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我问你要什么,你说你想要种一棵树,你说你想要好好爱护它,让它茁壮成长,你不记得了吗?”
“啊......”江晚站了起来,“你......”
她看着面前的傅砚,似乎在仔细辨认。
“你......怎么会?”
江晚已经记不太清那时的事情,毕竟自己当初那么小,可是印象中那是个长得像清冷美人的凄惨小少年。
江晚看着面前轮廓成熟,身材健硕的傅砚。
傅砚身量一定是一米八往上的。
自己当初见的那位可没他这么高。
啊,不对。
江晚无语,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被自己蠢笑了。
人,是会长的。
想到慕凝脂当初说的那样美人般的少年,在这世上再找不出。
可不知道,居然就是身边这位。
果真是男大十八变啊,他少时分明长得跟个姑娘似的。
江晚是跟着侯府二房的人来的江南。
那一日是江莺生辰。
而江晚能够跟着他们来江南,还是因为江莺故意让他们把自己带上,她就是想要自己去看,看她是怎么被父母宠爱的。
而江晚的生辰却什么都没有。
那一日她心情很低落,她不愿意站在角落里看着众星捧月的江莺,也不喜欢她朝自己递来的得意的笑。
独自离开了堂厅。
摘了一株石子小路上开的花。
她视线完全在那被自己指尖掐着旋出雏菊上。
没意识到走偏了路。
不过也正巧是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她们说的话。
是两个人在哪里,一个是和江莺玩得好的二房庶女,平时没少帮着江莺欺负江晚。
另一个是她身边的小丫鬟,正在说着要如何把江晚丢到野林子,当做是给江莺的生辰礼物。
江晚听到这已经慌了神,手中的花掉落在地。
江晚使劲往另一边跑。
却被后面的人听到了声响。
似乎有人来追她了。
她不敢停下。
一直冲出了院子,从后院的狗洞里爬了出来。
她来的时候身边只有那个小丫鬟。
结果那个小丫鬟居然是和江莺一伙的,她想不出自己还能去哪里。
后院出来是一片竹林。
江晚怕天黑下来自己被困在这里。
便想趁着天还亮着就跑出去。
跑着跑着却感觉自己入了更深的林子,这里的树又高又大,枝繁叶茂得太阳都要被遮完了。
“呜呜呜......”
江晚身上的衣服上沾了不少的泥,脸上也被染上了污渍,头上唯一的发簪都掉了。
“爹爹......阿娘.....”
她双手捏在自己胸前,明明心跳快的很,她却像感觉不到一样,也不顾烂了的鞋子,一直往前走着。
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出去。
“呜呜呜呜.....”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脚边被一块石头绊倒,她试着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低头一看,也不知道左脚的鞋子是什么时候掉了的,她居然完全没有一点知觉。
“鞋子......”她趴在地上,闻着泥土散发出的土腥味。
陷进去的眼窝含着泪,望了一圈,也没在周围看到自己的鞋子。
脚底还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还有酸胀。
“呜呜呜鞋子......”
她撑着地想起来找自己的鞋子。
感觉手心也很痛。
低头一看,方才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接二连三砸在手心不知什么时候擦出的伤口上,“啊.....”
尖锐的痛掩盖了她的疲惫。
一直呜咽着的嗓子突然大哭了出来。
在府里,连哭都得声憋着,自己悄悄哭,这里反倒助长她心底的委屈肆意奔泻而出。
往日的一幕又一幕闪现出来。
没等她把多年受的委屈都嚎出来,她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嘴。
“呜......”
心脏再没跳这么快过。
那个鬼把她拖到了一棵大树后。
从一个两米高的坎上滑了下去。
江晚被那鬼圈在怀里滑下来的,被吓得半死的她甚至没敢睁开眼睛,“别,别吃我。”
“......”那鬼没有说话。
“我,我身上没肉的呜呜,而且呜呜呜,我已经两天没有如厕了...”
“我现在身上还很脏,全是泥,会糊嘴.....呜呜呜呜。”
这会倒是不用他捂嘴了,她两只又是泥又是血的小手捂着自己的嘴。
眉眼鼻子都要皱成一团。
“不吃你,别...出声。”鬼的气息好像很弱.....
江晚呜咽着,“我,我不出声呜呜呜.....别吃我,求求你...”
“.....”
江晚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被那只比她大许多的手握上拉离了。
她瑟缩了一下,更加害怕了,小声嘟囔着,“我真的不好吃.....”
“嘘......你看看我。”
江晚眼睛依旧紧紧闭着,脑子里全是那些眼珠子悬在脸上,嘴角裂开咕咕冒着血水还没鼻子没耳朵的疤痕脸...
她闭着的眼冒出几滴泪,弱小的嗓音发着颤,“呜呜...很好看,嗝!一点,也不丑呜呜....”
“......”
少年看着面前紧闭这双眼从来就没有睁开过的可怜小人,说完那句一点也不丑后她还紧紧闭上了嘴。
借着月光勉强一看,小姑娘鼻子里流出来的鼻涕都滑到唇缝了.....
“呵......”他低头发出了一声低笑。
“嘶......”又看了眼自己手捂着的腹部,似乎又在往外流血了,手心有一股热意。
“呜嗯.......”
视线又被面前瑟瑟发抖怕得要死还不敢发出声音的小姑娘身上。
他捂着伤的手松开,扯了扯自己的衣摆,又看上面都是泥,又松开。
在小姑娘衣摆上摸了摸,寻了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布料,扯上去给她把就要流进嘴巴的鼻涕擦了。
“呜.....”
江晚闭着眼睛,心想,这鬼吃前还要给自己把鼻涕擦了?
他还挺讲究的。
但你说他讲究吧,自己这么脏,他怎么吃得下?
求求了,还是放她走吧。
“嘶......”即便那样小的一个动作也能牵扯到他的伤口。
那伤口上不过是用一块布料粗糙绑了一下,现在眼看着那块布料都要被血浸湿了。
他又撕了一块布料按在上面。
重而压抑的呼吸窜进了江晚的耳朵。
这鬼,似乎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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