间房,好吗?”
向晚微笑点头,“行呀。”
向星宇摘下耳麦,起身想要上厕所,这才看到向晚,笑着招呼道:“姐,你回来了!”
刘梅道:“我给你打电话,让你下楼帮你姐搬行李,你怎么都不接?”
“啊?我不知道啊!”向星宇挠了下脑袋,讪笑,“可能是没听到,不好意思啊姐。”
他路过向晚身边,去了卫生间。
刘梅走到向星宇电脑桌前,帮他收拾摊在桌子上的空饮料瓶子和零食残渣,又拿起扫帚和簸箕扫地。
向晚看着七十多岁的姥姥,腰背都佝偻了,还要照顾年轻力壮二十出头的向星宇,心里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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